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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药碗 ...

  •   寒兴莫的起床气非比寻常,且在南丰还在外面阻拦的时候就已经被吵得皱起了眉头,这会儿正睡得朦朦胧胧的,突然进来三五个人就要到他床前来抢人,寒兴莫登时就怒了,他随手拿起床边上,昨晚观月喝过的药碗就往来人的方向砸了过去。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

      寒心若深知自家弟弟的起床气,像是率先就知道了他会有什么举动似的侧身避过,那药碗掠过寒心若的脑袋边儿,朝着她身后的一个侍卫的下巴就砸了上去,下巴撞击到药碗,药碗都给砸碎了,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让他们进来的!你是不是要让我也滚着出去!”

      这一声吼,寒兴莫倒是清醒过来了好些。

      “二……二姐?!”

      寒兴莫看了看寒心若,又看了看怀中还抱着的观月,探了探脑袋,发现人已经没发烧了,且没有被吵醒,莫名的就松了口气,他自己从床上先下来,拿过一边的外袍套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一大早的哪儿来那么大的火气?”

      寒心若却是不回答寒兴莫,又一次指使她身后的那几个侍卫说道:“把观月给我抓起来!”

      “诶!”

      寒兴莫都不用去想目前是什么情况,想也没想的先挡在观月面前,顺口就冲着那几个人吼道:“谁敢再靠前一步!”

      寒心若见他如此,更加气愤道:“他这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了?你要这样护着他?!”

      “他!诶呀……”

      寒兴莫看了看床上还在昏迷的观月,又看了看寒心若,左右为难道:“不是……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二姐你跟观月相处得也还不错,今天这又是怎么了?”

      寒心若说:“这人有问题!”

      寒兴莫像是没听懂,一歪头:“啊?”

      寒心若也知道不说服寒兴莫,她今天这人是抓不到了,于是拉着寒兴莫就要出去。

      “你跟我来!”

      寒兴莫也不好甩开,冲着里面寒心若带进去的那几个侍卫就说道:“我回来之前你们谁都不许动!”

      说完被拖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对南丰吩咐道:“南丰!他们要是敢把观月拉出来,就地给我把他们都毙了!”

      南丰也老实,默默点头应是,寒心若的神情顿时更难看了。

      寒兴莫身上外袍的腰带都还没有系好,就被寒心若一路拉出了大型步行甲,又拉到了他们步行甲驻扎的那处空地前。

      “你看那里!”

      寒心若拉着寒兴莫到空地前,瞥眼示意了一下,让他自己看。

      寒兴莫若无其事的随便瞥了一眼,看都没看清就问道:“你让我看什么?”

      可是等看清了之后,眼睛就黏在上面离不开了。

      只见寒心若他们腾出来的那片巨大的空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临时制成的担架,担架之上瘫着的,是一条全身上下连皮带鳞片,全都不知所踪,此时更是奄奄一息,几乎动弹不得,却还苟延残喘着的幼蛇,这正是昨天攻击寒兴莫和观月的那条幼蛇。

      “二姐怎么让我看这个?”寒兴莫瞪大了眼睛,却还是不自觉的问道。

      寒心若说:“我为什么让你看这个你不知道?我问你!昨天你落水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寒兴莫不能说出自己替观月挡了一下的事情,不然他二姐肯定更要跟观月没完了,他只能说:“我不知道,我在水下找观月,中途被幼蛇甩了一下,就晕了过去,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寒心若又说:“那你说,这水底下还有谁?”

      寒兴莫:“……”

      寒心若说:“你下水之后很快就晕了,根本没有战斗力,就算是你还醒着,在没有战甲,手上也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下,你要怎么把这巨蛇幼崽的蛇皮这样完整的剥下来?又是怎么重伤了幼崽?”

      寒心若说着指着幼蛇身上唯一的刀伤说:“昨天晚上我回来就让手下人拿了你们换下来的衣服做了血液检验,观月身上留下的血迹,就是这幼蛇的,这伤口的检测结果更是利刃所伤!身体扫描之后的结果更是显示,这条幼蛇的蛇胆已经被剖除了!

