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云》爱扔手榴弹的小渣渣

6、难两相全

　　一日阳光明媚，卫漾早早出门为人诊病，回来之时在泥巴堆里瞧见一只鼻上挂了泥的黑色小公猪，原先那当了数年兽医的亲切感便随之生成。

　　卷了袖子，系了裙摆，猫了腰上前去逮那小猪，说来也是巧，小猪跑得极快，还真不容易逮着，扑了好几个空才将猪儿逮了个正着。

　　猪儿力气极大，在卫漾怀里乱拱，将她的衣裙蹭得全是泥巴，更是不满地哼哼着，然而卫漾也不是吃素的，将那猪儿牢牢夹于怀中。

　　卫漾在那呆子身上总也找不着优越感，如今干了老本行倒是自豪感油然而生，灰头土脸却打着哈哈：“呵，小猪仔儿，还在我卫漾面前嘚瑟，我不制得你服服帖帖的。”

　　于是乎大街上就见一女人蓬头垢面的夹了一闹腾黑猪往家走，所幸脸上挂泥谁也认不出她便是在京城颇有名气的医女，不然倒是落了面子。

　　俊麟正于院内练习行走，忽然见那疯丫头夹了一只猪仔儿蓬头垢面地进了来险些站立不稳，却也是无可奈何地笑起来，倒是真从未见过比卫漾还要疯狂的女子。

　　卫漾打了水先将那黑猪洗得一尘不染然后像是牵狗儿那样在那猪脖子上系上绳子，才将自己洗刷干净，洗浴之后的她换了一新鲜样式的衣裳，插了腰站于早已趴下呼呼大睡的猪仔儿面前。

　　与那系统对起话来：“嘿，我抓这仔儿如何？溜圆的，好好训一训比人家骑的马儿还威风，骑在背上还不硌。”

　　系统显然对她这想法不以为然，却又觉得新奇，自己这回遇上的宿主真是古灵精怪，竟想着要骑猪，此事就是放在现代也没人敢想。

　　紧接着卫漾拿了一颗甘薯洗净了放在黑猪面前晃动，猪生性贪吃，鼻头吸动，眼睛一亮，张了嘴便一口咬住甘薯，吃得更是眯缝起眼。

　　卫漾一脸慈爱地摸着猪儿的脑壳，哈哈大笑，语气笃定：“听闻猪最是聪慧，比狗儿还要有意思，我倒是没训过，如今你就要被我训上一训，不老实就没饭吃。”

　　不知不觉中俊麟已拄拐行至她身后，突然出声倒是将卫漾吓了一跳，抖了一下忍不住大呼：“你做什么，走路不带出声的，要吓死我？”

　　俊麟收拐站直，声音依旧温和悦耳，语速平缓：“姑娘怎么抓了只猪回来？蓬头垢面地归来实在有失体面。”

　　卫漾先前的得意劲儿瞬间被这一盆冷水浇得精光，怒目而视，那呆子到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倒是别说啊，气得牙痒痒却又想起坑爹系统的警告，才又咬牙切齿地回答。

　　“我乐意，我卫漾还无权决定自己的玩乐事宜了？”

　　说来也巧，那猪儿吃饱对那给了自己甜甘薯的女人有了好感，看到面前的男人便觉得不顺眼，哼哼着撞向俊麟，把他撞了个四脚朝天。

　　卫漾忍了笑将俊麟扶起，悄悄地对自己抓回的猪儿竖起拇指，小心将那书呆子扶进屋子，更是给了他一本书略带嘲讽：“你还是看些书便好，我卫漾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俊麟喉头滚动，欲言又止，心里艰涩，本想与她好生交流却是说出这样的话，抿了唇片刻只能仅是唤了一声：“漾漾。”

　　他从未将这称呼叫出口过，突然出口却是让还未来得及迈步而去的卫漾顿了步子，薄怒已被惊愕取代，她猛地撑身于俊麟身上，言语中再无往日刻意注意的态度，倒多了几丝调侃意味。

　　“嗯？你唤我什么？再唤一声听听。”

　　俊麟天生保守，只知呆楞于原地，脸上浮起一阵红晕，头也不自觉低下，这羞涩神情倒是让卫漾更起挑逗心思，遂抬了他的下巴凑于其鼻间。

　　卫漾刚沐浴过身上自带皂角香气，又凑得这般近，让俊麟全身僵硬，甚是有趣，卫漾突起了轻浮之情，以鼻尖扫于他脸上，轻笑出声。

　　“书呆子，你身上自带书卷芬芳，从了我如何？”

　　俊麟指紧勾于书卷之上，却是一声不吭，却是惹得卫漾大为不快，猛然离开，叉腰而立：“你真是呆子，我救你不说，让你以身相许便是抬举你了，偏就这般不解风趣。”

　　俊麟抬眸望去，薄唇又颤数次才又低唤：“漾漾，不要。”他心里焦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急于拉住她伤腿又无完全恢复，触碰不得。

　　卫漾猛地摔门而出，拿了根木棒将地面泥土戳得尽是小洞，嘴里还嘀咕着：“书呆子，臭呆子，我卫漾都不嫌弃你了，你还这样，我生气了，我再也不想管你了，我才不是颜控，没错，我不是。”

　　木棍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却又归于平静，那人出来充忙出来连鞋也未穿，难得狼狈。“漾漾，我......”

