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晓之道》茫然三连

6、初入不忍堂2

　　那日户成塘赌气走了后，谢成蹊一时没反应过来楞楞地站在原地，他也是保留着小孩子的的倔强，也不肯去找他，只是将剑收了信步走了回去。

　　他坐在正殿里，怎样都觉得心中不安，最终还是决定还是道歉的好，可他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回来。

　　谢成蹊把饭菜做好，端坐在竹凳上等着，可等到了子时户珄还是没回来。他不相信一般去敲了敲偏殿的门，自然是无人应答，紧接着便拔剑将门一剑劈开，里面空无一人。

　　他楞楞地回到竹凳上等着，可直到天亮，他都没有等到。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他拿上寻风打算下山去找找，却只得知了一个消息：户成塘死了。

　　户成塘道：“师父，我觉得他也不是坏人，可他为什么会在禁地住啊，还有还有，为什么偏偏选了我啊？”

　　谢不忍道：“你既问了问题，该知道规矩是什么吧。”

　　户成塘回道：“我会好好练习的。”

　　他这一练便是二月有余，他不像其他人有兵器为他提供灵气，便只能用笨办法，稳扎稳打、按部就班地练，用的时间也要比常人多，但好在还是有进步。

　　这几日谢不忍也不再骂他，只是在认真的纠正他的动作，有时还会充当陪练，每次结果自然以他趴在地上为结尾。

　　这一日，谢不忍终于没叫户成塘继续练习身法，他捻开折扇道：“成塘，你且上去，若你能过了第三层的试炼我便回答你那日的问题。”

　　户成塘谨慎地走上楼梯，刚上来便听到一阵野兽沉重的喘息声，三楼窗户紧闭，没有一点光亮，他不知道那野兽在哪儿，仅能凭它欺负的喘息和时不时摇晃的铁链声勉强判断它的位置。

　　待他适应了黑暗，他愣住了，他的对面趴了一只巨犬，站起来几乎要高过他，巨犬身旁放了一根木棍，一头被削尖了。

　　巨犬似乎也看到了他，它拖着沉重的锁链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他，口中不断滴滴答答地向下滴着口水，户成塘顿时心中了然，今天他若杀不死这狗，那他便是这狗的晚饭了。

　　他贴着墙边慢慢向木棍所在的方向走过去，巨犬站在房间正中与他对峙，仿佛是在等他拿武器与他对决。

　　他小声道：“你这狗还算是个君子。”

　　岂料他刚拿起木棍那狗就扑了过来，他赶紧向后一翻躲开了，那狗身上的锁链根本不是用来锁它的，更像本身就是狗的一部分一样，使得他更难击中那狗。

　　即便是有了武器，户成塘也不敢贸然行动，他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这几天说他学的是花拳绣腿也不为过，突然让他面对这样凶神恶煞的一只狗，他没有当场腿软倒地已经算是进步了。

　　那狗再次冲着他冲了过来，他看准时机再次向左一翻，那条狗直直撞在了墙上，躺在地上“呜呜”地叫唤。

　　户成塘掌握了方法，倒是靠着躲成功让着狗受了几次伤，可几次下来，这狗也明白它面前这个小人儿要干什么了。

　　“啊——砰——”

　　一声尖叫，一声巨响，霎时间户成塘觉得天昏地暗，他费了好大的劲集中了精神，才反应过来被狗叼起来甩到了墙上，他撩开自己的衣服，两个小洞赫然穿透了粗布麻衣，鲜血汩汩而出。

　　“啊……”看着自己的伤口，他反正没有感受到多少疼痛，只是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混混沌沌，又吵闹异常，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里面的声音却越来越大，直到一个清明的声音响彻脑海。

　　待他再次夺回自己的意识时，自己正跨坐在那条大狗的脊背之上，木棍直直插入大狗的脑袋，血流了满地，而他也逐渐开始接受丧失的痛觉。

　　“嘶……”他再次掀起自己的衣服，看着那两个洞，因为刚才自己不知情的剧烈运动使得伤口裂的更大，渗出的血液也越来越多，他把外衫脱下，围着伤口系紧，小心翼翼地从大狗的尸体上下来，捂着肚子挪到了楼梯口，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清心殿，谢成蹊正端坐在竹凳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户成塘顿时生出一个鬼主意，他轻手轻脚地绕到谢成蹊背后，“哇！”的大喊了一声，可谢成蹊毫无反应。

　　他拍了拍手道：“真没意思，原来你看不到我啊，不过你果然还是块木头，居然坐着睡觉。”

　　竹席上他玩儿够了，便向偏殿走去，他冲着睡觉的谢成蹊说道：“我估计你早就把我的东西全都扔了吧，真可惜，里面还是林青给我的地瓜干了……”

