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节奏的重生》周北纬

5、第 5 章

　　夏羚的笑让封诚没往好了想，但对于她不会画画这事，封诚死活不信，于是封诚极具实验精神的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手绘，机器绘，她说他画……
　　各种各样的方式试过之后，居然完全没有能够成形的图案，说是小朋友画的都算是夸他，连个精神病患画的都比她好看，搞到最后封诚自己先崩溃了：“你这不能算是画画差好么？你这根本就是没有绘画能力，连个三岁小孩子都不如！”

　　“准确的说，是不如一岁爬的。”夏羚承认的很坦然，丝毫不觉得有啥奇怪的，露出一脸自得：“而且我的作文写的还很不好。”
　　“……”封诚沉默了一会儿：“我在怀疑你的合作精神。”
　　作文不好？那你起码的颜色描述能力应该有吧。

　　夏羚想了一下，猜到了封诚想说的内容，好心解释：“我色弱，大部分颜色其实还能分的出来，但少部分颜色是看不出来的。”
　　封诚起身便走。
　　夏羚继续笑的像只小恶魔，却也不追过去，倒是借着封诚不在的功夫，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他这间办公室。

　　这么齐全的设备，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这里的人，没把家和办公地点分的那么清楚？不过这里的玻璃，到底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
　　夏羚一边琢磨，一边向眼前的玻璃墙伸出了手，下一个瞬间，她就进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
　　同样的宽大，但几乎空无一物，一桌一椅一张床，仅此而已。
　　哦，还有一个人。

　　当夏羚进入到这个空间之后，黑暗的空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巨大的、淡蓝色的人影，周身透着光。
　　夏羚本能的紧张，双手一前一后横在胸前做起了防御的姿态。
　　淡蓝色的人影没过来，却用很好听的声音说了一句：“你好，我是缪斯，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AI？

　　夏羚听出了那不是人的声音，忍不住上去伸出了手，试图触碰那个全息图像，想要试一下那个所谓缪斯的情况，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封诚的脸和刚刚不透明的玻璃同时变了颜色。
　　那是罗烈的办公室，与他虽然只隔了一块玻璃墙，但那玻璃却是单向的，只有在罗烈允许别人进入的时候，才有可能会变成透明的，而管控这一切的，正是缪斯。

　　更重要的是，缪斯只听罗烈一个人的命令，因为那是他自己的、整个八十一区级别最高的管理系统。
　　换句话说，夏羚这个外人，没有任何原因的唤起了罗烈专属的管理系统。
　　她到底是谁？
　　**

　　“你到底是谁？”
　　同样的问话从暗影里传出，倦怠，却冷如刀锋。
　　夏羚伸出的手连同身子同时僵在了原地。
　　以她的警觉，居然完全没有判断出屋里有人。

　　眼前那个正从房间阴影处走出来的男人，正是罗烈，封诚也愣住了，罗烈怎么会在？他不是应该去局里么？
　　罗烈抬头看了一眼被唤醒的缪斯，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很快的，他就把视线移回到了夏羚的身上：“你怎么进来的？”
　　夏羚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罗烈的声音如同他的眼神一样锐利如刀，直直的扎入人心，扎回了夏羚的话，但夏羚很快回了神，控制了表情回头指了指身后来处。
　　封诚脸上的尴尬清晰可见。
　　罗烈直接做了两件事：一，命令缪斯关掉玻璃的映像功能，二，叫人把夏羚绑了起来。
　　**

　　“为什么不想处理她？”罗烈问，面如平湖，只字不提刚才在自己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
　　他在意的自然不是夏羚，而是封诚。
　　两人认识这么久，封诚还是头一回这么直接且强烈的否决掉他的意见。
　　如果仅仅是因为好奇这么一个理由，似乎说不过去。

　　八十一区管理局的任命从来都不是个容易的事，上上下下几万号人呢，他能从一个普通的小职员混到今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背后的势力，审时度势的能力是少不了的。
　　但，封诚给的理由始终就那么一个：“好玩啊！”

　　“解释。”罗烈不为所动，冷静的吐出了两个字。
　　封诚笑笑，理解他的习惯，也明知故问：“首先，一个活人能跟着我们的调查员进到时空轮里就已经是很新鲜的事了……对了，那调查员怎么样了？就把她弄进来的那个绛红组的人？”
　　“开了。”罗烈不在意：“实习生而已。”

　　封诚假做叹息：“可惜了，好容易挤进管理组，要不是想和他女朋友再谋个将来，估计也不至于花那么多的钱去贿赂别人，如今搞的自己身无分文不说，还要被硬逼着投胎，可怜八十一区又多了一个形单影只的女人。”

