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大西厢》林潇泗

5、十不闲（五）

　　这个午觉郭云晴睡得不太踏实，没有人能在把自家搅得天翻地覆的情况下睡得安稳。她就这么睁着眼像具死不瞑目僵了很久的野尸硬邦邦躺着，掐着安迪午睡的点。安迪的生物钟也准得出奇，一刻半钟准时睁眼是分秒不差。

　　此刻是北京时间下午三点整，郭云晴被体内五点整的生物钟扰得到处扒食儿无果。“李妈妈，我饿～”她只好跟在保姆李阿姨身边碎叨。

　　“宝贝儿，还没到饭点啊！”李阿姨削了苹果切成小块儿让她用小叉子叉着吃。“先垫补垫补，你老舅跟哥哥们捣腾着呢！这晚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上！”

　　第一天，当然要搞一场盛大一点的接风洗尘宴┅为了迎接这位来自澳大利亚的朋友。

　　但是一群大老爷们儿，除了撸串和喝啤酒能想出什么别的来？在经过桃儿啥都能吃，栾哥没什么所谓，排除两个姑娘和一个小孩儿的倒戈式表决后。这群糙老爷们儿意见达到空前统一。

　　来啊撸串啊！喝啤酒！Barbecue啊！

　　秦霄贤一拍大腿：“话说我们没问问那俩姑奶奶的意见。”

　　张云雷摸摸下巴：“你姬姐不挑食儿，至于囡囡……”他琢磨着，澳大利亚人爱吃什么呢？“九郎，袋鼠肉有地儿买嘛！”

　　杨九郎仰头喝水，以一阵猛烈的咳嗽回应了他搭档堪称愚蠢的问题。袋鼠，这他妈可是国家级保护动物，疯啦？！吃袋鼠？！

　　小姑娘生得不娇气，什么都能吃。但小时候被师父揣在裤腰带上练功总偷懒，脾气倒是坏得不行，挨不得骂经不起手板，教导徒弟的老法子无非打手板与饿肚子，前者用不得，只好启用后者了。作为一个女孩子，忌高糖忌高盐忌高油这是最基本的，节食减肥世界流行。于是本来因为受罚挨饿就没有很好的胃更坏了，现在就是个药罐子，从小熬中药剩下来的药渣大概能堆两个她那么高。

　　看到台面上一堆红红白白的生肉，郭云晴内心是崩溃的。

　　老秦看云晴妹妹面色不佳，狗腿地拎了杯奶茶递给她，“今儿是一下飞机就来了吧？澳大利亚时间比我们早，你这时差倒过来了嘛？是不是饿了？”要抓住一切搭讪和抱大腿的机会！

　　“啊是啊，谢谢。”果不其然，小姑娘都是喜欢甜甜的东西，姬天语那算老大妈了撩不撩的动不知道，反正用奶茶勾搭郭云晴这种20刚出头的小姑娘是绰绰有余。

　　用甜食收买的计划显然是成功了，郭云晴看向秦霄贤的眼神都变得不那么陌生和戒备。秦霄贤看那小姑娘腮帮子鼓鼓，一双眼睛里似盛莹莹水波，睫毛轻颤，朝他笑的时候眯缝成一道弯弯的缝儿，心跳竟兀自顿了一拍，不自觉将手放上小姑娘头顶，轻抚似的拍一拍，呼噜呼噜毛。

　　郭云晴眉头一蹙，并没有躲开，琢磨琢磨微仰头道：“咋的，摸狗呢，长得高了不起嗷！”

　　“可别这么说，你谦大爷家德牧站起来可比你高！”秦霄贤撤回手福至心灵来得这么一句可把端着“硬菜”——大羊腿儿的张云雷雷了个二五八万。

　　“别人我不知道，”郭云晴撸起袖子将手指关节摁得“嘎达”响，在她这儿完全没有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一说。“但你秦霄贤以后要找不到对象我肯定你就是自己作的！”

　　“诶哟喂，咱们家秦大帅哥可不愁找不到对象，咱们家既这不秃顶又不头大靠脸卖座的最帅的单身汉就是他了！”张云雷端着盘儿目不斜视就飘过去了。

　　“听见没听见没！这，本事！”秦霄贤这倒霉孩子还嘚瑟呢，说罢他话锋一转：“诶像师姐您这么个高度……在外头找个男朋友怕是都要被人家当女儿吧？”

　　“是的。”郭云晴没否认，点了点头。“我坐人家肩上别人都以为我是他女儿。”

