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我真的是执法人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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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小巷后是空无一人的接道。这明显是一片贫穷且混乱的街区，街角歪歪斜斜的路灯亮着微薄的光，随处可见扔到地上的垃圾和烟头，两侧陈旧的居民楼高低不平地挤在一起。空气中飘荡着令人不适的尘埃和气味，空荡荡的接道上只有被惊扰到的野猫发出尖锐的叫声后窜进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布莱恩和蝙蝠侠一前一后跟在蹦蹦跳跳的小男孩后面，骑士一如既往的沉默，布莱恩则是温和地回应着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有的热情。弗雷德对他和哥谭守护者的喜爱和崇拜简直溢于言表，在意识到蝙蝠侠除了“嗯”不可能再给他更多的单词后，他立刻将炮口转向了一身白袍的刺客，而布莱恩只能斟酌着回应并挑起一些属于男孩的话题。
一番解释后，蝙蝠侠看起来暂时相信了他这套说此，把他从“身份不明的危险分子”列表挪到了“身份不明但似乎没什么恶意的神秘人士”列表里——至少表明上是这样，他还默认了布莱恩一起跟随他送弗雷德回家的举动。
弗雷德的家并不远，拐过几个街角后就能看见挤在楼群间的一栋双层矮屋，斑驳的墙皮上布满涂鸦，摇摇欲坠，门上的把手歪到一边，二楼紧闭的窗户从外面看一片黑暗，不见一点光亮。
布莱恩立刻警觉起来。
据弗雷德所说，他的父亲早逝，家中只有他和母亲，每天母亲都会给他留灯。而他之所以出现在那条小巷中，是因为这几天总有人找他的母亲，莎莉·科特的麻烦。那些人不是要钱，可具体是为了什么妈妈没有告诉他，所以他从今天早上就躲在那条巷子里，一直等到晚上。
男孩说起这些时语气低落，谈起自己喜欢的事时又欢快起来，神采飞扬，黑色的眼睛中闪着孩童才有的光。他说他平常喜欢画画，墙上的涂鸦都是他画的。又说自己虽然上不起学，可一定会努力在餐馆里干活，挣钱养活自己和妈妈。
他还是个孩子。
没有被哥谭的黑暗侵蚀，没有被金钱的诱惑扭曲，在泥潭里也渴望太阳的光芒。一路上，蝙蝠侠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布莱恩笑着听这孩子充满活力的声音，心中沉重。
他和骑士都知道，就在不久的某一天，男孩会被现实的重压所击垮，最终在哥谭的引力下成为无数个哥谭底层普通人中的一个。他们可能去偷，去抢，但他们只想活下来。
布莱恩眼疾手快地把刚准备迈上台阶的弗雷德拉了下来，安抚性地拦着他的肩膀将他转到身后，轻轻地推到蝙蝠侠面前。
“我先去敲门，弗雷德，好吗？”他冲男孩笑了笑，给骑士迅速递了个眼神。
蝙蝠侠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布莱恩有些凝重地踏上台阶，站在门前，伸手扣了扣门。
“科特夫人？”
门上的灰尘簌簌地抖落下来，闷闷的敲门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清晰可闻。布莱恩又扣了一次，依旧无人回应。他屏住呼吸，将头侧贴在门上，仔细聆听。门内寂静无比，没有一丝声响。
布莱恩抬起头，抽动鼻子嗅了嗅，心猛地一沉。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转过身，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蝙蝠侠沉默一会儿，低头对弗雷德低声说了些什么，男孩乖巧点头后，才走上台阶，站在布莱恩面前。
蝙蝠侠：“情况怎么样？”
布莱恩压低声音：“生死难料。”
蝙蝠侠停顿了一下，显然也闻见了从门缝中飘出的血腥味。他看了看紧锁的门，说道：“哥谭警局一会就到。”，又示意地给了布莱恩个眼神。
布莱恩瞬间领会，退后几步，紧接着咣当一脚踹开了门。
他率先走进，谨慎地打量了一圈。房内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只有踏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响起。但两人的夜视能力都远超常人，布莱恩在黑暗中匆匆扫了眼一楼的陈设，打开鹰眼向二楼望去，整栋透视的房屋中，只有二楼床上一个女人身形的线条，在视野中被标记成灰色。
她死了。
布莱恩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打破，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压抑的窒息感。就像每次在案发现场，他透过狭窄的门缝看着远处扯着警员衣服下摆的孩子时一样，巴掌大的小脸仰起头看着他们，而他们只能无能为力的带来破碎和绝望。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外台阶下的弗雷德，男孩孤零零地站在那，仰着脸期翼地望着他们的身影，手紧紧攥着衣角，眼里是无措、紧张和信任。