      这说明什么?观月在你面前有意藏拙你看不出来?就算他真的如你所见身体孱弱,但他时刻在你身边,却随身藏着刀刃他要怎么解释?平时他又把刀刃藏在哪里?为什么连你都没有发现?

      老师家中的嫡子你只见过一次,你真的就确定他是你当年见过的观月吗?就算真是他,老师是以叛国罪被处置的……”

      “二姐也相信老师叛国?”寒兴莫听到这句,近乎本能的就反问道。

      寒心若口中一噎,却没有迟疑,说道:“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我们都不知道,证据什么的我们也都没看见,暂且存疑还能两说,但这个观月图谋不轨!这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寒兴莫说:“这件事是怎么回事我自会找观月问清楚。”

      “阿莫!”

      寒兴莫说:“二姐……你不能因为这样一条将死未死的蛇就认定观月有疑!万一我们落水之后,有个身手了得的人救了我们,只是观月靠蛇比较近,喷溅了些血迹上去呢?

      观月身上有什么匕首?昨天他被侍女换衣服的时候我全程在他身边,他都被扒光了!你们找到什么匕首了吗?就算这蛇真是观月伤的,那也就是说,昨天把我从水中救上来,拖着我走了那么远,把我带到山洞的人是观月!那观月就不只是我的爱人,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二姐这是在怂恿我恩将仇报吗?”

      寒心若简直要被气死了,想要反驳又因为自傲被涨红了一张脸。

      她随即一甩手说:“随便你怎么说!等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找什么地方哭去!”

      寒兴莫说:“二姐……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不能连观月的一句解释都不听,凭着这么一条半死不死的蛇就将观月归为心存歹念的人,你就不能让我自己解决吗?”

      寒心若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整张脸气得像个包子。

      寒兴莫还不死心的说:“另外,这巨蛇幼崽,二姐最好也留在野外,不要带回皑苍皇城。”

      寒心若本来心中就不忿,这会儿听到寒兴莫这么明显有意包庇的话,瞥向寒兴莫的时候,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你还让我帮你解决掉观月的罪证吗?那等回去之后,等你发现观月根本就是别有用心之后呢?是不是也要当成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干脆放他一条生路把他放跑?是哦!到时候连罪证都没了,我凭什么说他这人居心叵测?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寒兴莫说:“当然不是二姐说的这么回事。幼崽在湖里,附近必然有巨蛇,一条蛇可搞不出来小蛇,也就是说至少应该还有两条沙漠巨蛇在这绿洲里,到时候一来来两条成年巨蛇不是麻烦?”
      寒心若只觉得他被美色所惑,简直连命都不要了,两条巨蛇又怎样?他们是特意回去调过战甲回来的,还怕两条蛇吗?

      然而寒兴莫说:“我们是出来游玩的,没必要枉造杀孽。”

      寒心若:“呵呵!说得好听,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她简直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

      “二姐……”寒兴莫安抚道:“二姐你放心,如果观月真的有问题,我也肯定不会容他,但是观月这次落水蹊跷,当时我明明是拉上观月走的,即便是背对着他,一时不慎将他拉倒了,他也该是往我的方向倒过来,怎么会摔到湖里去?而且二姐才捞到幼蛇检验,那么快就将蛇身上的疑点分析得那么清楚,甚至还找人查验了观月衣袍上的血迹,弟弟想知道,这在二姐面前搬弄是非的人是谁?”

      寒心若一怔,扭头回去看寒兴莫的眼神中却没有心虚。

      “怎么?你是把你二姐当白痴了吗?这么一个光溜溜的东西摆在我的眼前,我都不会自己分析了是吗?”

      寒兴莫说:“倒不是这么回事,只是二姐平日里不喜欢动脑筋,就算是因此怀疑了,应该也是直觉性的,真到说的时候,肯定不会说的那么清楚,现在却条理如此清晰,简直就好像有人在二姐面前说过一遍,二姐凭着听过之后的内容重新组织了语言复述了一遍似的。”

      寒心若:“……”

      寒兴莫又问:“是黎芳华吧!”

