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一群巫师的流浪史》Chromia

1、第1章 五个巫师

　　萨拉查明白自己走错路了。
　　外面晃过无数的火光，麻瓜大喊大叫着气势汹汹地从窗外跑过去，但幸好他们暂时还没有注意到这一栋小房子。
　　怀里的孩子动了动，萨拉查的目光瞬间软了下来。
　　萨姆·斯莱特林，他的唯一。
　　从他被交付到他手里的那一刻，他就发誓哪怕是刀山火海自己也会用性命去保住他。
　　他的孩子，他的一切。
　　萨拉查抱紧了萨姆，幼儿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伸手抓住他垂下来的黑发。
　　萨拉查笑了。
　　可他们这一亲情场景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另一行人冲撞了进来，他们没有带火把，身上的麻色斗篷沾满了树叶与杂草。
　　“找个地方躲起来，快一点！”说话的是其中唯一一个成年男子，他拉下了兜帽，露出了乱糟糟的一头金发以及汗津津的脸。剩下的两个都是未成年的孩子，他们在男人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就跑向了房子内的唯一掩体——萨拉查所藏身的这处谷堆。
　　这可就不太好了。
　　萨拉查挑起了眉，立即直起身来朝他们发射了一道障碍重重，两个孩子立刻被绊倒了，一前一后栽倒在了地上。金发男子显然没有想到房间里还有别人，错愕之余他也拔出了魔杖——
　　“除你武器。”
　　萨拉查没有给他任何战斗的机会，缴械咒准确无误地砸中了他，他伸手捞过朝他飞来的魔杖，冷冷地扫了待在原地的男子一眼。
　　“八英寸，白杨木，凤凰尾羽。”他摩挲魔杖的手停了下来，朝男子露出了讥讽的笑容，“恕我直言，给你做这根魔杖的人不是个傻子，就是个疯子。”
　　只有傻子和疯子才会把凤凰尾羽对半折断了做根魔杖。
　　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起来，被人侮辱魔杖绝对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可他依然没有发作。他举起了手，开口对萨拉查道：“我没有恶意。”
　　这话说起来当然容易了，而萨拉查当然也不会信了。
　　他抬高了自己的魔杖，正对着男子的脸面。
　　男子显然变得紧张起来，他吞咽了一口唾沫，继续开口道：“我们都是巫师，你看外面还有那些麻瓜……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内讧对吗？”
　　萨拉查动了动眉，这倒是说对了，可他依然不打算放下自己的魔杖。
　　“我还带了两个孩子。”男人扫了一眼地上两个趴在地上的小巫师，他们就离萨拉查的脚约两尺远，这可以说是直接把弱点暴露在萨拉查面前了。
　　魔杖终于垂了下去，而男子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麻瓜的搜查结束，你们就走。”萨拉查说道，男子在他的同意下朝谷堆走了过来，路上还把两个小孩从地上拎了起来。
　　“谢谢。”他朝他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萨拉查偏过了脸，低头去逗萨姆。幼儿全然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不断吮吸着自己的拇指，然后朝萨拉查露出憨憨地笑容。
　　“你还带了个小婴儿？”其中一个小孩挤了上来，萨姆那张可爱的脸瞬间就被那头鸟窝似的头发挡了个干净。萨拉查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但鸟窝头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可真小……”他皱了皱眉，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还在狂流口水！”
　　“乔里克！”金发男巫显然尴尬极了，他努力摆出严肃的神情一把揽过了鸟窝头，免得他再做出什么惹得萨拉查不高兴的事。要知道，他的魔杖还在萨拉查手上呢。
　　“抱歉。”
　　萨拉查突然也不是那么生气了，他低头饶有兴趣地看了两个小孩一眼，又看了看男巫那张显得相当年轻的脸。
　　“这两个孩子全是你的吗？”
