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修捉虫非更新暂不必看》见机行事的剑

3、第 3 章

　　民政局？怎么还可以去民政局？

　　无论老太爷的照片是真是假，离婚证都办不得。林摇雁暗想，哪怕俞风信安排车祸撞他是真，他把俞风信连人带心征服掉不就安全了？

　　人生苦短，不止是被爱难得，透彻轰然的动心也难得。目前是他林摇雁盯上俞风信，俞风信不清楚对他是否真有爱情意味、有又有几分，林摇雁才不肯既被车撞伤，又苦哈哈地为了自保而含恨放弃一生所爱呢。

　　要不然，受伤的也是他，得不到爱情的也是他，岂有此理？

　　于是林摇雁突然就残伤很疼了，眉一锁，眼一眯，当机立断，轻捂脑袋。旁边早已准备好的管家见状快步冲近，惊恐地呼唤：“二少，二少您没事吧？俞总，您看他这样需不需要回医院？”

　　尽管管家演技一般，林摇雁演技稳定，没有浮夸吼叫，没有昏迷倒地，只是略微咬牙，喉头暂顿，把太阳穴揉了两揉，镇静地望向俞风信。见此，俞风信果然只将信将疑一眼，就被他精湛的演技给骗了过去，面显担心。

　　“今天恐怕办不成离婚了，俞总，害你白跑一趟。”林摇雁立即说。

　　俞风信却也没有搀扶他，点点头问：“要紧吗？”

　　林摇雁：“我没事。”

　　俞风信：“那就好，那我回去上班了。”

　　管家：“……”

　　与管家的反应不同，虽然失忆，林摇雁还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闻言只继续单手扶头，微微地笑，示意管家退远，叫住俞风信道：“等一等，俞总，再打扰两分钟。”

　　俞风信刚准备转身上车，闻言也礼貌地受留停步，还未回头，眼前已经飞快地递来了一只手机。

　　紧随其后，林摇雁人也靠近，像是为着和他同步再读短信，像是为着以寸步距离审视他神情的细节，前胸几乎密贴着他的脊背，一条胳膊揽绕过他的肩膀，呼吸温热，浑身有被秋风吹去了多数的淡淡烟味。

　　即使是如此暧昧的距离，俞风信毫无波动，柳下惠似的，既不尴尬，也不紧张，不躲开，不微笑。

　　因为这条短信的内容，院子中片刻静悄悄。只风吹落叶，黄潮浮地，林摇雁饶有兴致地“咔嚓咔嚓”接连踩碎数片脚边枯叶，俞风信垂眼读罢短信，态度宁静。

　　“你就这么挑明了问我？”俞风信说，“你失忆了，还要打草惊蛇？”

　　“是吗？”林摇雁笑道，“我偏偏觉得这样最好。你一定不会慌张，但说不定会跟老太爷狗咬狗呢？你提防我，我也提防你，你我谁都不信任谁，又何来打草惊蛇？”

　　这番话脱口，还来不及俞风信再予回应，林摇雁想想心觉形容俞风信这么个大美人是狗未免太暴殄天物，有些后悔。到底话已脱口，收又收不回，索性他自己也随口“汪”了一声。这突兀的玩笑第一次使得俞风信猛然侧过头来，打量他。

　　仿佛认为他刚刚撒了个娇似的，俞风信的口吻忽而变得堪称温柔，说道：“你做事太激烈了。不过老林董没说错，肇事司机是我指使的。”

　　林摇雁浑不在意地问：“为什么？”

　　俞风信说：“这是你和我商量好的，信不信由你，我无所谓。”

　　他一抛出这句话，这次轮到林摇雁一怔沉默。俞风信不再停留，转瞬保时捷重又开离了这片小院。沾印积雨的车辙背后，秋风冷冷，日温冰凉，叶子飘飞。

　　再回到客厅中去，林摇雁心情变幻，泡一杯红茶，喊来管家询问：“俞风信是个什么样的人？”

　　管家认真回答：“俞总嘛……其实我跟他很少对话，他一日三餐基本上都在公司解决。但外头传言他心狠手辣。”

　　“他？”林摇雁笑了，“心狠手辣？”

