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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第一百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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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仙往各宫去的时候,川弓成了岁君一宫人的尾巴。
他凝视的是他身旁的仙子,觉得她有些眼熟,又不敢确定,犹豫良久想起雅灯鼓励他的话,终于开口唤了声,“枣汀?”
枣汀乃他惦念那妖的名字。
而面前的仙子,自始至终没有注意过他,感觉她对他并不熟悉。
岁君先于其他仙家回头,“瞧我忘了这茬,听说星提是你思念之人,忘记让她与你相见。”
星提听闻回头望,良久未有动作,也未言语,看得岁君不知他们是认识还是陌生。
疑惑之时,见川弓面露温柔,笑着看星提。
岁君绕至星提面前,见她眼中似有泪光,面上也有欣慰笑意。
“许久未见。”
一仙一魔一同说。
看来是认识的,只是之前那副忽略他的样子,让岁君有些疑惑。
岁君道:“你们互相看着,我们先回去了。”
星提拒绝,“日后说话的时辰颇多,此时有事要忙,一同回去就好。”
岁君道:“既然你们不单独闲谈,那我先问你件事,你到过魔界吧?”
星提道:“是的。而且还有些事,得与师父说。我是误闯天光入的魔界。现在知道妖族入不得自然天光,更觉十分奇怪。或许我是异象之中的一环,才有机会遇到川弓。我回妖界后正好撞见一伙妖族,他们见我能从天光中归来,将我抓了去,用我的法力研究去往魔界的法术。后来我被主子救下,不知那伙人法术练成了没有。我又等了许多年,觉得与川弓相见再无可能,不想无望下去,请妖王帮我封印有关魔界的记忆,被抓去的记忆也因与天光有关遭到封印,解开的钥匙为再见川弓面容,所以我如今才想起那段时日。”
岁君思索片刻,问:“你没有记忆空白的印象吗?”
星提道:“短短数年,于妖的一生也太短暂,我以为自己一直在妖王身边当差,每日过得都差不多,所以也没留心。妖王大概照我所托未提一字,也让我的亲友闭口不谈来着。”
川弓问岁君:“你还记得妖族最后是用法术入的魔界吗?估摸就是依据她而练成。”
星提惊讶道:“那我岂非犯下大错?今日之事与那时有关吗?你们说的妖族入魔界又是怎么一回事?”
岁君道:“怪不上你的,天再怎么老糊涂,这点事情还是分得清的。”
星提无奈地扁嘴,“师父你骂天骂习惯了吗?”
岁君怨气四溢,“不骂他骂谁?骂到它把雅灯还回来为止!难得你这么平静......”
星提眼中酝酿出泪水,“你是说离开的两位仙中,有一个是雅灯?”
岁君:“你不知她......”
星提道:“我知道她炼化后气息变了,以为他和魔太子在一起,所以才没问她去哪了,原来消失的另一个气息是她啊!那个傻丫头,都没吃上我的梨花酥呢,怎么就把小命丢了?她都回来了,怎么好意思不见我就走了?”
星提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都怪余枫那小子,要不是他非要捣乱把那丫头送到魔界,哪会有她逆天而为的那些麻烦事?余枫那小子呢?我看关他十年不够,让他投胎以前一直待在蚕房吧!”
川弓想帮她擦眼泪,被她哭喊着拒绝,“走开!你数数,过了多少年才来见我?我也不是要你留在妖界,只是想着我活着的时候再见一面,结果你呢,哪去了?好在我聪慧,用法术封了回忆,要么一等就是一辈子,你怎么赔我?”
川弓一时不知怎么安慰,转移话茬,“说起余枫,他人呢?素夕都仙逝了,他为何不来找我们?不是还要帮她办些乱七八糟的事吧?”
岁君道:“我看她后来状态,应该不会折腾了。”
川弓见星提一直哭,绞尽脑汁想到一句安慰之言,“要说怪余枫,杀掉雅灯的可是玉帝啊,与他有关的......”
星提领会,与他看向岁君。
“看我也没用啊,我也不知玉帝在想什么,他又不会把所有事与我说!”
星提吸吸鼻子不哭了,“先把余枫找来,猜猜玉帝安的什么心!”
川弓愣愣地摸摸后脑勺,“你们这些仙家,对主君都这么不客气的啊?”
星提:“他害死雅灯,我还对他客气?你们这些家伙,没一个靠得住!我自己去找余枫!”
她警惕地对岁君和川弓拉开距离。
岁君道:“徒儿啊,要猜也该为师猜啊,他与玉帝有多少接触、能了解多少?可不如我这玉帝的酒友啊!你们别这么看我成吗?杀害雅灯之事真没我的份儿!真是,一个两个不听话,第三个又来怀疑我,我这是收了些什么徒弟?”
