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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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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弓听到棋局后,再没有放松的表现,拉着雅灯像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步小心便把命搭上了。
雅灯让他放松,听见他深吸气、再吐气,来回几次还是那么僵硬。
雅灯放弃了,决定下棋的时候再救他。
两灵到了行酒司院内,落于待客院,雅灯让丫鬟把食盒放到亭子里,便让她们回去了。
雅灯道:“伯伯啊,我问你句话,你如实答我。”
川弓还是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你问吧。”
雅灯觉得他不是很想回答。
“你不下棋与我有关吧?”
川弓迟疑片刻,“原来他们都告诉你了......”
雅灯豪爽地拍了伯伯一下,“我发现魔界的人啊,一个两个都爱往身上揽责任,我娘就是,伯伯也是。其实我告诉你们,只有你们觉得我可怜,我自己过得快活着呢,如果问我要不要以存于弥留之境的岁月交换存在于魔界的岁月,我是不会换的。我在两界,不,三界交的所有魂灵,并没有哪个不重要,所以我有一天能回到这里看你们,已经是最圆满的命轮轨迹了。知道吗,只要我自己不觉得自己可怜,就没什么可怜的!”
下一句话由一间屋子中传出,“灯妹说得好啊!”
雅灯寻声而望,“你怎么在这儿?莫非你也是个酒鬼?”
流商出来,让开后面三位的前路,“向你介绍三位酒鬼:魔界的三位长老。”
雅灯:“懒得连名字都不说了吗?”
流商:“用不着,这里没有能直呼他们名讳的。”
雅灯看向几位长老,见三长老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仙家在上,受老夫一拜!”
雅灯觉得这情境似曾相识,吓得赶忙去扶,“使不得老人家,我知晓您是德高望重的族中长老,哪有跪我这庶仙的理?”
雅灯没裹上袖子,雷咒就出来了。
流商:“......”
雅灯趁着在场的灵没反应过来,凑上去亲了下老爷子的额头。
老爷子全程愣着不知发生了什么。
川弓第一个反应过来,“这就是你说的雷咒?”
雅灯点头,“长老您起来吧。”
流商搭了把手,“父皇母后见她都只是行礼,您怎么能跪拜她呢?”
三长老还在迷糊,“啊,不用跪啊,老夫太久没见仙家,脑子不好使了。”
二长老阴阳怪气地道:“趁着机会让人姑娘亲了一口,不像话!”
大长老怒言:“就是,只亲他一个,成何体统!我们也是和善的老爷爷!”
川弓:“三位喝醉了吧?”
流商出乎意料地朝大长老凑过去,“要么我也勉为其难亲爷爷一口?”
被大长老轰走,“去去去,老夫只欢喜香娃娃,你个臭男娃一边去!”
流商哈哈笑着,“好了,喝酒与见面都达成了,是进去继续喝着,还是回去干活,长老们?”
大长老:“都没喝够三坛呢,自然得继续喝着。女娃娃先来亲爷爷一口啊?”
川弓顺势拉雅灯退后,“用不用我帮你们醒醒酒?”
三长老:“我没醉,给他们醒酒吧。”得意地念叨:“小丫头亲了爷爷一口,哎嘿嘿,小时候还亲过两口呢,都长这么大了!”
说完哼着小曲往里走。
大长老:“还跟我们炫耀,今儿不把你喝趴下,我这老头子白活这些年!”
他和二长老气势汹汹地跟上。
川弓:“哪有那么多酒给你们喝,不办大会了?”
三位长老回头瞪他一眼,“小气!”
流商来问川弓:“这就是你的贵客?”
川弓点头,“自然,天界回来的,肯定比你尊贵得多。”
雅灯对流商得意一笑,“伯伯,我们去下棋。”
流商被她一句话震惊两遍,“伯伯?下棋?你何时允许后辈喊你伯伯了?还要跟她下棋?”
雅灯道:“玩笑喊的,没想到他也不当回事。”
伯伯:“按年纪确实是伯伯啊。”
流商警惕地问:“那这位伯伯是怎么与她碰上的,又为何带她过来?”
伯伯:“不许你喊我伯伯,显得我很老!”
流商:“不喊你就不老了?你们昨儿就见过了吧?”
伯伯:“她又不是你夫人,看这么紧干嘛?”
流商:“那劳烦伯伯晌午带了桃花酿到桃花阁一聚,我们双亲可念叨您很多年了。”
他从川弓的行为上可看不出他对雅灯有愧。
伯伯:“好。”
流商听他答应,回了内屋,怕剩下的三位喝到没人送回家。
雅灯他们就在院里闲谈,食盒摆在亭中石桌上,雅灯问:“您这有棋吗?”
川弓还在逃避,“没有。”
雅灯:“是画一个出来还是找一个出来,您定吧。”
川弓犹豫着,明明心里也觉得当时之事没什么关联,他却非要陷在那莫名的漩涡中,心中总有抹不去的深深愧疚,究竟是为何呢?
