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线沉浮》马騳

4、枪击

　　回到一楼的酒吧大厅里，已经没有刚刚的嘈杂，除了刚刚人群作鸟兽散留下的杂乱，一地乱倒的酒瓶，有的碎成玻璃渣，酒吧的背景音乐还没关掉，墙上的两个弹孔在时明时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奇怪？明明只有两声枪响，这里为什么还有一个弹壳。”吴雪指着地下的一个弹壳说到，由于灯光的问题，这枚金色的子弹，桌角的阴影里成了很多人视野的死角。如果不是从二楼的入口向这边看，是很难看到的，吴雪赶了个巧，由于身高和灯光正好匹配，看到了那个阴影中的金色子弹壳，而身高185的吴思进却什么也没看到。
　　“按理说，警察办案不会这么粗心吧？明明墙上是两个弹孔，只找到一个弹壳，警察不觉得奇怪吗？”吴雪自言自语到。吴思进却摆摆头说到：“子弹壳这么重要的证物，受过职业训练的警察怎么可能不把证物搜集完整。唯一能解释的通就是，警察搜集齐了两枚子弹壳才离开的，但是当时两拨人发生冲突，可不止开了两枪。”
　　“可是我当时明明就只听到两声枪响。你看墙上的弹孔，不正好是两个吗？”吴雪这才走到两帮人斗殴的地方，拿出纸巾拾起地上那枚金色的弹壳，仔细看了看，然后递给吴思进，“你看这行数字是什么意思？”
　　借着微微的灯光，直到看清那组数字，吴思进心中的疑惑已经解开大半，“我什么都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吗？”吴雪摇摇头，将子弹放回原处，“算了，我们走吧。”
　　吴思进原本的计划是安排一帮混混来这间酒吧闹一闹，试试这间酒吧背后大荣安保的实力，结果被这半路发生的事件给搅黄了，结果还让自己和吴雪差点身处险境，不过总归是有惊无险。“明天，陈以渐估计到成都了，如果我还找不到一点关于思承的线索，陈以渐一定会把整个成都市闹到一个底朝天的。”
　　“你实话告诉我，刚刚的事情真的与你无关。”在吴思进再三保证，又给吴雪看了和助理的整个对话过程，她才放心的问关于陈以渐的事情：“你刚刚提到陈以渐，既然思承的事情与他无关。他急急忙忙的回国干什么？什么底朝天，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听得一头雾水。”
　　吴思进觉得无法解释下去了，只得用说来话长的理由搪塞过去。
　　“你们两个！”无人的街道上，突然在姐弟二人后响起了男人的声音，两人只觉得后背发凉，但是不得站在原地不动，回过头去发现是两位警察，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为什么刚刚才从那间酒吧出来。”警察出示了证件之后，开始盘问起来。
　　吴雪轻松的说到：“当时不是发生了枪击了吗？我们俩坐在靠近去二楼的座位，所以就去了二楼躲避，直到刚才确定楼下没事了才出来。”
　　男警察眉头一皱，吴雪的回答合情合理，简单的做了下笔录就准备让他们离开，结果被一旁的女警察打断到：“你们在找什么东西？”
　　姐弟二人没想到警察会这么问话，居然有了差不多五秒钟的安静，吴思进只得开口说到：“我们当时只想到自己的安全，哪里会在找什么东西啊。再说，那间酒吧的二楼空空荡荡的，任何东西都一目了然，还有什么东西给我们去找啊。”
　　“那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女警官继续逼问到。
　　“我们太紧张了，根本没想到报警这回事。”吴雪都觉得自己的这个理由编的有点假，继而反问到：“怎么，有谁规定，我们必须报警吗？”
　　“这倒是没有。二位作为此案的目击者，我们需要你们二位的信息，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我要做一下登记。如果这个案情还有什么需要二位帮助的地方，方便日后联系。”没办法，作为遵纪守法的中国公民，两人只得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件，乖乖交给警察进行登记。
　　“诶，我说，他们都在二楼待着，楼下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应该也不知道吧。刚刚那位先生…”
　　女警官连忙打断道：“谢谢你们二位的合作，要是有任何关于此案的信息，请与我们警方联系。”说完，归还了两人的身份证，带着男警官上警车离开了。
　　“姐，你听到刚刚那个男警官说的吗？那位先生…”
　　“看来当时除了我们俩，还有那位先生一直在注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啊。”吴雪看着远去的警车说到。