　　“什么？……”男巫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声音里禁不住带上了些许跳脚的感觉。
　　“他们都是我朋友的，我还没结婚呢……”他嘀咕着，伸手狠狠地揉了揉乔里克那头褐色的鸟窝毛。
　　“乔里克是吗。”萨拉查又看了一眼鸟窝头小孩，然后移向了另一个一直把兜帽拉的低低的孩子，“他叫什么？”
　　男巫陷入了沉默，他已经后悔一时情急叫出乔里克的名字了。他的手不安地在乔里克的肩上摩挲着，连头都不抬。
　　“我不会诅咒你们的。”萨拉查很快明白了男巫的意图，然后向他示意了手中的两根魔杖，“你的魔杖还在我这呢。”
　　“噢！”男巫的脸又红了，他真的窘极了，但他现在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什么了——反正是生是死还不是对面一句话的功夫。
　　“他叫凯恩。”男巫说道，随后指了指自己，“我叫戈德里克。”
　　萨拉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安心地靠回了谷堆上。
　　他不用报上名字，占据主权就是那么的爽。
　　戈德里克当然也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和萨拉查一样靠在了谷堆上。
　　麻瓜们的搜寻还在继续，男人们粗犷的声音像铁锤一样敲打在萨拉查耳边。
　　“你找到巫师了吗？”那是一个像镰刀割草一样的声音。
　　“没有！”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气急败坏，“这阵子的外乡人实在太多了！巫师混了进去……而我们还不能搜查那些人！——那些金光闪闪的，大人们——”
　　“住口吧！”镰刀割草声大喘了几口，“就让那些大人物自己保护自己的安全吧，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
　　声音到了门口，所有的巫师都屏住了呼吸。
　　“最后一间房了……但愿那些巫师没往谷堆里下什么诅咒……”镰刀割草嘀咕着，推开了门，火光一瞬间照了进来。戈德里克的呼吸顿了一下，而萨拉查早在门被推开的前一秒往所有人身上都罩了个幻身咒。
　　“有人吗？”尖声尖气的人也进来了，人如其声，长得像个尖嘴的猴子。
　　“……”镰刀割草将火把从最左移到最右，仔细观察着所有的影子。
　　“我最好去看看谷堆后面。”他说道。
　　乔里克紧张得一把抓住了戈德里克的手，一旁的凯恩也发起抖来，他们都见识过麻瓜折磨巫师的本事，你永远都想不到那些仿佛被泥巴堵住的麻瓜脑袋是怎么想出那么多酷刑的。
　　“……你看到什么了吗？”
　　火光照亮了五人，也同时照亮了那满是伤疤的脸。那麻瓜的眼珠在它的框子里怪异地转了几圈，可他没有锁定到任何一个人身上，是的，他谁也没瞧见。
　　两个小巫师只知道自己要被发现了，本能里就是要逃，但戈德里克牢牢地按住了他们，并且捂住了两人的嘴。他们这会是谁也没出声，可偏偏所有人都遗忘了一个小小的因素——
　　萨拉查怀里的萨姆被吓到了。
　　请原谅他吧，他还是一个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小婴儿。
　　“呜……”
　　他张口就哭，这声音简直像雷一样炸响在了所有人心头。萨拉查不能再慌乱了，他都不知道是要先给眼前的麻瓜一个昏迷咒还是哄好孩子，而戈德里克已经冲到地上去捡木棍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萨姆的声音突然停住了，凯恩把手指塞进了小婴儿的嘴里。这么一折腾他先前死死护住的兜帽滑了下来，露出了一头火焰似的红发来。
　　他是个凯尔特人。
　　萨拉查眼神变得些许复杂起来，男孩一脸紧张地看着高举火把的麻瓜，全然没注意到自己那薄弱的伪装已经掉了。
　　所有人都维持着不动的状态，五双眼睛都瞪着那麻瓜。戈德里克已经悄无声息地捡好了木棍，默默地抓在手里，就打算一有不对劲就冲上去打晕这麻瓜。
　　“怎么了？”另一个尖嘴的麻瓜走了过来，举着火把站在了他的同伴身边。
　　满脸伤疤的麻瓜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什么也没看见。”他说，五个巫师立即松了口气。
　　“不过似乎这个谷仓已经被污染了。”他又补充道，和同伴一起朝外走去，在门口他又说道，“我们得尽快把它烧了……”
　　另一个麻瓜狠狠地啐了一口。
　　“该死的巫师！我们又少了一个粮仓……”
