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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092 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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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石壁和不加粉刷的木架，空间本就拘促的小店里每一个能都堆放和不能堆放的角落都散落着灰扑扑的石头，连上下楼的木梯的每一阶上都堆着，到也不怕被绊倒了滚下去。
一身穿着和季节总有那么一些反差的青年靠在同样是堆得看不见桌面的柜台上，随手抓过一块看不出是什么矿物的原石无聊的把玩着，显然他人在这里，眼睛却根本没在这些石头上。
“老头子。”罗格突然出声道，“你觉得训练师与小精灵保持着神依状态一起进化会发生什么事。”
阁楼上传来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罗格小子，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死人了？你不是向来认为人死万事休，就丝毫不会再感兴趣了嘛。不过，是呢，如果你说的不是超级进化的话，那个蠢货要么尸体已经凉透了，要么……接着！”
矮小的老人费劲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将手中的木匣往罗格那里随手一抛，丝毫不担心罗格接不住。接不住才好，他就有很多理由从这谨慎的小子那里狠敲一笔了。
匣子不算大，罗格轻松伸手捞住，便听到老头子失望的咋舌声，和他的后半句话。
“要么就是和你正相反，是个命大的奇迹小子。喏，那就是你要的东西。”
本也不过是一时的感慨而已，罗格略过恶劣老头的调侃，直接说起了正事。“你确定这件东西有对等的价值吗？”
打开外观就不怎么值钱样子的木匣，分开里面塞得满满的绒垫下露出的，不过是个灰突突的圆石头。中空的岩灰色表面上有些三角形的砖红色图腾，还有五个突出的小尖角，看上去像是个胖胖的五角星似的，壳子上还有两个眼睛似的对称圆孔，能看到石壳空空的内部。
明明到处是人工的风格，却没有任何加工痕迹，倒是颇有些奇妙。但要说肯定是没有闪耀的宝石来的有一目了然的价值。
他要求的可是有相当价值的东西，虽然他本人是不懂得这些灰石头到底有什么样的价值，这才找到这个老头子头上来。他们这些人所仰赖的是世界第二稳固的关系——利益，但始终不能放松警惕。
老头子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猛得蹦了起来，一把抢过匣子，眼中闪着金钱的光辉，迷醉的看着其中的石壳子。“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收藏！这可是极其少见的！完整的！小陨星的外壳！不管和你对赌的家伙拿出什么化石，我这压箱底的宝贝绝对撑得住场面！”
小陨星也是种小精灵，非常的少见这一点确实是不虚。它的珍奇与化石刚好是相反的两极。
化石令人着迷的是其中来自亘古的信息，那么小陨星就是刹那消逝后的念想。
这些最大直径没办法三十厘米，生活在臭氧层中以吸食星球大气中尘埃为生的小东西，会用这些尘埃给自己编织保护脆弱核心的外壳。这些外壳非常的坚硬，可一旦超过尺寸就会因为过重而从天上如流星般坠落。
有时从地面上看到的小规模流星雨，很可能就是小陨星的一个族群到达了重量的极限。
在与空气的摩擦中，再坚硬的外壳也无法抵挡热量而碎裂消散。哪怕有极少数的小陨星最终能够落入大地，也会因为巨大的冲击而碎裂。
如果要人为得到它们完整的外壳，估计只有正好能够接住一只掉落大气层后幸运的没有被燃尽的小陨星，然后再慢慢等它们的内核随着时间而最终消失了。爷爷得到这么一只小陨星，大概曾孙子就能继承到这完整的壳了吧，嗯，或许是重孙也说不定？
小陨星真正的内核其实是一种充满纳米粒子的变异气团，非常的轻，在失去外壳后很快就会被重力捕捉而消散。人类得见它们的，也就是那消散时的七色光芒。
