《与你一世相逢》風義晟

3、Chapter 3

　　绵绵没想到郗衡是开车来的，那辆银灰色的轿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阳光落在银灰色的外壳上熠熠生辉。
　　她对汽车几乎没有了解，几十万和几百万的车有什么差别她也分辨不出来。唯一能看出来的，大概就是这辆车比她父亲开的贵，而且贵得很多。
　　郗衡上车先发动了车子，等了半晌却见绵绵发愣地站在那儿。意外之余，他唤了绵绵，叫她赶快坐到车上来。
　　“怎么了？会晕车吗？”等到绵绵坐到身边，郗衡担心地问她。
　　“不……我，我不敢坐这么贵的车子……”绵绵的身子紧张地缩成一团，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衣摆，一副不安的样子。
　　“别紧张。”郗衡看着绵绵不安的样子，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他似乎能明白绵绵心中的想法，想用这种方式安慰她，“别紧张。”
　　郗衡的手意外的很凉，在触到绵绵的瞬间更是让她颤抖了一下。他没有漏掉这点细微的表现，下意识地看了绵绵一眼，却见她紧绷着低着头，这使他又是一阵黯然。
　　车行一路两人皆是无话，只有车载音响放着舒缓的乐曲稍稍可以缓和车内沉默的气氛。
　　趁着等待绿灯的当口，绵绵开口道：“小媛的妈妈是怎么走的？”
　　“怎么，你很在意？”郗衡有些意外，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小孩子是最在意妈妈的，她怎么会叫一个陌生人妈妈呢？”绵绵追问道。
　　“她的妈妈身子太弱，生了小媛没多久就走了。”郗衡说道：“也许是因为你和她妈妈很像的原因，所以……”
　　“……”绵绵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对，可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就只能作罢。
　　“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将来给小媛当妈妈吧？”绵绵问道。
　　“不是的！”郗衡否定得很坚决，“绵绵是绵绵，没有人可以取代。”
　　“哦。”绵绵闷闷地应了一句。这算是解释了吗？为什么要解释呢？像是对爱多疑的妻子解释自己没有在外面找小三一样……刹那之间，绵绵惊诧于自己的想法，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自作多情。
　　“……”郗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车子一路疾行，很快就来到市中心的商业街，停好了车，两人就一块儿进了中心地段。
　　这里是室内，冷气吹得很足，许多住在附近的居民都躲在这里纳凉。绵绵走进的瞬间就感到凉风越过自己的衣服，刺得她打了个寒颤。
　　“很冷吗？”看到绵绵的动作，郗衡急忙问道。
　　“没事，等会儿就好。”绵绵摇头，让他不要担心。
　　绵绵以为郗衡约自己来这里只是随便逛逛打发时间，没想到第一站就带自己到了某某品牌的手机专营店。
　　没等绵绵反应过来，郗衡就挑了时下最新款的手机，并且付了钱。
　　“……咦？”当一整个盒子塞到绵绵手里的时候，她还是没明白郗衡的意思。
　　“送给你的。新手机总是比旧的好用。”郗衡说道。
　　“不行，我不能白收你的东西，而且……”绵绵当然不敢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即使这在对方眼里不过九牛一毛。
　　“送给你的，你就收着。你不要我也是扔掉。”郗衡就知道绵绵会拒绝，没等她说完就不由分说地堵住了后面的话。
　　“这怎么行……”绵绵从小就节俭，现在听郗衡这样一说，当然不忍心。
　　“所以你应当好好收着。”
　　“可我也不会用。”绵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郗衡这才露出些许笑意。