　　这话登时让秦霄贤有点琢磨不透了，坐谁肩上？男朋友？好好的白菜这就已经被猪拱了，还是头白种的猪？！

　　“您这样儿的，有男朋友？”秦霄贤带着些调笑的口气问道，语气轻快十分随意，郭云晴没从这样戏谑的语气听出半分别的意味，于是便顺着秦霄贤的话敲了他当头一棒槌——那小姑奶奶煞有其事地道：“有！”

　　显然，这个答案并不尽如人意。秦霄贤抖了抖肩膀与郭云晴错身而过。

　　擦身的瞬间乍蹿起一阵辛香，不浓郁，与姬天语用药杵舂得粉碎的胡椒的辛辣味遥相呼应，一丝不易察觉的乳香混在其中，勾出一丝丝的甜来。

　　秦霄贤侧过身，郭云晴背着手垫着脚跟在张云雷后头想吓唬吓唬她老舅，结果被杨九郎一语戳穿笑着嚷着去找安迪玩儿了。
　　他的目光闪了闪，随着那个身影一直消失在矮灌木林后头。

　　“哎呀真是我觉得我挺久没开荤了，你都不心疼我不带我撸串儿！”杨九郎站在摆食材的桌边用着签子穿肉块儿，张云雷靠着他左手小臂哼哼唧唧抱怨。

　　“今儿你也不能多吃，甭跟我搁这儿起腻啊。诶内谁，”杨九郎头也不抬，“老秦有点眼力见儿成吗？再不干活等会儿孟哥出来又得跟你翻扯，你这跟那小姑奶奶念秧儿就差上赶着去了！她那儿跟你卖葱呢你看不出来？”

　　秦霄贤默默瞧了旁边似乎听得很懂的张云雷一眼，张云雷十分做作地清嗓：“我家翔子的意思就是，你赶紧滚去干活儿！”

　　杨九郎：漂亮，后头的重点全给省略了。

　　秦霄贤蔫头巴脑地找栾云平搬烧烤架去了。

　　“宝儿。”杨九郎用身上的围裙抹着手道，“老秦那眼睛自打中午吃饭那会儿就跟镶那丫头身上一样，你看不出来？”

　　“关我什么事儿，我又没义务说媒拉纤。”
　　“什么？”姬天语一扭头从张云雷脸上读出了一点她不太理解的妒意，还闻到了一股子莫名其妙的酸味儿。“老秦他们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张云雷有点吃味，毕竟自家小妹妹出去那么多年没见却还能跟他那么亲，于他一个将感情视为最淡薄之物的人来说，可贵至极。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将郭云晴划归在自己的地盘儿上，就像李九春惦记杨九郎他会不爽一样，看见秦霄贤跟郭云晴迅速打好关系，张云雷仰天感慨：“好好的大白菜给猪惦记上了啊！”

　　郭云晴：你全家都是猪！

　　“秦霄贤这小伙子挺有眼力见的。”姬天语笑一声，“抱大腿也是抱得牢靠歪打正着，可能女孩子都喜欢甜食吧。”

　　“你这当舅舅的知道拿糖果哄侄女儿，人家懂得拿奶茶，比你高级，这就酸了？”姬天语声音一沉，阴阳怪气的调调，“舅舅”俩字咬了重音，张云雷当下心里一沉，悄悄地瞅了眼身旁一直在重复低智商劳作的杨九郎，带着一脸哀怨朝姬天语作了个“嘘”的手势。

　　安迪因伙食太好实在像个球儿，白生生的两截儿胖藕臂。“吧唧吧唧”光着脚丫从玄关蹦哒到客厅，扯郭云晴刚刚才折出漂亮褶子的袖子，“姐姐，出去玩～”

　　她哀嚎一声：“救命！”
　　秦霄贤闷不吭声丢下手里栾云平刚交代的活计挪过去，替郭云晴挽好了袖子。她弯腰抱安迪，由于小家伙实在是重惹得她手抖，秦霄贤非常有同门爱地扶了一把，后头栾云平一声咳嗽，他觉得脊背猛窜起一阵凉意。

　　一下午没见郭德纲的影子，郭云晴牵着安迪“哒哒哒”跑去问李阿姨，“爸爸是在书房闷一天了吗？”

　　“中午你们都吃完饭，我洗碗的时候……嗯大概在你起床前，有没有两点多会儿吧，他出去了。”李阿姨抬头看着她眼睛仔细听她说话，手里的刀还飞快的给鱿鱼片花刀。

　　“这样啊……”

