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田螺郎君》喵喵草

3、三、贾家诸事

　　贾敬没回道观，驾车径直回了宁国府，借中秋团圆的名义召集在京的贾性族人宴饮，特特说明但凡流着贾家血脉的都要来。
　　此时贾珍正温香软玉在怀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什么？老爷怎么突然回来了，都撤下去！撤下去！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去将老爷住的地方收拾出来。”将下人都赶走后，走小路来到祠堂。

　　“父亲”若是让刚才伺候贾珍的丫鬟看见贾珍这副正经样子，恐怕要大吃一惊。“可是出了变故，难不成是……”
　　“是好事，咱们家保住了!”贾敬摊开手帕，琉璃蝴蝶绕着贾敬飞了几圈，只在宁国公的牌位上停了一会儿就又飞了回去。“贾敬眼眶微微泛红，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红粉骷髅、锦衣玉食最能消磨人心，我在还能帮你分辨，若我去了怕你真要陷进去！”
　　”孩儿不孝。”贾珍垂下的头更低了。
　　“当初的事没告诉你，是怕你修炼不到家脸上带出怨怼神色来，现在咱们家兵出奇招，也不用管什么怨不怨怼了。
　　当年你曾祖父兄弟二人随高祖皇帝打下江山，都是泥腿子出身，能许的不过是将来平分江山之类。这种话哪里能当真呢？可有人当真了，那人偏偏是皇帝，然后便是捧杀。
　　一时间荣宁二府风光无限，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呵！自唐以后再无世家门阀，登高跌重，功劳给你，荣耀也给你，可身为武将，那就是死后的事。荣宁二府死了两代人，废了一代人才懂得东西啊！这就是皇家的帝王心术！
　　我让你放纵歌舞，引出头的人堕落，是保咱们贾家的命，命都没了，其他都是虚的！
　　此次我撞得仙缘，咱们整个贾家都走！看当今的动作，是要斩草除根，留下安有命在！”
　　贾珍呆呆的看着疯魔的父亲，将自己假戏真做的想法扔到九霄云外。

　　“捧杀？不是说宁国府石狮子都是脏的吗？贾宝玉还光明正大的戴着玉，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只听说过皇帝生带异象，这种生怕自己死的不快的家族还用捧杀？”田洛身体微微向前倾，突然来了精神。
　　“这是结果，仔细算算贾家都两代掌军了，第三代还不转型不死也得死了，皇上从利益来看其实是乐见其成的，清流中出现别的声音，心就不齐了。
　　贾敬很好，几乎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考上进士，让贾家打开局面，这才让贾赦娶了清流张家的女儿；贾政有了好师傅；贾敏嫁了林如海。
　　可惜贾家是做的太好了，掌军权的二代还没退，第三代全面转了文，两边通吃就要受两边打压，文臣怕进来个胃口大的分蛋糕；皇帝怕功高盖主；尸山血海出来的那能没有一二仇敌，正好凑在一起，贾家误会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吓破了胆，其他放一边，保命要紧。” 要紧事都忙完了，两人躺在躺椅上，像退休小老头一样闲聊。
　　“所以贾敬想走别的路，结果吃秘制的丹砂烧胀而死，咱们给了他真的通天路，肯定要全力以赴。
　　再过百来年就是八国联军侵华，与其在破木船上修修补补，不如从打造螺丝开始，建一艘钢铁巨轮。”田洛觉得自己被熏陶出来了，得意的晃了晃脑袋。
　　张若虚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且看贾家如何做吧。”

　　“诸位都是我信任的人，我不多说，你们也明白此事对贾家的意义，开始吧。”贾敬的脸一半藏在阴影中，手中捧着吊坠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其他人将府库里的每一件东西捧出来，在贾敬身边停一段时间，若是没动静就放回去；若是灵蝶有反应，就放在一边准备装箱带去道观。

　　惜春的小院里，众人也在收拾姑娘的行李。老爷说带家中众人去道观住一段时间为族中祈福，可看嬷嬷如此大张旗鼓的样子，哪里是住几天，怕是一年半载也是有的。
　　入画从惜春的首饰中捡了几件素雅轻巧的簪子并几朵绢花，“姑娘是去祈福，很不必带这些粗俗呆笨的。
　　对了，姑娘的衣裳该添了，我且留在府中盯着那些蠢笨的，好叫她们做成时兴的样子，就让彩屏陪姑娘去吧，也是姑娘用惯的老人了。”
　　惜春没有接话，只看着彩屏“你可愿随我去观里祈福？”
　　“姑娘的院子可离不得人，若是回来落了灰可就没法儿住了，彩儿闲的很，叫她陪姑娘吧。”彩屏躲着惜春澄澈的眼睛推诿道。

