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墓》覅个呢

9、久旱逢甘露（下）

　　果晹感受到一股很温暖的能量流过身体的每一寸，不由的□□了一声，幽幽转醒了过来。
　　果晹睁开了双目，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刚才的大叔不见了，他的面前是一个胡子拉碴两鬓斑白的大爷，一只枯瘦的手正成爪状放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正剔着牙，还不忘用舌头舔两下，两眼迷离的看着自己。
　　果晹感到一整匪夷所思和恶寒，他刚想说话，也不知是不是被恶心到了，哇的一口秽物涌上了喉头。
　　大爷脸色一变，迅速撤手回身，抄起地上的一个锅便抵到了果晹胸口。
　　果晹抓着锅沿大口呕吐了出来，腥臭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
　　大爷脸色再变，赶紧不知从那里掏出来了两个棉花，牢牢的护住了脆弱的鼻腔。
　　看着呕吐刚停又因为气味太恶心而继续呕吐的果晹，大爷满面春风，美滋滋的，满脸笑意就像刚完成画作的孩子在夸赞自己的本事，同时嘲笑着其他人的无能和弱小。
　　半晌，果晹连胆汁都快吐干净了才颤着手把这锅满是乌黑墨绿暗红和不知道什么颜色混杂的东西放到一边的地上。
　　做完这些果晹嫌弃的看着抬锅的双手，皱着眉头眼圈深陷，像被榨干了精力一样无力的抬起头看着大爷。
　　“大爷您是谁啊，刚才不好像还是个大叔呢吗？”果晹满嘴的恶臭，气息随着说话喷吐而出，又随着因为太虚弱而变得绵长的呼吸回到体内，让果晹经历了如同喝自己呕吐物一样的体验。
　　大爷挥了挥手，散了散眼前几乎可见的恶臭气体，轻蔑的说着。
　　“我？我是神仙啊，不然你以为还有谁能救你？”
　　“那。。刚才的大叔？”果晹显然自己也没法忍受这气味，捏着鼻子继续问道。
　　“也是老夫啊，你以为施放神术，驱除你体内那么多的尸毒又修复了你几乎全是碎肉的内脏不用付出代价的吗？”大爷竖起一根中指对着果晹，鄙视的说着。
　　果晹擦擦头上的汗，尴尬的道了声谢，看着大爷把中指收起来，才继续问道。
　　“您是哪路神仙啊，怎么会出现在我家来救我？之前的那些东西又是什么？对了您认识我们辛老师吗？他又是什么神仙？”
　　“问题太多了！小犊子你是想累死老夫吗？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你家至高无上的守护神，和你祖宗几乎没什么差别了，你叫声爷爷就好。”
　　老者整理了下发髻，抖抖袍袖，把手背在身后，抬起头趾高气扬的等着果晹喊爷爷。
　　“守护神？真的吗？”果晹盯着这个老人，有点不信的问道。
　　虽然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相信神仙的存在，把他救回来也是事实，但他才没傻到别人让他叫爷爷他就叫爷爷的地步。
　　“咋滴？你是在质疑老夫吗？老夫一掌毙了你你信不信？”老者抬手欲打。
　　“如果你是，那之前那怪物害我时你在哪儿？我父母失踪后我那么多次的祈愿你在哪儿？我为我们家传宗接代的大事谋划接近喜欢的女生的时候你在哪儿？嗯哼？”
　　果晹连着逼问着老者，老者显然也是没想到他突然这么大胆，敢连着质问自己，也是愣住了，手停在了空中。
　　“我。。。那时候啊。。。我。。。额。。。那什么你刚才这么一吐，体内的妖气尸毒秽物脏血应该是干净了，只要休息好，你的体内会比以往更强健，抗毒性更强。”
　　“别岔开话题，我谢过你了，快说，那些时候你在哪儿？干嘛不出来帮我？”
　　“你你你别得寸进尺啊！老夫真的毙了你信不信？”老者再次气恼的抬起手。
　　“来来来，你来毙了我，我可是我们家唯一的单传，你不是守护神吗，毙了我我看你守谁去！”果晹一梗脖子，盯着老者的双眼叫嚣着。
　　“你！哼！”老者看着果晹，颤抖着，猛一挥举起的手，放出的气劲打破边上桌子上的一盏台灯，无奈的摇摇头。
　　然后老者像放弃挣扎了一样，摇摇头，叹口气。
　　“好吧！老夫就是个小石仙，就是你那块吊坠，也就只能救个人了。”老者瘫坐在椅子上，摆摆手。
　　“你满意了吧。”老者无力的看向果晹。
　　突然老者发现果晹已是翻身爬起，双膝跪在床上，朝老人连磕了三个响头，抬首笑道。
　　“老神仙切莫气恼，晚辈感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适才只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担心您有心骗晚辈，所以多问两句，还请您不要介意，此恩晚辈必会报答。”
　　老者愣了愣，忽然仰天大笑，起身拍了拍果晹的肩膀。
　　“好好好，老夫还以为救错了人，还道你知恩不报故意戏耍老夫，原来只是多个心眼，好好好，你既然已经卷入了这种事情，多个心眼也是该的，无妨无妨。”
