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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太阳已经是高挂在天上,街上人是越来越多,街道两边到处是各式各样的商贩小摊子,有卖吃的,有卖用的,有卖穿带的,真是应有尽有,令人目不暇接。
      这么热闹的街道,却还是引不起惠儿一点注意力,看着惠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天赐有种想哭的感觉。
      至从他俩起程上京城来,一路上惠儿一直是秀眉紧锁,沉默寡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天赐知道她是为上京的事心烦,可一看到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天赐就无由的感到心疼,二十六年的人生岁月中,天赐第一次这般想让一个人开心起来,可是就是找不到一个好办法,直到路经这个可以说是繁华的城镇。
      想到这,天赐不由苦笑了一下,昨晚刚一踏进这小城,看到这热闹的街道时,自己顿觉脑中灵光一闪,马上想到何不陪惠儿逛逛这小城,买买东西,说不定会让惠儿开心点,毕竟惠儿从小在山中长大,应该对许多事物都该感到新奇才是。于是借口要添点途中必需品,第二天没立刻继续赶路,而是兴冲冲拉着惠儿来逛街了。今天天也帮忙,晴空万里,阳光灿烂,所以街上特别热闹,可是惠儿的心好象一点也没被这繁华的街市所吸引,任天赐拉着她在各摊位前乱转,就是没见她对一样东西表示出兴趣,想到这,天赐很有种挫败感,真想对天长叹一声。
      “天赐哥,天赐哥,”惠儿连叫了几声,总算把杨天赐的魂给喊了回来。
      “啥事,是不是要买什么东西”天赐有点激动了,这可是今天惠儿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莫非他的计划开始有效了,急问道。
      “天赐哥,你到底要买什么东西,咋我们逛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买啊。”
      天赐一阵语塞,惠儿的大眼睛闪啊闪,看得天赐一阵心虚。
      惠儿又道:“你要是找不到卖的店,可以问问人啊,我想早点回客栈休息,明天好早点赶路。”
      “不用不用,我知道哪有买,咱们买了就回客栈。”到这个时候,天赐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于是匆匆随便买了点火石之类的东西后回了客栈。
      ********
      转眼月兔初升,天赐端着一大盘饭菜走进客房“惠儿,吃饭了。”
      惠儿见状,忙帮着天赐把饭菜放在桌上。
      惠儿长的实在太美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保证惠儿的安全,在外面赶路的时候,天赐都要求惠儿脸蒙纱巾,投宿客栈后,天赐会端上食物和惠儿一起在客房中享用,这时在没外人的情况下,惠儿的纱巾才被允许取下。
      惠儿吃了几口饭,抬头看了天赐一眼“天赐哥,今天的事你别生气。“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天赐觉得有点莫明奇妙,今天他们除了逛街,惠儿没对他干什么事啊。
      “就是今天逛街的事,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开心,故意说要买东西的,实际是想陪我散散心,对不对?”
      天赐惊得差点弄翻了手中的饭碗,心想她怎么会知道他的计划的.
      “不…….不是拉,我的确是要买东西.”天赐不知道自己的舌头怎么开始不灵活了。
      “最近我的心情一直很不好,大概从你告诉我外公的事后就不好了。十二年前外公被人陷害入狱,后来又死得不明不白,我和娘被那家人赶出尚书府,流落街头,如果没有………没有干爷爷的话…….” 惠儿有点哽咽起来,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那我们娘俩早死了。那段时间对于我和我娘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好可怕的噩梦,在梦里,我和娘尝尽人间事态炎凉,人情冷漠。京城就是那个噩梦发生的地方,每当我一想到我又要回到那个冷冷的地方,我就觉得全身发冷,还有,到时要是碰到那家人,我该怎么去面对他们,我好恨他们,好恨他们当时的所作所为……呜呜呜”惠儿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哭了起来”我不想见他们.”
