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大西厢》林潇泗

12、十不闲（十二）

　　等到下了台，郭云晴才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热闹都是别人的”。大汗淋漓，真的是大汗淋漓，大褂都给汗沁透了，还好她哥把不显瘦的浅色大褂给了她，布料上沁了汗也看不出来什么。此时此刻她只想吟诗一首，不是，抱着空调过快活日子，要什么热闹，哪凉快哪呆着去。

　　后台就她们这一对儿，其他人都挤在窄窄的侧目条后边儿围观张队长。

　　想了想还是跟沙发上窝着看手机的姬天语说：“姐，我去换下衣服，太热了，透了。”

　　“等会儿还返场呢，你就穿休闲的上啊？”姬天语用手一指舞台的方向，隐隐约约能听见张云雷跟杨九郎空降后台下那一群女流氓疯狂尖叫的声音。然后是九力难听到哭的太平歌词。

　　“……”郭云晴咂舌，“也不是有工作服业务能力就过关的好不好。”

　　“啊嚏！”九力在台上突然对着他家队长打了个喷嚏，张队长洁癖发作一退三尺远。“谁骂我。”

　　换完衣服，郭云晴舒舒坦坦的坐在梳妆镜前头扎头发，扎个高马尾，“哎呀，这个头发跟我衣服不搭。”

　　秦霄贤鬼鬼祟祟从门口探一个头进来，“天语姐？我能进来吗”得到姬天语的允许后乐呵呵的提着一袋东西。

　　“嗯？你带了什么？又是奶茶？”比起秦霄贤这个人姬天语显然对他手里提的东西更感兴趣，透明袋子里装着白色纸杯，而且能看到透明封盖上的白雾。就一杯，是热的，姬天语还琢磨呢。吆，这么贴心，肯定给那小姑娘的吧。

　　谁知道下一秒秦霄贤傻乐傻乐的把冒着热气的杯子递给她，姬天语嘬着奶茶突然觉得暖男啊，真的是世间不可多得。

　　就见那傻小子悄咪咪的走到那梳不清楚头发暴躁的要死的小姑娘身后，不过他大概是忘了小姑娘前面是个镜子吧——他的一举一动小姑娘看的一清二楚。

　　黑暗笼罩，耳边贱兮兮的声音问她:“猜猜我是谁~”
　　郭云晴暗暗腹诽：“老秦的脑子傻了吧唧。”

　　姬天语边吃瓜边嘬奶茶，无意中瞥见墙角的摄像头才想起来：卧槽，这么多摄像头，众目睽睽！

　　“撒开。不然我薅你了啊。”因为靠得近，秦霄贤甚至能听见她咬牙切齿“咯吱咯吱”的磨牙声。他倏的仿佛触电一般松了手，头皮一阵发麻。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秦霄贤哈哈笑着扯开话题。
　　“我不能喝，等会儿要唱呢。”郭云晴又重新梳散了头发哭丧着脸。

　　秦霄贤挑挑眉开了盖儿，清甜的梨香飘出来往她鼻子里钻，“知道你要唱，喝吧，梨汁儿，润喉化痰。一口提神醒脑，两口永不疲劳。”

　　“肾宝，味道好极辽！”

　　？？？郭云晴一脸疑惑看向接茬的姬天语，“这是个什么梗……”

　　“你喝吧，我给你扎头发。”秦霄贤顺手揉了揉她脑袋顶。

　　一切情节的发展都很像偶像剧对不对？！当然，在秦霄贤给她扎出哪吒头之前，一切都很偶像。姬天语看着，都有一点点老阿姨的心动。

　　但是，郭云晴小朋友就是迷之觉得不好看，别扭，特别傻。见到姬天语憋着笑居然莫名出现了一种被玩儿了的感觉。

　　啊呀，这男人看起来那么帅，扎头发这种细致活做的也那么认真，可是这个审美有待提高啊。

　　“姐，你确定好看？”郭云晴拿梳子挑了两根儿边发垂在脸颊旁，又拿着手机屏幕当镜子照，顺手把喝得只剩三分之一的梨汁递给秦霄贤，嘴也很顺，“喝吗？”

