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追到影帝了吗》锦杉

3、第三章

　　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的感受呢？
　　惊雷炸起？寒毛倒立？
　　事后苏霆回忆起此时，毫不犹豫地说道:“那一瞬间，我感觉有十万头大象在我的天灵盖蹦迪。”
　　卫生间里空间狭窄，齐宴笙站在门口，距离他不到三步距离。
　　“我觉得，不行。”
　　那个伴随了自己无数个日日夜夜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在身后响起，还是在这么诡异的时刻。
　　苏霆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仿佛风化的石头人。
　　他艰难地转过身，一下子就撞进齐宴笙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眸子。
　　苏霆想死的心都有了。
　　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足有半分钟没说话。
　　到最后，还是齐宴笙率先打破了沉默。
　　“小伙子，戏挺多啊。”
　　苏霆脑子“嗡”的一声，像触到了什么开关。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齐老师我错了，我喝多了，胡言乱语来着……我真没想到您会在这……”
　　越解释越慌，苏霆语无伦次，此时此刻只想变成一个球，能顺着水管子冲下去。
　　齐宴笙掀了掀眼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叫苏霆是吧？”
　　苏霆已经放弃挣扎了:“……是”
　　齐宴笙笑了笑:“我之前看过你的一段戏，演的不错。”
　　苏霆:……？
　　他本来以为男神会把他一顿臭骂，最次也赏个白眼什么的。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他一时间没想好该怎么接话。
　　齐宴笙见他没反应，于是加重了一点语气:“把心思收一收，多放在工作上，你的未来会有更好的发展。”
　　苏霆这回听明白了。
　　男神这是在委婉地警告他，收一收戏精的心思，也暗指微博的事，不要再捆绑着他营销炒作了。
　　苏霆愣了一下，有点失落。他想解释自己并不是为了蹭热度，但又怕越说越错，最后只得说道:“嗯嗯，我知道了。齐老师对不起，这几天给您添麻烦了。”
　　齐宴笙没再说什么，洗了洗手，转身出去。
　　“等等！”
　　苏霆忽然把他叫住。
　　齐宴笙:“还有事？”
　　第一次见面，就给男神留下这么差的印象，纵使苏霆脸皮再厚，也实在不敢再有什么多余的要求。但是他害怕这次错过了，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苏霆头微微低着，支支吾吾:“齐老师，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问完了又觉得自己唐突，哪有在厕所里管人要签名的。
　　没想到齐宴笙却很爽快地答应了:“好啊。”
　　苏霆惊喜万分。
　　齐宴笙:“签在哪？”
　　苏霆:“……”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这次出来，压根没带纸笔。
　　苏霆的耳朵脖子瞬间红了一片，他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
　　“对……对不起齐老师，我这就去拿！”说完了像生怕对方跑了似的，瞬间飞奔出去。
　　看着苏霆有些仓皇的背影，齐宴笙笑了一下。这小孩比他想象中的单纯，不是那种一肚子花花肠子的，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看得出来是真的紧张。
　　其实他跟苏霆说那话，还真不是警告什么的。对于网络上那些风言风语，他向来不是很在意。就算这次比较轰动，连久经沙场的经纪人林悦都震惊了，他也是扫了两眼就过去了。
　　他真的看过苏霆的戏。
　　两年前作为评委参加金兰电影节，当时苏霆刚刚出道，在《锋刃》里面演一个男配，从一个小人物成长为一个将军，最后战死沙场。
　　不得不说，演的不错。除了偶尔有地方火候掌握的不是特别精准外，演技跟同龄人比还是很出众的。不过毕竟他还年轻，假以时日好好磨炼，这些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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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霆一路飞奔，火速从吧台借了纸笔，又风一样地飞回去。
