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大西厢》林潇泗

14、十不闲（十四）

　　秦霄贤一手揽着何九华肩头一手拎着自己的外套，只用一根手指勾了领子堪堪搭在肩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前头自家二师兄的背影，内心颇有点怅然若失的矫情感觉。

　　“老秦老秦！九华看这边~”姑娘们端着单反对着他们一阵炮轰，他波澜不惊，拨开人群道声：“让让，谢谢。别堵了，都小心安全。”

　　何九华扭头看他，从他木木然的脸上没看出些什么别的情绪，“去哪儿吃午饭？下午还干活呢你想什么呢。”
　　“不吃了。”秦霄贤用眼睛瞥他，瞥着他怀里一团毛茸茸的九菜，伸手揉了揉，手感没自家的奶球好，又转手捏上何九华的耳垂，何九华笑骂他一句：“滚。”

　　“你也不缺cp吧，当着那么多观众把自己衣服往人小姑娘腰上系，几个意思？”
　　“你这口气…嘶，华儿，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何九华有些含糊，支支吾吾：“谁吃你醋了。”说着他好似自己安慰自己似的，“谁吃你醋啊，你哥哥我也是有一群小姑娘追着喊着要签名儿的好吗！”
　　秦霄贤似笑非笑地看着何九华的耳廓一点一点泛红，收回自己的胳膊若无其事的套上外套，很自然，手就揣进了口袋。“是嘛，我以为你喜欢我呢。”他这么说着声调平板没有一丝起伏，却是凑近了何九华朝他耳朵后边儿吐气。

　　“边儿去！别招我，我可不喜欢男人。”耸肩缩颈，何九华一幅被他吐出的气息烫着了的样儿。
　　“巧了，我也不喜欢男人。”秦霄贤乐呵呵在他耳边跟他打趣。
　　太阳的光斑透过头顶上叶儿见的缝隙映在地面上隐隐绰绰，夏日的午后只会更炎热，何九华却无端觉得一阵一阵发冷。

　　我社业界有一句儿老话，叫没有撬不开的cp，只有不努力的老秦。

　　这句老话放到哪对曾经或是现在被老秦插足的cp之中都无比适用，每一对对自家搭档爱得深沉的老爷们儿都有一颗捏死这小兔崽子的心，例如现在下了班儿找不到自家搭档只好跟着“黑白双煞”这找不到自家队长的哥俩一起吃午饭的尚九熙。

　　王九龙那不知好歹的还揽着自家亲亲师哥的脖子在尚九熙的伤口上狂妄地撒盐啊：“九华呢？下了台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啦？夫妻情感很淡薄嘛！”

　　嗑不到原配真的令人难过呢！王九龙如是说。

　　“去你的，他跟饼哥去三庆了，听说栾哥他们也在那儿。”尚九熙小口小口往嘴里塞没滋没味的白米饭，“说什么老秦下班没打卡逮人去了，我看是又被秦霄贤那臭小子勾走了。”

　　“嗐，三人行他不香吗？”
　　各位能想象么，一个三旬老汉，咬着筷子眉头紧锁恍若一个怀春的少女，对自己的情郎日思夜想，情郎却在他人的卧榻上。

　　“嚯，您这话说得好像他们要带我玩儿似的。”尚九熙朝张九龄翻了一个白眼。
　　“别跟我们在这儿酸啊，真有本事你把自个儿搭档抢回来。天天搁我们这儿抱怨个啥，不过你可千万别着急，那臭小孩儿已经有新目标了，你啊，称心如意那是迟早的事儿。”话都说到这份儿上，饶是再神经大条的人也该从中寻出个蛛丝马迹，更何况是尚九熙。

　　他静静看张九龄半晌，发现彼此都是暗藏心思的人，“师哥您又什么时候才能称心如意呢？”

　　王九龙边喝汤边玩儿手机完全没有在意身旁两位正在“明修栈道”的二位，“你们刷微博了嘛，上午演出视频都出来了。”
　　“谁演出？”尚九熙这才疑惑抬头，张九龄和王九龙顿时露出惊诧的表情，仿佛眼前这个不是自家师弟而是断网少年周震南。
　　“兄弟，你是农村刚通网吗……”

