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大西厢》林潇泗

29、发四喜（八）

　　崩溃平息在内心的一片狼藉，小姑娘捡起一地碎片扔进垃圾桶，然后在刨开焦黑的土地埋上一堆种子。

　　她站在原地祈祷，祈祷花长出来，花开了，她就继续开心的面对糟糕的生活。

　　上帝说：光祈祷没有用，用你最珍贵的东西来换，亲情，爱情，亲人，朋友……
　　小姑娘想了想，用亲人换了花开。

　　明艳的花开了，在焦黑的土地上一枝独秀。

　　上帝又说：想保护它一直盛开，你还要用更多的东西来换……

　　郭云晴留了剩下30s重新扎了头发，滴了眼药水，最后擤了个鼻涕。她做完这一切，扯了扯宁重湖：“我特别难过今天。”

　　宁重湖说：“我知道。”

　　郭云晴道：“你不知道。我难过只是因为没有买到喜欢的裙子。还有……”

　　“嗯？”

　　“我发现我工资好低，荷包好空，我好穷，得找个地儿多打打补丁，不然我养不活我自己。”

　　林云枳姗姗来迟，神色不甚明朗。

　　她还没有靠近，郭云晴已经停下所有动作终止所有的对话静静等着她走近，郭云晴对秦霄贤道：“跟着我可不会走什么好运，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

　　“怎么？哪位算命先生说你克夫？”秦霄贤打趣。

　　“……”郭云晴挠挠头，宁重湖道：“克夫那应该是克林云枳啊，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嚯，谁克谁，来张符化化煞气。”林云枳甩甩手里的荷包，“烧化兑水服用保证药到病除。”

　　郭云晴啐了一口起身。“秦凯旋，有人盯上你了，自己回家小心点儿哈。”

　　在秦霄贤的错愕中，林云枳朝她示意身后街角处的异样。“我们先走了。”

　　街角转弯处站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大墨镜口罩蒙脸的女子。此时她正通过摄像机镜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追捧了很久的角儿——秦霄贤﹑还有自己依赖了四年的搭档——林云枳，以及自己认识快要三四年的同事——宁重湖。

　　他们都在围着一个人转。
　　不得不说，这个新来的“大师姐”可真是让人讨厌的牙根痒痒。

　　见到秦霄贤诧异的回头，她迅速收起镜头，背靠墙壁向下压了压自己的帽檐，装作看手机通过黑屏的反射看秦霄贤他们的动静。

　　见秦霄贤没有做出其他反应而是跟着小跑两步一手揽上郭云晴一手帮林云枳拎“母婴用品”，跟在有点像带“儿子儿媳”回家的林云枳后头低头咬耳朵，她松了一口气又恨得磨牙切齿，紧了紧口罩跟上去，又是几张“亲密照片”被收录进相机。

　　今天一天的收获可真不少，郭云晴暴力破坏同门牌匾，尚九熙何九华陪着大师姐逛商场，秦霄贤郭云晴举止亲昵，还有什么来着……

　　“哟知归，好巧啊！”宁重湖从背后拍了她一下，宋知归霎时汗毛倒立，猛地一颤，心跳飞速加快让她一度觉得自己要猝死了。

　　“嘛儿呢？今儿个大家伙都在加班就不见你宋知归，姑娘若是早找好下家可得早点儿知会我等啊，别惹得阿大总惦念你。”宁重湖颇富暗示意味，“你也知道阿大现在心思全在小姑奶奶身上，可没空搭理你。一步登天的好事儿，小姑奶奶看着阿大的面子上也会抬举你一把的不是？”

　　“老二，咱姐仨这么多年了，你别跟我搁这儿阴阳怪气。”宋知归拿镜头的清洁布擦擦自己的镜头，扯下口罩透了口气。“一个班就两个甲等的成绩，靠关系进去低人一等还抬不起头，我不如找个能让我出人头地的地儿。”

　　“姐妹，”宁重湖叹气，“我是不明白啊，咱也算是曲艺界娱乐新闻的弄潮儿了，你怎么会上赶着跟德云社对着干去呢，这两天微博上郭云晴的瓜你又不是没吃着。”

　　“你从哪里知道这消息的。”宋知归狐疑地看着宁重湖。

　　“你管我哪里知道的，都是吃这口饭的，姐就送你四个字儿：回头是岸。”宁重湖敲敲她的镜头盖。“不过我给你透露一个消息，我们站子马上要分家了，你是走是留，好歹给我们个准信，站长说了，你要走的话我们绝不强求。”

　　五个小时前。

　　某龙坎火锅店的桌子设置其实是稍微有点鸡肋的，反正四方桌对于六个人来说是很鸡肋。

　　林云枳跟郭云晴肯定是要坐在一起的，毕竟育儿组的老母亲林云枳得伺候郭云晴，王九龙不知道抽什么风委委屈屈攥着自家师哥的手腕死活不放开。那宁重湖不得跟秦霄贤一个人坐一边嘛，这个时候还不太正常的郭云晴作妖了。

