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g短篇集》陌**狸

4、“汉宫秋”短篇历史人物系列之2 骠骑

　　1

　　元朔六年，校场。

　　“骠姚校尉，好箭法！”武帝（啊啊啊，我最讨厌的家伙！）高声道，四周马上涌起一片附和之声。

　　“谢陛下。”霍去病没有在意那些窃窃私语，利落地下马，单膝跪地，行礼。那些附和的人，有多少是真心的呢？他在心里冷笑。

　　但是……他那凌厉的眸子扫过全场，那些略有惊诧之色，极力克制惊异之人，才是真正佩服他的吧？那帮子成天站在帝王身边趋炎附势的人，哪懂箭法？

　　他本不好这些。他不愿意在那么多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可是……最近那些可恶的小声音太多了，他烦了，不想再听到。

　　谁敢说他是靠着卫皇后（不知道这个人的好好看看电视去）的裙带关系才得到的军职？谁敢说他是得到了帝王的异样“喜爱”才能从小小的军士升为校尉？

　　“陛下，臣请征。”看形势还不错，他再次跪下。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多么吸引人的美景？可惜他不感兴趣。男儿是热血的，何况他是男儿中的男儿。不，不够，大汉的疆土还远远不够。他知道武帝的野心，他也明白自己的能力。大汉朝，有明君（！）有舅舅，有他，有千万铁骑，不要说月氏（西汉时的一个小国）等小国，就是匈奴，也绝不在话下！

　　“将军，这回那些多嘴的小人可就说不出话了！”散场后，赵破奴跟在他身后，一脸得意之色，“陛下终于答应您的请征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热。

　　“我倒有兴趣看看谁敢再说。”他眸色一暗，闪过一丝红光（伏地魔？）。

　　2

　　夜夜笙歌，满城灯火，长安繁华。

　　长安的少女们很不明白，为什么霍去病这位新贵族青年不肯好好儿留在长安，偏要跑到那漠北荒蛮之地学野人？霍去病当然不是旧贵族，他的确是家奴出身——那是他出生时的事情。他十岁出头时，姨母（许多电视都把卫子夫说成是霍去病的姑姑，其实真正算起来，应该是姨母）卫子夫就是皇后了，舅舅卫青娶了平阳主（就是平阳公主），又是大将军。他，年少英才，况且他们家又有帝王宠着，说他是贵族丝毫不过分。

　　当霍去病第一次在宫廷筵席上露面时，就吸引了全场女子的目光。年少，英俊，冷毅的气质完美地修饰了他黑色的眼睛。最重要的是，他和卫家有亲缘关系！人们说，别看霍去病现在只是个小小校尉，过了几年，绝对飞黄腾达！

　　多好的金龟婿啊，天下没有哪个父亲会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可惜呢，这是位志在天下的主儿，一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也”就把所有人挡了回去。因为这句话，武帝对他的赞赏又多了一分，而女子们对他的倾慕又多了好几分。

　　这些事情，霍去病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也不想吭气。黑色的眸子里闪着不屑的光，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有些人天生为战争而生，他就是一个。

　　3

　　漠北云茫茫，轻骑八百奔沙场。

　　利之一役，帝王手里的军报云：骠姚校尉去病斩首虏二千二十八（可怕的数字，恐怕有水分）级，及相国、当户，斩单于大父行籍若侯产，生捕季父罗姑比。（划下划线的都是匈奴的领导人一类）

　　此人不愧为“冠军侯”。天子一句话，他成了名副其实的贵族。

　　不同于军功贵族的鲁莽，他有着世袭贵族的沉稳；不同于世袭贵族的软弱，他有着军功贵族的坚毅。

　　元狩二年春，以冠军侯去病为骠骑将军。

　　4

　　他已经在长安困了三年。

　　贵族的宴会，高官的虚假，他对这些东西从来没有一丝兴趣。金钱，女人，权势，这些东西一闪即过。他知道，千年后人们不会记得权臣某某，而会记得他——霍去病。

　　当然，他不需要别人记得。战争的目的只有一个，他喜欢，而已（种种资料证明，小霍是一个战争狂）。

　　万骑出陇西，大胜。

　　宝刀在经过百年后都不回老，何况他是蓄势待发的箭。骠骑将军所到之处，无不成为大汉的土地。折兰王，卢胡王，休屠王（匈奴大贵族），这些在十数年前还是大汉人最惧怕的名字，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有他。

　　杀折兰，斩卢胡，收休屠，不论是三年前初出茅庐的骠姚校尉，还是如今功成名就的骠骑将军，他都是那样英勇善战——这个词还能形容他吗？

　　5

　　元狩二年夏。

　　军至祁连山时，他忽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长安不是他的家，他不属于莺歌燕舞。他缓缓张开双臂，他要和天地融合。

　　这一战，月氏、匈奴都臣服于大汉的脚下。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兵赵破奴，在几年的历练中，凭着军功，也封了侯。

　　由此骠骑日以亲贵，比大将军（卫青）。

　　6

　　他很任性，不管是在战场。还是在长安。

　　他不信奉“俭朴”那一套。他骑的战马，一定要是最华贵的；他住的宅第，一定要是很舒适的；他的食物，一定要是最精致的。即使是在塞外，士卒由于后勤问题而饥饿，他都安然地穿着锦服玩蹴鞠（据说是足球的前身）。

　　渐渐地，他的眸子里染上了目空一切的颜色。这并不好——尽管他值得。

　　7

　　如果霍去病的人生是一条抛物线，那么定义域就是从0到顶点。

　　二十四岁啊，多么年轻！大漠之神还没有完全施展自己的拳脚，就消逝了。

　　有些人的消逝注定是无声无息的，有些人的消逝则注定要举国皆知。

　　武帝为之痛心，发属国玄甲军（汉朝最高武装力量之一，曾经由霍去病带领），将灵枢由长安送到了茂陵，就在武帝自己未来的墓穴边（寒，猫腻）。其坟墓为祁连山形，应该算是大汉将军的安息之处。

　　不，他不满意啊。出师未捷身先死，说是诸葛亮，还不如说是他。

　　诸葛亮即使攻魏也不可能兴复汉室，而他——如果多给他十年，那……想到这儿，他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悲哀（诈尸了）。

　　大汉朝最耀眼的两颗明星——卫青和霍去病，都选择在武帝一朝出现，不可以说不是历史的选择。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桴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作者有话说

　　大爱小衎……对小霍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