布莱恩转过身看向骑士，开口时只感觉如鲠在喉，他试图把这个沉重的消息说出口：“蝙蝠侠，科特夫人她……”
蝙蝠侠停了下来，冷静地说：“你想说她遭遇不幸。”
“你怎么知道？”他问。
布莱恩无话可说，不知道怎样和多疑的大蝙蝠解释清楚。如果是往常，他可能会编一大堆鬼话糊弄过去，但现在他只感到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
没有哪一刻更能像此时让他清醒的认识到，他确确实实是踏在一片真实的土地上。这不是漫画书里用几十页描绘的剧情，而是一个已经逝去的生灵，就像他见过的无数具尸体那样，是血淋淋的现实，冰冷、残酷又不留情面。
“我是个超能力者，我看见她的尸体躺在二楼的床上。”布莱恩低声道。
蝙蝠侠装甲让布莱恩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们都沉默地站在原地，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面具下的布鲁斯绷紧了下颌，尽管已经预想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但悲痛和沉重还是压在心头。哥谭总是让人痛苦，他想，二十年来他从未对此麻木过。
“走吧，上楼看看。”最终是蝙蝠侠打破了沉默，向二楼走去。布莱恩一言不语地跟在他身后，二人踏上陈旧楼梯时布板不堪负重的嘎吱声和有规律的脚步声清晰可闻。率先拉开卧室房门的蝙蝠侠啪的一下按开了灯，房间内的景象一览无余的呈现在他们眼前。
金发女人仰面躺在床上，瞪大眼睛，苍白的面庞上满是惊恐，昏黄的灯光照进她无神的瞳孔中。她衣衫凌乱，胸口插着一把尖锐的刀具，腹部的衣料被血浸染，身下的床单上斑斑点点早已凝固的血迹。
布莱恩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些情绪压下。他快速环顾了一圈，房内一片凌乱，桌子歪歪扭扭，地板上是打碎的花瓶和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有一把染血的小刀。可能受害人有过反抗，他初步猜测，这些都是打斗的痕迹，那把小刀也许是在两人争斗时被扔到地上的。
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一盒注射器，布莱恩在尸体左侧发现了几只已经用过的注射器，针管里有一些残留的液体。他抬起受害者的左手臂，果不其然，在女人的手臂内侧有几个不易察觉的细小针孔。
凶手将行凶的时间选在受害者刚注射过毒.品后，这是巧合还是早有谋划？
“我知道凶手是谁。”声音从身后传来，蝙蝠侠从那把小刀旁站起来，手上拿着一个类似平板的东西。
“DNA检测，我的数据库里有凶手的信息。”见白袍刺客盯着他，布鲁斯解释道。
行吧，韦恩科技，名不虚传。布莱恩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
“查理·菲尔德，38岁，白人男性，哥谭警局已经追查他两个月了。”
果然。布莱恩挑了挑眉毛：“而且他是一名连环杀手，专挑金发女性下手，对吗？”
蝙蝠侠停下平板上的手：“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看了尸体。受害者身上有性.侵痕迹，腹部有三道刀口，与胸口的致命伤一致，是一把凶器造成的。腹部的伤口精准的避开了有可能导致大出血死亡的器官和组织，最后一刀致命。Unsub的作案手法十分娴熟，不可能是第一次。”
“受害者的发尾处有明显的切割痕迹，一般来说，激情犯罪或冲动型杀手不会收集‘战利品’，因为他们没有特定的目标。显然，Unsub带走了受害者的一缕头发，这说明他在心中有一个固定的模板，他选择的受害者有极大可能都有共同特征。比如，都有一头美丽的金发。”
这回轮到蝙蝠侠盯着他看了。
“Unsub？”
“Unknown Subject（不明嫌疑犯），我们一般这么叫。”
“你很专业。”蝙蝠侠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怀疑。
布莱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超高的职业素养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呃……如果我跟你说我是个执法人员你信吗？”
隔着护目镜他都能感受到来自老蝙蝠的不信任的眼神。
“好吧，开个玩笑，其实我是刺客。”不，我真的是执法人员，专门抓像你这种非法调查打架斗殴的那种。
“你是刺客联盟的人？雷霄·奥古要对哥谭做什么？”
“不，我们一般说自己是兄弟会的。”
“变种人？”
“……也不，这个名字我们几百年前就用了，万磁王侵权，真的。”
“……”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我真的是执法人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