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夏墨梅

10、第十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牛奶电话的刺激，凌雪茹除家政公司那边，又另外在一家社区诊所找了一份兼职——每天早晨五点去打扫卫生，七点结束。
　　说是那么早公司没有活派，二则这份工作相对固定，能保证那一份收入的稳定。
　　夜长昼短的深冬，孙思凌不忍心她妈妈踩着夜色独行，只得在那个最依恋被窝的时刻痛苦起床，陪她一同前去顺便搭手帮忙。
　　这天中午，孙思凌和往天一样陪她妈妈去上早班，回来吃过早餐做了会儿作业正在猛补瞌睡，赵月璃的电话把她吵醒：“我头痛鼻子堵全身都痛，你可怜可怜我，陪我去输液好吗？”
　　赵月璃她妈昨晚又是麻将馆熬通宵，这会儿正在家里补觉，她发着高烧全身无力都没人管，想想，她俩都是苦命的娃！
　　凌晨才陪她妈妈到这儿上早班，这会儿孙思凌又以家属的身份，领着赵月璃过来看病。
　　皮试做了好半天，病号全身滚烫躺在床上哼哼叽叽难受得要死，也不见领了药单的护士过来扎针输液。
　　孙思凌等得有点不耐烦，走向顺着往里寻去，看一圈白大褂正围着火炉吃得欢声笑语：“护士姐姐，我同学都快烧晕过去了，你们能不能把药给她挂上再来接着吃呀？”
　　“思……孙思凌？！”
　　正一手端碗一手执筷宋子谦惊呆，孙思凌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围桌而坐的人圈里，竟然有宋子谦，以及那天缠着他傲娇女！
　　宋子谦出来看病号同学，顺便解释了今儿巧然偶遇的背景：这医院是他当医生的父亲和继母一起开的，他们今天在家没饭吃，所以到了吃饭的点，被叫过来解决温饱。
　　孙思凌不动声色的听着，很快理清关系：他爹是这家社区医院的老板，而她妈是老板雇佣的清洁工人，如此说来，那他就是财主家的少爷，而她，是佣人家的小丫头。
　　对了，还有他那个凌妹妹，人家可是财主家的小公主！
　　现在，佣人家的小丫头特别特别不想跟财主家的少爷呆在一块儿！
　　查看温度计确定病号的体温降下后，孙思凌穿好外套：“你先睡会儿，我出去给你买份粥。”
　　宋子谦紧跟着起身：“我陪你一起！”
　　“别！”孙思凌立马抬手制止，“你要真有心，就帮忙看着她，一会儿好提醒护士换药。”
　　“哥，妈问你吃饱没？阿姨要收拾洗碗了。”
　　财主家的小公主突然冒出来，成功帮忙缠住了宋少爷，孙思凌立马逃窜。
　　逃是逃了，可孙思凌坐在包子店里却发起了愁：现在怎么办呢？要是把赵月璃丢在医院不管，似乎太不厚道了？
　　“哥！走啦了！你答应了回家要帮我讲物理题的！”
　　凌妹妹第N次在旁边黏腻腻地催时，睡醒后的赵月璃实在听不下去了：“大班长，求求你，带着你的宝贝妹妹快走吧！”
　　“你是病人，没人陪着怎么行呢 ？”宋子谦话是对着床上的病号说的，眼睛却一如既往地往门口处瞟了又瞟。
　　不明就理的凌妹妹，注意力全集中在了他对美女病号那倍感关怀的温软的语气上，一股莫名的醋间从脚底心向上冉冉升起，嘟起小嘴：“你听不出来吗？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你陪！”
　　好说歹说，宋子谦都要坚守岗位不动摇，而且垫枕头盖被子检查药瓶的，特别周到特别细致体贴，凌妹妹彻底气着了，跑到她妈妈坐诊的办公室，趴在桌上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
　　弄清老板娘家大小姐生气的缘由后，小护士们纷纷好奇地跑过去细观暗察，然后一致认为：她们家少爷恋爱了！
　　八卦的空气吹到老板大人耳朵里，正闲着没病人的宋医生赶紧地起身，前去一探敌情。
　　听宋子谦恭恭敬敬地站起身叫‘爸’，赵月璃也紧跟着对白大褂男人尊称了声‘叔叔’。
　　威严冷面惯了宋医生嘴角扯了扯，算是回应，然后便是循序渐进的审问。
　　“烧应该退得差不多了，感觉好些了吗？”
　　“先前不是有个女同学陪你来的么？怎么就走了？”
　　“你们家住哪儿呀？怎么这么巧来了我们医院？”
　　“你父母是干什么的？怎么病这么重也不见家长陪你来呀？”
　　“你们是同班同学，谁的学习成绩更好些呀？”
　　……
　　出于礼貌，赵月璃硬撑着发疼的嗓子有问必答，但答着答着，就感觉出不对劲儿 。
　　“爸！”宋子谦也觉察出他老爸的言外之意来，尴尬又难堪，赶紧制止，“你是医生，很清楚重感冒的病人有多难受，干嘛拉着人家一直在这儿问东问西的？”
　　宋医生面不改色一脸正色：“她是你同学，我是你爸，多问两句不行吗？”
　　“我……”面对他老爸毫无逻辑联系的提问，宋子谦实在无言辩驳。
　　“叔叔，你不会是怀疑我跟宋班长早恋吧？”赵月璃心有不爽 ，又有点好笑，“他早恋的对象怎么可能是我？”
　　“什么？我哥真的有女朋友了？”躲在门缝里看好戏的凌妹妹，拉着赵月璃紧声追问，“我哥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是谁？”
　　久经情场的赵月璃迅速整理信息源，重点抓出之前宋子谦介绍的‘我继母’仨字儿，瞬间把对方的小心思揣摩得透透的：“这个嘛……”故作迟疑后，她勾勾手指示意对方把耳朵靠过来，笑容甜甜小小声，“我凭什么告诉你呀？”
　　对！赵月璃就是存心挑衅，以慰先前被扰的不快！
　　“你……”凌妹妹被气得小脸儿通红，“肯定就是你！你就是那个勾引我哥谈恋爱影响她学习的坏女生！”
　　“可欣！你胡说什么呢？”
　　宋子谦赶紧上前，拉开用手指着赵月璃一脸不客气的妹子。
　　赵月璃直接气笑了：“不管是不是我，反正都不会是你。”
　　“你们在说什么呢？”孙思凌迟迟归来，被现场的热闹给看傻眼了。
　　宋子谦一见她，吓得好不紧张，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大家在这聊着玩呢？”
　　终于把人等回来了，可小受刺激的凌妹妹不消停，为防止再生意外，宋少爷不得不错失解释的契机，先把她搬离现场拉回家再说。
　　见孙思凌目光不移，看着拉拽着离去的背影，赵月璃友情提示：“这个假妹妹的心思有点不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