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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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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沉不住气的是马玉龙:“不等了不等了,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马玉龙和赵月璃男朋友同班,成绩差得见底,家里有俩钱儿,是他们学校出了名的混仔。
早在一年前,马玉龙就扬言要把孙思凌追到手,一直奋斗到至今,仍旧功未成名未就。
孙继钢婚期临近,孙思凌报复心切急需援助,赵月璃顺水搭线,马玉龙乐于助人,于是组成了这个报仇小联盟队。
赵月璃灵机一动,看向马玉龙,半开玩笑半是真:“是你叫我们不等周晓秋的,那一会儿买那些东西你掏钱哈!”
“那必须呀!”
腰包够鼓又邀功心切马玉龙应得十分干脆,小计得逞的赵月璃得意地翘起嘴角。
但孙思凌这个当事人却不懂事儿,站起身朝厕所走,对他们俩的对话内容置若罔闻。
赵月璃撇撇嘴,朝马玉龙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不服气地轻哼一声,马玉龙抬手对准头顶上那撮黄毛捻指一弹:“我还不信了我……”
“不信什么呀,龙哥?”周晓秋从敞开的门口处不请自入,假装没注意到赵月璃鄙夷的眼神,笑问,“思凌呢?”
在厕所里听到动静的孙思凌赶紧出来:“你终于来了。”随即朝赵马二人齐邀,“出发吧。”
“思凌……”
周晓秋赶紧将人拦住,环顾了一下左右,踮起脚附在孙思凌耳边:“我妈不给我钱,我把我存的零花钱全部带来了,一共只有八十六块。”
孙思凌脸上的表情一僵,一动不动的姿势保持了片刻后:“忘了跟你说,钱已经找马玉龙借到了。”
估计是二婚缘故,孙继钢的婚礼举行地点,只是一个中等档次的酒店,底下宾客拢共也就十来桌。
新郎新娘举杯挨桌答谢宾客到中途,台上标准的葬礼哀乐响起,藏在黑色编织袋里的折叠花圈展开,惨白色冥币从三个角落纷飞而落……
现场瞬间沸腾杂乱,保安很快将一男二女三个罪魁祸首制伏,接到报警电话的民警到场,形象较符合流氓气质的马玉龙首先被定为罪人之首。
孙思凌挺身站出来:“我才是主谋,他们是我请来帮忙的。”
“你还有脸出来顶罪!老子抚养你十几年,就养你这样来触我霉头的吗?”
孙继钢气得暴跳,一是气自己养了个白眼狼,二是做生意的他本就有些迷信,偏偏喜庆的日子被罩上这一身的晦气。
他的新老婆手捂着肚子,在一边梨花带雨不依不饶:“继钢,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拿出态度来。女儿是你亲生的,但我肚子里的儿子也是你的,我现在肚子还痛着呢,你要是不重视咱儿子,我也懒得去医院了。”
孙思凌冷笑一声,瞪向她新后妈:“你得意得太早了吧!还没生出来呢,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儿子?”
“切!”新后妈鄙夷地斜了她一眼,傲娇地挺了挺微微隆起的肚子,“你以为谁都跟你妈一样,天生外婆命?”
“你他妈找死,敢提我妈!”
孙思凌跳起来就要去撕人,新后妈赶紧躲到孙继钢身后去:“继钢你看,你这个女儿简直就是条疯狗!”
“放肆!”
孙继钢气得抡起巴掌要扇人,马玉龙一个箭步冲过来护在孙思凌面前:“干嘛呢?当着警察叔叔的面还想打人啊?”
“我告诉你孙继钢,”孙思凌从马玉龙身旁移出来,恨恨地瞪着他亲爹,“从今以后,你要敢再动我一个手指头,我拼了这条小命,也要让你全家不得好死!”
这个男人是她血缘上的亲爹,可是,她在他身上感受到父爱,那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如果不是那根无法斩断的血缘带连着,他们现在连仇人都不如。
在派出所,当着三孩子家长以及受害人孙继钢的面,民警再次发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孙思凌扭头看了孙继钢一眼:“我爸死了,死在我心里了,我只是想给他补办一个葬礼而已。”
“你竟然敢诅咒老子不得好死?行!从今以后,一分生活费都别想从老子手里拿!”