　　两人的午餐是在一家广式茶餐厅里吃的，这家餐厅最受好评的就是老火靓汤。温暖的汤水温暖脏腑，精致的菜品看得人食指大动，绵绵更是难得开了胃口，比平时多吃了不少东西。
　　郗衡看着绵绵颇为满足的样子，郗衡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吃过了午餐，郗衡也不急着带绵绵去别的地方，找了一家饮品店休息。
　　饮品也是郗衡点的，他给绵绵点了一杯红豆珍珠奶茶和一块黑森林蛋糕，他自己就只要了一杯海盐绿茶。
　　郗衡帮绵绵的新手机换了手机卡，一边帮忙把需要的软件下载好。这旧手机绵绵也没用多久，里面只有家人和室友们的电话，也没有特别需要备份的东西。
　　绵绵吸着杯子里的红豆和珍珠，一边瞧着郗衡：他看起来确实很帅，整张脸看起来透出一股古典之美，也许貌若潘安这样的词便是形容他这样的人。不过，绵绵总觉得他的脸上少了一些男人应有的阳刚之气，看起来偏女气，有些小鲜肉的意思。
　　“怎么了？”似是察觉到绵绵的视线，抬起头来对上绵绵的目光。
　　“没，没什么……”绵绵摇头。
　　“我已经弄好了，以后我们好联系。”郗衡把手机递给绵绵。
　　绵绵应着，伸手接过了手机。这期间，郗衡看到绵绵的手背上有一个黑色的印记，鬼使神差地，他握住那只手，“……你的手？”
　　绵绵被郗衡这一唐突的举动给吓到，想要甩开他的手，又对上郗衡急切的目光，心中不忍，这才缓缓地说道：“小时候家里来了蛇，结果手就被蛇咬了。后来去了医院，伤口是治好了，就留下这么一块黑色的痕迹。”
　　其实事实是翻版的农夫与蛇。那时候绵绵年龄尚小，时值冬季，她看到路边冻僵了的蛇。她记得那是一条白蛇，因为它异常的颜色让她印象深刻。小绵绵还不知道蛇在冬天是要冬眠的，傻乎乎地把它抱回家，傻乎乎地给它铺了个被窝给它睡，结果等到它醒了却被它狠狠地咬了一口。
　　时隔多年，绵绵也没有忘记那种钻心似的疼痛：那白蛇像是下了狠劲一般，几乎把绵绵的小手咬个对穿。后来是绵绵的哭喊声引来了奶奶，白蛇才急匆匆地溜走。
　　后来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奶奶赶紧把绵绵送到医院去就医。幸好蛇没有毒，只是苦了绵绵的手骨被咬得骨折，养了三个月才恢复，手掌和手背上都留下了一对黑色的牙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郗衡听绵绵平静地说着往事，心疼却如刀绞一般。他双手覆在那只手上，轻柔地摩挲着。
　　“还疼吗？”他低声问道。
　　“还好吧，阴雨天的时候还是会疼的。”许是那阵子天气湿冷，即使养伤养得仔细，可伤口处还是受了凉，每逢阴雨天就会隐隐作痛，似乎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过去的遭遇。
　　“对不起……”郗衡喃喃着，吻在绵绵的手上，眼中的悲伤渐渐化作一层水气。
　　郗衡的声音很低，绵绵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可她看得出对方眼里化不开的悲伤。不知怎么的，绵绵见他伤心，也不由得感同身受。她的脑海里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了什么，想要抓住它的瞬间，又被它溜走。
　　“绵绵，我们试着交往一下，怎么样？”趁着葇荑在手，郗衡终于开口。见着绵绵疑惑的神情，他补充道：“就是恋人，我们试着当一对恋人，好不好？”
　　“恋人？”听对方已经说得明白，绵绵也不好再装傻，只说道：“怎么突然要这么想？”
　　“不是突然。”郗衡摇头，握着绵绵的手不肯松开，“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像你这样优秀的人，应该不缺恋人才是。”绵绵不知其意，警惕起来。
　　“那些不重要。”郗衡说得郑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绵绵，“对我来说重要的是绵绵，其他的我也顾不上了。”
　　“我，我怕我不合适……”绵绵不肯轻易地答应。
　　“合不合适总该相处一段时间才知道。”郗衡非常坚持，“我们就试着处一处，半年时间，如果到时候还不合适我们就分开，你看行不行？”
　　说到后头，郗衡的目光竟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
　　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呢？而我又有什么值得他执着的呢？绵绵不解，不知为何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僵持在那里。
　　“好……就试一试，不许做出格的事情。”绵绵最终还是拗不过对方的坚持，勉强答应了这个奇怪的要求。
　　“好，我答应你。”得到了绵绵的应允，郗衡喜不自胜，哪里会拒绝她的要求？他说着，吻在绵绵的手背上，温柔而绵长，像是在订立一个恒久的誓约。

　　走出了饮品店，郗衡就握住绵绵的手，十指交握，无比的满足。这一路走着，他时不时地看着绵绵，像是看不够似的。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绵绵实在忽略不掉这一道灼人的目光，只能低声问道。
　　“没有，我觉得你好看。”郗衡笑得很坦然。
　　“……”绵绵语塞，眉头却不由得蹙起。自己什么模样，她心中有数，她也自卑惯了，即使有优点，她也不愿张扬出来。
　　“也就那样了……”许久，绵绵才闷闷地说了一句。
　　郗衡看着绵绵，她低着头，如玉的侧颜在青春时代里应该是最灿烂最靓丽的，可此时的她确实暮气沉沉，全然不像是刚满二十岁的少女。
　　“绵绵，你应该自信一点。”郗衡终于开口：“你总是低着头，皱着眉，朝气都被磨没了。”
　　绵绵闻言意外地抬起头，看着郗衡认真地神情，她的眼中又是一阵茫然。
　　“你才二十岁啊，不正是恣意快活的时候吗？总是阴沉沉的对身体也不好。”郗衡伸手，把绵绵的眉头拨了拨，原本蹙眉颇深的脸，顿时看起来笑脸盈盈。
　　“嗯，这样才好看。”郗衡这才满意地颔首。
　　“是吗？”绵绵有些羞怯，一开始并不适应这样舒展着脸上的肌肉，觉得有些僵硬。
　　“我们去商场看看，给你挑几套合适的衣服。明天我们一起去约会。”说做就做，郗衡拉着绵绵，一道儿往商场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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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