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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这个观月有问题 ...

  •   寒兴莫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外面近乎全黑,洞内更是一片漆黑,但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倒也足以让他看到身边躺着一个人形的轮廓。

      寒兴莫试着动弹了一下,接踵而至的就是后背一阵像是被巨石砸过之后留下的钝痛。

      “这是哪里?”

      他记得自己跟着观月跳进湖中,也记得湖中那巨蛇幼崽因为他们太过渺小而没能马上分辨出他们的位置而乱卷乱砸,后来他为了护住观月挨了那么一下,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按理说,在那之后,要不就应该是他跟着观月一起死了,要不就是他大哥二姐回去紧急调来战甲救起他们,可是显然,现在的状况,似乎不是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种。

      他没死,这一点倒还不至于奇怪,毕竟还有没能被巨蛇幼崽捕捉到的可能性,可是不在湖边清醒过来,而是在这种山洞里清醒过来,这就不正常了不是吗?还没听说过蛇会带着食物回家当储备粮这种可能性的,就算是储备,那也必须是储备在它自己肚子里啊!

      “嗯……”

      而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寒兴莫身边的人无意识的哼唧了一声。

      周围虽然黑得他看不清身边的人是谁,但此时这一声动静,却足以让他迅速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观月?”

      寒兴莫忍着后背的疼痛爬过去,借着近乎没有的洞外的天光摸上观月的脸,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就被烫的将手缩了回去。

      太烫了,观月这是……发烧了?

      是了,观月身体本来就不好,前段时间更是差点被冻死,在那之后,身体就更加不好了,这几天好不容易才补回来了一些,他是为了让他出来透透气才带他出来的,然而,却反而看着他置身险地,还落了水……

      寒兴莫上去将观月拥进怀里,将手贴上观月的脸颊。

      “观月!观月醒醒!”

      然而,除了偶尔流露出难受的呜咽声以外,怀中人却是再也没有别的反应了。

      此时,洞外的大雨早已停了,只有隐约可见的晶莹水光能让人分辨出这之前下过雨。

      现在观月的情况非常不好,必须马上找大夫查看,寒兴莫有意背上观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离开这里再说,他们还在这里,大哥二姐……包括可能在那之后也知道了他失踪了的父君也肯定会派人前来寻找,随便遇上了谁,他们就都能脱险。

      但是,万一找不到人呢?天这么黑,林中还有什么样的野兽谁也说不清楚,万一再遇到危险呢?
      寒兴莫从小也是跟一般士兵一起训练下来的。虽然自两百年前三分热砂大陆之后,热砂大陆就再无战事,但是该有的训练皑苍也是半点没有懈怠过。

      在野外行军该如何生存,如何简单救治伤员,这些也都是他从小接触过的,然而,像这种自己已经是伤员了的前提下,还要带着另一个伤员,这个伤员还是观月,这种现状却让寒兴莫的内心变得踌躇了起来。

      那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呆在原地等待救援,不要到处乱跑浪费体力,至少也应该等到明天天亮了之后再说,可是观月现在的情况,光是他伸手触碰得出来的结论都让他觉得非常的不乐观,他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

      不安的想着,寒兴莫不自觉的更加紧紧的贴近了怀中的观月。

      外面是始终静逸的声音,能够听到雨后雨滴从树叶上稀疏落下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虫鸣,然而,很快这声音中间就参杂了一些足以引起寒兴莫关注的声音。

      “三殿下……”

      “殿下……”

      “公子……”

      “三弟……”

      有男人的声音,也有女人的声音。

      寒兴莫原本的绝望瞬间变成了满怀希望。

      “大哥!我们在这儿!”

      他没能抱上观月一起出去,这个时候抱着人出去也显得有些蠢,他就暂且放下观月,自己跑到了山洞口。

      不太远的山道上,寒兴莫看到了隐隐有火属性能源石给道路照明的时候发出的闪动。

      “大哥!南丰!”

