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击学神我们是一流的》九华香

1、掉马

　　卓天早上睁眼的第一个念头是——离开学还有半个月。

　　脑子逐渐以这个点开始慢慢清醒，他给自己闷了口气，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子，翻了个身。这个动作的过程中他的目光扫过了每个亮点。

　　那是他房里空调上荧光亮着的24字样。

　　一瞬间，卓天脑海中闪过了昨天晚上临睡前还没有做完的那半道数学题。

　　那种感觉，就像是呼出一口顺畅的气，忽然卡住了。

　　卓天生生打了个激灵，一股脑儿坐了起来。

　　——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半夜卡题了，他把题目发给了补习班的梁老师，约好今天要早点过去听他讲题。

　　半个小时后，他拎着书包，迈出卧室。

　　客厅里有很轻细的游戏音。

　　蒋女士正窝在客厅的小沙发里面玩手机，沙发背对着门口，只露了个圆溜溜的脑袋给卓天发现。她一动不动，直到卓天开始换鞋了，才扭头盯着卓天喊。

　　“吃点早饭再走啊，我焖了点皮蛋粥，还有个鸡蛋，番薯，咸菜饼，爱吃什么？”前面才是重点，最后一句纯属多余。

　　卓天从旁边的柜子掏了点零食塞进包里，又拿了点水，说：“肉包。新时代的高中生一顿没肉就会死。亲爱的妈，我约了老师，有道题要问问他，得早点过去。”

　　蒋女士扔了手机，站起来，说：“那你总不能饿着肚子，吃一点吧。”

　　卓天抬头看了下客厅墙上的数字挂钟——现在是北京时间早上七点。补习班是早上九点开班，这个点过去其实是早了。

　　不过拜了那半道没写完的数学题所赐，让他有了个很完美的借口。

　　他别上了球鞋的鞋跟，跺了两脚让它自己贴着脚穿顺了，等伸手开了门，才说：“晚了不好，我到那边买点吃就行。周末你好好休息，别寻思着给我做早饭了。”起的比鸡早，又做得不好吃，明明是跟他一样不会讨好人的脾气，何必呢。

　　下楼去车库取自行车，卓天半路上接到了魏齐宝宝的爱心起床闹铃。

　　“起了吗起了吗天哥。”每天都很快乐的魏齐宝宝听上去今天心情也非常好。

　　卓天：“起早了就要吃我妈做的减肥早饭，你要吗？”

　　魏齐斩钉截铁：“不要。哎，我听到路边飞驰而过的小汽车排气声了，您上路了吗！”

　　卓天：“说话客气点，您才上路了，我马上上车了！你再墨迹在被窝里，咱们就开学见。”

　　魏齐：“我靠，这才几点啊！我才醒呢，想着这个点叫你起床会不会太残忍了，我说蒋女士干什么？放弃当女强人准备为了她亲儿子洗手做羹当个良母了？”

　　卓天哼出一口一言难尽的气，声音都低了。

　　“放假的时候，我妈跟我提了下出国的事。我们一言不合吵了一架。可能我表现地稍微凶了一点……”

　　魏齐在电话那头沉默出了一点让卓天都感觉到了沉重的气息，半晌才嘀咕说：“……天哥，我懂你。”

　　卓天心里头有一股想要一‘吐’方休的冲动，可想起蒋女士最近费劲巴拉讨好他，结果他一次都没领情，又觉得吐槽她也没什么意思。

　　他又想起了那半道卡死了他思维逻辑能力的数学题，顺口问了一句。

　　“对了，暑假前老钱布置下来的那套数学卷子，就第八套卷子的最后大题，你做了吗？”

　　魏齐在对面哼唧说：“什么？你说暑假作业？我第一套都还没做完呢！还有半个月，急什么。”

　　卓天翻了个白眼，心想他就是多余问的。

　　魏齐在对面哼哼贱笑，说：“以我对您老人家的理解，让您困扰到一直惦记的题目，肯定随身带着，一会问老师呗。哎，天哥，我前几天听班里女生说，班里要来一个新的老师，特别优秀，特别能干，而且帅裂苍穹。您作为我班扛把子级别的班草学霸，镇压新来老师气焰这种任务绝对非您莫属。”

　　卓天：“我吃饱了撑的？”

　　魏齐在对面笑得直抽抽，边笑边换气，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支离破碎。

　　“咱们天哥，不用吃饱了撑住，光站在那就是一个人形的灭焰器，我听说补习班好几门课的老师都在私下吐槽，说你不是来上课的，而是来踢馆的。哎哟，说不定这个新来的老师是猴子们请来的救兵哦。”

　　卓天被他捧地心情转好了不少，笑着说：“夸我两句得了。我骑自行车，去你家要绕路，就不过去了。”