精灵球倒是能够捕捉它们的内核以防止它们消散，但这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一旦离开精灵球，它们还是无法避免消失的结局。
竞技赛场上是不可能看到小陨星的，但因为它们淡淡的各种色彩，还有像是金平糖一样圆滚滚轻飘飘的外形非常的可爱讨喜，又有刹那殇逝的寓意，很多设计师都会借用它们的外形。
所以这外壳本质不过就是灰尘的凝结物，在化石和陨石玩家群体中依旧能有着极高的价值。
“……如果这是真货的话。”罗格拿过来后看了看，合上了匣子的同时瞥了眼店主，状似无意的道。这店铺里满架子满地的“宝贝”，其中能有一成是真货就很不错了。
小老头子眉毛倒竖，作势要抢回来，“你非要说着是假的就还给我！我还不借了呢！”
在这里的事这就算是办完了。罗格在老头使劲蹦跶，就是不真的来抢的唱作俱佳中将匣子收进了他带来的手提箱里，转头就走。
“喂！罗格小子！”坐回柜台后的小老头叫住了青年的脚步。
“你找来代打的人到底行不行啊？本来以为是你自己下场十拿九稳才敢借给你，结果你现在才告诉我你被那里限赛了。老规矩啊，拿不回来三倍赔偿。万一搞砸了你赔得起吗？”
“呵，不行的话，我就将奇迹抵押给你。”罗格就这么将某人给当成了抵押品卖了出去。
“哈？”而小老头一头的雾水。
“咦？！”同在市场上逛的某命大小子脊背突然一凉，猛得打了个哆嗦。
罗格前脚出门办事，前一天才在小镇旅馆醒过来的美咲后脚也踏进了这条矿石的集市。
造假惯犯的小老头那已经没所谓装修的混乱店铺，就算是违心，也没有办法让人说一句韵味质朴。不过当一条街中所有店铺大多都是这种风格的时候，量变到质变，倒也算是一种有意思的风格。
店铺混合着小摊，一眼望去全是各种的石头，不少人都蹲着挑挑拣拣，宰的就是这些看热闹的游客。美咲这样兜里肯定没几个大子儿的小鬼头，摊主们都懒得招呼他。实际兜里是真没有几个子儿的美咲也乐的清闲，到处的摸摸看看。
他绕道闪耀洞穴集市的目标本来是不变石，不过纯粹是来撞运气的。但自从昨天那次意外，也是被某只算计后的进化后，美咲对寻找不变石的热情一下子就高涨了起来。
虽说最后独剑鞘也成功进化成了双剑鞘，他本人目前身体上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但那过程中的痛苦简直是一言难尽。反正他是不想再试第二次了，现在想来还是忍不住龇牙，太特么难受了，简直就像在短短几秒钟里胖了一百斤，又骤减一百斤，反复循环个五六次，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而问题在于，他还真的不得不再试一次，不对，确切说是两次。毕竟这是和单首龙一早就约定好的交换条件。嗯，美咲极其确定，自己是被它给算计了！后悔的不要不要的。
好处已经吃下去了，总不能不践约，不过不是现在，不变石就非常紧要了。同时独剑鞘成功进化成了双剑鞘后，暗之石的入手也必须提上日程，毕竟防御反击的风格已经慢慢开始成形，而他是真的对双剑流毫无心得。
美咲没什么目的性的在矿石一条街上乱转，各种普通进化石倒是真的有在卖，还不限制卖给谁。就是那价格嘛，实在让他望而生畏。然后不得不再度感叹，训练师果然是个烧钱的职业。
不过在路过某一个卖着糊弄游客的小精灵石雕和一些原石首饰的摊位时，美咲突然若有所感，顿下了脚步。
那种莫名的感觉牵扯着他的视线直接绕过了各种分不清真假的“纪念品”，落在了一枚小陨星造型的石雕吊坠上。
美咲忍不住将吊坠拿起来翻来转去的看，也没看出这粗糙的雕工和灰色的熔岩石怎么就吸引住了他。美咲想了想，像是不太满意标价的放下，慢吞吞的离开了几步，同时面色越来越奇怪。
他当这种似有似无的感应自己只是心血来潮，或者换句话说，就是错觉。但他在靠近又放下后，非常确定那种整个都镇定下来的感觉真不是幻觉！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美咲又赶紧走回来，觉得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小纪念品的标价而已，他还是买的起的。如果真有什么而没能下手，那就是痛失两个亿的感觉啊！