      他喊了两声,却收效甚微,那边呼喊他们的声音太响,就算寒兴莫也喊起来回应他们,声音还没有传到他们耳中,很可能就被他们自己的声音淹没了。

      可是寒兴莫又不敢离开山洞太远,天太黑了,如果他一个人离开找人,指不定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因为这个山洞看起来就压根不像有路的,他不能把观月一个人留在这个不知道可能发生什么状况的山洞里。

      最终,寒兴莫有些心急的闭了嘴巴,左顾右盼了一阵,拿起山洞边上的一块比拳头还大一多少的石头,冲着山洞的石壁就凿了起来。

      那么点大的石头凿石壁发出来的声音不见得就比他喊得响多少,然而,石头跟石头大力撞击的时候,却从一开始的发出少许的烟,变成了发出了少许光火,一边凿,寒兴莫还不忘冲着那边喊。
      正在连夜搜寻的寒兴晏注意到了黑暗中隐隐可闻的声音,四下搜索,这才注意到了那不自然的火光闪烁。

      “在那里!”

      说完他就带着人往寒兴莫这边凿起来的方向找了过来。

      又十几分钟之后,寒兴晏便带着人过来了。

      “三弟!”

      寒兴晏找过来,二话不说先上来拥了寒兴莫一下。

      “大哥!”寒兴莫回抱了一下。

      寒兴晏心中就像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你可吓死我了,我们带着战甲回来找了好半天,却楞是没有在湖里以及湖边找到你,我还以为你被蛇吃了,可是打捞上来的却是一条没有蛇皮的巨蛇幼崽……”

      “我们回去再说这些好吗?”寒兴莫打断道:“步行甲带过来了吗?还有国医!没有国医普通医师也行。观月发烧了,情况似乎不大好。”

      寒兴晏本来还有一大堆话要说,比如说他们是怎么来到距离湖边那么远的这里的?比如说他们如何脱险,再比如他还想告诉寒兴莫,二妹这会儿也带着人在山中搜索……可寒兴莫却完全没了在意这些的心思,问都不问一句,一心只想着他的观月发烧了?!

      寒兴晏无奈,却也知道这时候顺着寒兴莫是最好的……

      “快!先把观公子带回驻扎地。”

      说完,两个侍从便进了山洞,从山洞中找到了躺在角落意识不明的观月,两个侍从一个蹲下,一个扶起观月,背起观月就往山下走去……

      照明队伍走在前面,寒兴莫跟在观月身边,寒兴晏就跟在寒兴莫身边,见寒兴莫那副焦急的模样,便安慰道:“不会有事儿的,我们本来就做好了搜整晚的准备,早就调了大型的步行甲过来,就停靠在山下,我们兄弟府中的府医也全都在步行甲里候着,就怕你出什么事儿。”

      寒兴莫视线还落在观月身上,虽然听着寒兴晏的话,眼神却是一动不动。

      看着那两个侍从背着观月,看着观月毫无意识的垂着头,看着他们其中一个扶着观月的背,另一个搂着观月的两条大腿……丫的!我都还没搂过!

      当然,这种不合时宜的负面情绪现在不适合表达出来,谁让他现在也受伤了,想要亲自背下去也不成。

      很快,观月被送进了停靠在一边山道上的步行甲中,寒兴莫也马上跟了进去,寒兴晏对他们是怎么脱离蛇口,又是怎么走了那么远的很是好奇,就跟着他们两个进了同一架步行甲里。

      步行甲本来就是圆形的,这会儿即便是山道间没有路,下山的速度也是翻滚式的,外面滚得非常快,里面却并没有感觉到太过明显的波动。

      寒兴莫让毫无意识的观月躺在自己大腿上,他一只手揽着观月靠在他腿外侧的身躯,不让这微不可觉的震动冲撞了观月,另一只手则是抚在观月的脸上,偶尔是额头上。视线却始终落在观月那身蓝白华服的血迹上。观月哪里受伤了吗?怎么流那么多血?

      他开始不安,原本揽在观月身上的手顿时连更用力一些都不敢了,他想撩开观月的衣服看看里面的情况,却又有些害怕,有些胆怯,他不敢。

      寒兴晏在一边看着,明明其中一个毫无意识,他却莫名的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一口狗粮,他是不是不应该跟进来的?是不是刚才他就选择跟南丰或者其他侍从一个步行甲比较好?

      步行甲内的气氛过于沉闷,下山的路又有些漫长,最终,受不住这可怕的沉默的寒兴晏还是开口问道:“你们是如何脱险的?又是怎么离开湖边,到那山洞里去的?”

