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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

  •   柴刀,一定是柴刀。不是柴刀,如果劈刀都不是,那么更不会是柴刀。

      宋清紧紧握着手上的劈刀,他不敢相信。昨日他想了整整一个晚上,他本想今日与南忆或是秦梨落说,只不过听到南忆被禁足,而秦梨落阴沉着脸。他一直憋在心里,整整一个上午。

      宋清昨日想的凶器,只能会是劈刀。

      他望向秦梨落,满脸的不可思议。只是短短一瞬,秦梨落竟然否定了柴刀。

      “你是不是想说,不可能是柴刀?”秦梨落端着茶盏浅浅喝了一口,眼眸轻轻的瞥了宋清一眼。

      宋清连忙将劈刀放下,他自认为昨日的想法没错,他必须要说出来。宋清急迫的道:“没错,昨日属下已经想过,柴刀是用来劈柴的,通常这种刀都是钝刀,因为如果劈的是粗木,过薄的刀刃很容易崩掉,钝刀怎么能切出那种伤口!”

      秦梨落不徐不疾,没有回他反而又问,“如果有人肯将它磨的锋利呢?”

      如果是有人为了杀人,将柴刀磨的锋利,的确也可以杀人,也是可行的。不过宋清昨日已经想过,这种可能并不存在。

      “小姐,赵老汉说那晚看到了船上为首是富贵之人。我昨日想来想去,凶手可能是那个人,或者是那个人的主子。无论哪种,幕后真正的凶手都是在西市极其显赫的人,这种人常年在纸醉金迷的京都熏染之下,怎么会想到以柴刀杀人。”

      宋清说的极有把握,他在刑狱之中做过数年,虽然刑狱讲究证据,但是多年刑狱里他发现,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习惯。就好似农家的凶杀案总是十分简单,破绽明显。而富贵门第的凶杀案往往十分难查,看似无懈可击。

      所以,宋清悟出了一个道理,什么样的人能做出什么样的事,就如同一个魔咒。

      “你说的不错!”秦梨落放下茶杯,玉手轻轻的将云鬓上的青丝缠在而后,淡淡的说道:“可你似乎忘了,并不是所有的柴刀都是钝刀,并不是所有的富贵之地,富贵之人都忘了柴刀。”

      “小姐,此话怎讲?”宋清急迫的问道,他从来未如此心急过。

      “你还记得,前几日来你厅里的那些伙计么?”秦梨落缓缓伸出了两根手指,“珍宝阁,机巧阁。”

      宋清的身形晃了晃。

      秦梨落说的这两个地方,的确应该有锋利的柴刀。机巧阁是一木活儿为主,大至府邸建造,小至摆件桌椅,凡是沾了木活儿的营生,机巧阁都能做。而很多的木工在削木片的时候,是用柴刀的。因为柴刀更加顺手。

      而珍宝阁与机巧阁有一点共同性,它也存在一部分木活儿。故而,珍宝阁自身也养了些手艺不错的木匠。

      这两处地方,几乎是整个南唐最为顶尖的木艺存在。凡是世家建府或是寻求一些木做的摆件,都是从这两处出。

      “小姐,您的意思是搜查这两处?”

      秦梨落连忙摆了摆手,“如今不宜搜查,这两处与很多世家都有着关系,贸然搜查只怕会惹起京都诸多世家不满。”她暗自叹了口气,如果此时南忆在就好了,如果他在一定会带人去搜,哪怕那些世家心中不满,也不敢对南忆怎样。

      可见,认识一个能无法无天的人是多么重要。

      “那我们如何是好?”

      秦梨落笑了笑,起身便走,临走时留下一句话,“你这几日带人在暗地里将这两个地方看住,尤其是这两处的阁主。至于时候搜查,等我消息。”

      秦梨落心里的小算盘又打了起来。

      圣上这么做是想逼着她出来,如果是这样她就难免被动。既然已经有所目标,不如就同圣上一直耗下去。张家老宅一案真正着急的是圣上,可不是她秦梨落。只等耗到圣上金口一开,她就尽最大的可能去向圣上讨要好处。

      她已经想过了,圣上绝不会一道圣旨直接要她去办,毕竟有爹爹在,圣上肯定会将她招进龙宣殿。只要能面圣,她便有把握要到她想要的。

      至于南忆,就先让他在皇后宫里禁着足吧!