莫非自己也受了异象影响?
雅灯说得没错,如果她不觉得自己可怜,旁人可怜她就是多余的,他的愧疚也毫无意义。
他决心告别愧悔,对雅灯道:“你先吃点心吧,我去去就来。”
雅灯:“这些是给你的啊。”
她好不容易离开饭桌,怎么又要吃点心了?
川弓一笑,如满院甘醇的酒香般醉人,带着让人心情大好的轻松,飞进了一边林子中。
雅灯在那身影消失后等了许久,他还未归来,她实在闲得慌,开了一盒点心来吃。
流商出来时,她又在吃。
他那眼神明显的嘲讽之意,也直接以言语将嘲讽表达了出来,“还吃,哪个姑娘像你吃得那么多?”
雅灯:“他不回来我有什么法子?你把酒给我放下一坛。”
流商:“姑娘家家的,别和刚认识的男人喝酒,遇见的都不一定是好人坏人!”
雅灯:“你要和我喝啊?”
流商将一坛酒摆在她面前,“我是说他!你和他认识几天,和我认识几天,偏要抬杠!”
雅灯道:“我有件重要的事问你。”
流商凑过去。
雅灯:“你打得过他吗?”
流商:“放心吧,你喝醉了我会救你的。”
雅灯:“那我再问你一件事:我一个没有肉身的鬼魂能喝醉吗?”
流商语塞一瞬,“那我也问你件重要的事。”
雅灯示意他说。
流商:“你打得过里面三位不?”
“他们能把你怎样?”
流商:“他们会把我送到你娘那去,让她把我打扮成姑娘。”
“说起来,你和我娘的约定没兑现呢吧?”
流商自觉坑了自己。
雅灯答道:“放心吧,你喝醉我是不会救你的。”
流商将放下的酒搬走了,“亏我还说救你。”
雅灯伸手去抢,雷咒轰鸣。
雅灯:“亲完师父亲徒弟,真是够了。”
在他满地打滚扔掉酒坛以前在他额上吻了一下。
流商并没把那坛酒放下,“那也不给你!”
雅灯:“亏我以前还觉得你温柔,真是瞎了眼了。”
流商回到她面前,面色微红,“给你一坛成了吧?”
雅灯见他不好意思,“你这人还真怪啊,亲额头没什么表情,夸你一句就脸红。”
流商的脸又红一层。
本来习惯了的,遭她提醒又不习惯了。
“酒上头了而已。”
踩着碎步入了室内,如落荒而逃。
雅灯想:你再多喝点,送到娘那就不用腮红了。
又过一阵,川弓终于回来了,手中有彩色棋盘,颜色如流淌的丝带蜿蜒、错落,比彩虹更自然的过度。
雅灯道:“看来没白等这么久,你倒真找来件好东西。”
川弓道:“这是件真宝贝,是一些年前你父母亲从妖界带回来的,只有三件。”
雅灯放下点心,“酒我喝了,菜也都凉透了,咱是先下棋还是先喝酒?”
川弓思索半天,似乎还在为下棋之事下决心,“下棋吧。”
猜先花了一阵,因为川弓握子的手有些抖,握好的棋子总从指缝中掉出来。
结果是雅灯先行。
她这棋艺不佳的人,总能占得先机,运气倒是不错。
到了川弓落子的时候,手抖得更是厉害了。
棋子掉落在棋盘上,恰好压了交叉点,他为难地看着,脑中本就混乱的布局更为混乱了。
雅灯:“重放吧。”
川弓:“不了吧,自身过失怎能悔棋?”
雅灯:“你这是掉的又不是落子。”
她捡起那子摆到他面前。
川弓还是坚持放在原处,“还是如此吧。”
雅灯想想,继续落子。
川弓又开始抖了。
雅灯帮他想法子,“要么你把棋子放下,拿一块点心试试看?”
川弓满头大汗放下棋子,拿起点心,丝毫不抖。
雅灯:“你再拿棋子。”
又在抖了,那幅度像棋子在指间跳舞。
雅灯再让他拿点心,又不抖。
换了棋子还是抖。
雅灯道:“你拿点心当棋子吧。”
也抖上了,弄得满棋盘都是点心碎渣。
雅灯隔了衣袖将手覆上去。
“伯伯,都过去两万年了,我都和你面对面下棋了,你再自责也该过去了吧?”
川弓定睛看着她,坚定着被她握住的手,发抖幅度正在缓慢缩小。
恰好流商拿酒出来,瞄见那相叠的手。
流商一瞬到了川弓身后,“伯伯我用不用救你?”
伯伯吓得又将点心掉落棋盘,占了好多格,也压了很多交点。
流商吓人成功,笑得开怀。
雅灯缩手,“看你这次放哪里。”
川弓却翻过手掌将她的手握住了。
已经不抖了。
流商:“......”
作者有话要说: 哪天哪个好心人给了六瓶营养液?
我居然还能得到营养液!
Thanks?(?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