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姐送你去投胎》Jelllyfish

96、第九十六章

　　流商往禁足处飞去，雅灯他们早该在那等了。

　　星光与灯光交映的山脚下，早到的几位并没有做什么正事，正向川弓学吹树叶。

　　流商落下去时，川弓手把手地教他们——手握在雅灯手上，告诉她两只手怎么放。

　　流商面无表情地问川弓：“伯伯啊，你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川弓与雅灯说完一句话，自然地放开了她，对流商道：“看来有人心气不顺啊。”

　　流商道：“你们早到这么多，也不知讨论正事，我心气如何顺？”

　　川弓道：“你就像人界戏班子的班主，苛刻得像个老头子。”

　　雅灯问：“离开的时候生气，再见的时候还生气，你不累啊？”

　　流商：“累啊，那就帮我多分忧下嘛！”

　　雅灯赌气将叶子按在他胸前，“我都把第二个故事与他们讲完了，还要如何分忧？”

　　流商按住了她的手，“真的？”

　　川弓：“对啊，大家都觉得很精彩，就定下来了。难道要连你的部分一起排出来，不给你留上台的机会？”

　　流商噎了一口，“我还没同意呢......”

　　雅灯抽回手，“那拜托克英克谨给你讲下故事，我继续吹我的树叶。”

　　流商接住落下的叶子，不还她。

　　雅灯抢了两下不抢了，要与川弓到一边去。

　　流商再次抓住她的手，“急什么？只讲一遍可不行，既然你都觉得是精彩的故事，他们也同意了，那一边讲一边演呗？”

　　雅灯：“看来我是真没空歇了。”

　　流商：“我连住处都没了，你有我惨烈吗？”

　　在场几位：“？？？”

　　下一刻反应过来：“谈崩了吧？”

　　流商不答，“帮我打包的菜呢？”

　　他瞄一眼他们四周，只见敞开了的空盒。

　　克英兄弟心虚地要溜。

　　流商：“回来！两桌菜一点没剩是吧？”看向雅灯，“又有你？”

　　雅灯：“我只吃了拌菜，谁稀罕动你的菜？”

　　流商让叶子飘到她手边，“还说我爱生气，嘴都能挂油瓶了。我都无家可归了，别气了啊？”

　　雅灯不抓叶子，白了他一眼。

　　川弓：“对伯伯态度不好的事，伯伯可要计较——伯伯不会收留你的。”

　　流商：“没想住你那，都是酒气呛得慌！”

　　川弓：“不识好歹！”

　　克英：“那你打算住哪？”

　　流商厚颜无耻，“为了维护谁住谁家呗。”

　　雅灯片刻拒绝，“魔皇魔后那么不待见我，还住我家，你这辈子不想回家了？”

　　流商：“你也不用拒绝得这么干脆吧？那伯伯......”

　　他期待地看着川弓。

　　川弓不情愿地白他一眼，“忘恩负义的小子，只收留你一晚！”

　　流商鞠躬，“多谢伯伯！”

　　他们开始边讲边演。而后，川弓带流商回了行酒司，第二日清早同时收拾好出门。

　　流商请川弓留步，“我去接她就好，伯伯先到角州去吧。”

　　两日在皇都表演后，他们打算换个州，今日就定在角州。

　　川弓意味不明地瞧他一眼，答应了。

　　两灵向不同方向而去。

　　流商不想让川弓插手的意图过于明显，川弓看懂了。

　　流商到了雅灯窗边，照常敲窗。

　　雅灯开窗，裹了袖子递手上去，随他往角州去。

　　流商在空中有些自言自语的意味，“总觉得故事有点暗指我们的意思。”

　　雅灯：“遭反对这事倒是很像。不过差别也挺大，他们是眷侣，我们是友人。”

　　她曲解了流商的意思，流商便没有多谈。

　　若他父皇母后知晓他之前表露心迹那句并非气话，怕要比故事中人更加卖力地阻挠。

　　流商一直想着父母亲为何会变得如此、有什么法子能让他们收回对雅灯的恶意，却长久没有头绪。

　　雅灯见他无言，问：“魔皇他们是不是对你说了很重的话？”

　　流商回神，疑问地“啊”了一声，“他们的重话一直也不是说我的啊。这次的事让我发觉，原来他们也会如旁人般出现偏见。自你说支持我起，他们便没给过你好脸色，你......不委屈吗？”

　　流商说得小心翼翼。

　　雅灯道：“对我有偏见的多了，老太太那张嘴不也全是歪理？但我听过了她的经历，对她的立场有了些理解。我没与魔皇他们顶嘴并非全是怕你难堪，还有顾及爹娘的一部分，你无需自责。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我有承担责任和后果的准备。”

　　流商握紧了她的手，“你的支持让我多了个坚定的理由，也多了个让我感激你的理由。”

　　他们相视着，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些令自己振奋激昂的东西，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雅灯：“三、二、一，别看了！”