　　罗烈懒得听，眉头一皱，眼底的光芒又胜了几分，活似利剑出鞘，逼的封诚立即闭嘴，换话题：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管理局的审讯室，那时候，她就可以直接穿过玻璃。”封诚摊手：“审讯室那能是别的地方么？高强度固化的冷凝玻璃用枪都打不破好不好，她居然随便就过去了，现在呢，连你的房间都行进，大哥，你从来都是吃这睡这工作也在这，把这里搞的跟个铁桶一样，还有缪斯在把持，随便进人是会死的，她呢，不仅没死，还唤醒了你的缪斯，你不奇怪？”

　　“不奇怪。”罗烈冷冷的看着封诚：“缪斯不过是个系统而已，像你这样懂技术的，如果想破随时就能破，无非是不能进入终极权限罢了……就这些理由？没别的了？”
　　“……这还不够？”

　　“要只有这些的话，没必要留下来……”罗烈说完就掏出了自己的通迅器，封诚一急，劈手就给抢了下来。
　　抢是抢了，却没说话。
　　罗烈也不在意，随意的抬起头，刀一样的目光自刘海中穿出，又一次刺到了封诚的脸上：“你还有没说的？想留人，给我足够的理由。”

　　“……”有，但封诚不想开口。
　　罗烈懒得再动口，抬腕亮出了腕式通迅式，停都不停的就按下了呼叫键。

　　刚才把夏羚弄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下了通知，只要他再发令，就立即把夏羚从时空边境扔出去自生自灭，封诚从来不怀疑这男人说到做到的脾气，要是再晚那么一点，恐怕夏羚就真成死人了。

　　“不说？”罗烈抬头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
　　封诚犹豫，吭哧半天吐出了一句话：“她又没罪，时空轮不允许处决活人，不管在哪个空间。”
　　罗烈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封诚开始犹豫，但沉默依旧。

　　罗烈耐心有限，干脆也不问了，伸手就往通迅器上拍，手还没拍上去，封诚手里刚刚抢过的那只就先响了：“罗总，那个女人跑了……”
　　封诚心下一松，罗烈的眉头一紧，都没出声，通迅器里开始没底：“罗总……要不要……去找找？”
　　“找到直接扔出去处死。”罗烈二话不说切了通迅器，抬头看了一眼神色有异的封诚，正张嘴要解释的封诚，果断而决绝：“你可以走了。”
　　**

　　夏羚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开，而逃开的原因，竟然是自己刚刚拿到手不久的那条项链。
　　这是跟着手帐一起来的项链，在这之前，夏羚从未想过这两样东西有什么联系，只不过是认出了那是母亲的遗物，顺手挂在了脖子上而已。
　　那是条很像军牌的项链，金色的框架中间架着一条金色的树枝，围绕着方架形盘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树根的位置缀着一颗宝石，并且线条足够简单，可这会儿细想，居然很像那些工作人员的袖标。而眼下，那颗宝石竟然在发光，淡淡的，不易查觉的光。

　　她刚才好像就是因为在不小心触碰了那颗宝石后，引起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强光，耀了那些看守的眼，导致他们一时无法视物才逃脱的。
　　除了人，那些试图围住她的玻璃，对她来说实在一点意义都没有，但这个项链……躲到了没人的地方，夏羚摸出了项链放在手里仔细端量，盘算着这个东西和手帐的联系。

　　但奇怪的是，在她逃出来以后，项链便再没有反应了，就那么死一般的沉默了下去。
　　等下……徽标？树枝？夏羚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只不过，还没等她把那灵光变现，眼前就突如其来，莫名奇妙的多了条路。
　　路？什么情况？夏羚略一考虑，抬腿就跑。

　　进了虎穴迷路走不出去是最悲催的事，有路送到眼前还当没看见，那才是傻瓜呢！更别说追兵将至。
　　**

　　夏羚的失踪在八十一区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三十来个人拿枪守着都没看住人，反倒把人看丢了，这会儿正耷拉着脑袋，齐刷刷站成一排让罗烈训，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
　　罗烈也不知道是没心情还是懒，没说太多，只是一边开了通迅器通知全局找人，一边不经意的扔了句话：“妈的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时空轮没有亲属关系。”封诚在自己办公室收到通知后，无奈的提醒自己的下属：“你们要是觉得这事跟咱部门没关系，那最后罗烈搞不好就会把你们上下十八辈的亲戚弄到时空轮后扣在这里走不了。”
　　所有人的脸都黑了三分。
　　这种事，罗大局长绝对干的出来。
　　找吧，也甭管是不是信息部的事儿了。
　　人都走空了，封诚的嘴角又浮起了一丝笑意：不管她怎么逃出去的，这时机可是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