孙继钢撂下狠话,转身就走,急得凌雪茹赶紧追出去:“继钢!继钢……”
出了派出所,赵月璃和马玉龙两个,都被他们的妈骂得狗血淋头,以为同样难逃一劫的孙思凌,却因为凌雪茹情绪低落无精打采而换得一路平安。
可回家后,孙思凌的耳朵就不清净了。
凌雪茹软塌塌地靠在床上:“都是你干的好事,惹恼了你爸,咱们俩都不用吃饭了。”
在派出所听到孙继钢拿生活费作威胁时,孙思凌就没当回事,那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应尽的法律责任,他敢不给她就敢去告他。
然,凌雪茹提醒了她一个冰冷的事实:“再过五个月,你就满18,给生活费就不再是他的责任了。”
“那我今天就退学,明天开始出去打工给我挣钱,总行了吧?”
孙思凌说干就干,将书包倒提全部倒在客厅中央的空地上,又跑到房间一股脑将资料书草稿纸等全部抱出来扔在一堆,然后跑到厨房开煤气引火。
“逼死了我你才甘心,是不是?”凌雪茹冲上来一巴掌拍掉她手里引燃了的一张纸,气得半死。
孙思凌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凭她妈在外面敲喊,就是不回答也不开门。
凌雪茹无奈,只得打电话给老徐替她请了假。
孙思凌在房间里闭关到傍晚时分,被饿得头昏眼花,本着被饿死不如早点被打死好解脱的想法,视死如归,开门而出。
“饿了吧?我去给你热饭热菜。”
凌雪茹态度的大转变,令孙思凌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吃过饭好好去读你的书,我会出去找份工作,就算去餐馆里当服务员,也要供你把大学读毕业。”
正低头猛扒饭的孙思凌听到这儿,不禁抬头,一动不动地审视着她妈。
她这个已经四十多岁的亲妈,顶着绑得松松垮垮的头发,穿着宽大陈旧的家居服,浮肿的脸上两只肿胀的眼睛,犹如胸前挂着个袋子的澳洲袋鼠……
“妈,吃完饭我陪你去理发店吧。”
亲自督促她妈乖乖落座减成了干脆利落的短发,孙思凌交待完理发师上哪个色后,才背着书包返了学校。
马玉龙的跟班王一建在三楼的走廊上一眼瞥见下面的孙思凌,立马回头高声呼呼:“龙哥,咱嫂子回来了!”就凭他那张嘴,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王贱贱’。
才缺课不到一整天,孙思凌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了同学样嘴里的‘马玉龙女朋友 ’,这校园时事的推进也太神速了吧!
面对当事人的问责,赵月璃拒不承认:“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事情很快查明:传谣言的主谋,当然是马玉龙自己。赵月璃罪过就在于,当听了谣言的同学们跑来向她确认时,她半点没解释说明,还回人家一个个赖人寻味的笑。
第一节晚自习下后,孙思凌亲自找上门去,把马玉龙堵在教室门口:“有意思吗?”
“我对你当然有意思了!”
马玉龙的嬉皮笑脸没正形,立马引得围观着的同学们一阵哄笑,王贱贱则又张开贱嘴大声直呼 ‘小嫂子’。
要命的是,哄笑声引来了隔壁班在进行单元检测考试的老师,竟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跑过来将马玉龙跟孙思凌两个一锅端,以顶风作案早恋罪给送到了德育办。
马玉龙倒是挺有担当:“老师,你们千万别为难她,要罚就罚我好了,怎么罚都行。”
“你是猪啊你!”孙思凌不顾有老师在场,气得当场一脚踢他小腿上,“根本没有的事儿,我们为什么要受罚?”
即便德育主任把老徐叫到场,孙思凌也拒不认罪,所以,该案最后只是以口头警诫收了尾。
“等全校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之后,看你还怎么跟你家老徐杠……”
才出德育处的门没走远几步,马玉龙就开始嬉皮笑脸胡说八道,吓得孙思凌赶紧一手捂他嘴一手掐胳膊:“你想死啊你!”
“啊疼死我啦!”
马玉龙痛得咧嘴呲牙也没挣扎没反抗,却一嗓子嚎得震动到天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