　　他们唇角有些笑意地不再对视。

　　流商郑重地道了句：“谢谢。”

　　雅灯：“自打回来与我说了多少次谢谢了？”

　　流商：“接下来还有很多次呢。”

　　雅灯：“请折算成好吃的。感谢又不能当饭吃。”

　　“好。”

　　“这次没说‘就知道吃’啊？”

　　流商：“不说了，免得你不带我玩。”

　　雅灯笑了，“哪次也没落下你吧？”

　　流商：“我的饭。”

　　“小气。”

　　流商道：“一直没问你怎么突然肯喊你爹娘了？”

　　雅灯道：“他们那天和我待在屋里，说无论我日后留下还是回天界，都会支持我。我就觉得，亲人就是如此吧。当然还得感谢你，你让我感觉到了亲人般的关照与暖意。我当时想：有位哥哥的话，也当如此吧。”

　　流商听到中途笑意绽开，听到后句喃喃自语：“哥哥啊......”

　　雅灯指着下面城镇，“这就是角州吧？”

　　他们从没路过这山石林立之处。

　　当年，修建禁足处的大部分工匠都是由这而出，他们常年居于山间，精通开凿石洞之技艺，才让禁足处得以完成。

　　雅灯低头望下去，见到的便是一片片独立的石屋。

　　流商道：“这些屋子有些由小石块垒成，有些是将大石头中间掏空，冬暖夏凉，非常舒适。”

　　雅灯问：“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

　　流商的头上飘出“不出所料”四个字，被雅灯以法术挥开。

　　流商又用魔气造了四个字：“就知道吃”。

　　雅灯不管了，“让别人以为你就知道吃吧！”

　　四个字就被送到了雅灯头上。

　　雅灯瞪他一眼又给挥乱，瞧流商那不老实的架势，警告道：“别没完没了的。”

　　流商收敛，笑着为她介绍，“这地方有一种非常好吃的糖，石头形状的，吃饭以前店家会当作零食端上来。”

　　他们看到了用于表演的广场，落了下去。

　　这由灰白、褐、浅黄色石头错落组成的街道及房屋，乃异常别致的景观。

　　雅灯踩在鹅卵石路上，每一步都有些怪异的触感，一步步轻踩像害怕掉下去似的，夸张的动作逗笑了流商。

　　流商道：“还好我靴子厚。”

　　前方川弓朝他们挥手，克英他们也已就位。

　　街上族民纷纷注意到他们，有不少打招呼的。

　　有位小姑娘一惊一乍地到了他们身边，兴奋地喊：“你们出现在这儿，是不是要在这儿演啊？”

　　流商：“我们只是来吃顿饭而已。”

　　小姑娘刨根问底，“那样会迟的！你们就是要在这儿演对不对？”

　　雅灯问：“是与不是又怎样？”

　　小姑娘：“我也想演一个戏中人！”

　　流商出奇地答应了，“好啊，你演一个在台下看戏很激动的戏中人。”

　　小姑娘高兴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不就是看戏的吗？”

　　流商已经带着雅灯飘到了一家饭庄的二楼，听小姑娘在后面气得直哼哼，“太子殿下果然是块木头疙瘩！”猛然想起雅灯来，“不对，殿下居然拉着一位姑娘！”

　　旁边一位大婶笑呵呵地把她拉走了，“行了，大街上就你一人出声了！快回家吃饭，吃完该到广场去了。”

　　小姑娘的问题比步伐急促，“老板娘，我今天能到广场看戏？”

　　大婶道：“要么你在店里愁眉苦脸的，都要把客人吓跑了。殿下好不容易到这儿来演，我也想当场看看。”

　　小姑娘：“太好了！”

　　雅灯他们在楼上，已经吃到了石头糖。

　　外皮的确如流商所说如石子，内里是一种亦甜亦苦的味道，刚入口不大习惯，逐渐越来越甜。

　　雅灯一颗一颗地嚼，看得出非常开心。之后大饱口福，再与流商他们到广场去。

　　结界在川弓的魔气下发动，法力板也亮了起来。

　　台上的流商先面向下方问好，“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在角州表演，是不是有些惊喜啊？预计明日也会在此表演，想来当场看的各位记得来啊！”

　　台下小姑娘还真准时来了，声音清亮地喊：“知道啦！”

　　流商见是她，看看雅灯轻笑一下。

　　雅灯道：“喜欢故事的各位记得选择斗法大会！”

　　小姑娘：“我都选完了，够支持你们吧？”

　　流商接：“若是能成，或许还有新的故事供各位欣赏。”

　　小姑娘：“快开始吧！殿下，我有做好一位捧场的吗？”

　　流商与雅灯连连点头，“有有有！”

　　她旁边大婶又是之前那句：“满广场就听见你声了！”

　　族民笑过，雅灯他们占到台中央，开始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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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石头糖？童年的记忆，忽然想起来了，既然角州石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