岁君甩袖走了。
余枫突然现身,从后叫住了他们,“师父,我有事想问你!”
岁君停住,“对为师该说‘请教’!”
余枫不理,“师父,素夕仙逝以前告诉我,拦截我们的仙并非她派去的,我觉得天界可能还有些祸世之徒!”
他以言诈他。
岁君片刻便知他意,“你也以为有我的份?我看我是跳进天河也洗不清了!罢了,你们随意猜吧,我要处理宫中事宜,你们不想帮忙就安生歇着!”
星提倒未犹豫,“这倒不用,你们的阴谋都达成了,接下来让选定之灵即位即可。都能更改雅灯的命格,再改一次旁人的又有何难?我们又没法子修正回来,还不任由你们胡来?”
川弓:“就是就是。”
他想趁机站到星提身边,被她一眼吓回。
两仙一魔遭星提戒备,互相又看不顺眼,各自为营,怒而落下。
岁君入蚕房,想看他的宝贝仙蚕还有几只活口,将其他几位关在门外。
余枫无奈主持公道,“别闹了,我能证明岁君一直与我敌对,做的都是帮雅灯之事,否则雅灯那么弱,找到她杀了便好,还带回来做什么?莫非真如雅灯猜测,上天犯了老糊涂,发觉不该让雅灯当西王母,急着修正。”
岁君在内喊:“你敢骂天,会遭天谴的!”
星提:“你也没少骂!”
岁君:“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反正都不把我这师父放在眼里,不如让我这孤寡老仙独自处理仙蚕!”
余枫在外喊:“有完没完了?接下来要忙的事肯定很多,再拖下去都自己吐丝吧!对了,师父,我有事说,关于素夕的,并非玩笑,你让我进去。”
岁君沉默片刻,放他入内,其他两位继续关在外。
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仙力的差距,对那入门结界束手无策。
星提不知岁君是放他们两个离开,还是想与余枫单独相谈,只好知会岁君一声,“师父我们先去收拾别处了!”
岁君挥袖赶他们走。
蚕房只剩余枫、岁君,余枫道:“素夕说她当年施术,只是延迟雅灯登天时间,引起我的注意,未有心杀她。”
岁君道:“可能是天急着修正,这倒说明不了什么。”
余枫继续道:“她也说没将仙力给妖族,开天杖是在眼皮底下不见了,还说丢了容易祸乱六界的东西,有点懊恼。”
岁君瞪大了眼,“那这些都是玉帝所为?那老头子究竟要干什么?又有多少事瞒我?”
余枫问:“莫非异象还未过去?”
岁君道:“一位主君没留下,肯定不是好兆头,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去招待夙崖他们,估计集体悲痛欲绝再难消解。”
余枫道:“你若难过,我代你招待就好。雅灯离去,你该腾出空儿来怀念着,星提都没好好哭,都想留到什么时候?”
岁君抬眸瞧他一眼,面上未有哀色,“你还说我?你所注视之人也已离去,不也一滴眼泪没落?”
余枫面色平和温柔,“她本该被天夺去魂魄的,多亏你们让她存于天地间,我还有何不满?”
岁君道:“那我也是,珍爱的徒儿完成一生使命,记下一份无量功德,后世必有优待,我又有何不悦?走吧,一起瞧瞧那些忧伤的家伙,看他们是不是血泪一片,也好出言相劝,让他们放开对已逝之人的执念,免得重蹈你的覆辙。”
余枫反驳道:“我这不是想开了吗?素夕花了百万仙寿想换我看开,我不会再辜负她了。可惜到头来,她为我做了太多......”
岁君道:“没准你对她有几世恩典呢?”
余枫道:“也对。那咱俩处境又相同了——无可追思,孤家寡人。”
岁君哽咽着大吼出声,“莫要提醒我这个了!川弓都找回星提了,只有我们难兄难弟一路辛苦,又是这副惨相!”
余枫可不想与他称兄道弟,见他鞋面有水滴落下,知他找到了宣泄口。
余枫把嫌弃之言咽回肚里,“我去看看魔族,你歇着吧。”
岁君转过身去,“你去吧,我很快就好。”
余枫点头离去,走出不远听屋内哭法夸张,“臭老头子,不是与我一同救灯儿吗?居然骗我!说,怎么把灯儿赔我?等我找来七宫宫主找你下世,闲来就咒你两句,看你有没有好日子过!”
余枫立于院中,心中万股悲凉。
他可是失去了两位亲人啊!
不过就如素夕所言,为仙者,任年月随风而去,才算得了仙之逍遥,而且她们还有下世,便不必哭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川弓、星提:“许久未见。”
星提:“你老了。”
川弓:“你胖了。”
川弓,卒,享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