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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九十九章 ...

  •   流商不想无故回去,猜测父皇母后又是为了阻碍他们演故事,让川弓先继续演着,他站在那与魔皇魔后打嘴仗。

      “方才那叫什么要事?不就是又关进去个小贼吗?你们找我回去,是想说又有个待到时候该放出去的吗?”

      魔皇道:“记录犯人释放状况也是你的职责,怎么不是要事了?本职都未做好,多余的事倒是上心!你若一直在那里当职,用得着我们喊你回来吗?”

      流商道:“我回去一块处理就来得及,难道你们处理事情时,一件件都要立马回去?”

      魔后道:“整日与那丫头混在一起,听听,都以什么语气与我们说话了?”

      流商快无言了,想不听他们的传音,奈何魔皇说这次事情非同小可。

      流商在台侧站了半天,问他究竟如何他就是不说,再听他们不耐地警告,说他不回去就是不孝。

      流商拗不过他们,独自离开这里,让川弓继续替他演。

      雅灯知道魔皇他们是故意的。

      曾经是魔皇说她带坏了他们儿子,后来魔后大概觉得他们走得近了,也看不惯她了。

      看来他们最初提婚约之事,本就是说说而已,或许那时便准备好了,若她真打算与流商有过多往来,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魔族人心变得也快啊,看来的确不同以前了。

      雅灯无奈轻叹一声,与川弓在台上继续。

      自上次摊被推走,川弓再没只看书不顾她。

      她疑惑不解之处来问他,他便在大街上予以解答。

      时间久了,有不少好学的少年听见,也都到了他的摊前,大家争相讨论。

      如此一来,雅灯与他说话的机会又少了。

      雅灯想了个法子,既然当面说没空,写信总可以吧?她将想问的、想说的都写在信中交给他。

      川弓接过纸来有些惊愕,说明日必会回信。

      雅灯第二日也的确收到了回信,写在她那封信的背面,墨迹两边晕染,有些看不清。

      她没问他也知他为何如此。

      那之后每日,他们依旧彼此递信,她会将他那份纸张与自己的信叠在一起,全部交给他。

      那一日,她拿了他几个面人,转手递出了一早准备的布袋子。

      川弓接来一摸,是毛笔,估摸有他这辈子用不起的价值,又推回来了。

      “这礼贵重,可不是换面人的铜板数,我不能收。”

      雅灯道:“算我借你的,哪日你不给我写了,再还我,像借书那般。”

      川弓为难地想了好一阵,“那我改日还给姑娘,姑娘可不能不收。”

      雅灯声音低微,“我宁愿你这辈子没机会还来......”

      川弓还是听见了。

      他第一次读到她的心思,脸色泛红,只有一句不知何时得以兑现的承诺,“姑娘厚爱,等我功成名就,再当报答!这笔,无论家父如何说,我都不还了!”

      雅灯欣喜地知晓他懂了她的心意,与他约定到日子送他去赶考。

      雅灯倾慕于流商之事却被雅灯父亲发现了。

      父亲是克英演的,怒而撕碎了她当成宝贝的所有信件,问她:“一位大家闺秀整日到街上闲逛,成何体统?”

      他将她禁足在家,长久不得出。

      雅灯只得在宅中无趣度日。

      自家人为官,自然瞧不上川弓那门不当户不对的穷小子,可她看得懂他有才学、有雄心壮志、有毅力,非等闲之辈,她相信他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将成为她父亲都难以瞻仰之人。

      可她出不去,借他书的约定也断了,她心有愧疚,去求她父亲,说他该见见那有才学的年轻人,不该以偏见断送他的将来。

      父亲暴怒,让她好自为之,要尽快为她觅得一位婆家将她嫁出去。

      雅灯自是不愿,跪在她面前哭诉许久,得他扬长而去。

      雅灯并不知晓,父亲特意去见过川弓。

      在他的谈吐之下,觉得他与年轻的自己是同一类人,即便反对他们来往之事,惜才之心犹在,命府中管事整理出书卷,翌日便成箱送至他的面人摊前。

      管事帮他家老爷带了句话:“好自为之。”

      流商则一边感激一边痛心地问:“能否帮我带最后一封信给您家小姐?”

      管事看着雅灯长大,多了些对小姐的心疼,低声言:“下不为例。”

      流商交出了他抄的一首诗。

      管事收起,回去交给了雅灯。

      雅灯又见那让她想念的字迹,见其上一首《国风·陈风·泽陂(bēi)》,“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写的是川弓思念雅灯的情感。

      雅灯瞧了一眼,欣喜若狂,回了一首,交给管事让他交予川弓。

      雅灯母亲猛然闯入院子,听得他们所谋之事,又急又气,“你这丫头就不打算听你爹的话了是吗?惹怒了他可没有好果子吃!居然还敢与那男子传信,还知不知害臊了?”

