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生肖渡》九零九三

23、真想明了，终需一散

　　侯群说：“年初一那日，一纯找到我，让我以治疗伤员，家中无齐全草药为由，让他们派人出去采买，他们怕伤员不治而亡，就拿着我的一张药方子去城内采购，那个单子看着没有什么问题，草药也是平常之物，但是熟知中医者，便能知道其中几味药草混用会有剧毒，极北城南药铺掌柜和我们熟识，能认出我的字迹，故引人怀疑，两次派人都一去不返，一纯估计那俩人都是被掌柜告官抓获，而初五那天第三次去的人安然而归，一纯猜测衙门里应该已经派人跟着回来。”
　　“谁知道一直没有动静，一纯那天便根据草药集，又写了一张方子，那方子……”
　　一纯接着说：“草药方子里夹杂着军中密语，让他们初八酉正二刻攻破院门。”宋雅不解，“为何是初八？”一纯说：“初六写的方子，初七让他们派人送了出去，本想着一日应该足够衙门准备，我们也可以安心让大家进密室，因为平日厢房内用膳也不会引起他们怀疑，结果初八那人竟然可以出门安然走动，以至于他们都提前动手。”宋雅沉思，“他们动手时候，到酉时二刻了吗？”一纯说：“还差一点时间，所以我提前告诉侯二哥，让他准备面粉，有万一时在院后点燃明火爆炸粉尘，在军中也是警示之意，不过这个是无奈之举，不轻易尝试，失败的话容易伤到自身。”
　　宋雅啧啧称道，“决胜千里啊。”一纯白了他一眼，不屑地笑了笑，“我？决胜千里，不过就是图个运气罢了，也就是猜测他们动手时间应该和那人伤愈时间差不多，本来约好时间想着一网打尽，结果还是差了点时间，让那人逃了。”
　　侯益说：“没事，张参将不是说已经去追了嘛，说不定很快能抓到。”
　　宋雅难得正经地说：“厉害，刮目相看啊，杨女侠。”
　　一纯没好气地说：“走开，少贫。”

　　次日凌晨，一纯和宋雅拜别众人。侯家人虽有不舍，但知终须一别，为他们准备了充足干粮和两匹快马，一群人站在院门外，侯悠撅着嘴，有点不高兴，“杨姐姐，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一纯笑了笑，“实在想我，将来让你三哥带你来皇城找我。”侯悠叹了叹气，“算了吧，三哥若能去京内，还能带上我？呵！”侯益拍了拍她脑袋，“你这么厉害！自己怎么不去。”侯堂主慢悠悠地说：“好啦，不要耽误了，早点让他们出发吧。”
　　温白递上马缰绳，在一纯身边，轻轻问：“一纯姐姐，等你到了目的地，能给我寄信吗？”一纯笑得温柔，“当然可以，说不定我们还会见的。”

　　两匹快马一骑绝尘，消失在扬起的尘土里，宋雅暗暗和一纯较劲，却总是追不上她，宋雅忍不住喊，“你几岁学骑马，怎么这么厉害？”一纯回眸，稍稍减慢速度，喊道：“我从娘胎里就骑马了，你别想追上我。”宋雅嗤笑，“那是你娘的本事，不是你的。”
　　两人骑了半日，到了另一座城中歇脚，宋雅说：“到前面关卡，你南走入京，我朝西而去，我们吃完午膳就此别过，不知道杨女侠还能不能记得？”一纯打断了他，“记得记得，给。”她皱着眉，从腰间拿出荷包，掏出十两银子，“给你。”
　　宋雅哈哈一笑，“好记性，多谢杨姑娘。”一纯鼻子轻哼一声，夹起菜吃，“你有把握找得到李绥音？”宋雅表情一沉，“没把握。”宋雅端着碗，“但我和他约好一年后在安西城墙等他，我不能食言。”一纯说：“你现在去是不是太早了些，如今正月都还没过。”宋雅吃了一口菜，“那我能去哪？回家怕连累家人，天地之中，南北东西还有何处可去？”一纯停顿了下，“是吧，皇城肯定去不了，那你去安西城怎么谋生？”宋雅不在乎地说：“小爷我一身本事，还怕没有出路？”
　　一纯略微思索，招呼店家拿来纸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宋雅好奇，探头过去看，这是一封信，他不解道：“怎么忽然写起信来？”一纯回应，“拿着这信到安西城外的军营，找我舅舅黎晴瑜，他在营中任参将，你可以找他谋差。”
　　宋雅啧啧几声，“杨女侠够热心肠，够兄弟义气，以后要是还能相见，我一定答应你的一个要求以表感谢。”一纯哼哼一声，鄙夷地说：“以后都不会见了，你空许什么承诺？”宋雅嘿嘿一笑，立马拿过信，一边放在兜里，一边问：“你舅舅能相信我凭空拿着的一封信吗？”一纯说：“我和舅舅经常通信，他知道我的字迹。”
　　宋雅轻声问：“可是，我记得你说你外祖的两个儿子都是战死疆场了？”一纯无奈地回：“是啊，这是我外祖的养子，外祖怕我外祖母常年抑郁，在我母亲出嫁之后，带回我的舅舅，当时他八九岁，成年以后就派遣到安西。从前将军府很无趣，每次我都盼着他来能带我出去玩，他一直对我很好。”
　　宋雅点点头，“好，那我替你去看看你舅舅，就这么定了，我要去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