　　“哎呀，旋儿你坐老二旁边，那边留着上菜。”郭云晴咬着筷子等林云枳和张九龄宁重湖点菜。

　　宁重湖闻此言满脸惊诧瞪着郭云晴，郭云晴抱着自己的保温杯“咕咚咕咚”喝水。眨巴眨巴泛着水光的眸子：“怎么啦……”

　　秦霄贤应声在宁重湖身边坐下，宁重湖顿时吓得连脖子都梗住了，她翻了翻菜单又瞥一眼一直喝水的郭云晴，伸手抢她杯子盖上盖儿：“喝那么多水，不吃饭了？”

　　“诶你们吃啥说啊，这顿我请，我这儿点。”秦霄贤拿手机扫桌面上的点餐二维码。打他坐下开始宁重湖的关注点全在郭云晴身上，秦霄贤表示：嗯？我魅力值下降啦？

　　“诶唷秦大公子最近够露富的呀！”王九龙调侃他，桌子下的手搭在张九龄膝盖。

　　然后发生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宁重湖没有把手机调成免打扰模式，郭云晴手有点贱拿林云枳手机给她发了个表情包。

　　就听一声“巴扎黑”的提示铃，一桌子人顿时寂静。

　　“卧了个槽哈哈哈哈哈哈哈。”王九龙笑成傻子，边笑边猛捶张九龄，乐着乐着这手的位置就变了，缓慢地往上挪动。张九龄腿根一片温热，王九龙的手指抠抠搜搜的，他继续翻手里的菜单。
　　张九龄表示：师弟最近特喜欢吃人豆腐怎么办？！

　　林云枳扫点单二维码，秦霄贤忙拦她，顺道戳戳宁重湖：“二妹妹你快拦着点你家林姐儿啊！这不给我面子是不是？！说了我请客！”

　　“嗬，得了吧。”林云枳瞥他一眼，翻手里的电子菜单。“你那七百块工资够撑一个月么？！”

　　“其实我们可以AA的嘛。”张九龄边翻菜单边说。

　　“谁说的要吃饭谁请客呗！”王九龙建议。

　　所以是谁说的要吃饭来着……一众人齐刷刷看郭云晴。

　　林云枳连眼皮都不抬：“对嘛，所以我请客。”

　　“诶唷我的爹啊！阿大这个阔滴呀！”宁重湖震惊脸，“平常在自家站子聚餐阿大那是从来不请客啊！”

　　秦霄贤“噗”的一声，“诶我昨儿看你搁糖里那字儿，每天看你堵门都感觉挺斯文的。”

　　宁重湖意识到秦霄贤在跟自己说话。“我靠，您认得我？”

　　秦霄贤想起不久前这姑娘怼他那义正言辞从容流畅的口吻，和刚才带着迷之口音吐槽林云枳的样儿，似乎不很能把刚才的她跟现在这个一嘴神奇语气词却耳廓通红的羞涩鬼联系起来。

　　郭云晴包藏祸水道：“正可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二，不能以外貌﹑举止以度量。”

　　林云枳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小票迅速补上一句：“她就是个憨憨不然也不能被安上这么傻一诨号。”

　　“阿大你别说我，你跟老四也没多好听好吗？？？”宁重湖登时炸了。

　　秦霄贤疑惑道：“老四？四郎？宛宛类卿？！”

　　“来来来瞅这儿。”郭云晴斜斜睨他：“老四在这儿呢，旋儿类卿。”

　　“咳，咳咳。所以诸多类卿的背后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呢？”王九龙筷子一敲碗沿，“敬请收看今晚黄金八点档的热播电视剧《霄贤传》！”

　　“别拿筷子敲碗。”
　　“别乱敲。”

　　一男一女同时出声，张九龄皱眉将自家师弟手里的筷子抽出来搁在油碟上。

　　王九龙习惯不太好，平常张九龄说他他只会乐呵呵咬着筷子跟他撒娇说“下次不敢了”，就是典型的知错不改，下次还敢。

　　但是这一次……

　　被林云枳低喝完王九龙老实的不行。

　　张九龄有些许吃味，抬手把王九龙搁在自己腿上的手撂下去，倒惹得王九龙是一脸莫名其妙。

　　“小时候我师父老说，古时候的乞丐讨饭就是会用筷子敲碗的，这样敲碗会把好运气都敲走，家里会越过越穷，小时候我师哥敲碗被打得好惨的。”郭云晴咬着筷子尖。

　　林云枳“啧”了一声抽走郭云晴的筷子：“你们兄妹俩什么臭毛病。”

　　“还有一种说法。”见林小师傅要开始专业授课，大家都坐端正了。“古时候有所谓“蛊毒”之说,相传蝈是一种由人工培养的毒虫,人取百虫放入瓮中,经年打开看时,必有一虫将别的虫都食尽,这虫就叫蛊。古人因此将毒害人而令人不自知,称为蛊毒。在用蛊的粉末放在食物里毒害他人时,为使蛊起作用,就要在下毒时边念咒语边敲打碗盆。因此,用筷子敲打碗盆就成了饮食中的大不敬。”

　　张九龄听得心里发毛。

　　王九龙在他耳边嘟囔：“神棍的话不敢不听，不然老感觉有生命危险。”

　　所以其实不是因为是林云枳说的才听话，是因为林云枳是神棍才这么听她话是吗？鬼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