　　魏齐：“好嘞，补习班门口见。”

　　卓天掐了电话，把手机扔进斜跨的包里，精细地整理了耳机线，刚跨上自行车，手机又响了。

　　他抬手按下了耳机线，脚同时踩了下去。自行车流畅地滑出了车库，呼呼的风声贴着脸，和着电话那头和蔼慈祥的声音灌入耳中，“卓天吗我是梁老师。你昨天给我留的言我刚看到，回得有点慢。……你去补习班了吗？”

　　卓天调整了下自己，乖乖地应了一声。

　　“梁老师早上好，打扰您了。”

　　梁老师嗯了一声，说：“是这样的，我今天临时有点事情，早上的课是另一位新来的老师带的。题我已经转发给他，你上课时候见到他，让他给你讲讲。要还是听不懂，下次我再给你讲一遍。”

　　卓天差点憋出一句，这位新来的老师靠谱吗？想起魏齐说自己上补习班像踢馆，又把话给咽了回去，客客气气地回了一句。

　　“好的，谢谢梁老师。”

　　梁老师也高高兴兴地嘱咐了一句。

　　“那，路上骑车小心点。别贪玩，少一节课都是你的损失。”

　　卓天从善如流地恭敬回道：“是，我一定好好问新老师，争取把这道题理解透彻。”

　　挂上电话之前，这位德高望重的补习班老师心底总觉得卓天说这句话哪里怪怪的，直到客厅传来他女儿的骂骂咧咧声。

　　“我今天见到那王八羔子，一定问个清楚，是谁给他的胆子举报我爸的？”

　　话中那个‘一定’透露出了气焰嚣张的挑衅，想想卓天这孩子在补习班老师中的印象，梁老师不大放心地打开手机，回了条微信过去。

　　“——要对新老师礼貌一点。”

　　暑期的补习班就在卓天上学的二中附近。

　　卓天到的时候离上课的点还有半个多小时，正好能吃个早饭。

　　暑假里的学校附近空荡荡的，很多门店虽然开着，却门可罗雀，三三两两的店员无所事事地坐在门口聊天。上班高峰过去了，这个点的早餐店没什么人，进去就像是包了个大场。他刚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就有人窜了上来。

　　卓天抬着眼皮看魏齐东张西望的样子，一边吃一边说：“贼头贼脑看什么呢？”

　　魏齐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看看有没有我们新老师帅炸的身影。”

　　卓天一声嗤笑，不感兴趣地埋头吃自己的。

　　魏齐跑去要了一屉包子，一碗皮蛋瘦肉粥，回来说：“天哥你没看补习班的同学群吗？女生那边闹了好几天了，众说纷纭，有位大触把同人图都抛出来的。别说，真的帅。”

　　卓天：“同人图帅？你们都还没见到真人，就这样到处花痴，变相给本尊施加压力吗？”

　　这句话内涵太深，魏齐愣了一会才回神，差点笑喷。

　　他闷声咳了两下，朝卓天竖了拇指说：“论嘲讽，天哥独领风骚。不过老实说，只有学习的日子太苦闷了，要真来这么一位能激活我们班同学灵魂深处的创造欲望也很不错啊，起码热闹。”

　　卓天：“谢敬不敏。”

　　魏齐皱着眉指他说：“天哥，不是我嘴太闲，就你这脾气，难怪班里女生的热情轻易就给外面来的三儿勾走了。最近零食都吃不上了，苦哇，还是赶紧开学吧。”

　　卓天闻言拉开了挎包拉链，把自己带出来的零食塞给他。

　　魏齐笑得花痴乱颤，嘴巴一个劲巴结：“谢谢天哥，天哥最棒了。哎，这试卷真眼熟，我们的暑假作业？你真带了啊。”

　　“带出来问梁老师。”卓天说得意兴阑珊，可惜人今天不来。

　　魏齐抹干净自己的手，摊开了递过去，说：“你说的题给我看看，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你不会的我会。”

　　结果，魏齐意料中的惨败。

　　临上课前，魏齐不信邪说：“这题看着不难啊，怎么可能不对！天哥，我觉得是答案错了。”

　　卓天从他手里抽走了试卷，说：“我还不如期待一下新老师。”

　　魏齐大惊失色：“什么新老师？今天就过来吗？没接到通知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扒拉手机，目测去翻微信记录了。

　　卓天：“早上梁老师打电话给我说他今天临时有事，让新老师帮忙带一节。这题他让新老师帮我看看。”

　　魏齐手一顿，眼睛发出了绿光：“也就是说，新老师的庐山真面目要曝光了？”