      从西市回来之后,秦梨落就真的不再去管张家老宅一案,又整日的呆在相府里。之前往来账目一直有秦绍言帮着管理,秦梨落也不用再赶着核对账目。至于西市的事情,宋清每日都会过来禀报,但都被管家挡了回去,连秦梨落一面都未见到。

      甚至,秦梨落竟然还在南相府中开了几次小宴,请的是京都世家的公子小姐,俨然一副不将张家老宅放在心上,甩手不管的姿态。请各位世家的公子小姐,自然也是由秦绍言为名,单以现在的秦梨落,还不足以令世家子弟动身。

      南相府里,海棠花林。

      一方石桌,一张长椅,一壶冷酒。

      秦梨落安安静静的躺在长椅上,舒适之极。

      坐在石凳上的并不是秦绍言,而是花为裳。他今日是来寻秦绍言的,只不过秦绍言不在府中,就来了海棠苑来坐。

      虽然南唐民风开化,不过秦梨落为了避嫌,还是将院门大开。

      花为裳一口一口的品着杯中冷酒,虽然他是一副伶人般的打扮,却将男子的魅气全然展现而来。不仅不令人难受,反而令人觉得与众不同。

      他喜欢红色,而且是鲜艳的大红色。故而,他只穿大红的衣衫。

      花为裳将最后一点残酒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四十年陈酿早已去了繁多的酒气,只剩下醇厚。

      “秦大小姐,你可甩手了七日,如今张家老宅一案搁置,圣上那边可不已经不满了。”花为裳指拈兰花,将玉杯轻轻放下,举动轻柔的比闺阁佳人还要娇弱。

      因这几日见过花为裳多次,并且也闲谈过多次,秦梨落也就不再拘谨守礼,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莫非你是圣上的说客?”

      秦梨落春山般的黛眉微微一动,北相府在朝中自成一派,她虽然与花为裳说过话,但也一直防着。

      花为裳嫣然一笑,“秦大小姐还是抬举了,我不过是北相府里的嫡次子,若真得了圣上的令来做说客,自然也应是我大哥花无尘来。只是在下没有想到,秦大小姐一直与小王爷审理案情,小王爷禁足后,你竟然真的不再去管。”

      如此的结果,是京都所有人都未料到的。本以为秦梨落会借此机遇破了此案,如此不仅南忆解禁,而她也能有所封赏。毕竟北相府里,这群几乎成精的世家都看出了她的心思。

      “花公子多想了!此时由小王爷掌管,如今小王爷不在,我又如何能去破案。西市的执事官肯听小王爷,因为他是皇姓,梨落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嫡女而已!”秦梨落话说的隐晦,却将意思说了出来。

      花为裳忽然娇声笑了起来,笑的十分放肆,“秦大小姐可真是说笑了,如今你是南相府的掌家小姐,数不清的金子在你手上过。放在同辈人手里,只怕没有人再比你富有。这等的钱权,竟然说自己无权无势?”

      其实近日的宴会里,秦梨落便感觉那些世家小姐有意亲近与她。沈芸卿被罚了俸禄,一直在家中闷闷不乐,连人都不愿意多见。而长公主常在皇宫,不会经常出宫游玩。整个京都的小姐里,就只有秦梨落权势最大,因为她握着的是南相府的命脉。

      金银。

      如果不与南相府的掌家小姐亲近一二,这些世家的小姐就枉费了世家二字。只不过其中诸多缘由别人并不知晓,如今的一切都是空中楼阁。秦梨落如果不能小心维持,只怕顷刻之间便会化为乌有。

      花为裳忽然说道:“只是不知秦大小姐,下一步如何打算?”

      秦梨落心里有些奇怪,她与花为裳并未多深的交情,今日的话可谓问的深了,“花公子,你无缘无故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为裳阴柔一笑,“秦大小姐不用隐着,其实你这么做在京都早已经是议论纷纷。你沉的越久,京都里议论的就越甚,这倒是很符合你想名动京城的初衷。”

      什么?

      秦梨落心中忽然一震,震惊又转瞬即逝。有心之人自然会在北相府瞧出,可见这位花为裳就是那个有心之人,“花公子,不妨直说,旁敲侧击岂不无趣。”

      她寒潭一般的眸波紧紧盯着花为裳。

      花为裳柔柔的为自己倒了杯酒,又轻轻的饮入口中,“在下的意思是,秦大小姐要的京都名动已经达到,就不要在此继续谋划。”

      这话听的秦梨落更加糊涂,她此番做法完全是为了逼迫圣上。而花为裳是北相府的人,她与北相府毫无冲突才对,为何花为裳会如此说辞,好似她已然触犯到了北相府的利益。

      花为裳已然在饮酒,好似说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话一般。他的姿态依旧阴柔,让秦梨落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正是此时,泠鸢从院门外走了过来,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姐,镇远候府的李玖思来了,此刻正在前院。”

      秦梨落轻轻点了点头,“去请她来海棠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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