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一群巫师的流浪史》Chromia

9、第9章 阿尼马格斯

　　乔里克确实很努力，跑得像风一样快，但最后依然被麻瓜给抓了起来，关进了地牢。
　　被一把推到地上的他痛哼了一声，一打滚爬了起来，抠了一手的泥。也许里面还混了点别的什么东西，他只闻了一下，就立即恨得想把手给切掉。
　　“最近新客挺多啊。”
　　一个沧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乔里克吓了一跳，连忙把头扭了过去，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正在他隔壁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老人似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洗过澡了，灰白的头发结成了油腻腻的一绺一绺，晾海带似的挂在额头上。他朝乔里克凑了过来，枯黑的手卡在铁锈的围栏上一动不动。
　　“你很年轻……”他发出了叹息般的声音。
　　乔里克不喜欢他的眼神，那是一种毫无遮拦的探究，就好像要把他给剥下一层皮看看内里似的。
　　他缩了缩脖子，尽可能地离老人远一点。
　　“我听他们说，你是一个巫师？”老人浑不在意他的态度，依然饶有兴趣道，“我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巫师……他们总是抓住一些疯子、傻子来冒充巫师，那实在太蠢了……”
　　“你们这些人身上总有着天大的秘密——我的意思是，明明你们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为什么差异会如此之大？你们到底是怎么施法的？”
　　他激动地撞上了栏杆，乔里克被他吓得后退了几步。
　　“能给我看看吗？你的魔杖。”老人用一种痴迷而狂热的眼神注视着乔里克，盯着他的腰间，等着他掏出那根神奇的小木棍来。
　　“我没有魔杖。”
　　乔里克干脆道，脸上露出了很不高兴的神色，魔杖是一种很隐私的东西——至少没有巫师会无礼地要求别人展示他的魔杖。
　　老人脸上立刻毫无遮掩地显现出了失望，他松开手慢慢落座回去，淡淡道：“没有魔杖的巫师，就和普通麻瓜没什么区别了……”
　　“这是谁跟你讲的？”乔里克皱起了眉，“哪个傻子？”
　　“之前见过的那些个‘巫师’——”老人顿了一下，随后欣喜若狂道：“难道你可以吗？”
　　“我？”乔里克乐呵了一下，他其实很喜欢这种被人看做强大的感觉。
　　“当然——可以！”
　　他跳了起来，将手对准老人的头顶。
　　集中注意力，集中注意力，乔里克，你可以的。
　　他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
　　“清水如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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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买个东西能弄丢一个孩子？”萨拉查皱眉道。
　　戈德里克在房内踱来踱去，不安地喘着气，米拉在一边担忧地看着他。
　　“是我的错，我去找他。”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拿出魔杖在脑子里描构麻瓜城镇的景象。
　　“等一下。”
　　萨拉查抬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就这么去？”
　　“不然还能怎样！？”戈德里克抓狂地朝萨拉查吼了一声，然后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这一下确实怪失礼的，米拉和凯恩都吓了一跳，惊惧不安地看着他。而萨拉查只是浅浅的皱了皱眉。
　　“你当然不能这么去，我问你，你知道乔里克在哪吗？就算知道了你怎么避开麻瓜的眼线？你可是在他们眼皮底下放了咒。”
　　他嗤笑了一声。
　　“要我提醒你吗？我们还在圣庭的身旁……”
　　“那你想我怎么办？”
　　戈德里克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而萨拉查沉吟了一会，开口道：“听过阿尼马格斯吗？”
　　“阿尼马格斯？”
　　抢先应答的不是戈德里克，而是待在一旁的凯恩。
　　他困惑地看向了萨拉查，问道：“你说的是……神话里的那些？”