　　这天没法聊了，卓天都不明白新老师来了到底哪里值得魏齐这么兴奋的。

　　越是期待的事物，越是姗姗来迟这个道理果真经久不衰。

　　上课铃声响了，教室门外才出现了个高挑的身影。

　　一个班也就二十来号人，齐刷刷盯着门口，连卓天都觉得这样的关注度有点恐怖。

　　踩着点进来的年轻人个头很高，看着有一米八以上，上身穿着宽松的白T恤，下面是一条修身的牛仔裤，白T恤左边扎进了裤腰里，显出了一点腰身，身形修长条顺，举手投足相当亮眼——这人一进来，班里就一阵低声细语，隐隐还夹杂了一点女生兴奋的交谈声——好帅啊，这就是班里新来的老师吗？我想留级再补一年了，不知道梁老师那边还收不收我。

　　卓天把眼睛再往上抬了一点，赫然发现这人脸上一片空白——大白天还带了个巨大的口罩，遮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

　　——眼睛也特别好看，这戴口罩的颜值和卓天不相上下啊，可惜我们马上就毕业了。老师肯定是故意招进来吸引下一趟学生的。

　　坐在他背后的女生悄悄说。

　　卓天的目光简直无法从这位老师脸上的口罩上挪开，寻思这就是抽象意识上，所谓的帅？

　　他果然还是不懂女生心目中的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教室内的嘈杂声在含糊低沉的男声下，稀稀落落地偃旗息鼓。

　　“各位同学，我是补习班新进来的替补老师，本人姓祁，名字不重要，叫我祁老师就好。本来这堂是梁老师的课。梁老师刚好临时有事，让我替他上这节课。嗯……按照他的课程安排，这节课是半小时的测验考试，最后十五分钟是分析试题。刚才稍微耽搁了点时间，我不占你们便宜，半小时考试，十分钟分析试卷。”

　　试卷从前排开始下发。

　　一张试卷半小时要全部写完，时间相当紧张。

　　教室内安静如鸡了半小时后，终于在收完试卷后重新有了点人气。

　　讲台的口罩老师重咳了一声，说：“考完了就不要沉浸在题目里，好，现在我们来分析一下梁老师出的这个题目。这张试卷前面部分都是上课内容，只有最后两题是拓展题……”

　　卓天下意识看了时间，还真的刚好掐在了离下课时间还有十分钟的这个时间点上。

　　十分钟分析两道数学拓展题绰绰有余，但是他们这个班的进度快，前面那些虽然是课上的内容，也挺深的。新来的老师敢这么偷懒，亏他还能这么顺理成章地把话说出来。

　　“……其他还有不懂的，可以下课后找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好，我们先说倒数第一题，这个题涵盖的知识面包括了高一高二的……”

　　两道题分析完，时间已经接近下课。班里的人纷纷开始收拾东西，那位口罩老师忽然顿了下，抬起头说：“差点忘了，梁老师还交代我有一道数学题要给你们分析一下，说是你们班的学生提出来的。不过时间不够了，我把解题思路写下来，仅供参考。”

　　卓天手一顿，下意识把塞进书包书本放下，转手将里面试卷抽了出来。

　　口罩老师快速把题目抄在了书本上。

　　果然是那道他心心念念了一晚上的数学题。

　　班里此起彼伏的哇靠，有人说：这题我见过，是二中重点班老师布置给他们班学生的暑假作业，据说靠自己解出来的都是大佬……

　　口罩老师默不吭声地在黑板上把解题思路放了出来，拍了拍手，说：“这就是我的解题思路，你们有什么特殊想法的，可以课后和我讨论。我的联系方式记清楚。好，时间到，我们下次再见。”

　　看着人家重复了两遍的联系方式。卓天默默地收回了对这位新老师偷懒的无责任评价。

　　——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毕竟正常老师上课不戴口罩，他想。

　　下课铃准时响起。

　　有女生跳了起来，大声说：“老师，你为什么戴口罩！不给我们看脸吗？”

　　和上课前在门口墨迹的行为不同，这个时候的口罩老师边大步往外走，边走边朝那女生哑声说：“听到老师磁性的男低音了吗？重感冒制造出来的。而且我太帅了，怕你们上课光顾看我，没心思听课。”

　　一班女生一起起哄。

　　“不可能。老师的声音这么迷人，我们一定一个字不落全听进去。下节课我们带录音机，把您的课全程录下来，无限次回放。”

　　口罩老师一顿，回头说：“那不行。当面指导只限课堂，出了门，我就不认识你们了，错过了上课的机会，你们会后悔的。”

　　班里女生齐齐噫声，惹地男生们跟着耍滑。

　　“听到了没，老师说了，下完课就不认识你们了，不要心存痴心妄想！”

　　魏齐忽然推了一下卓天的手肘，小声说：“这个新老师还挺酷？”