　　略显昏暗的走廊里，齐宴笙正斜靠着墙，目光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从苏霆的角度，能看见齐宴笙棱角分明的侧脸和脖子上那一小块性感的凸起。
　　苏霆喉咙滚了滚，视线偏到一旁。
　　他咽了咽口水，压住了因跑的太急而不自觉的喘息，叫了声:“齐老师”
　　齐宴笙转过头，身子稍稍站直了。
　　苏霆把纸和笔递给他，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指尖。
　　他触电般地缩回手。
　　哪怕是一秒钟的触碰，都让他心神激荡。
　　“好了。”
　　齐宴笙把纸笔交还给他。
　　苏霆双手接过，带有他亲手签下的名字，仿佛连白纸都变得神圣。
　　齐宴笙:“还有事吗？”
　　苏霆不情愿地摇了摇头。
　　理智上知道不能再耽误人家时间了，可情感上却舍不得。
　　毕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
　　一瞬间，苏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齐老师”
　　齐宴笙:“嗯？”
　　苏霆:“不管您如何看待我，我还是想说出来。我不是炒作，我是真的喜欢您。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依然是。”
　　说完，苏霆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齐宴笙，目光热切而坦荡。
　　齐宴笙愣了一下，也认真地看向他，眉眼温和，嗓音低沉:“谢谢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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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你怎么了？”
　　赵言第五次伸出手在苏霆眼前晃。
　　然而对方仿佛一点都没看见。
　　赵言快要疯了。
　　自从打厕所回来，苏霆就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喝酒，不说话，眼神迷离，满脸痴汉笑。
　　该不是傻了吧。
　　赵言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被人下药了。
　　就在赵言第六次地伸出手时，苏霆终于出声了:“别晃了，我没瞎。”
　　赵言气不打一处来:“看见了好歹给个反应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痴呆了呢。”
　　苏霆看着他，脸上重新挂起了迷之微笑:“恋爱的滋味，你不懂。”
　　赵言:？？？
　　不会吧，就去个厕所的工夫，搞了个对象？
　　赵言觉得信息量有些大。
　　赵言:“你谈恋爱了？跟谁阿？”
　　苏霆一脸神秘:“不告诉你。”
　　“……”
　　如果两人刚刚见过面，那这名神秘男子一定还在这个酒吧里。赵言心中暗自做出推断，转头向四周看去。
　　苏霆:“别找了，他在我心里。”
　　赵言:“……”
　　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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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晚上。
　　苏霆刚刚录了十几个小时的综艺，此刻在保姆车里困的上眼皮打下眼皮，只恨不得立刻回酒店把自己粘床上。
　　蒋余推了推他:“最近郑安导演在筹备一部新片，里面有个男二的角色挺适合你的，要不要试试？”
　　郑安是个新人导演，这几年才渐渐出名。虽然资历尚浅，但人很有才华，特别有想法。之前拍的两个片子口碑都很不错，有一个还拿了奖。
　　可是苏霆太累了，于是闭着眼睛，当没听见。
　　蒋余孜孜不倦:“我看过剧本了，是关于同性题材的，故事很不错，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苏霆眼睛半眯起一条缝，睨了他一眼:“我现在只对睡觉感兴趣。”
　　蒋余:“……”
　　见苏霆如此敷衍，蒋余“哼”了一声，不得不把憋了很久的大招放出来。
　　“你不接就不接吧，”蒋余的语气不咸不淡的，“唉，只不过，我好像听人说，这片子男一号好像请的是齐宴笙来着……”
　　苏霆“……”
　　！！！
　　苏霆诈尸似的一下子坐直了，因为太急，头还“咚”地一声磕到了车顶。
　　“什么？真的是齐宴笙？你没搞错吧？”苏霆双眼刷刷放光。
　　蒋余:“你这是在怀疑一个经纪人的专业素养？”
　　“没没没！苏霆开心得冒泡，一把抱住蒋余，“蒋哥，我亲哥！”
　　蒋余冷哼了一声。
　　呵，男人。
　　“最后问你一次，接不接？”
　　“接接接！立刻，马上，快，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