　　在凯恩小时候，他的父母经常把凯尔特神话当做他和妹妹的睡前故事，而其中就包括了阿尼马格斯——由人变成动物。
　　“那实际上属于德鲁伊魔法。”他继续道。
　　萨拉查挑了挑眉。
　　“德鲁伊和巫师的能力本源其实没什么区别，只是信仰不同罢了。”他垂目看向凯恩那一头引人注目的红发，“你就是凯尔特人……我想，也许你能教教他？——”
　　他扬头示意了下戈德里克。
　　凯恩的立即炸红了脸，他低下头哆嗦了一会，想起了为他留下的乔里克——
　　“可以！就是别笑我的阿尼马格斯！”
　　“啪——”
　　众人同时睁大了双目，看见红发小男孩消失得地方只剩一堆衣物，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一拱一拱地动着。
　　“啊！”米拉惊呼了一声。
　　两只长耳朵从斗篷的领口中探了出来——那是一只纯白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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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实在太神奇了！”老人大叫了起来。
　　他仰起脸，张口去接那些天降的甘霖——这可是在牢房内，新鲜，干净的水！他曾以为自己再也碰不到这一切了，可现在有个巫师，紧紧念了一道咒语，就把这东西展现在他眼前。
　　乔里克皱着眉头转了转手，他对魔咒的释放还不是很熟练，但他想把水流弄得再大一些。百般尝试手势的改变没有任何事发生后，他决定试试换个咒语。
　　他清了清嗓，脆声道：“清水如瀑布。”
　　其实他自己压根就没想到这咒语会有用，他甚至都没有听别的巫师念过这个咒语，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随便改了一下词。可当他念完最后一个音节后，空中那凝聚的潺潺细流猛地扭动了一下，就好像一条水蛇突然吞了一头巨象一样——一下子被撑成了数十倍粗，也毫不给人准备的机会，“哗”地一声泼倒在了老人身上。
　　乔里克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更别说老人了，猛烈的水流一下子直接把他冲刷到了地上。然而水流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依然在猛烈地涌出来，很快那半边牢房就淹了水灾，大块大块的泥土被冲刷上来，把一尘不染的水变得土黄，还有几杆稻草虚虚浮浮地飘在水面上。
　　“停下啊！”老人叫了起来，他挣扎着从泥水里爬了起来，乔里克这才反应过来放下了手。
　　“我不是故意的。”他干巴巴地说。
　　水很快涌出了牢房，可仍有大部分的水被困在了里面——这都得怪麻瓜们太小心眼，栏杆于栏杆之间间隙小的可怜，而他们显然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轰——”
　　两人吓了一跳，在一转头，只见那豆腐渣工程式的门栏被水给冲倒了，吱呀吱呀地在水里浮浮沉沉地叫唤。
　　“怎么回事？”
　　狱卒闻声赶了过来，看到地下的景象惊掉了火把。他很快怒着脸大叫起来：“你们都在搞什么鬼！”
　　乔里克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一撇头，却发觉老人呆望着前方，扭动着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朝上扬去。
　　“这实在太妙了！”他按奈不住叫出了声来，举起双手高声赞道，“这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你们的礼物！——”
　　“你在叫些什么？”狱卒踏着水赶了过来，恶狠狠地一把拽过老人的手臂。
　　“走！换个地方给你这老疯子呆呆。”
　　乔里克立即扒上了栏杆，紧张道：“你要带他去哪？”
　　“上面。”狱卒翻了个大白眼，“难道还要把他留在这里继续祸害地下？我们排水工程做的很烂——虽然说出来很丢人，但是，没办法。”
　　说着他又狠狠地踢了老人的腿一下。
　　“快走！”
　　“嘿，你就不能——”乔里克涨红了脸，“——对他稍微温柔点？”
　　狱卒背对着他冷哼一声。
　　“骑士之下没有人权——就算有也不是你们这种阶下囚可以享受的到的。”
　　说完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走道里，并且重重地砸上了门。