　　“我只希望能尽快手刃他们。”
　　“谁不是呢，那些该死的，魔鬼的爪牙！”
　　两人彻底远去了，所有巫师只感觉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了。戈德里克瘫回了谷堆上，朝萨拉查笑出了白牙。
　　“精彩的幻身咒。”
　　萨拉查一声不发，只是把萨姆抱得更紧了一些，他险些就要失去自己唯一的挚爱了。他又朝凯恩看了一眼，低声道：“多谢，我欠你一次。”
　　男孩晃了晃脑袋表示没事。
　　这时乔里克指着凯恩叫了起来。“凯恩你的头发！”
　　“啊？——”他瞬间回过了神，慌张地扯下兜帽盖住了头发，那火焰的颜色瞬间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我们得想个办法，我们不能再让你的红发露出来了。”戈德里克为难得皱起了眉，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腿上的灰。
　　“剃光怎么样？”凯恩嘀咕道，紧拉着兜帽把他消瘦的脸颊勾了出来。
　　萨拉查出言打断了他们。“我想我们可以分道扬镳了。”
　　“当然。”戈德里克立马应道。
　　但是没人动。
　　萨拉查皱起了眉，问道：“怎么了？”
　　“我魔杖还在你那呢……”戈德里克有点想吹胡子瞪眼了，怎么说大家都是共同患难过的同胞了，怎么这人警惕心还这么重呢。
　　“啊。”萨拉查摇了摇头，“我还不能给你。”
　　“为什么？”
　　“至少要等我确认自己完全安全。”
　　好一个理由。
　　戈德里克揽过两个小孩的肩，瞪了萨拉查一眼。“那在魔杖还给我之前保护我们安全可以吗？”
　　萨拉查为难地皱起了眉，这听起来有很麻烦……但是戈德里克的条件并不过分。
　　于是他点了点头。
　　一行人悄咪咪地溜出了麻瓜的谷仓，他们还得避着麻瓜走，毕竟麻瓜传播信息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这里喊一嗓子，一会能来一堆人。
　　萨拉查在一处拐弯口顿住了脚，然后贴在了墙壁上。戈德里克和两个孩子二话不说就照做了，这倒是给他省了不少麻烦，萨拉查就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
　　他回身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你们又抓到女巫了？”有麻瓜问道，他是个大舌头，哼唧哼唧得说不大清。
　　“是啊，瓦匠家的。”另一个声音回到。
　　“一大一小都是？……”他似乎灌了一口酒，“哈啊，家门不幸啊。”
　　又是麻瓜们愚蠢的猎巫行动，真巫师没烧死几个，无辜的麻瓜倒是烧死一大片。
　　萨拉查冷哼了一声，这条路不能走了，他们得绕开。
　　“我们走另一条路……”萨拉查一回头，瞬间愣住。
　　他只能看到两个矮个子的小巫师了。
　　“你们监护人呢？”这一刻他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了，简直五色杂陈什么都有。
　　乔里克显然还在状态外，他转头问凯恩道：“啊？戈德里克呢？”
　　红发男孩哆嗦了一下，回答道：“听到那两人说话就往边上跑了……”
　　听到那两人说话……那两麻瓜的话？
　　萨拉查的脸色黑得快出水了，他已经能想到那家伙跑哪去了，那简直是他脑子里能想到最蠢的事了，他毫不怀疑自己再跟着他走智商迟早要被拉到谷底里去。
　　想着他就一转头，朝另一边走去，凯恩连忙追上来拉住他的袍子。
　　“你要去哪？”
　　萨拉查狠狠地甩开了小巫师。
　　“走出去啊。”
　　“可是戈德里克还在那里……”
　　“是啊，那又怎么样？”萨拉查快被两小孩逗笑了，他会过身蹲下，将三人的目光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傻子也去搭上一条命不是吗？你们要么跟我走，要么留在这。不过我得提醒你们，留在这只会一个字——‘死’。”
　　萨拉查清了清嗓子。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样？”
　　凯恩眨着眼睛真诚地看着他，让他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你欠我一次。”
　　萨拉查觉得自己的胃抽了一下。
　　“你说的，你欠我一次，你帮我们把戈德里克带回来就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