　　“天语姐姐这嘴比四哥还碎，整得跟出子母哏似的。”王九龙十分麻溜，拔了充电宝翻出手机支架往桌上一立，“晴晴之前的师承怎么说呢，名字少听见，我还专门向天语姐问了之前的情况，天语姐只说黄老年纪大辈分高。”

　　“高？有多高？应该挂墙上那种吗？”尚九熙继续挠头。
　　“这么讲吧，是咱们师父的那一辈该挂墙上的人。以前生得多嘛，于是兄弟姐妹之间年龄差都很大。”王九龙撑着下巴，“这么怎么算也应该……”

　　一女声出现得突兀，把王九龙的话打断了。
　　“诶兄弟，劳驾问问，我瞧这小姑娘怪讨人喜欢的，是相声演员么？哪个茶馆的？”

　　张九龄一仰头，“德云社的，姑娘您上大栅栏跟天桥那片儿扫听扫听，这两天就在那俩地演出。”

　　“诶我看兄弟您眼熟。”姑娘一扶墨镜儿，那墨镜大得能遮住她半张脸。
　　“是吧，人家都说我跟彭于晏长得像。”张九龄同她打趣。
　　“嗐，您谦虚，他没您这肤色！”姑娘也顺他意捧场，道一句谢也便告辞。

　　“继续啊，那小姑娘什么来头。”尚九熙拿手往王九龙面前一晃，“真有靠山有那么容易抱大腿？”

　　“哥，三十几了还不如人秦霄贤，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手虚握做成捏住板砖的模样，一手上托拟作“托碗天王”，张九龄用他那独特的破锣嗓子模仿尚九熙缩脖端肩道：“父老乡亲行行好啊！一场无情的雪崩摧毁了我的家园啊！没房没地没本钱没有女人缘啊！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我没婆娘没有家我想找到她！”

　　“等会儿！您歇歇吧！说得好像您能找着似的。”尚九熙登时火大，可谓怒发冲冠为红……不是红颜，是怒发冲冠为黑颜。“都是千年的狐狸您这跟我玩儿什么聊斋呢，我是找不到吗？！我不就喜欢那一个我得不到吗？！”

　　“哎呀这糖真甜……等会儿，你就喜欢那一个？！哪个？谁？那女孩我认识吗？”王九龙刚从一堆饭拍剪辑大糖里嗑出满嘴蛀牙嘴里又猝不及防被塞进一个大瓜。

　　王九龙：不是我想吃瓜，都是他们硬塞的！！！

　　“没……”当然有，就是那一个！尚九熙一头怒发突然软了气势。“你不认识……”屁，你当然认识。

　　难道就非得喜欢个妹子？以我尊贵的刘老根交换生，抚顺二人转小王子，珍稀内蒙古企鹅的身份会撩不到个把妹子？我还万叶丛中过片花不沾身呢我骄傲了吗？

　　“喂喂喂别说我，你俩也没对象！大楠准备什么时候找？哪个妹子你能看上？跟哥说，哥当你僚机！”尚九熙兴冲冲问王九龙。那大傻个在听见自家师哥挑起话题的时候一瞬间满脑子都是那辆他垂涎已久的：自行车。

　　“我快了，马上了就。”王九龙为了夹菜伸出去的筷子一点不停顿，挑挑拣拣盘子里本来就没两块的肉筷子转弯放进了他家老大的碗里，美其名曰：“关爱一下精神以及情感生活空虚的师哥。”

　　“有些人吧，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真傻也就算了，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才叫真的让人心寒。”尚九熙不继续往嘴里塞米饭了，有一筷子没一筷子拨着油碟里沾着酱油的姜碎。

　　他轻声问：“可是就算他不装糊涂又能怎样？他无一尘染，又怎么舍得染他一身污秽。”

　　自己身边的人如无暇白玉，心甘情愿的顶着压力只在他身侧立着，勤勤恳恳一步一个脚印，好不容易才从泥淖中脱颖而出，又怎能舍得再次拉他下地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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