　　管家说：“对，其实五年前，他身家是如今的几十倍，但是他一口气搞垮了俞氏旗下的所有产业，只留了一家中小公司经营，中间还失踪过两三年，回来忽然就跟您订婚了。商界一直摸不透他，听说当年他用了很多手段收服俞氏，又刻意毁掉了俞氏。”

　　林摇雁说：“哇，宁为玉碎啊。怎么回事？他和家里有仇？”

　　管家说：“好像是的，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林摇雁若有所思，记下了这件事。

　　剩余的半个下午，林摇雁出门兜了兜风。也许真如俞风信所言，车祸只是两人为了某个目的联手上演的苦肉计——只是这目的，俞风信可没给他半点提示——他事先知情，总之他现在没有任何乘车阴影、开车阴影。两个月前逢难的车子已经报废了，扔去了一片事故车辆回收场，林摇雁请司机带他去检查残骸。

　　残骸却不翼而飞了。

　　去时林摇雁含笑抽烟，回来时照旧含笑抽烟。管家不晓得他去干了什么，也不纳闷，指挥着厨房的人料理晚餐。等晚餐的时节，林摇雁洗了个热水澡，又初步查了查管家口中俞风信的往事，发现普通新闻报道和管家的描述大体无异。五年前俞风信身家惊人；俞氏集团崩溃；俞风信神秘消失了两年多。

　　浴室就连在一楼的主卧室内部，没有旁人可以进出。跨出浴缸后，林摇雁便懒得披裹浴巾，只管擦着头发走回卧室，拿眼巡视房间。中午他就留意过了，他平日常用的电脑放在书房，卧室里却还有一台显示屏。不过中午他忙于翻看影集，研究俞风信的房间。

　　依据林摇雁的常识了解，这不是电脑显示器，这应该是块监视器。

　　连他自己暂时也不知道自己在监视什么，监视哪里，他感觉很有趣，这会儿空闲下来，就打开视频存储，好奇地抱起双手。

　　不可能是老太爷的地盘上，他知道自己不是真的不谨慎，不会贸贸然猎虎皮。

　　俞风信。有短短一弹指，他想到了他。随后没有让他失望地，视频正中央很快出现了俞风信的脸，惹得林摇雁一笑。

　　原来如此。探头安装在了菩萨龛上。

　　虽说偷拍行为不大讲究，林摇雁还是忍不住点开几段视频瞧了瞧。

　　看样子俞风信每天只早晨离家前朝菩萨像上香一次，在他遭遇车祸以后，其实第二天已不回家住了，陆陆续续抽空把东西搬走。

　　因此，最后一段拥有俞风信上香镜头的视频实则是他车祸当天早晨的。

　　他是上午遭遇车祸，清晨六点钟，俞风信来到菩萨龛面前，低头拜上一拜，竟然主动提到了那件事。

　　林摇雁目视屏幕，随意喝着热茶，眼前茶烟香雾齐飘，一时分不清晰屏幕内外，看不准画面中俞风信的表情，冷不防听见俞风信那道午夜月光一般的嗓音低低在道：“假如还有下一次，希望我能替他受伤。”

　　林摇雁端茶杯的右手一僵，立刻坐直身体，挥散茶烟，但那昙花一语已经流逝了。画面自动沿时间顺序向下播放，菩萨龛前，空无一人。

　　沉吟一会，林摇雁没有马上再点开那段视频，而是把视频时间调回了最早最初，那是去年平安夜的事，菩萨龛应该安置得比监控器早些。

　　旋即林摇雁发现，俞风信每天都对菩萨像许一个愿，不时还愿。

　　平安夜的这一个是：“许愿林摇雁的重感冒尽快好转。”镜头那一端，俞风信垂头焚香，看不见目光，可是显得很虔诚。

　　转日圣诞节的愿望就成了：“许愿林总今年收得到满意的圣诞礼物。”

　　再一日就是平安夜的还愿以及：“许愿他戒烟，去体检。”

　　林摇雁默默看完了三段完整的视频，然后飞速快进，确认了俞风信每日每次，许过的每一个愿望居然全是许给他的。俞风信不常笑，尤其是明显的笑，还愿时却常常眼底露笑。

　　思绪流转，一下子是林摇雁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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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妖艳有他独特的霸总思维，车祸这里不管怎么发展他都不会对喜欢的人生气的。不过事实是互宠文，风信也绝对不会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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