　　他这次长了个心眼，推了推门，果然又被谢成蹊锁上了，他偷偷看了一眼后面，又后退了几步，直接飞起一脚踹了上去，结果就是自己的脚痛的不行，门纹丝未动。

　　“成塘……成塘……”

　　“谁！谁在叫我！”

　　“成塘……户成塘！”

　　户成塘突然睁开眼睛，满头大汗，他一瞬间有些茫然，打量了四周，又看了眼旁边的谢不忍才了然道：“原来是梦啊……”

　　他转头道：“我……”

　　谢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端了碗汤药示意他张嘴，这碗汤药苦涩异常，一勺一勺被喂进嘴里他也不好意思吐出来。

　　喝完整碗药，户成塘觉得还不如让他和那狗再打一次。

　　狗！伤口！

　　户珄艰难地抬手把被子掀开，发现伤口已经被处理好绑上了药布，他看了一眼谢不忍道：“谢谢师父，诶师父你知道吗，有个人也喂过我，但是我这一颗牙差一点被他怼下来……”

　　谢不忍看着户成塘指着自己的门牙和他絮絮叨叨的样子，一瞬间意识有些恍惚，思绪飘向了九年前……

　　“谢岚你看，哈哈哈哈，这小溪里有条鱼！”

　　“你自己算算你多大了。”

　　“二十怎么了，二十也没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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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师父？”

　　谢不忍愣了一下：“嗯？什么？”

　　户成塘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呢？”

　　谢不忍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对了，你是怎么杀的阿星？”

　　户成塘满脸疑惑：“阿星？谁啊？我没杀人啊？”

　　谢不忍朝角落里招了招手，角落里那团金黄色的毛球屁颠屁颠地就跑了过来，小圆眼睛看到躺在床上的户成塘的一瞬间，它马上刹住了车躲到了谢不忍身后。

　　谢不忍摸了摸小狗的头道：“这就是阿星，你刚才杀的是它的幻像。”

　　他训练过这么多秘卫，从没有见过用这种方法杀了这条狗的，十多岁的孩子正是胆小怕事的时候，怎么会用这样贯穿头颅的方式杀了它，再者，第一次就成功杀掉它的，户成塘还是第一个，他手下最引以为豪的秘卫林青，也是第二次才成功。

　　“阿……阿星……”户成塘直接把无语写在了脸上，“其实我也不知道，就突然我觉得好吵，然后记得脑子里有个人和我说了什么，我就失去意识了，等我再醒过来，我骑在它身上，它已经死了。”

　　听了这些话，谢不忍摇着折扇若有所思。

　　一开始他完全没想到户成塘会受这么重的伤，本来也只是打算吓唬他一下，让他回来继续好好练，可没想到为了杀阿星这个孩子差一点把命搭上。

　　而最让他在意的一点是，刚才自己折扇不断的颤动，与自己结了契的“不忍”怎么会对户成塘产生反应。

　　户成塘道：“师父，那……”

　　谢不忍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道：“放心，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

　　谢不忍道：“成塘，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字、每一句，你都须记在心里，不准忘。”

　　户成塘第一次看到这么严肃的谢不忍，之前只是单纯的严厉，可这次他明白师父将要告诉他的是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忘的事情。

　　谢不忍道：“你天资聪颖，即便是没找到自己的兵器，将来也必定大有一番作为，因此我们想让你来护着小阁主日后的安全，不知林青有没有和你说过时晓之道的事情，时晓三年已经到了，天机不知道会出现在哪里，出现在哪家家阁，你日后要为整个终天阁而战，所以你必须拼命学习、练习，你懂了吗？”

　　户成塘从未想到，找不到兵器的自己会被说大有一番作为，他继续问道：“我……真的可以吗？”

　　谢不忍道：“不知道。”

　　户成塘咽了咽口水，嘴里有些干涩，他有些奇怪地问道：“小阁主……是谢言吗？”

　　谢不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是，谢言谢成蹊。”

　　时间仿佛有一瞬间的静止，他张了张嘴，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一瞬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又有点难过。

　　谢不忍继续道：“不过他为什么主动去找了你，这一点我也不知道。”

　　户成塘不知道说什么，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师父，我想学咒术。”

　　谢不忍诧异地挑了挑眉，问道：“为何？”

　　户成塘道：“想学。”

　　“不急，你先养好伤，在那之前还有许多需要学。”

　　三个月后，谢不忍招呼户珄出来，将一口水缸放在空地之上。

　　户成塘垫着脚向里面瞧，水缸里装满了铁砂，他问道：“师父，这是做什么的？”

　　谢不忍道：“你若是能在这缸上走上一圈我便告诉你。”

　　他左瞧瞧右看看，左手一撑便站上了缸边，可他左摇右晃无论如何也站不稳，试了许多次，要么摔在地上，要么一头栽在缸里，弄了满身满脸的铁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