　　“这还不是最蹊跷的，我们都走了两个路口了，警察怎么还会知道我们是从酒吧出来的，上来就盘问酒吧事情？都不确认一下身份，摆明就知道我们是从酒吧出来的。还有，那个女警官，怎么会突然问我们在找什么这样的话？这一切十分蹊跷，而且破绽也很多。”
　　吴雪摆摆手，“不知道，现在还是先回家。”吴思进还想再说点什么，见吴雪一下子什么都不想听的样子，只得闭口不言，并排往家的方向走去。
　　深夜，整个世界也在一天的嘈杂喧嚣中疲倦地睡去。吴思进还在仔细查看陈以渐给他的那几份资料，有很多疑惑不解十分想问个清楚，比如高价买入仓库的事情、营收陡增的事情。这些只是账目上的反映，吴思进想知道的是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这些事情的发生，目前唯一能帮他解除这些疑惑的或许就只有陈以渐了，他想也没想又给陈以渐一通电话，和上一次一样，不在服务区，这就意味着，陈以渐还在回成都的航班上。
　　就在此时，吴思进的电话响起，原本以为是陈以渐，他居然有一丝激动，但看到是吴雪的电话时，他却是一脸疑惑：“姐？怎么，你还没睡吗？”
　　吴雪用十分疲惫的语气说到：“我们俩被骗去香港的事情，我想我有答案了。你到我房间来，我们再喝一点，慢慢说。”
　　吴思进听到是香港的事情，瞬间脑子里就是关于吴思承的种种，想起他这个弟弟，连去吴雪房间的脚步都加快了。
　　吴雪显然也和吴思进一样，回到家的这两个小时，都在忙活，都没有睡觉。吴雪开了一瓶智利葡萄酒，两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在阳台的桌上，散发着葡萄酒的芬芳。
　　“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吴雪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把一只高脚杯递给吴思进，然后示意吴思进坐下。
　　吴思进哪里有心情喝酒，又想开口问，吴雪先递给了他一台平板电脑，“这是我在蒙特利尔家里安装的监控拍下的。很明显思承的事情，是有人撺的大局，我们俩还傻傻的一个劲的往里面钻，香港的事情很明显是调虎离山。思承被绑架只是其中非常小的一环，既然这些人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我觉得，不出明天，思承就会回家。”
　　当吴雪把平板电脑递给他的时候，吴思进的心中就知道了一个大概，再加上吴雪的叙述，他心中的猜想就被证实了，果然是这样。“家里你也检查过了吗？原来那些人是真实的存在？他们真的来过？”
　　吴雪点点头，“检查过了，手法和他们在我加拿大的公寓里做的非常一致。”
　　姐弟二人相视一笑，“这一次是真的委屈思承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害他被惊吓一场。”
　　“怎么，你这么肯定？万一不是你推算的这样呢？”吴思进故意问道。
　　“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今天早上，那个时候你应该就知道了吧。”吴雪一脸看穿一切的说到“不然你不会在酒吧说陈以渐回成都的事情，你，吴思进，不会玩没有准备游戏。”
　　吴思进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然后品了一口这一杯来自遥远智利的红酒，“果然是好酒。”
　　“不过，我还是很担心，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放过思承。”
　　“那一伙人，他们很清楚他们抓的人是谁，如果思承有任何事情，他们招惹的可不是我们家这么简单。所以，既然他们选择给外人当鹰犬，当鹰犬的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他们应该比谁都清楚。”
　　吴雪听到吴思进这么讲才是真正的安心下来，之前她了解的状况，也几乎是她自己靠得到的少得可怜的信息拼凑出来的结果，如果没有那一份监控记录加上他对吴思进语言透露出的信息的揣摩，基本上可以说，吴雪是七分靠运气，三分靠信息才得出这一切的关系，所以她心里是没底的。只有吴思进亲口告诉他一切没事，她才是真的安心。
　　而吴思进则不同，当他决定从香港返回成都的时候，内心已经有了五分把握吴思承是安全的，再加上回到成都看了陈以渐给到他的那些信息，心中就有了七分把握，而酒吧一行，所发生的事情就把他心中所有的想法坐实，现在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睡上一觉，然后等明天吴思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