　　“我去侧幕后候着了。”

　　秦霄贤接过纸杯，看着小姑娘连蹦带跳的背影，心底莫名一颤。姬天语也正准备起身，突然被秦霄贤喊住，“姐，你说我有没有机会？”

　　“你指哪方面的机会？”
　　“就，登堂入室深入交流。”
　　就指望不上秦霄贤能用上什么贴切词语。

　　姬天语看他抿了一口梨汁，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又松开，“我是觉得吧，在外边儿长大的孩子都这么不拘一格。但是，黄老家教极严，她大概是因为不把你当外人。不过要是这么说，只是因为不当外人的话，那换成任何不是外人的人大概都可以。比如你姐姐我，比如她那个新搭档。她又不是张云雷，有选择性洁癖，我没看出来她对你有一丝丝别的意思，反而你，司马昭之心有点昭然若揭咯。”

　　姬天语理了理身上的大褂背着手往外走，秦霄贤愣了一下搁下杯子跟了上去。

　　镁光灯打在小姑娘身上跟给人镀了层圣母光环似的，露腰的白色短素t，粉色短格裙，说不出的好看。

　　好看是要付出代价的，素t短裙是用来应付大太阳的，而舞台顶的中央空调是为了穿长袖水裤的演员设的。郭云晴正好站在出风口，此刻她那话痨舅舅还在跟台下如狼似虎的姑娘们唠嗑。她估摸着等到自己等会儿开口唱一定是自带鼻音与颤音了。

　　腿上鸡皮疙瘩已经起了一片了，郭云晴背着手一动不动。

　　秦霄贤见状去接了半杯稍烫的水端上台递给郭云晴，脱了自己的皮衣外套围在小姑娘的腰上。

　　台下在叫他。
　　“老秦！！！”
　　“老秦离她远点儿！！”

　　郭云晴默默往姬天语的方向挪了两步，抬头跟她姐姐嘟囔：“完了，我还有活路吗我……等会儿下班她们不会把我抓在那里打吧！”想想都很可怕。

　　“嘘。”张云雷打了个“stop”的手势。“老秦，来了就别走了呗。唱首！”

　　“行！”秦霄贤苦笑。本来想偷摸摸下去的。

　　“想听什么？”
　　“声声慢！”

　　秦霄贤站在杨九郎左手边，张云雷朝杨九郎点了点下巴，杨九郎接收指令，把在后边儿喝水的小姑奶奶请进桌子。

　　张云雷看她抿了一口水，收小声音问她：“烫吗？”
　　郭云晴摇摇头把杯子递给他，张云雷接过来一口喝了小半杯。秦霄贤低吟浅唱，目光时不时落在郭云晴身上。

　　秦霄贤意外的发现，这小姑娘虽然水谁都递，但人家喝完她就搁那儿不再动了。

　　本来看着甥舅俩有些落寞的秦霄贤霎时觉得也没什么了。毕竟比起这来，某八队队长那种人家喝完他再接过来对着喝一口齁得慌的狗粮才更让人糟心。

　　“你怎么换衣服了？”张云雷问他站在桌子里抖脚脚的大侄女儿。
　　“不好看嘛？”
　　“多好看，又甜又飒。”秦霄贤看似不经意，又处处透着刻意从郭云晴身后穿过手去替她紧了紧系在腰上的外套，很自然，自然的郭云晴都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然后秦霄贤朝张云雷颔首，扭头站进后边儿师兄弟的队列里去。

　　郭云晴一耸肩膀特无奈的对台下咬牙切齿的姑娘吐槽：“德云cp千千万，老秦一人占一半。”

　　台下响起一片嘘声。

　　张云雷气得舔后槽牙，“咱们让我身边这位啊，新员工，我大侄女儿，咱们的大师兄唱一首，然后再来个清水河就结束了好吧？时间不早了。

　　“诶老舅，别我一人儿唱啊，找个人陪我！！！”郭云晴乐呵呵的扯了扯张云雷袖子。

　　“杨九郎。”
　　“舅妈！”