　　乔里克愤愤地捶了捶栏杆，对着黑暗气呼呼地说：“什么麻瓜，一个两个都是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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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怎么样？”
　　凯恩紧张地看着在小屋子里绕圈圈的狮子，生怕它突然兽性大发一口咬上来，又或者两眼一翻原地吓死过去。
　　“吼嗷——”好在他预想的几种情况都没有发生，狮子朝他叫了一声，然后一下子杵在了原地，愣住了。
　　“这是……？”米拉又兴奋又激动地伸出了手，敢摸又不敢摸的在边上纠结了一会。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生物，像猫又不像猫，爪子比人脸还大，还长了威武的一头金色鬃毛——就像戈德里克一样！想到这小姑娘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抱一把再说。手感软软的……比她摸过的任何布缎都要柔顺。她又撸了几把狮子毛，直到那只大猫哼哼着把脸从她手里抢回来。
　　其实不仅仅是米拉，在场的所有巫师都没见过这种动物，就连戈德里克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是狮子！”凯恩一拍脑门叫了出来，他想起了自家旧书上画的纹样。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生物，得有千余年的历史了！我曾经看到书上对它的描述是这样的——数百勇士，尚不可与其一战。”
　　他跳了起来，激动道：“这实在是太威风了！”
　　随后他又陷入了一种垂丧的情绪中。
　　“但是他们已经灭绝了，”他说，看着戈德里克的金色鬃毛说不出话来，“千年前，因为麻瓜毫无节制的捕猎，欧洲再也没有一只狮子了。”
　　再怎么以一当百也没有用，在残暴的麻瓜手下，几遍是万兽之王也要低下高贵的头颅，终日混迹在竞技场内供麻瓜取乐。
　　戈德里克轻轻地用大脑袋碰了碰凯恩的肩。
　　小男巫一下子笑出了声来，推开那毛茸茸的脑袋，嘀咕道：“你太温柔了，一点也不像个狮子。”
　　“变回去。”萨拉查走过来拍了拍狮子的背脊，他还不会讲狮子话。
　　戈德里克一下子跳了起来，伏在地上转头朝萨拉查凶猛地吼了一下——可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又干了件蠢事，毛茸茸的脸上一时发白，索性头一埋装作啥也没发生。
　　萨拉查一时失语，他开始后悔让戈德里克练阿尼马格斯了——蠢上加蠢，蠢得不像个人了。
　　狮子尾巴甩啊甩，甩啊甩，啥都没有发生，啥都和我没关系。
　　“行了起来吧。”萨拉查噎了一下，他还没法对毛球生出对峙的心思。默默地变出张椅子，坐下，然后飞来咒唤来房间内的另一把，拖到身前，拍拍。
　　“坐。”
　　狮子在爪子里点了点头。
　　然而这个时候小萨姆又爬了过来，看着巨大的狮子惊喜地叫出了声，然后一把揪住鬃毛——然后“噌”地一下，被带到了天上，抓着戈德里克的头发。
　　“嘶！”戈德里克连忙转身接住幼儿，却难免得被拽掉了一撮头发。
　　萨姆开心地直拍手，手里抓着头发转过去朝萨拉查展示：看！爸！亮闪闪！
　　你能怎么办，你总不见得对着小孩子发火吧？更何况他爸是谁，萨拉查，儿子做啥都对理论的带头拥护者。
　　于是他勾起嘴角，笑道：“嗯，萨姆真棒。”
　　戈德里克一阵牙酸，鼓着脸把小崽子塞进了萨拉查怀里。
　　萨姆一到地方就卵足了劲朝萨拉查脖子里钻，小肉手拽着那缕金毛往他脸上蹭。
　　同时还呀呀叫唤着，夹杂着奶声奶气的——“给，爸……”
　　哎哟心都化了。
　　收了收了，蠢狮子的毛也认了。
　　萨拉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笑了出来，然后重重地在他儿子脸上亲了一口。
　　果然养儿子最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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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凯恩讲的狮子就是那种欧洲本土狮子，公元一世纪的时候就灭绝了。罗马人经常把他们放进竞技场与其他猛兽搏斗，而在他们灭绝之后，罗马人开始进口非洲的狮子……不过考虑到中世纪人均死穷，应该是没有再进口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