　　“哦对了，你哥下午打电话回来，问你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跟他说。”李阿姨把用签子串好的鱿鱼串放到不锈钢盆子里，“他给你带。”

　　“嘿，我哥现在是真大方。”

　　郭麒麟的新戏完美杀青，先回自己的房子修整，二环内的居室，不大，他一人住平时应付应付师兄弟儿们的骚扰，足够。

　　这会儿郭德纲坐在于谦家里喝茶，逗弄他新教出来的一对粉眼儿。

　　谦儿大爷大家也都知道，是个玩儿家！训鸟熬鹰养马，几乎是对自己感兴趣的玩儿到极致。这对儿粉眼儿也不名贵，但好看且又好养活，于谦琢磨着拎去给小姑娘玩玩，小姑娘从小就喜欢小动物。他打山里粘鸟那会儿，小姑娘刚没多大，总偷偷摸摸阳奉阴违把他的鸟儿兜解开，全教人飞咯。

　　“喂麒麟啊，晚上回家吗？过来，你爸在我这儿呢，给你妹带个礼回去！”一个电话call给郭麒麟，郭麒麟气都还没喘匀又得拎上箱子。“师父，我现在过去啊。”

　　郭麒麟急匆匆赶过去，将车飙上七十码，已经不算快了，也就足够把一个大学生撞上天。

　　一俩簇新簇新的宝马x5“嘎”同时与郭麒麟的奔驰停在大爷的四合院儿巷外，一黑乎乎的小黑影儿从亮的的能当反光板的车里钻出来，司机从驾驶座出来，像簇新簇新的车漆一样，也白的能当反光板儿。

　　“这或许就是高光和阴影的区别吧。”郭麒麟看他俩一高一矮一白一黑，“嗤”的一声，止不住笑意，从车里钻出去。“龄哥！！！大楠！！！”

　　“欸大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你怎么也来这儿了？”张九龄背着手同郭麒麟一齐走，巷子窄，顶多并肩两人，王九龙放小步伐亦步亦趋跟在两个小短腿后边儿，他觉得自己步子小的活像个小太监。

　　“你俩能不能快点儿！”王九龙大咧咧推搡张九龄一把，张九龄被他推的一趄冽一甩手挡开他那手，狠狠朝他“呸”了一声。“你丫腿长有本事从我俩脑袋上跨过去！”

　　“师哥，您是皮痒痒了吧？”张九龄扯着郭麒麟“滋溜”往前快跑，王九龙大步一迈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大楠啊，你师哥他不是皮痒，他是头皮痒啊～”郭麒麟挣开张九龄手往他前边儿一别把路挡上，王九龙三步并作两步扯住张九龄的领子笑着凑他耳边，压低声线开了混响似的震得张九龄头皮发麻：“师哥，我是真不想这么干……”

　　张九龄这么一楞，死拽着郭麒麟两根手指一松，眼瞅着郭麒麟屁股安了二踢脚一样冒着烟儿火箭似的向前蹿去，一溜烟儿就消失拐角处。张九龄觉得自己快要当场蒸腾了，莫名的羞耻惹得他耳朵黑红黑红的，旖旎的颜色一路蔓延到脖颈，脸庞。

　　张九龄认怂惯了，低低细细捋直了舌头咬准了音儿：“楠楠我错了我错了。”

　　王九龙揪着他领子没打算撒手，开口热气全洒在张九龄颈侧，唇瓣有意无意蹭过他的耳畔……

　　“帅哥儿帅哥儿让让啊，恩爱别在这儿恩爱！挡着路算个怎么回事儿啊？”

　　张九龄被薅着往旁边一侧，一姑娘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嗖”一下过去带起一阵风，那一句话被风吹得飘悠悠的，连同一阵飘飘悠悠的橙花的香味。

　　“嚯！Santa Cruz软尾27.5寸山地自行车V10！这车在平地上骑！壕啊！”王九龙看着扬尘而去的背景直啧啧，直到那车拐弯过去了，王九龙目光还远远望着没收回来。“我要有这么一辆车啧啧！”

　　张九龄看王九龙那一副慕羡的表情，皱皱鼻不作过多评价，脸上的红登时退了大半。手肘往外一撞猛击旁边那大白傻子肚子一下，没舍得使劲儿也够疼得他松手随即一声不吭往前走。

　　莫名其妙的自家师哥就不太高兴了，难道是玩笑开过了？

　　王九龙摸摸鼻子有点迷茫的跟在后边儿，继续亦步亦趋，带着讨好假充他的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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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龄龙和麒麟上线了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