　　其实果晹也有着私心，他确实感恩老者，也确实想着报答老者，同时果晹也知道这个老者是自己目前为止唯一能依靠的神仙，就算不是神仙，能把那样的自己救回来也不是凡人。
　　虽然并不确定，但果晹隐隐觉得自己遇上这事不是偶然，或许是命中注定，或许是自己这里有什么那个怪物想要的或想看到的，反正日后的麻烦少不掉。
　　“我知道，你在想着靠上我，把我当你的保命符是吧？”老者突然笑着对果晹说，两眼看着果晹，果晹感觉自己被老者看的通透，好像自己被剥开展示给老者看一样。
　　果晹很不舒服，同时也很惊讶于老者一语道破自己内心的打算。
　　“哈哈哈，别意外，与你相处这许久，若还不能看破你一小小凡人的心中所想，老夫也不用当神仙了。”老者摸着稀疏的胡子笑着对果晹说。
　　“你放心，我不怪你，这种心理是人之常情，你并没错，而我现身的目的也确是如此。”
　　“您是说？您出现是为了保护我？为什么？”果晹惊讶的看着老者。
　　“没错，具体原因你无需知道，我会帮你变强，会让你不靠我也有自保之力，不过你要记住，我无法一直陪着你，而你今天既然被卷进了这个泥潭，你日后也不可能脱出去，你的性命随时会失去！”
　　果晹不是很懂老者的话，不过他也明白，从今天开始自己的日子不可能再平凡了，虽然很不愿意，但是果晹的弱小让他没有任何的选择。
　　“还愣着干嘛，拜师啊小犊子！你是不服吗？”老者见果晹愣着不动，突然大喝道。
　　果晹也是猛然醒悟，自己虽然不明白这些破事，但小说里可见多了，赶紧拜师然后就能学会无敌的法术纵横一方了。
　　“啊？哦！弟子果晹拜见师傅，还请师傅多多指点！”果晹赶紧连磕响头，认下了这个莫名其妙但好像很厉害的师傅。
　　“嘿嘿嘿，好，不过你别想着什么无敌法术纵横一方了，那是不可能的，我能做的只有激发你的能力并且教你基本的战斗方法，和保命技巧，纵横一方这种事还是要你自己来。”
　　老者再次点破果晹的内心，让果晹再度震撼。
　　“听好了，现在我给你上第一课！”老者突然提高音量对果晹说。
　　“啊！请师傅指教！”果晹赶紧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朝老者拱手道。
　　“在你昏迷时，我已经用了一种神术看见了你人间的将来，但我不能点破，只能提醒你。”
　　果晹很镇定，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有能看见未来的神术他一点也不奇怪。
　　老者对果晹的镇定倒是一愣。
　　“记住了！将来只要你还在人间，你永远只能信任一人一犬一鹰一僧！”
　　果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在人间”？自己会离开人间吗？为什么只能信任一人一犬一鹰一僧，这四位又在哪里？是谁？
　　“师傅，敢问这一人一犬一鹰一僧是谁？在哪儿？”果晹抬头问道。
　　“这个为师不能说，说了便是道破天机，现在为师还不能这么做，而且因为法力虚弱的缘故，为师看的并不清楚，不过到时候你应该自会明白。”
　　“那这一人？是师傅您吗？”果晹又问道。
　　“这小畜生！气死我了！为师都说了多少遍了为师是仙！神仙！懂吗？你脑子里没这两个字吗！！”老者听到这个问题，气的直跺脚，对着果晹骂道。
　　“不过，给你个忠告，不要信任为师，最起码不要全部相信为师，我。。。不是什么好人。”老者突然面色严肃，背过身去对果晹说道。
　　“呵，师傅您说笑了，您可是救了徒儿啊，我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您啊。”果晹赶忙说道。
　　“呵，好徒儿。。。好孩子。。。。”老者突然转过身，摸着果晹的脸喃喃说着。
　　“好孩子。。。你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我相信你。。。”老者自言自语的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他看着果晹的双眼充满了负责的情绪，有希望，有欣慰，有鼓励，有无奈，有哀伤，有可怜。。。。。。
　　“啊？师傅您说什么啊？”果晹看着老者，突然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为师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回去？回哪儿？小石头里？”
　　“恩，那是为师的寄居之地，那里能帮为师恢复。”
　　“那我能做什么？”
　　“把后面那些锅碗瓢盆收起来，然后等你室友回来。”
　　“欧阳宇？等他干嘛？不过师傅我怎么找你出来呢？”
　　“时候到时为师自会出来，如果有急事就用牙咬一下石头便可。”
　　老者说完身形便消失不见了，同时果晹颈上的挂坠发出了微弱的光。
　　“师傅这就走了？”果晹愣愣的坐在床上，看着之前被师傅挡在后面的锅碗瓢盆。
　　“这。。。都是什么啊？”果晹看着散乱的锅碗瓢盆，里面还有剩下的酱料和汤水，还有一些骨头和肉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