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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庭前奏对文不成文 ...

  •   陈树人中气十足的喊声,直接让空气静默了!陈树人感到异样,直接抬头,看到了此刻应该在宫里的卢烟潺以及应该某个花街柳巷的喻九龄。
      以及此时好死不死,应该在元文帝跟前服侍的大太监:“陈公子,陛下他请您进宫…”
      陈树人:“踏马的…”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他想原地去世!即便内心已然奔腾过一万头草泥马的陈树人,面上不显,依然云淡风轻的站起身来拍拍长袍沾上的尘土,跟着死太监进宫去了。
      陈树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元文帝居然于百忙之中召见他。可刘全知道的,作为御前侍奉的人,完全自扫门前雪不听不知也不现实。于是,刘全清楚的记得元文帝知道这位在国子监月考的结果后脸上如黑云压城般阴郁的表情。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哪怕是亲儿子,估计也悬。是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刘全默默的给陈树人在心头点了一根蜡。陈树人不知道刘全的心理,要是知道了,肯定哂笑,那可真谢谢您了!
      陈树人捏着《论语》的手有些抖,元文帝冷冷瞥了他一眼,已然心中有数的样子。元文帝在陈树人进入大殿之后,一言不合就开始考较。朝代兴替,治国方略,经史子集一本本问下来,陈树人开始还能自以为机智的对答几句,虽然清楚流利,逻辑清楚,却分明不是那个意思,简直是两个调调。后来,元文帝看着陈树人的眼神越来越幽深,陈树人后来就不敢讲话了。直到,问到了《论语》。
      人们说半部《论语》治天下,足以体现其地位卓著。可在重文轻武的大齐,《论语》作为初级读物,该是读书人耳熟能详的。此时拿来考较就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在陈树人看来,这显然是一种羞辱。可是,以现在他的水准,基本如《论语》这样的书,他连默书都做不到,对于会的人是羞辱,可本来就不会呢?陈树人不晓得。
      原来,八年的时间,不长不短,足以改变太多的事情。陈树人想到当年的自己虽不喜读书,为了讨元文帝欢心,课业上总还是勤勉有余的。而现在,陈树人觉得他在元文帝心里可能已经是一个不学无术自暴自弃惫懒懈怠的纨绔子弟。虽然,陈树人不这么认为,而且,陈树人并不想给元文帝留下这种印象,可事已至此。即便空气压抑的可怕,反思不过数秒的陈树人已然柳暗花明的很,既然事已至此,索性破罐破摔,反正也不会比此情此景再坏了。陈树人更不愿意在想什么,他不晓得的是,元文帝到底葫芦里卖着哪门子的药!
      可抱有一丝丝侥幸的陈树人在心头升起了盼望,依然觉得自己也许可能…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元文帝确实很生气,对着明显课业生疏至此的陈树人说一句话都多余的很。乍一见到陈树人的时候,元文帝这心头总是有惊喜的,可即便再有心理建设也很难接受自己的嫡长子在外八年已然变成一个野人的事实。本来,让陈树人再回朝堂就是一步险棋,可眼前这个明显没有大用甚至连书都读不明白的儿子,让元文帝怀疑是不是在储君之位的人选的重新斟酌上谬以千里,实在不行就齐芷吧?还考虑什么!
      元文帝森森然的眼神看的陈树人心头七上八下,低头看脚底贴的地砖,一块一块贴的很是平整。又不死心般的抬头觑了元文帝一眼,终归是没敢再说一句话。
      元文帝看着下首装死的陈树人,训斥:“你倒是好本事,八年的时间一点正事儿没干!”
      陈树人没敢接话。他还有什么好说呢?难道像外人想的那样陈树人只是藏拙,并非完全睁眼瞎。至于为什么连个书都都不明白,对着明显不悦的他爹,总不能说你逼迫我回京,我心不乐,所以直接摆烂了吧!他不能,即便陈树人很懊恼,八年来万没想到还有如今这一天。是以,他是真的不会。
      现如今,气氛压抑的可怕。要说十八般手艺,陈树人会的也不少,要说正事,桩桩件件都是正事。
      “如父皇所见,年岁日久,功课确有荒废无疑。但要说本事,倒也不是没有,我只怕您不爱看。”陈树人唯唯诺诺,不大敢言语,只是想糊弄过去便罢。谁料,元文帝听说直接气笑了。“哦?你有什么神通手段,给我瞧一瞧。”
      ?——
      游诺盯着趴在案几上写字的某人,目不转睛。陈树人被他看的脊背发凉,十分心虚。实在是因为事出突然,没来得急告诉就去了京城,现如今,这个家伙直接找来了。
      游诺,少年成名,喜商道,天赋一流,陈树人最大的钱袋子,也是最大的债主。“都说了,不是故意的,怎么还没完没了了?”陈树人一边写着论语罚抄,一边哄着他的钱袋。游钱袋无语问青天,实在没见过此类恶人先告状的贱人。“喂,不是故意的?哼,我看你巴不得丢了我们赶紧去贴你亲爹后娘的冷屁股吧!”