　　卓天看着黑板上的解题思路，内容很详细，说明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打过草稿后的结论，虽然过程实在太过细致啰嗦，不是他喜欢的风格。他分心随口回了魏齐一句说：“戴个口罩就叫酷啊？”

　　魏齐啧了声，耐着性子给他解释，说：“天哥你听我给你科普科普。酷是一种气质，是这个人举手投足间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荷尔蒙。代表他很吸引人。”

　　卓天不是很明白。

　　“能比黑板上的解题思路吸引人？”

　　魏齐嫌弃说：“你就跟我们不是一个次元的。这个酷，得看我们班女生的样子，啧啧。牛逼了，这情商。”

　　几个大胆一点的女学生冲出去追在口罩老师后面要继续讨论。

　　魏齐看热闹地站在门口，回来跟卓天描述酷帅的口罩老师怎么逃命似的消失在电梯里。

　　卓天抄完了解题思路，继续上一节课前没玩过关的游戏，给了魏齐一个只有两个字的行为评价——无聊。

　　第二节是英语课，上完后是饭点外加长达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很多学生们都选择回去吃饭，或者三三两两结伴出去玩一趟，魏齐就是回家党的一员。

　　但他希望他的天哥能跟他回家。于是软磨硬泡了十多分钟，磨到了公交车的站点，卓天依然八风不动——他不去。

　　卓天:“我找个地方刷题，两个半小时一下子过去了。去你家还得花一个小时在路上，再跟你墨迹聊天吃饭花一个小时。时间是很宝贵的，少年。”

　　魏齐：“……你一个青春年少的高中生，就知道刷题，人生乐趣呢？”

　　卓天：“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魏齐看他一点不留情地走了，还是不大放心地给这位哥发了条消息过去——‘下午给你带我妈做的点心啊，晚上这顿一定要一起吃，是哥们就别说不。’

　　卓天吐了口气，觉得虽然话题凑不上，但一直不搭理他，自己可能会失去这个朋友，想了想还是惜字如金地回了个“行”过去。

　　打发了魏齐这个磨人精，卓天决定随便找个地方填肚子。

　　二中附近吃饭的地方，没人能比卓天熟悉了，自从他在二中上学住校顺带认识了魏齐这个吃货之后，魏齐就带着他把附近所有能吃饭的地方挨个试了一遍。周末他不回家的时候，又把附近能点外卖的地方挨个试了一遍。

　　一年过去了，这里所有吃饭地方的人都认得他这位二中的帅哥学霸。

　　“小哥哥，今天吃什么？”店员见他进来，立刻拿起本子准备记菜名。

　　今天天气挺热，卓天胃口不大好，菜单也不看就直接报菜名说：“来一份大份的肥牛金针菇盖浇饭，加一份鸡爪和一盘肉沫蒸蛋。你们要是忙，稍微晚点也没关系，别忘记就好。”

　　说完，他习惯性往后面的隔间过去。

　　这家店的隔间不是很大，每个隔间安排了一个四人座，都有不对街的窗户通风，安静又凉快，环境很不错。唯一的缺点是这种隔间没几个，很容易被人抢先。就算现在还是暑假，人并不多。

　　……显然，今天也是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日子。

　　卓天站在门口，看见里面有个人。这位仁兄似乎胃口不错，面前放着一只硕大的盆。可能是玩手机实在太忙，他直接把脑袋凑在盆沿上，一阵唏哩呼噜的嗦面。嗦完抬起头继续看手机。

　　看他嘴角叼着根面条，一边看手机一边忙着玩手机的状态，卓天琢磨他一时半会这顿面吃不完。

　　他吃饭不喜欢跟不熟的人拼桌，碰上这种情况只能找别的地方了。

　　然而左右看看，偏偏今天到处都有人，卓天心情顿时不好了。他下意识啧了一声，一下惊动了里面嗦面的客人。

　　那人抬起头，视线对上卓天，嘴角挂着的面条啪叽一下掉回了盆里。

　　卓天一瞬间觉得对方那双震惊了也带笑的眼睛有点眼熟，下意识地开始在脑内搜索。

　　“你是……”

　　话还没说出来，原来还坐着的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在卓天以为他要落荒而逃的时候，这人忽然一把抓了他的胳膊，把他拽进隔间里面。

　　等卓天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被仰面摁在了座位最里面。

　　那双眼睛里已经不止是笑了，还掺杂了一点凶劲。

　　……可能是露脸的缘故。

　　他认得这张脸。他们二中这一届有个特别有名的校霸，没见过他打架，但凶名在外。传说他光站那，方圆十步内就没人敢靠近，是二中历史上唯一一个靠传说制霸的狠人。

　　卓天冷静地把校霸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了那一截半扎在裤腰里面的白T恤上，说：“冒昧问一句，你是补习班的口罩老师？还是高一八班的祁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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