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逆雨》慕容芷芃

30、「之六」白雨 II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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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地，毫无预兆迎面刮来了一阵风，将白果子陷进回忆的思绪拉了回来，看了看已转亮的天空，无声无息地暗暗叹了一口气，就拉上窗帘关上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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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而，白果子与往常一样去盥洗、换上衣服，在吃完早餐便提起书包走出家门，当走落到楼下推开大门时，前方花坛护栏边倚靠着人影就撞入了她视野内，紧接让她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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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治阳？你怎么在这里？”白果子对迎向自己爽朗一笑的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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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就是今天…早了起床，顺路……就看看你回校没有…”说着话的湛治阳眼神飘惚。
　　??
　　??白果子没有答话，微微蹙动了柳眉，从他断续的话就可以判断是在说谎，准确点说，湛治阳并不是会说谎的人，不需要任何辨别就能简单地看穿他的谎言。而她，也没有打算揭穿他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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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正准备回校。”
　　??
　　??“那我们一起走吧！”湛治阳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
　　??面对如此灿烂的笑容，白果子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将头撇侧，回避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而她的眸同时黯淡下来，但在湛治阳尚未察觉时已一纵即逝，隐没在归于平静的瞳伫里。
　　??
　　??“嗯。”
　　??
　　??一起走的他们，就只有湛治阳不停说着话。“今天应该不会下雨吧！雨季也快结束了，很快天空又会变得晴朗。”
　　??
　　??“大概吧……”白果子随意地应了一句。
　　??
　　??“昨天……”像是思量该如何说出准备说的话，湛治阳的话又断断续续了，稍许，他暗暗吸了一气，才提声用故作轻松的调子道：“昨天的事解决吗？你想帮忙找的人怎么样了？”
　　??
　　??白果子半垂下了眼睑，淡淡道：“放弃了。”
　　??
　　??湛治阳听后不禁一震，重复反问：“放弃！？”
　　??
　　??“是的。放弃了。”玄象最后离开时的声音又一次浮到耳边，那悲伤声音又一次在她耳里迥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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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无法相见的关系吧。毕竟洛咏丝已离开了这里……”湛治阳也似受到她的感染，叹息道。
　　??
　　??“嗯……”白果子低声应着。她也没有再多作解释关于玄象的事，更不打算去说，因为那是他不该再深入了解的事。
　　??
　　??否则……
　　??
　　??又会重蹈覆辙。
　　??
　　??“果子……你为了这次的事而尽了很大的努力，虽然帮不了你的朋友，但是……他一定能体会你的心意。”湛治阳望着灰色天空缓缓说。
　　??
　　??他的话一落下，白果子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唇边浮出了浅浅的笑意，然后道：“谢谢……这次的事，你帮了我很多……”
　　??
　　??你真是一个温柔的人，治阳。
　　??
　　??正因为这样，我们的距离要仅止于此。
　　??
　　??“但……结果却是这样，所以你不用多谢我。”湛治阳苦笑道。“比起……果子你，你承担的东西更多……”
　　??
　　??“呃？”白果子隐约感觉到他的话里还有其它的含义，于是，静静地等着他为她解释。
　　??
　　??“……所以，果子你别再一人承担好吗？请让我也为你分担一点吧！”湛治阳说这话声音虽不大，但却平实充满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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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决定了，从昨天看到她离开的身影时，就作下这个决定。
　　??
　　??白果子惊讶得有好一会儿答不出话来，努力平稳心情后，冷淡地回了一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且，我也没什么东西需要别人为我分担。”
　　??
　　??湛治阳对于她的回答并没有任何动摇，紧接着说。“与拥有阴阳眼能见鬼怪能力的你相比，我是一个只会招惹鬼怪上身，什么都不会的人，若不是你为我施术，现在仍会为每天缠着我的鬼怪而烦恼着。今天的我，全是因为你的帮忙才会站在这里。”
　　??
　　??“那已是过去的事。”白果子的话依旧淡漠。
　　??
　　??“不，对我而言这不是过去。我的自由全是你给予的，所以……我希望能帮助你，希望你不要再露出悲伤……我喜欢你。”
　　??
　　??湛治阳直率的视线让白果子无法再逃开，她的唇瓣似因心里起伏情绪抖动了起来，但，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
　　??“我也喜欢你，像对所有人一样，喜欢着。而你，不要再记挂着过去帮你的事，那已是过去。请你忘记吧！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不需要为我做这么多的事情。”
　　??
　　??白果子用着没有任何波动起伏，近乎冷漠没有感情的语调说完这一句话，便与湛治阳的视线错开，回身一个人向前而行。
　　??
　　??看着前方挺着背的倔强影子，湛治阳心里不禁一沉，同时，不知何时攥实拳头也因过紧收压而泛白，响起了清脆关节咯咯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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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真是无情啊！就这样狠狠地被拒绝，我想那小子一定很不好受吧！对吗？果子。”似是有意无意的话，却充满看戏的味道。
　　??
　　??“你什么时候对治阳产生了兴趣？知魅。”冷漠的驳斥含着藏不了的讽刺，直刺入白果子头顶上方飘浮的影子。
　　??
　　??“对于与果子一切的东西，我都很感兴趣。”尖细刺耳声音带着无比愉悦，仿佛在期待快要上演的精彩戏剧一样。
　　??
　　??“可惜你会失望。你期待的东西是不会发生。”
　　??
　　??“你在害怕？呵……”
　　??
　　??知魅的话有一瞬间让白果子脚步停了下来，她的手也不自觉地打起了颤，“你在说什么……”
　　??
　　??她说的话依旧倔强，但声音却已控制不住地颤抖。
　　??
　　??“你不是害怕那小子会因为你而死吗，正因为如此才对他说那些话，只是嘛……他会因你说的话就这么简单放弃吗？”
　　??
　　??“你到底想干什么？无论会发生什么的结果都与你无关！”被激怒的白果子无法再保持冷静，悲伤吼道。
　　??
　　??其实，即使知魅不如此说，她心里仍然很清楚，湛治阳是怎么样的人，如知魅说的，湛治阳并不是一个会轻易退缩的人。正因为她明白……
　　??
　　??她更不愿意让他发生不幸的事。
　　??
　　??她不要再发生那些事……
　　??
　　??“没想干什么，就仅是说出你心里的话。”知魅细长的眼线弯成二条圆滑的弧度，唇角也拉扯出极夸张的弧线。
　　??
　　??“那你怎解释昨天冥漓说的话？”白果子眼眸闪出锋锐的光芒，直瞪着笑容可掬的知魅。
　　??
　　??呵……
　　??
　　??知魅对于白果子咄咄逼人的问话依然显得从容，只是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没有作任何的回答。
　　??
　　??『你不也是一样想我为你实现愿望吗。』
　　??
　　??知魅是在告诫，她所做的一切是白费吗？
　　??
　　??无论是湛治阳的事，还是……
　　??
　　??冥漓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