　　待都整理好了，临出门时惜春突然对贾敬说道“父亲暂且将我那小院锁了吧，要回来时提前派个人回来收拾就好。”
　　入画刚想插话，被贾敬打断“这有什么，将没人的院子都锁了吧，焦大，就说老爷我为了祈福，放一批人回家与父母团聚，都是父母生养的，哪有伺候咱家一辈子的道理。”
　　入画几人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跪下膝行几步想靠近惜春。焦大从一旁窜出拦下，表情和蔼“几位姑娘怕是高兴坏了，这是老爷的仁德，但也不好在人前失了礼数。”
　　看马车走远了，才挥挥手让人放开入画，任由其瘫软在地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小姐再小也是国公的血脉，哪里是你能糊弄住的。”
　　“父亲可觉得女儿冷心？”
　　贾敬看着女儿小小一只坐在那里，眼睛里是侯门深宅里难得的澄澈。“你若放任她们，才让父亲担心，只可惜你不是男孩。”

　　尚书房里烟雾缭绕，龙涎香的味道将整间房子都腌入味儿了，身着明黄的人闭着眼睛似在打盹。“贾敬怎么突然回来，还把儿女都带走了。”
　　一个人无声出现，跪在地上“明面上说为了祈福，暗地里收购水晶宝石；搜罗一批贾姓族人中十岁以下的孩子去道观，没有规律；荣国府不知情，贾敬与贾珍二人曾在祠堂密谈，属下无能，没听到内容。”
　　“而且……”那人似乎有些迟疑。
　　“说。”
　　“而且宁国府并没有过于隐瞒，也没通知其余三家为何如此做。
　　史家和王家按兵不动，但当家人并不在意，薛家虽没收购，但开始暗中囤货。”说完那人又隐于黑暗。
　　“贾家这是要干什么？罢了，有的是人比我更想知道。”

　　京郊，“张头儿，敬大爷这是把底牌亮给皇帝看了，弄不好是要动手呀！”这人一身杀伐气，声如狮吼，一道伤疤贯穿左眼，便是须发皆白也可称一声虎威犹在。
　　而被叫张头儿的则是一个瘦小的老人，眼睛总是半眯着，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你聪明还是敬大爷聪明，若不是贾家保住咱们几个老不死的，你还能在这喝茶，叫咱们搬过去占地方定有他的道理，就算真动手，那群没见过血小娃子还不够你塞牙缝的，怕个啥”
　　“哼！本就是老皇帝给咱们许下的诺，就是抢回来也是咱们占着道理。”刀疤拍案而起，气势汹汹的回家指挥着婆娘收拾东西。
　　“敬大爷这次怕是不简单啊。”

　　贾敬这边也忙乱的很，先让管家圈地准备盖房子，按记忆赶制几身和仙人相似的衣服，将带来孩子收拾齐整，每人手中捧着礼盒，向后山出发。
　　山路崎岖，一群孩子走的跌跌撞撞，却没有一人闹着要回去。那可是仙人啊，虽然有人不懂被仙人点化的概念，但本能觉得是天大的好事。
　　被灵蝶引到琉璃宫后，除了贾敬其他人都是一副呆愣的样子。有个孩子手中的盒子掉了还不知，一只琉璃碗从盒中掉了出来，粘上泥土。
　　大门缓缓打开，门后正是上次的两位仙人。琉璃蝴蝶绕着那位青衣仙人的手上下飞舞，最终钻进广袖中不见了。
　　“怎么如此大的阵仗？”
　　贾敬躬身行礼，“这些除了灵蝶喜欢的玩意儿，还有回礼。些许薄礼不知有没有仙人看得上的，若是有幸瞧那个孩子顺眼，这些便厚颜充作束脩。”
　　张若虚没回答，只是定定的盯着贾敬，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师兄你瞧这孩子有点意思，颇合我眼缘。”田洛用糖逗一个身量娇小，还未长成的女孩。
　　贾敬不敢直起身子，只得偷偷瞧一眼，瞳孔微微放大，强自按捺下欣喜的神色，“这是小女，自幼聪慧，能拜入仙君门下是她的荣幸。”
　　“她没有通过考验。”小师兄皱着眉。
　　“那是你的考验，拜入我门下的考验就是和我眼缘，再说你那考验，这世间也找不出能通过，年龄又合适的孩子了。”
　　张若虚看着贾敬若有所思，“那就学人间的私塾就不错，先找人在私塾学习，从中择优录取，通过考验收入门下，没通过的则是外门弟子，再他去教别人。”
　　贾敬忍不住附和道“正该如此，我愿捐一座私塾，只是不知仙人要教什么，我好找人准备。”
　　“有趣，有趣，我还没想过如此收徒，那便你去教吧，你每日上午来这里学两个时辰，下午就去教书，你虽然修仙不成，这些学通也足够你用的了。”田洛临空画了个特殊的花纹印在贾敬手腕上。
　　“既然教了你，也是有了因果，这个是个防护阵法，算是入门礼物。”
　　“弟子贾敬叩谢恩师”
　　“这可不算收徒，你叫我洛先生吧。”
　　“是，洛先生”贾敬有些遗憾，没看到田洛奇怪的笑容。
　　‘我叫洛先生，小师兄叫张若需，岂不是要叫‘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