　　卫漾正在气头上，又怎会轻易放过他，扭了头抱肩生气，还自带哼哼，和那吃饱了呼呼大睡的猪儿倒有相得益彰之处。

　　呼唤又起：“漾漾......”卫漾依旧不理，但那呆子的声线实在美妙，唤起自己的名字实在悦耳，她竟也无心生气，兀自欣赏起他的声音来。

　　俊麟见她不理自己，还当是自己声音太小，又提高了声响唤她：“漾漾......”，只是伤腿已经发抖，不得不丢了拐半跪于地。

　　卫漾甩了袖子自顾自地逗着猪儿，一个时辰才恍然大悟，那书呆子好似没了声响，不会是出了什么事，这要出了事儿坑爹系统的惩罚便躲也躲不掉了。

　　急忙回转过头去，见他已经倒于地上，那条伤腿还在不受控地颤抖着，脸色雪白，看不到一丝血色，卫漾心中警钟敲响，狂奔过去唤他。

　　“喂，书呆子，你没事吧，我跟你闹着玩的。”

　　一双血红的眼从疲惫中勉力睁开，唇色惨白，出口的声音听着那般支离破碎：“漾...漾...”卫漾最是心软，想拉他起来却拉不起来，那伤腿还痉挛的厉害。

　　手忙脚乱地在伤处周围按着，虽是好心却是毫无用处，俊麟的脸色越发惨白，竟晕了过去，卫漾慌了神，赶忙与那系统对话。

　　“十万火急，他晕过去了，我怎么办啊？小可爱，小可爱。”

　　只见那系统化为竹鼠绕着那倒于地上的书呆子转了一圈，神秘兮兮地说着：“娃儿，俺忘说了，这闷瓜心肺不如常人康健，要是起了烧要麻烦些，不管咯。”

　　系统并未提供建设性意见却是又丢了一个不定时炸弹于卫漾，让她一阵头疼，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呆子拖回屋内，只是弄不上榻，也只能胡乱扑了被褥在地上，然后将他滚于被上。

　　她卫漾何曾于家中照料过人，一朝换了地方生活整天倒是过成了老妈子，虽然心里欢喜那呆子的容貌但照顾却是不情不愿的。

　　不得不说那系统绝对是一顶一的乌鸦嘴，不过一个时辰那昏迷的呆子就烧得浑身滚烫，卫漾那是集中生智才想出安全退烧的法子。

　　只是实施起来着实困难，这还没嫁人就得抱着男人的脚来回擦拭酒精，让她如何能接受，强忍着厌恶一遍又一遍，却不想又闻到恶臭。

　　下意识地干呕一声，认命地清理，却在不经意间碰到黄色稀液时差点把地上的人打包扔出去。卫漾心里很是不好受，却又无可奈何。别人一朝换地儿生存都是步步高升，平步青云，自己却是要在这儿做些什么事儿，想想便是气恼。

　　折腾好几个时辰勉强退下些热度，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呆子又开始呕吐不止，她要是放任不管他非得被呕吐物呛得窒息不可，可管起来实在是恶心。

　　只见卫漾拧着眉将那依旧昏睡的人扶于怀内，一脸嫌弃地以盆接着秽物，帕子于间隙擦着脏污，那一刻她几乎要就地爆炸，却想起自己要是拂袖而去那得来的二十个耳刮子又强行忍下。

　　衣袍之上沾了污，要就此作罢卫漾定是无法忍受，厌恶至极地扒光了那书呆子的衣裳，一切妥当之后却有了闲情逸致欣赏起他的肌肤，摸着光滑细腻，似乎也就不穿衣裳看着讨喜些。

　　卫漾生怕自己刚给他清理完又吐，只能隔着被子抱着俊麟光溜溜的身子，毫无羞愧之心，倒是觉着自己这样辛劳占他一回便宜理所当然。

　　俊麟醒来之时只觉着身上过于轻松，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着片缕，脸瞬间红了，只见那抱着他的人鼻子哼哼冷嘲热讽道：“你自己什么身子也不考虑后果，害得我忙活那么久。”

　　被中人悄悄抱紧自己，还有些低热脑子更是糊涂，竟是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只是一直：“我我我。”惹来卫漾炮弹似的讽刺：“我什么我，结巴了，醒了赶紧的起来躺床上去。”

　　俊麟迷迷糊糊的应了，被那丫头隔着被子扶到床上，还没躺下又被强烈要求漱口，也是好一番折腾。自此开始这书呆子倒对这丫头有了一丝惧怕，总觉得她惹不起，只是自幼心肺不甚健全，每每起烧总是难受，根本平躺不得。

　　他于被中小心翼翼伸了手指去勾她的衣角，担心她吃了自己般的开了口：“躺不住，能不能坐起来？”

　　卫漾虽然嫌弃他的狼狈样子，现下看着病美人的小心样子却又觉得欢喜，便大发慈悲地替他身后垫了被子、靠枕，更是伸了手去替他揉心口，顺便吃了豆腐。

　　卫漾瞧着那书呆子怯生生的样子便觉得有趣，勾着小指绕着他的鬓发，又将他揽入了怀中抚揉着，一副登徒子的样子。

　　俊麟身子都这般了，又被她扒了个精光，那心脏突突跳得厉害，气息也有些不顺畅，她摸出个药丸塞进了他嘴里，恶声恶气的却是好心。

　　“把药吃了，看你那虚弱样儿，还不如个三岁娃娃，真想把你打包扔出去，你该庆幸自己长了副好样貌，不然我才不理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