      一看惠儿哭了,天赐顿觉得手足无措,脑袋“嗡”的就大了“惠…….惠儿,别哭,你……..不想见他们就不见,反正是皇上找你们,又不是他们找你,惠儿…….惠儿你别哭啊.”天赐本来的舌头已经不灵活了,见惠儿的脸上泪痕遍布,更慌得不知道怎么来安慰惠儿了。
      过了一会,惠儿停止了哭泣,她擦擦 眼泪,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天赐笑了笑“我没事了,刚才不知道怎么就忍不住哭了。”
      天赐长长吐出一口气“没事没事,你和你娘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哭一场已经算少的了。”
      惠儿不由被逗乐了,“扑哧”笑了出来。
      “难怪兰姨不肯一起来京,连你想想都会哭,要是换了你娘,还不哭死。”
      天赐一席话,惠儿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娘的声音:“惠儿,这次娘不去了,那里对娘来说已经属于过去的回忆了,娘实在怕再去面对那个地方的一切,只好辛苦你了。路上要小心,一切要听天赐的。要是……..要是你碰到那家人,,你就说娘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说皇上会赐你们什么呢 ,听说皇上想要大大得补偿你们娘俩呢?”
      “怎么补偿已经不重要了。外公已经死了,我和娘也已经没有原来那个家了,再怎么补偿也换不回来原来的好时光了。”惠儿幽幽地说
      “但起码可以改善一下你们娘俩的生活,你和兰姨本来就是富贵人家出身,这十几年来的山中生活也委屈了你和兰姨了,说不定这次回京见了皇上后,皇上会赐你娘俩一生的荣华富贵,那你们就不必再过那种苦日子了。”
      “天赐哥!”惠儿生气地道:“我是为了重享荣华富贵才上京的吗?我和娘是那种贪荣华富贵的人吗?我是为我外公的事才上京的,办完事我马上就回紫霞山,我才不要留在那鬼地方呢”
      “你想回去?”天赐又惊又喜,其实他内心一直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他尽心尽力保护惠儿上京,一方面在内心又有点怕:要是惠儿又变成了千金大小姐,他这个穷小子还配和她来往吗?这个问题这些天来一直折磨着他,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近,那种不安就越来越大,今天惠儿的话简直是个大惊喜。
      “我当然要回去,我和我娘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能平平静静过日子。自古高处不胜寒,越是大富大贵之人越会尔虞我诈,我可不想和那些人搞在一起,我情愿一辈子作个小村姑 ,吃着粗茶淡饭,穿着粗衣麻布,这样起码活的踏实,我想娘也是这个想法吧。”
      “真的?!”天赐高兴得快合不拢嘴了。
      “天赐哥,你在那乐什么?”惠儿见天赐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好生奇怪,她也没说什么好笑的事啊,瞧他乐的。
      “没什么,呵呵,吃饭,吃饭,饭都要凉了。”天赐忙端起碗,大口扒着饭,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

      **********
      一条小道婉婉延延伸展至远方,一阵狂风吹过,黄沙满天,。
      “呀,这么大的风,吹得沙都要进眼睛里了。”惠儿揉揉眼睛道。
      天赐看看天,只见天边慢慢飘过一大片乌云“看来要下大雨了,惠儿,咱们赶快找个地方避避。”
      惠儿闻言马上四处张望“老天爷啊,快给我们一个地方避雨吧。”她边走边嘀咕道。
      “惠儿,脚步加快点,不然成落汤鸡我可不管。”天赐手一叉腰,故意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好啊,你凶我了,我回去告诉干爷爷,让他教训你.”惠儿也不甘示弱,回嘴道,两人相视一笑,脚下的步子也逐渐加快了。
      “怎么还没有避雨的地方,难道老天爷真的要我们成落汤鸡。”惠儿见乌云越聚越多,天越来越黑,可还是没看见有什么可避雨的地方,不禁有点担心起来。
      “呵呵,放心拉,老天爷要你变成落汤鸡,天赐哥不会让你成落汤鸡的。”天赐笑道。
      “噢?你的本事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等会你就知道了。”天赐小跑起来,“快,跟着我,不然就来不及了。”
      惠儿随着天赐跑进一条小岔道,岔道前面有一片茂密的林子,两人在林子里走了一会,天赐兴奋得大叫起来:“还在还在,太好了。”
      惠儿向前一望,只见前面有一间破旧的小木屋。
      惠儿刚推开门,一大片灰尘从天而降,引起两人一阵咳嗽。
      “这大概是间被人遗弃的屋子吧,我上次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灰尘满地,不过天要下雨了,我们只好先在这儿躲躲了,惠儿你就将就一下吧。”天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不,挺好的,反正比淋雨好吧。”象要证实惠儿的话,只听见“轰”的一声响雷,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打了下来。
      “幸亏你找到这个地方,不然我们就惨了,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小屋,你来过这?”