      寒兴莫视线依旧没有丝毫移动,只愣愣的说:“我也不知道,我也刚醒,一醒过来就在那儿了。”

      寒兴晏看了寒兴莫一眼,看不出来他眼中有一丝半点儿欺瞒的意思,这点儿事儿他也没有欺瞒的必要,便叹了口气。

      “看来,只有等你怀中这人清醒过来,我们才能知道你落水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了……”

      寒兴莫和观月一起被送进早就准备好了的大型步行甲中,那里面正如萧言瑾之前说的一样,有简单的床,里面还设了卫生间,还有少量几件固定在甲板上的家具,没一会儿更是一堆府医和侍女鱼跃而入。

      寒兴莫不想把观月一个人留给一群观月不熟悉的面孔,便跟观月在同一架步行甲里换了衣物。

      他一边换衣服下来,一边看其他几个侍女帮观月脱去身上的衣服,见那一层层,好像总也脱不完的华服内部露出的是越来越少的血迹,最后露出光洁上带着大片淤青的肌肤……他一方面因为意识到观月身上的血并不是而松了一口气,同时却又被观月身上的大片淤青惊得心脏都漏了一拍……

      观月在观太师府的时候就久居后院,没有被太阳怎么晒过的皮肤本来就白,脸上白,身上更白,正因为这肌肤的白皙,此时这大块大块的淤青放在观月身上,才显得更加可怖……

      寒兴莫知道他自己是怎么伤的,可是却不明白,他那么努力的将观月护在身下,为什么还是让观月伤成了这样?前胸后背,那么两大片的淤青,看起来像是比他还要严重好些,再加上发烧!观月身体那么差,怎么受得了这些?

      这一晚,等府医诊断过,侍女帮观月抹好了药,再等那些侍女给观月把口服的药汤灌下去之后,天都已经朦胧亮了。

      寒兴莫一直都在他身边,一开始是看着观月在他们手中被“任意妄为”,到最后,总算只剩下他们两个了的时候,寒兴莫却觉得自己虽然算得上是始终陪着,但实际上,却是什么忙都没能帮上,最终,他只能爬到观月的床上,在观月的身边躺下,再一次将昏迷不醒的人拥进了怀中。

      “观月……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吗?”

      寒兴莫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问着怀中人怎么受伤,神情却像是在质问自己,怎么就让这个人受伤了,而且伤得还比他自己严重……

      他在观月额上印上了一个吻,这一夜,寒兴莫也是累了,最开始是身体上,这会儿抱着观月,才是身心都松懈了一些,没一会儿就抱着怀中人沉沉睡了过去,却不想,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是被外面的吵嚷声给吵醒的。

      “你家殿下呢?”

      门外,寒心若问南丰。

      南丰回道:“观公子受了伤,殿下也才刚睡下。”

      寒心若却像是完全不在意这些,推开南丰就要往里冲。

      “诶!不知公主有什么事儿?”

      南丰是不敢在寒兴莫睡觉的时候放人进去的,他们殿下起床气极大,就是他每天去唤殿下起床,也经常被他们殿下顺手拿起什么东西砸得鼻青脸肿,后来习惯了,也就习惯了在叫人之前先做好躲的准备,这才渐渐的他们殿下扔出来的东西砸不到他了。

      寒心若见南丰拦她,当即斥责道:“你敢拦我?!”

      说完又像是不想跟南丰计较似的询问道:“那个观月也在里面?”

      南丰应道:“是。”

      寒心若听完整张脸都不好看了,她冲着她身后的侍卫就说道:“你们!进去把那个叫观月的拖出来!”

      “是!”说着寒心若身后的两个侍卫就要往里冲……

      “诶!”

      南丰依旧拦着不让进,也因为南丰的命令,原本守卫在步行甲舱门口的侍卫也都一起拦住了要进去抓观月的侍卫。

      南丰说:“公主殿下,不知道观公子哪里惹怒了殿下,还望殿下告知,不然,南丰让您进去了,南丰在我们殿下面前也就不好交代了……”

      寒心若本来就焦急,这会儿见南丰还拦着不让进,当即火气更大,冲着南丰就嚷了起来。

      “这个观月有问题!”

      说完甩开南丰横在面前的手,趁着南丰被这一句话惊得愣了一下的时候,带着人就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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