      陈树人脸一拉:“怎么说话呢!要贴也是我那便宜爹贴我!”
      “怎么说?”游诺一听有八卦,耳朵都竖了起来。
      “八年了,刘贵妃一派闹得也太不像样了些,怕收不了场,才让我回的,这是要拿我当刀子呢!”
      游诺沉吟:“既如此,早做应对的好。都怪你,说好的这辈子不踏入京城,不趟洪水,非上赶着来!”
      陈树人也很无奈,他能不知道和元文帝陡一见面,元文帝就盘算上了他。可他也没办法,虽然知道回京容易离京难,可秦不书在人家手里捏着,总不能不管。
      陈树人问:“春风楼搬的差不多了吧?”
      游诺:“快了,进度还算可以。只是用钱的地方也多。”
      陈树人淡淡一笑:“这个不用担心,实在不行,我多少也能赚一些外块。”
      游诺:“算了吧,靠你什么?给人护院,杀猪,还是去赌博?你的胳膊是不想要了吧?留着精力应付元文帝吧!今天奏对已经落了下乘,当心惹他不高兴,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树人一想,也是,回忆起元文帝状若狗屎般的脸色,还应该最近收敛一些才好。毕竟,自己自以为是的炫耀,已经为自己赚来了不少的罚抄。
      彼时,陈树人盘算片刻,觉得虽然在外多年,功课落下的不知凡几,可要说没有长进,却也十分的不客观。毕竟,陈树人自认为为了生活,也点亮了不少技能。比如,盘账一流,只要他算过的账就算少了一个铜板也能从犄角旮旯里找见;比如,赌博也委实精通,精通到老板坐不住发狠要废他的胳膊,功力可见一斑;再比如,看诊……;要细细究起来,陈树人说是全能也不为过了,只是,看在元文帝眼里无非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罢了。
      陈树人左思右想,要不就展示一下他神乎其神的杀猪技术,貌似只有这个还算展示起来比较方便。是以,陈树人在左右一片的侧目中完成了此次几乎是炫技一般的表演,以此证明外加反驳元文帝不加掩饰般关于一点正事儿不干的指责。
      其实,作为元文帝亲的不能再亲的儿子,被他亲爱的老爹说两句甚至骂几句委实算不了什么,只是,陈树人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元文帝和喻九龄一样,都对着他已经自废武功擎等着新太子即位安分到不能再安分的自己,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希望他干点正事?要知道,对于当年一身伤病出京的陈树人来说,活着不就是最大的正事吗?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在元文帝眼中,文武艺不过是他挑剔的幌子而已。
      明知道,只要假装乖乖的被骂几句就好,何必做出看似悖逆实则没有一丝好处的事儿,比如,此时的屠术。陈树人什么都懂,他只是不甘心,他分明在用事实证明这八年一直恪守本分,对曾经已然得到并在位十二年的东宫之位没有半分觊觎。他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有些看不懂元文帝眼中讳莫如深的眼色。
      然后,就是元文帝怒不可遏,直接宣来了国子监祭酒喻九龄,给喻夫子好一通臭骂云云。于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又惹了喻九龄,最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罚抄。
      陈树人苦笑不得,但也只得从命。此外,元文帝还派来了两个小厮,名为服侍,其实监工。陈树人不懂,任何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了吗?
      本来,游诺走了以后,陈树人抄书抄的好好的。国子监房宿外面一阵阵吵闹,原来是刘全刘公公,奉皇帝命宣旨来的。陈树人抄的胳膊手酸。哪料到还有后续,一面腹诽元文帝真不愧是亲爹,一面接旨,直到刘全扯着公鸭嗓拖长长的调子,陈树人才明白,今日奏对只是文试,后日要进行武试,请陈树人务必做好准备云云。
      陈树人无语。到底还有完没完!贼老天,这是叫他死的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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