看那恋恋不舍，又回转回来的小孩子，摊主觉得有戏，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刚想开口再努力煽动煽动，便听到他直接道：“老板，这吊坠我要了。”
“喂！那吊坠我要了。”
怎么多了一个声音？
“哈？”
“嗯？”
声音又是叠在一起，两人都猛的转头，看看是谁总是和自己撞车。
浅金色的小碎发，却有淡红色的瞳孔，这不是正常的颜色可能有些白化的特征，证据就是那皮肤白的夸张。可惜非常遗憾的是个下三白眼，仿佛在鄙视一切，给人桀骜不驯难以接近的感觉。但耐不住人家小脸只有巴掌大，皮肤白皙到仿佛透明，而且五官比例协调精致，不看那眼神，像个易碎的洋娃娃。
摸着良心，美咲也得感慨对方真的是个漂亮的孩子。嗯，不在意那凶恶眼神的话。
而对面的人眼中，和自己抢东西的小矮子理着个齐颌的妹妹头，每一根头发丝都又黑又顺，衬得脖子那一段白嫩柔弱的引人伸手去……扭断它。那细弱的骨架和象牙白的肤色，显然和自己一样不是卡洛斯的当地人种。
第一次发现自己无聊雕刻练手的东西居然这么抢手，摊主觉得自己之前都卖亏了！
眼珠子一转，摊主故意面露为难，搓着手对还在互相打量的人道：“两位小姑娘，这个挂件独此一枚，你们两人都想要的话……不如你们都喊价看看？”
对视中的两人沉默了两秒，似乎才反应过来，这摊主是在同他们两人说话。
“谁是小姑娘啊？！”
“滚！老子是男人！”
又是异口同声，两人一愣，忍不住再对视一样，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了然。不过也正是因为看懂了其中的了然，才让人更是暴躁，谁要这种理解啊！
“这妹妹头小矮子也就算了，老子怎么看都是男人吧喂！”有些白化的男……少年指着一旁的美咲对已经有些懵的摊主喷口水。
“哈？”莫名被怼了的美咲也暴躁了。这发型又不是他要剪的，那花枝招展，括弧，男，理发师说什么都不肯再多剪一刀了，收了钱直接就将他给推出了理发店。再说他哪里矮，他只是还没有开始长高！
“男人？你有比我大一岁，还是两岁吗？老板你看他是不是撑死了就十二岁！”美咲死不承认自己现在有十一岁。一年没长一厘米这么绝望的事他才不承认呢！
凭良心，三白眼的少年其实不算……特别矮，大概有十三四岁的模样了。
“臭小子，老子明明有十五了！”
……
被两人死死盯住的老板缩缩脖子，他能说什么？同是男生女相你们为何要互相伤害嘛？再说你们自己长的引人误会又不是他的错，他只想卖点纪念品混口饭吃好吧！
因为这边大音量的争吵声，招来了周围不少好奇的视线。
怎么说呢，人类的视觉判断和先入为主真的是通病。两个漂亮的小孩子和一个摆地摊的壮小伙儿，直接就自动将其代入了店大欺客，糊弄小孩子的老套故事里。
虽然那摊主确实是想哄抬价格来着，可这不是还未遂嘛！怎么就引来各种指指点点，声讨他做人生意不厚道，居然想骗小孩子的钱。
听周围越说越离谱，还有每天抢摊位的冤家同行们添油加醋，老板终于自暴自弃的将那吊坠一丢，赶紧挥手赶人。
“行了行了！小祖宗们算我怕了你们了。这吊坠你们谁要谁直接拿去！”
少年的手到底稍微长些，抬手将飞来的吊坠接住。
刚才还在扯着嗓子互揭短处的两人突然默契的一握手，瞬间达成了谅解。
“你们两个混小子果然是认识的吧！”想着套路人的摊主也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居然是被反套路了！
“谁认识这嘴臭的小矮子啊。”
“有这种暴躁的熟人谁受得了啊。”
两人一起摇头，连否认都要踩对方一脚的默契，说不认识谁信啊！反正摊主是不信的！“两个小骗子！将东西还给我！”
联手坑人什么的，美咲确实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太好意思，但三白眼的美少年却十分理直气壮，颇有种老江湖的味道。“谁让你先动了歪脑筋，明码标价不好嘛？想糊弄小爷当然就得做好大出血的准备。这片市场淘宝的规矩，买亏卖赚，离手不退，你明天还想在这里摆摊做生意的话就到此为止吧，反正也不是值钱玩意儿。”
彻底无话可说的地摊老板只能绝望的抱头：“可快滚吧！混账小子们！”
东西是到手了，联手对外的两人却不得不面临分赃，咳咳，分配的问题。
谁知道那少年随手就将吊坠扔给了美咲，“拿去吧 ，小矮子。你很想要吧，不变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