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梦》十七人中最少年

28、第 28 章

　　林舒和文仲走出房间。

　　“你想去干嘛，你明知道席淮南那儿你现在根本进不去。”文仲在门外拦住文仲，“你说你想去看他 ，我觉得不是。”

　　林舒捉住文仲的手，“我知道瞒不过你，”林舒无奈的把背靠在墙壁上，“我只是想出来透个气。”

　　房间外的走廊静悄悄的，除了他两，空无一人。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似乎这样就会暖和一些。

　　现在是西国的冬天，对于花国人来说，很冷。可对林舒来说，比这更冷的还是刚刚冰场发生的那件事情。

　　刚刚就在林舒转身的瞬间，事故就发生了，他亲眼看见另一位选手旋转(Spins)后跳了一个 loop后外结环三周，可能他们的路线重合，就在席淮南助滑后正准备跳跃——他们在冰上高速相撞了。

　　他亲眼所见。席淮南被惯性带出去很远，冰刀从地面上擦过，片片雪白的冰屑在空中也随着高速飞行，再随着席淮南的身体轻轻倒在地上。这一切对于林舒冲击很大。

　　林舒来到这个世界，接触这个世界，这一切都如此真实，他好像也认为这一切都是真的，仔细想想，过去的世界好像已经如此遥远，他甚至记不清父母和婆婆的脸……可这不对！他不应该会忘记的，这一切是为什么……林舒心里越想越不对，身体甚至隐隐发抖。

　　一只手放在林舒的肩膀上 ，“你真的没事吗？”

　　林舒将心里的疑问暂且放下。

　　“我没事，我只是担心席淮南，他可能不会参加这次比赛了吧……”

　　文仲也学着林舒转过身靠着墙，双手背在脑后。但抿着嘴不说话了。

　　另一边席淮南的休息室围满了人。

　　门内还好，有两个身材高大的教练陪在席淮南身边，一位大奖赛随行的男医生正在检查他的身体，旁边是一个比较少见的男护士，手上正在翻东西。再旁边站着一位神情焦虑，身材偏胖的西装男子正观察着席淮南的情况，他就是此次分赛站意大利站的总负责人。

　　房间的角落还有人正在低声打电话，眉毛紧紧皱成一团，想染了墨水的黑旧布。正是席淮南所属俱乐部的负责人之人。

　　门外更不用说了，光是记者就站了一堆，当然还是以西国的记者为主，个个都点着脚尖想从微微开着的门缝里看出些什么。不提还要留一个通道给房间里面的人出来交流信息，个个都背贴着背，凑在一起，像锅里爆炒的红烧土豆，圆滚滚的一个挨一个摆在一个瓷白盘子里。女记者大多站在外围。

　　席淮南紧紧闭着眼睛，一旁的教练扶着他的头和脖子，身体僵直坐在凳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右眼上部的肌肤被冰屑划破了一些，血顺着流到脖子里，黑色的考斯腾什么也看不出来。

　　医生想剪开考斯腾，可是他也知道这衣服很贵，想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席淮南这样子也没法询问，只是和教练也语言不通，比手画脚了半天，双方才沟通完毕。

　　剪。

　　只是虽然要剪考斯腾，但也不能大面积剪。医生拿着工具仔细的从手肘处和膝盖关节检查一番，清理后，又用绑带处理伤口，一番下来，已经过了三十几分钟。

　　教练看着已经睁开眼的席淮南，跟着医生出去了。

　　到了体育馆三楼的一个杂物间，教练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吸了一口然后问医生：“他还可以滑冰吗？”

　　医生想了一下：“不好说。”

　　“你也知道这种事故很严重，但严重之处就在于他会留下未知的旧伤。我刚刚给那孩子检查了手部关节和腿部，和一般的花滑事故相比，已经是很幸运了。“

　　教练烦躁的又吸了口烟：“我知道，我就想知道他还能不能滑？”

　　医生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为他担心。”医生一直板着的脸突然松动了一些：“虽然具体的伤痛还需要进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但他还是可以滑的。”

　　教练拿烟的手微微颤抖，“谢谢！”

　　医生打开门，向下面看，那里有很多冰迷聚集，都在讨论这件事，淡淡的说：“但肯定会对身体组织造成损伤的，这次比赛尽量弃权吧。”

　　教练点头，回席淮南的休息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