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线沉浮》马騳

3、大荣安保

　　陈以渐发来的资料是非常详细的，包括那个混混组织所以产业的信息，地址、法人代表、注册机构、资产负债情况等等。这家公司名叫大荣安保服务管理公司，除了安保公司外，还有许多包装成个体经营的小产业也或多或少的跟这家公司有关。令吴思进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间公司的营业收入，居然在2012年，一年之间营收扩大了5倍！更有趣的是，很多小产业，如好几家酒吧、饭店，也是在2012年开始做的。值得玩味的是，2012年，这间公司以极其不合理的价格，高价买入了三间大型仓库，但是根据这些信息来看，这个利益团体并没有需要大型仓库的产业，也没有出租仓库的业务，如此高价购进这三间大仓库，又不盈利实在是让人费解。
　　“思进，给我们发邮件的IP地址我查到了。”加了无数层密，又使用了代理服务器，目的就是掩人耳目和迷惑人，可是这些手法对吴雪这个网络安全专业的博士来说，都算不得什么。轻轻松松就拿下了这些低级的加密手法。“位置就在成都，京都大厦二楼的网吧。”
　　吴思进看到京都大厦，仿佛踩下电门，恍然大悟：“谢谢姐。”
　　京都大厦，正是大荣安保服务管理公司所在地，虽然这样联系简单的让人怀疑，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个大荣安保公司，这帮小混混。
　　吴思进并没有直接前往京都大厦，而是调转方向，去了九眼桥，既然是和小混混的组织打交道，商场上的招数是不管用的，吴思进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于是随便选了一家离自己比较近的酒吧，四合院酒吧，正是这帮人在成都的酒吧之一。
　　人声鼎沸的酒吧一条街，锦江在这里打出一道美丽的弧度，九眼桥就跨立在锦江之上，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空气中除了满满的美食美酒的味道，还有满满的荷尔蒙的味道。吴思进，身高一米八五，五官立体，来到这里瞬间就成了人群中的焦点，在俊男美女云集的地方，也是最耀眼的一颗星。最关键的是，他是从一辆闪闪的宾利里走出来，其势不可挡的贵气扑面而来。吴思进，心里大喊糟糕，火速回到自己的车中扬长而去，这样是去撩妹，还是去找弟弟的。
　　另一家进入吴思进目光的酒吧是少陵路的，换了一身非常普通行头，没有开车而是选择和吴雪步行前往。由于是工作日的原因，酒吧的人不多，但气氛却被舞池歌声烘托得热烈。吴思承和吴雪都是属于俊男靓女的类型，走到哪里都是能吸引一大波关注的，即使两人挑了一个小角落坐下，也时不时有人前来搭讪。
　　“你确定能在这里找到什么线索？”吴雪不可思议的看着吴思进说。
　　吴思进一脸高深露出秘不可宣的神情：“姐你在国外待了太久了，国内的很多江湖规矩还是我来教教你。”
　　“你平时看着挺正派的，怎么，听你这口气，江湖规矩你也懂？”
　　吴思进只是笑笑，轻轻喝了一口威士忌，用余光瞄了下周遭的情况。
　　果然，不出一回儿，舞池的另一头就骚乱起来了，两帮人开始喧闹起来。其实这两帮人叫助理去安排的，目的就是把这间酒吧吵一个底朝天，然后最简单的逻辑就是，这间混混开的酒吧，会用混混们的方式来解决这些问题。
　　吴雪看着眼前的阵仗也大概猜到了八分，“欸，你这是要干嘛。”
　　“等着看好戏就行。”
　　但是故事的剧情并没有按照吴思进的剧本进行，那两帮人直接动起手来，而且下手力度之狠不像是群众演员在演戏啊。吴思进拿出手机，正准备给助理打电话兴师问罪，才发现自己通知助理演戏地点由九眼桥换到少陵路的消息旁边大大的红圈，也就是说由于网络的原因，助理并没有收到他的信息。
　　“思进，你看靠近电视下的那个胖子，他左手上拿的是什么。”吴雪突然拉了下吴思进的手。
　　吴思进这才回过神来，即使那边灯管比较黑暗，但是吴雪所说的那个胖子正好坐在灯光下，同时又有电视光的加持，吴思进一眼就看到了。顺着吴雪的描述，黑色的手柄，另一端藏在袖管里。吴思进下意识说到：“枪？”
　　“这是你安排的？你玩的这么大？万一擦枪走火，你可是主谋。”
　　吴思进已经来不及回应吴雪，只听“嘣”一声，显然是有人开枪。酒吧短暂安静了零点几秒，随后是人群的尖叫和四下逃散，酒吧里一瞬间混乱不堪，人群向出口流动，冷不防的第二声枪响又再度响起。人群中的紧张气氛再度加深，吴思进和吴雪跟人群走向不一样，而是逆流而行，往他们身边的楼梯走去。
　　“姐你的嘴是开过光吗？说来就来。”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还不想想怎么收拾这个局面。”
　　“我可什么都没做。我安排的人走错了片场，去了九眼桥。”
　　酒吧大厅是不能去的，姐弟二人只得顺着楼梯向二楼走去。只听得：“大厅所有人趴下，我们是警察。”很快酒吧就被警察控制起来，持枪的胖子是最怂的，见到警察瞬间就腿软了，两发子弹只是在墙壁上留下了弹孔，没有人受枪伤，但是双方刚刚打作一团，不少人挂彩。除了对峙的两方，还有少数酒吧服务员还在现场，刚刚在酒吧的其他顾客都从门口离开，去向不明。现场的人全部被警察带回警局做进一步调查，吴雪一个劲的往酒吧二楼走去，吴思进不知道吴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看吴雪的耐人寻味的表情，已经大致猜出吴雪可能发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小心翼翼的往前。
　　酒吧的二楼一改一楼浮夸的灯红酒绿，而是一片办公写字楼的样子，脚步声启动了声控灯光，五道紧闭的大门出现在面前，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窗户，微微透出外面的灯光也时不时的传来外面嘈杂的声音。由于警察的到来，少陵路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有鼻子有眼的讨论着刚刚这家酒吧发生的情况，“足足两枪呢，有个人当场倒地呢。我听到枪声赶紧就跑出来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外面夸张的叙述一下戳中了吴思进的笑点，吴思进忍俊不禁，一边感叹道：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什么是造谣一张嘴。吴雪没有听清楚吴思进的嘟囔，只是用很小心的口吻压低声音说：“你给我安静一点，这里可不止我们两个。”
　　听到吴雪这样说，吴思进瞬间汗毛竖立，注意力集中起来，以同样的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人不是都被警察带走了吗？”
　　吴雪没有回答，只是一间一间的检查每一间房间，虽然每一间房间都能轻松的打开，但里面却空空如也，有的像是仓库堆满了货物，丝毫不像有其他人存在的样子。直到最后一间被检查完之后，吴雪也困惑了，“我刚刚明明看见一个人往这里来了，这里就两层楼，房间也只有这么多，难不成我看错了？”
　　吴雪并没有看错，只是她比吴思进多了一分仔细，留意到那两帮人起冲突之前的大概三分钟，就有一个人往二楼的方向去了而且一直没有返回。吴雪提到的画面一下子出现在吴思进的脑中，他也目击了，只是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既然不是吴雪看错了，并且二楼仅有这一道门可供出入，那道黑影怎么回凭空消失了？吴思进不想增加不确定的空气，只得说：“没准呢，这里黑灯瞎火的，看错不是挺正常的吗？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