　　“诶诶。”杨九郎应了两声。

　　甥舅俩真的心有灵犀，待到杨九郎站到前边儿来认认真真开始调麦高度，这俩包藏祸心不省事儿的家伙贼兮兮的对着偷笑。

　　“Give me five！”
　　“耶！”
　　一个清脆响亮的击掌。

　　杨九郎用手帕抹抹额头上的汗珠子叹了口气，一个祖宗就够难伺候的了，现在又来了个更爱折腾的。“诶你俩差不多得了啊，唱啥啊，太平歌词？”
　　“鹬蚌相争呗，听人家说您当年进德云社就唱的介个。”

　　杨九郎唱歌是出了名的不好听，就像他的眼睛出了名儿的小一样。从入学考试那一首“听不到”唱了两句就被郭老师喊停开始，杨九郎就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涯可能不会有很多唱歌的机会。

　　的确，在遇到张云雷之前他都不怎么唱歌，本家的太平歌词也是偶尔唱唱。然后这种快乐生活在遇到张云雷之后被彻底葬送了，身边这位爷就是我社著名的“太平歌词老艺术家”，他的搭档不会唱太平歌词像话？

　　张云雷性格比较恶劣，只要杨九郎有呲音儿他就笑他，说他“废”。

　　再废也是自己的搭档，张云雷给他贴板。杨九郎毫无预兆的就呲了音儿，张云雷笑了一声，后边儿师兄弟也笑啊，然后那双标的张队长就恶狠狠地朝后边儿笑的张鹤帆等人啐了一口，虽然声音很小，虽然他看不见。但他知道身边的人一定像只竖起耳朵露出尖牙的小狼，护短护的极狠。

　　二爷一冷脸台下也安静了，没人敢笑他，安安静静听他唱完。台下人鼓掌，杨九郎就鞠躬，张云雷带着特高兴的表情夸他：“特别好！”

　　欣喜只维持了一秒钟，身边小姑奶奶高他三个八度的声音一炸起来，杨九郎那点儿完成任务的自豪就统统消失不见了。

　　“我哩个去，辫儿哥小时候音儿都没这么高。”
　　“人家是女孩子啊，肯定音高。”
　　“我也没看天语姐姐音这么高。”

　　姬天语突然不是很想跟这群嘴不饶人的家伙呆在一起了。

　　台下的观众和杨九郎只看见张队长脸上的笑容越咧越大。

　　张云雷的太平歌词是跟郭德纲学的，各师兄弟的太平歌词是跟张云雷的录音带学的。太平歌词吧虽说是相声演员的本家唱词，但也是口口相传的往下传的，每个老先生教出来的都不一样，郭云晴一开口人家就知道，这姑娘不是跟着老郭本家学出来的，却也字正腔圆。一笔一划一板一眼，懂门道的人知道，这态势一定是老行家教导过的。

　　一曲唱毕，最后一个腔拖完。

　　张队长两手捧着自己的脸不住地喃喃：“我的妈妈呀，我可算是捡着宝儿了！”

　　台下的观众突然间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小姑娘能顶着舆论上位了，没点本事不能站的高。

　　栾云平平静的坐着，紧皱的眉头仅是放松了一点点。
　　烧饼听着身边的窃窃私语。似乎观众们觉得这个小姑娘还不赖。

　　“栾哥，想什么呢？”
　　“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一首太平歌词颇有黄老的风范，韵味十足老气横秋。但为什么刚才那段相声是那样的？”
　　“不是挺好的吗，热闹又新奇。”
　　“我看过她之前的演出，跟黄老搭，老套平稳。”
　　“或许是因为搭档不一样呢，姬天语比老先生活络。”
　　“她们毕竟只是临时的，等换了呢？林姐儿跟姬天语显然不是一个路子。”

　　烧饼思索了一下，大手一拍栾云平，“要不合适再换呗！大不了咱跟师父说把姬天语挖来。”

　　姬天语站在郭云晴身后看她，无缘无故的打了一个喷嚏。
　　她抖抖肩膀，“有人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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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该让林姐儿出来了，但借用了我家宝儿的名字之后，我突然有点不敢写了。万一我要一时高兴给写成gl那就刺激死了。ps：猜猜老秦是个什么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