      母亲将她写的纸撕烂,不允管事再行多事。

      雅灯又哭一场,这信终究送不出了。

      而流商,一直在以悲愤与思念刻苦用功,如此过了半载,要去赶考了。

      离去这日,迟迟未见雅灯来赴远行之约,只得心有遗憾地由街巷离开。

      街中客栈传来一阵以筝弹奏之曲,佳人在内吟唱,“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

      雅灯在客栈中自弹自唱,将谱了曲子的情意唱给他听。

      川弓都不知她唱曲如此好听。

      流商正巧在她唱时回来,立于台下静默观赏,全无打扰之意。

      这是在天界时一位师姐常唱的,以表对人界夫君的思念。

      雅灯听熟了,唱顺了,将台上、台下人都带进了。

      那婉转、缠绵之声不再给一人听,成了所有心生感触之人情绪的失控处,让他们听懂了思念之苦、等待之痛、期盼之愿,让他们为之感动。

      余音未散时,今日所演内容已结束。

      流商赶个上台为斗法大会说话的机会,挤进雅灯与川弓中间,分开他们隔袖而握的手,对所有捧场的族民予以感谢。

      台下长久的欢呼,流商获得更多民众支持的同时,也在承受着来自于魔皇魔后越发明显的阻挠。

      他此番回去,又被他们推来了职能外的琐事。

      他语气中带了些质问的意思,“这叫急事?就算你们找我回来,台上的戏也不会停止,支持我们的族民也在增加,这些你们都改变不了。”

      魔后道:“母后只是觉得你过得太闲,才会整日与那些无所事事之人鬼混。我们只有你一个儿子,将来你会继承魔皇之位,早晚要处理如此多事物,早学比晚学好,你怎么就不懂呢?”

      流商忽而想通了——他们越阻挠、越反对,越证明他们怕输,越证明他们所做之事对他们产生了威胁,越证明他们是对的。

      而无论他们是否允许他完成那部分戏,他们的戏都不会停下。

      即便不是他演,与雅灯并肩携手的人变成川弓,也改变不了他们坚持讲故事的决心。

      他们在选择一条开创之路,要带着族民走上新的路,魔族才能跟得上异象改变的速度。

      流商沉下心将父母亲交给他的琐事处理完,已没有丁点怒意。

      魔皇魔后见他的态度有所改变,居然放他走了,他因此赶上了与族民说话的机会。

      他在台上抓着雅灯的手,不让她隔了衣袖。

      雅灯拗不过,只得让他拉着。

      流商亮开嗓子,“多谢各位。其实我们的这个故事就是想说,无论外界有多少阻挠,有多少人反对我们所做之事,我们都坚信着自己所走的路。”他下意识握紧了雅灯的手。“一些细心的乡亲大概注意到了,这是我第二次回来。我想说,接下来的部分无论有我没我,无论我的部分由谁完成,都会有个完整的交代。我们想提前举办斗法大会,这必定要各位的捧场,若各位觉得与故事相关的法术展示有些精彩,就请勇敢地选择斗法大会,多谢各位了!”

      他带头鞠躬。

      川弓却带头鼓掌。

      台下大声喊:“选!早都改完了!”

      “对!修习法术的好处我们看到了,我们练!”

      也有些不急着表态、继续观望的。

      而告示栏,还是比昨日平均了些,看得出不少曾经怀疑斗法大会的人,都逐渐改变了选择,也有不少在渐渐动摇着。

      流商他们往台侧走,手与手之间猛然起了雷咒,强烈的滋滋声窜上流商全身,他还要抓过川弓来垫背。

      川弓下意识侧身闪躲,站在安全之处瞧着滋滋放肆的雷咒,说起风凉话,“这是占人女孩子便宜的代价!”

      流商不放手,等雷咒回去。

      雷咒大概觉得反复折磨一个熟人没意思,很快玩够,携着蓝光回到雅灯身上。

      雅灯的手抖了两下,雷咒归去干净时,抖动停了下来。

      雅灯因疼痛紧绷的五官放松下来,抽出了相握的手,见手掌被雷咒灼红,起了些狰狞的纹路。

      雷咒原本为护她之物,如今护主之力居然连她这主子都不认了,着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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