      寒心若:“……”

      寒兴莫又说:“她倒不愧是司法司司长的女儿,这是打算女承父业吗?倒是可惜了皑苍不收女官。”

      寒心若见寒兴莫根本没想听她回答,就已经自己做了判断,忙拽了寒兴莫一下说道:“你那观月怎么掉下水的我不知道,你想自己处置你也可以自己处置,但芳华那都是关心你才多思多虑,你可不能到人家姑娘面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她本来该是你的正妃,现在却突然被一个男人截了胡,是你先对不起她的!你可别忘了。”

      寒兴莫眯着眼睛,笑得温和。

      “放心,我自然不会跟一个女子斤斤计较。”要斤斤计较肯定也要找她老爸!

      然后后半句是不可能说给寒心若听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黎芳华之后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寒心若没有再继续揪着观月不放,倒是说了几句安抚寒兴莫的话之后就离开了……

      然而寒心若走后,寒兴莫原本看似温和的目光中却闪过了一丝阴寒……不管寒心若这么想黎芳华的这些举动,反正这些举动在寒兴莫的眼中已经不可原谅了。

      拔营的命令很快被传达了下去,幼崽也被人专门送回到湖中……

      寒兴莫拖着本来就受伤的身体跟寒心若对峙一番之后,精神都跟着有些不太好了,正当他往回走的时候,在距离步行甲还有三四十米远的位置,他却骤然听到舱门大开的步行甲里面传来观月的一声惊叫。

      “啊!!!!”

      寒兴莫一惊,忙跑了进去……

      “观月!”

      却见三个被寒心若叫过来的侍卫站在步行甲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毕竟他们公主在听完寒兴莫的话之后,自己就走了,似乎完全把他们三个给遗忘了似的。

      观月则是这会儿才刚刚睡醒过来,原本以为一睁眼看到的肯定是寒兴莫,再不济也应该是侍女或者侍从,却不想看到的却是三个腰间别着兵器的侍卫,这让他怎么能不被吓一跳?当即就惊叫了起来,而这一声,同样也惊吓到了本来就不知道该不该离开的那三个侍卫。

      寒兴莫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三个侍卫手足无措,想要让观月别叫,又碰都不敢碰观月一下,见寒兴莫回来,那三双手皆是还停在了空中,脑袋却已经齐齐转身看向寒兴莫,一时间,那三个侍卫更是连动弹一下都不敢了。

      寒兴莫皱着眉头走过来,将刚醒过来,尚在惊吓中的观月抱进怀里,蹙眉对那三个没眼力见儿的侍卫说道:“还不滚出去!”

      那三个侍卫听完,应都不敢应一声,逃命似的就从步行甲内出去了。

      待人走完了,寒兴莫才拍着观月的后背说:“没事,他们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是二姐手下的侍卫,没什么可怕的。”

      观月惊吓之下,竟然一时间连结巴都顾不上了。

      “他们来我这儿干啥呀!”

      寒兴莫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相信自己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如果观月真的会对自己不利,为了接近他用感情来欺骗他的话,他相信自己能够毫不留情的排除掉这个障碍。他说要自己解决的时候,心里其实也已经做好了决定要找观月问清楚。然而真到了要把这一切弄清楚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他不想去质问观月,怀疑观月……也许,直到此时他才觉得,也许即便更为直白的证据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依旧……没办法对观月怎么样……就算观月真的有心伤害他,他可能也依旧还是会放观月一条生路的吧……

      “没什么,你昨晚开始一直在发烧,二姐知道之后,特意让府医给你熬了药,让他们送过来。”
      观月心里这会儿也平静了许多,听到这里,忍不住抬眼问道:“那……那药呢?”

      寒兴莫左右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那被他摔碎了的瓷碗上,他瞎编道:“被我砸了……”

      观月:“……”

      寒兴莫解释道:“我起床气比较大。”

      观月继续:“……”

      寒兴莫:“一会儿回去让府医再煎一回。”

      观月:“……”起床气再怎么大也不能浪费人家二姐的心血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知识点,已知观月父亲的叛国罪不存在可见的实质性证据……那观家为什么会被抄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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