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成欢》冷溪陌

5、读书修习

　　膏体细腻如雪，淡淡的香味，成欢慢慢擦在自己胳膊上，只是一点，她不敢多用，想多留几日。从小到大从未有人给她丁点好脸色，别说送药了，想到欧阳辰，嘴角一丝笑容荡漾开来。
　　接下来的几日倒是过的悠闲，也不用她洗衣做饭，也无人打骂她，每日呆在这个空空的院落晒晒太阳，逗逗鸟。不过与此同时的书房里，洛桑倒是眉头紧皱，白汐颜还在一旁站着，“那个死丫头，在咱家呆的越久就越是麻烦，欧阳家和萧家相继来咱们家，莫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白汐颜在旁边喋喋不休的吵着，而洛桑什么也没说，他仔细回想着欧阳辰和萧无痕说的话，如果真的是发现了什么，那洛家，怕是要完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
　　“汐颜，把那个丫头接出来，找最好的老师，教她读书写字”洛桑思考良久，他把这个孩子藏的越深，嫌疑越大，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公之于众，“什么？你还真要把她当亲女儿养啊？”白汐颜立刻变了脸色，吵吵嚷嚷，如果不是设了结界，恐怕外面的人听的一清二楚了吧。洛桑一脸的愤怒和无奈，果真，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慢慢解释，待他们商议完，已是满天星辰。
　　东方的天刚吐了鱼肚白，白汐颜就带了仙门最好的先生来到了洛成欢的院落，推开了洛成欢的房门，咯吱一声，成欢突然惊醒，看到了来人是谁，立刻缩到了角落，她知道，白汐颜一来不是打就是骂，准没好事。白汐颜没来就是一肚子的火，看到她往后躲更是气急败坏，但是先生跟在身后，她也不能太过分，露出了慈母的一面，笑了笑，开口唤道“成欢，来，过来，你看看你怎么又弄的这般模样？”坐到了床边，牵住了洛成欢的手，然后转头对私塾先生说“先生莫要怪罪，这孩子小时候生病伤了身子，有点不正常，不常与人接触，偶尔发疯还会割自己的胳膊，真是苦了这孩子”故作慈祥的摸了摸成欢的头，先生笑了笑，弯腰说道“洛夫人言重了，令千金生的倾国倾城，眼睛清澈灵动，不像是呆滞之人，假以时日好好栽培，必定前途无量。”老先生是实话实说，可是白汐颜不爱听了，也没人夸赞过洛婉卿……
　　半晌后，洛成欢跟着一众人离开了荒败的院子，白汐颜极不情愿的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寝殿，找了几个婢女来打扮洛成欢，洛成欢不明所以，但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合适，一番梳洗打扮，长长的头发垂在后背，换了一身淡蓝色襦裙，除了胳膊上的伤有些骇人，所有地方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瑕。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先前洛成欢基本是遇不到人的，就算偶尔遇到了几个仆人也只是一脸厌恶的走开了，谁曾想她只是进了一趟白汐颜的寝殿，再次出来时所有人的态度都开始莫名恭敬，一路上总有人低头行礼，甚至还给她安排了贴身婢女。
　　“大小姐，奴婢蒹葭，奉门主之名前来伺候您”眼神中隐隐有些激动，态度诚恳的没话说，这倒是让洛成欢有些诧异，不过她看这人亲切，笑了笑说“姐姐不必这么多礼数，你比我大，我就叫你蒹葭姐姐，你叫我洛成欢就好，他们都这么叫我的”蒹葭身穿鹅黄色襦裙，头发很长，两撮碎发被风轻轻吹动，慢慢蹲了下来，一手摸着洛成欢的头发，眼神中似乎有些难过，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话“你受苦了”。声音很轻，很温柔，微微有些哽咽。
　　“你们在干什么？”转角处突然传来白汐颜的声音，蒹葭赶紧起身，低着头慌忙说到“小姐头发乱了，我帮她整理一下。”成欢赶紧躲到了蒹葭背后，只探出一个头，“呵，别以为你现在出来了就真的是大小姐了，门主好意请了老师让你读书，莫非还要老先生亲自来请你不成？”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态度，犀利苛刻，，说完转身就走了，蒹葭慢慢抬起头，眼神中的愤怒像是要杀了她一般紧紧盯着她，直到看不见
　　“成欢，咱们去见见老先生吧”，蒹葭托起了成欢的手，走向私塾。
　　“拜见先生。”蒹葭对着笑意盈盈的老先生鞠了一躬，“奴婢是洛小姐的婢女，蒹葭，带小姐来私塾的，小姐，见过老先生”成欢学着蒹葭的样子鞠了一躬，“成欢……见过先生”。这个老先生人看起来很是慈祥，比外面那些惺惺作态的人好多了，赶忙来从胳膊上扶住了成欢，却碰到了胳膊上的伤口，成欢猛地一缩，老先生愣了一下。蒹葭赶紧拉住了成欢的手，摇了摇头，成欢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之后赶忙道歉“对...对不起先生，成欢不是故意的，成欢胳膊上前几天不小心划了一下，疼……”越说声音越小，头越来越低。
　　蒹葭和老先生都很吃惊，老先生摸了摸成欢的头，拉起了她的手，缓缓掀起了衣袖，一道道伤口还没已经快愈合了，蒹葭睁大了眼睛，没说话“孩子，这，怎么弄的？”老先生皱了皱眉，成欢缩回了手，嗫嚅着说“前几日不小心打碎了孔雀盏，划……划的”可是他们都知道，这根本不是孔雀盏划伤的样子，看洛成欢不敢抬头，他也决定不再问了，和蔼一笑说“过来，上点药，会好的更快，好了就不疼了”不论是怎么伤的，这孩子不愿提起，也就作罢，他本来不想来洛家的，可是见了这孩子，觉得亲切可怜，便决定留下来，说不定能帮到这个孩子。他以前就听到洛家大小姐不被人喜爱，父母冷落弟子不尊，原以为是相貌丑陋性格迥异，今日一见，恐怕是另有隐情啊。
　　蒹葭退到了一边，她知道，她只是个奴婢，有些事不该她做。老先生拉着成欢的手带她来到桌子旁边盘腿坐下，取出浮生散，轻轻撒在了成欢胳膊上“会有点疼，忍一下”不时抬头看看这个可怜的孩子，取出布条缠了几圈，包扎的极为工整，然后拉下衣袖“好了，孩子，你以后就在我这里吧”成欢没说话，闻秋山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
　　半晌，成欢突然抬头，嘴角一丝笑容“爷爷，您真好”闻秋山愣了愣，摸了摸成欢的头。蒹葭早已退了出去，这老头对成欢很好，成欢也很喜欢他，想来也没什么大事。
　　因为其他孩子和门生弟子都不喜欢洛成欢，所以他们另有老师，不必和洛成欢在一起。天色将暗，金碧辉煌的宫殿中铜铃般清脆的声音传来
　　“梦里思大漠，花时别渭城。长亭，咫尺人孤零；愁听，天涯传绝音。且行且慢且叮咛，踏歌行，人未停。”一位老者，一位孩童，黄昏里笑的如此灿烂，洛成欢从未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可以过的这么快乐，青烟袅袅几许，“踏歌行，人未停……”
　　“我今收你为徒可好，将我毕生所学传授于你”教学完成后闻秋山对洛成欢说道，他仔细想了想，这孩子聪明伶俐，自己也老了，膝下无儿无女，自己毕生研习古籍，虽不至于上阵杀敌，但学了终归是好的，思来想去不如传授给她，也了了自己一桩心愿。
　　洛成欢愣了愣，“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