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降温了吗》蓓二

13、灾难中的星火

　　在自己的智商和动手能力被碾压了无数遍之后，在消防大楼里封闭的待了整整5天，最开始的三天忙着做大型的灭蚊设备，到处抽调来的技术人员再加上留守在消防大队的军人的协助，每天24个小时轮班倒，足足组装了5000套大型设备供安置点和公共区域使用，剩下的两天倒是调整过来，做了一批家用小型的，在军方的技术人员完成掌握后，林淼也觉得自己发挥不了多大作用了，到了最后一天下午，林淼喜滋滋的领了奖励的5000积分加上1000积分工资和1000提成。换算成人民币也就相当于7000工资了。
　　在消防大队里的最后一顿晚饭比较丰盛，为了犒劳这一群技术外聘人员，动用了一批冷库里存着的肉，两荤一素一个番茄煎蛋汤，满满的一大碗吃得可满足了。
　　不过这几天安置点内的气氛有所好转，天气预报预计还有一周将雨停，这足足持续了20多天的雨，终于有了一个停歇的句号，经过三大运营商的抢修，恢复了局部信号相当于校园网一样，至少这个市里面之间的交流可以实现了，一时间幸存者们联系亲朋好友的动静大了起来，多接到一个电话心里都抱着更多的安慰。至于要联系外地的亲人，政府这边录入登记了信息，等到后面联网后，再向群众通告相关消息。
　　然而在幸存者们看不到的地方，无人机冒雨从高空飞过，拍下了洪水漫过一座座城市，曾经的高楼人去楼空，水中浸泡着来不及抢救的躯体，冲毁了一座座曾是水乡的小镇，来不及逃走的家禽家畜，漂浮在水面，面上一层已经开始翻着白蛆……摆在上头的失联及受灾财产统计让决策者不敢翻开，有的地方甚至不敢上报真实的幸存人数，然而由于办理新身份证采集信息，最终录入系统提交的数据，直接触目惊心的摆在眼前。
　　还有渗入地下管道的水，进入各处的水管，有的安置点供电设施无法跟上，食堂使用自来水做饭消毒未彻底，做大锅饭就像学生食堂一样，米都不会淘，老鼠可以在食堂跑来跑去，只有投诉才会稍微整治，现在要说什么把水多烧开几次再煮饭使用，食堂的人还会觉得麻烦，反正做饭也是烧开的，又何必折腾，再加上饮用水处由于人多，心急等不到100°就去接水……这样的案例发生在很多安置点内，再加上蚊虫肆虐，大规模传染病瞬间暴发，再加上太阳新型辐射对人体的伤害，当地医务人员采集了病毒样本传到首都，即便首都迅速用直升飞机派送医生和药物，也来不及解救众多病患，只有先行隔离。
　　这几天林淼在消防大队待着也不只是闷头做事情，该注意和留意的信息也在时刻的关注，政府通过短信和广播的形式在每天早中晚发布相关通知。
　　林淼先是去领取了一瓶净水片，回到家中，感觉几天没有回来空气都更闷了一点，因为走之前关闭了门窗，倒是没有蚊虫非进来。带了两个私货灭蚊器，放在窗外，这还是太阳能自动充电的，放在外面可以不用管了，物理竞赛国奖的高中生真厉害，林淼默默在心里点赞。
　　林淼放上一大缸水，丢进两颗泡腾片，要等几个小时，还好自己是吃了美美的一顿晚饭回来的，也不饿。趁着还不困，在屋里开始搭起了室内种植的架子，从阳台上的土堆里装上一堆土，放进屋里的种植盒子里，暂时没有选水培的方式，水培还需要自己花时间学，还是用土比较好些。
　　林淼临走前从消防队的食堂要了几颗蒜，也不是为了现在吃，就想留着做种子，反正蒜是最不挑环境的了，很容易就发芽了，另外再找出生菜、菠菜、小白菜、莴笋等的种子，洒在土里，再添上肥料，期待半个月后能吃到新鲜的蔬菜，不然这一阵子只能靠维生素C片过日子了。
　　林淼倒是没有放弃在部队的兼职，只是忙活了5天，放一天假休息，后面的时间也是按照正常的工作时间，帮着部队做一些辅助建设的工具，至于积分则是降成了120一天，算下来这也比去做志愿者高一些，而且还包中午和晚饭，不说吃得有多好，但是基本的管饱还是可以的。林淼觉得自己也是领工资的人了，想一想摸出一罐水果罐头，庆祝一下。
　　林淼觉得后面可以稍微设计改进一下室内种植的架子，之前那个设计出小机器人巡逻灭蚊的小伙伴就很有想法，可以和他交流交流这智能的室内种植装置，温控系统设计和种植情况记录什么的。对于普通人来说，以后高温待在室内的时间会很长，室内空间足够的话，也可以让自己多一份进账，而官方要盖大棚种蔬菜粮食，也需要管控动态，记得有一次去电科大听讲座，一个教授在美国的牧场，利用电子信息技术，监测奶牛的身体情况，从而判断产奶是否处于健康期，对于这样大规模种植来说，现代科技技术还是很有作用的。