      “前几年路过时发现的,幸亏它还没倒下。”天赐得意得扬扬眉毛“你天赐哥记性很好的。”
      雨越下越大,风猛得吹开半掩的门,“哐啷”一声把正在闭目养神的惠儿吓了一跳。
      惠儿上前想关上门,当她的眼睛无意中往外一望,不禁惊叫起来“血!血!天赐哥,这有血。”
      天赐忙上前一看,只见门外的积水是红的,顺迹抬头一看前面,前面的草丛中似乎有个人扑倒在地上。
      天赐立刻冲进雨中,不一会背着一男子回了屋子。
      天赐放下那男子,惠儿忙上前看,一看那男子的脸,不由一愣,这不是上次在紫霞山山路上碰到的那帮问路的人中骑白马的那个爷吗,那时的他威风凛凛,现在却一身血污,,头无力得低垂着,血混合着雨水不停得往下在滴,人却早已昏迷不醒了。虽然以前也随干爷爷下山行医救人过,可从来没见过受伤如此重的人,惠儿心不由“砰砰”乱跳起来。
      “惠儿,你快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救,他伤的好重啊。”天赐一边放下人。
      惠儿壮壮胆,上前把了把那男子的脉,“天赐哥,要 马上给他止血,不然就真没救了,快把他的上衣解开”惠儿把包袱拿过来,找出两个小瓷瓶。
      血已把男子胸前的一大块衣服浸成紫黑色,天赐想解开,却发现血水早已把那男子的衣服和血肉牢牢地粘在一起。
      “用刀划开衣服,快!”毕竟有过行医经验,惠儿从最初的慌乱中已经冷静下来。
      衣服被划开,只见男子的胸背上各有几条被利刃砍出的伤痕,几乎条条是砍的血肉外翻,血不停的往外渗,看来对方十分想置这男子于死地。
      在惠儿的指挥下,两人合力,一会就把那男子的伤口处理好了,并把伤口包扎起来。
      “刚才一瓶里装的是止血散,这一瓶里的药丸是来用来恢复他的元气的,天赐哥,你给他服下。”惠儿递了一颗药丸给天赐。
      “这人运气也算好,要不是我们躲雨碰到他,他是死定了。”天赐道“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仇家还是强盗了,伤的这么重,可是我们拿他怎么办呢,看样子他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惠儿,你说咋办啊?”
      惠儿道:“我们现在要是不管他,说不定他还会死,干爷爷常说人要以善为本,我们就慢点上路,先照顾他几天吧。”
      “好吧。”

      ***********
      一缕阳光斜射进木屋,,惠儿蹲在火堆边,守着快要煮沸的药。
      天赐出去砍柴去了,顺便还会采点惠儿需要的草药,出去也有一会了。惠儿看看门外,心想着天赐也快回来了。这时挂在火堆上的瓦罐中的药汁沸腾起来,慢慢逸出罐子,滴在火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惠儿忙把罐子挪到一边,将药汁倒入一碗中。
      碗中的药热气腾腾,惠儿吹了吹,想让它凉得快点,好等一会给那男子灌下去。
      一声低低的呻吟声从躺在茅草堆里的那男子口中吐出,惠儿忙起身过去看看,却见他还是紧闭双眼,看来那声呻吟声是他昏迷中无意识中发出的,人还没有清醒过来。
      前天把他救回后,人一直就这样昏迷不醒,不过经过惠儿的妙手回春,性命已无忧,就看他什么时候能清醒了。
      药烫着,也没办法灌下去,于是惠儿把碗放在一边,没事可干就端详起那男子来。紫霞山那匆匆一眼,惠儿就觉得此人相貌不俗,现在再细细打量一下,只见他五官俊朗,挺直的鼻梁,斜飞入鬓的双眉,深浓的眼睫,虽然现在脸色苍白地躺在草堆上昏迷不醒,但惠儿完全可以想象出他平时英姿焕发的样子。
      “啊呀!”惠儿突然回神发现自己傻傻地看着那男子出了神,不由两颊飞霞,红起脸来,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死盯着一个陌生男子看呢,真是羞死人了。
      惠儿定定神,转身把药碗端起,准备给他喂药,刚倾身靠近那人,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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