　　之前政府就发了消息，各家各户自觉领取净水片，以免因为污水感染疾病，对于不在安置点居住的群众，每户每天发1片，要是要额外的净水片，则要用积分兑换，对于人多的家庭来说，1片净水片可能不够用，只有多进行兑换，当然为了避免倒卖，也会根据人数进行最多额度的限制，林淼属于是走了个后门，直接换了一瓶。
　　最开始发布可以挣取积分的消息，就有很多老年人盯上了食堂，和上面商量虽然自己年龄大了做不了体力活，但是盯着烧水、摘菜、淘米还是可以的，汉安这边不得不答应，但是像烧水这样的工作名额有限，积分也有限，很多老年人却觉得还好，蚊子腿再小好歹也是肉，能比干坐着多挣1-2个积分，总比没有好吧，守着烧几大锅水，可以换个小零食什么的给娃儿们馋馋嘴也好，所以这样的岗位竞争也大了，要是谁不认真，后面有一群人盯着，等着换个人自己上呢。还有维护、打扫安置点内的卫生，这一群老年人愣是激发了比年轻人还更多的活力，阴差阳错使得汉安的疫情基本上从源头就得到了遏制，只有少数家庭住户生了病，及时就医后也就没有发展成大规模的传染疾病。
　　其实对于老年人来说，他们很清楚，要是自己没有用处后会面临什么，即便政府有一定的补贴，可最多也只能维持基本的生活，要是到时候自己家人过得艰难怎么办？你是管还是不管？想管又管得了吗？不管又狠心吗？所以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趁着自己还能动弹，多发挥一些余热，能够多一些用处，有用的人才能获取更多生存的资本。
　　面对这样的现象，汉安当权者们其实心里很复杂，摆在汉安面前的现实是，人口老龄化严重，青壮多在外地打工，而且根据国家的建设，那些打工者们都会紧着重点城市的发展建设，汉安这里地势说不上平坦，不可能发展成为粮食集中区域，一个五线开外的城市，也没有什么重点资源，接下来只能是等待国家分配新型的资源，顺序怕是要排到倒数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现在这些老年人们带起来的奋进的风气，很有感染力，政府工作人员本来也就是混吃等死的铁饭碗，现在看着底下的人这么展劲，自己的态度也有了调整。
　　看看一些以前在乡下种了几十年庄稼的老人们，虽然现在是搬到了城里，没有种地，但是经验还在，给不会种地的人传授经验，还约好了后面水退了回小区里，扒了小区的花花草草种上蔬菜、玉米红薯，还有怎么堆肥，这些经验之谈可比上头传下来的学习视频更实用得多，视频再怎么权威，不会种田的人憋着的问题也没法交流啊，再说专家的话太严谨的，很多地方没有知识的人就听不懂。
　　至于那些悠闲的老师们，直接申请从那几个作为安置点的校区清理出试卷和书本，开始了提前给学生补课，家长们也是松了口气，再怎么学生的学习不能落下。然而对于小孩子们来说，可就更无法言说了，本来是该在家里开开心心过暑假的，虽然现在开学可能会延迟，后面学习的内容会有所调整，还可以正大光明的说作业被洪水冲走了，心里还美滋滋的期待多来几次洪水，就再也不用写作业了，虽然现在没有动画片看，没有手机游戏玩，但是可以和这么多小伙伴们一起玩耍，那可真是太幸福了，小孩子们扎堆在稍微空一点的地方，玩起了游戏，还在人群中玩捉迷藏，经常会传来小孩子们惊爪爪的叫唤声，要是闹了矛盾，小孩子的哭声和尖叫声也是刺破耳膜，而且一个小孩子哭，要是没处理好一群小孩子说不定会跟着哭。好几次场面一度失控，还是有几位严厉的老师，直接出面管教，才制止了熊孩子们闹腾的场面。严重怀疑是不是大人们受不了他们的过于活泼和闹腾，所以才出了这个大招。要是孩子爱作妖，一定是作业太少了，这样子下来，整个安置点的噪音都减少了很多。
　　还有几个退休老师直接开起了成人扫盲班，就教大家学习新的规定，至少让一些儿女没在身边的老人，能够自己看懂到底发布了啥子条例，哪些是十分重要的，就比如说饮水安全，怎么使用泡腾片，怎么看说明……
　　就连分配过来驻守的这些军人，也受到了感染，原本负责的旅长还觉得自己在军区里不受重视，所以分到这样小的地方提前养老了，现在倒是觉得也是很神奇，这样奇妙又特别的气氛安抚着人们开始为未来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