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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第一百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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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灵准备完毕,岁君取出开天杖。
雅灯发觉又提炼不出自己的仙力了,旁人似乎没注意。
开天杖切开明亮的天,留下漆黑的缺口,雅灯他们依次入内。
炎燚为弥留之境守火的灵兽,登不了天界,被离开的两只气得可以。
炎燚没太懂,两只为何能登天界呢,按理说它们还不如他呢。
不过他也没空追究,魔界的天火密集如雨,妖界怕是快燃尽了。
漆黑的缺口消逝,雅灯他们全入其中,不知等待他们的是福是祸。
与来魔界时一样,流商紧握雅灯的手,却比那时掺进了许多情意。
眼前一片漆黑。
雅灯由初到魔界时的单枪匹马,变作能清晰感知到众灵的气息,再不是天地之间的一方孤魂。
连长久盘踞弥留之境的两只都跟着,严肃的场合一度轻松。
它们将众灵当作美食,漆黑的空间便是餐桌,伸长了舌头甩来绕去,就想趁人不备抢点他们贫瘠的法力。
雅灯察觉到它们由身旁经过,伸手抓住了饕餮的尾巴。
饕餮大喊:“哎呀尾巴断了,疼疼疼!”
回头一瞧,尾巴好好地连着。
“灯丫头没有雷咒啦,哈哈哈......”
它过分高兴,未从雅灯手中逃脱,变成虎儿大小的一只,靠着她的脚趴了下来,“灯丫头没有雷咒了,嘿嘿嘿......”
不断地傻乐。
穷奇冲上前放弃与众灵的打闹,也到了她们身边,变作狗儿大小,屁|股着地倚靠雅灯的腿,如人一般坐着,惬意之态溢于言表。
雅灯见它们这股黏人模样,也舍不得动,“没有雷咒就不怕我了是吧?”
饕餮道:“人家本来也不怕,人家就是觉得这样开心!”
雅灯放开流商,俯身抱起狗儿大小的穷奇,蹲下揉揉饕餮的大脸,“对,不怕我,你们是最威风凛凛的大妖怪!”
流商遭她松了手,不甘地蹲在她身边扯她的宽袖。
穷奇就笑话他,“还被灯丫头嫌弃呢?”
流商道:“你都变狗了还说我?”
穷奇:“本大爷是虎!”
流商与它互瞪,不爽地一齐扭头,像两个争娘宠的小娃娃。
饕餮用大脸蹭雅灯,得雅灯纳闷地道一句,“稀奇了,今儿这么温顺,有什么阴谋?”
饕餮摇头,“人家才不是阴险的家伙!人家就是觉得没了雷咒,才算被灯丫头的手摸到,才算贴近了灯丫头!”
雅灯懂了它的意思,隔了雷咒的触碰有阻碍、有隔阂、不纯粹,沾了雷咒更像是一种威胁,只有去了雷咒才算交心的亲近,才像真正的亲人。
雅灯关于亲情的感动快速溢出,她不该怀疑两只对她是亲情还是责任,它们对她的照顾、带给她的欢笑都是真的,是她自以为它们回应得不够。
雅灯眼泪快流下来的时候,意外地听到了哭声,是那泪水泛滥的亲娘。
“大猫们好棒哦!”
雅灯破涕为笑,“娘你怎么又哭了?”
望幽抹着眼泪,道:“大猫们帮我养大了灯儿,爹娘得感谢它们一下!大猫你们在哪儿呢?”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望幽抬手往前够。
穷奇耍威风似的吼一声,告知了方位。
饕餮兴奋道:“有奖励?人家这就去领!”
被雅灯捏住后颈动不了。
雅灯威胁道:“你们敢打他们的主意?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饕餮傻乐两声乖乖趴下,“日后再领好了!”
穷奇反问:“雷咒都没了,还能怎么收拾我们?”
饕餮猛然坐起,“对啊!灯丫头没法子往我脸上印巴掌印了,不吃白不吃!”
雅灯没松手,饕餮往前踏空两步,“罢了,今儿就听灯丫头的话吧。”
又趴到了雅灯脚边。
雅灯更觉得稀奇了,“今儿这么乖,一定有阴谋!”
饕餮扭头不看她,“才没有!”
没过一会儿又把后脑勺贴上她的腿,还是那副黏人样子。
雅灯用仙力将爹娘拉至身边,一家三口抱在一起。
流商用魔气点亮周遭,瞥见他人奇形怪状的姿态,又将魔气散了。
魔皇用魔气照亮,张开手臂朝流商而来,“咱爷俩也抱一下。”
流商无言,想及凶多吉少,还是与他抱了一下。
看向其他,还是那副怪异景象。
岁君与余枫正在打坐,川弓用法术变出一枝桃花,插于余枫发髻,旁边的岁君耳边已有一朵桃花,乍一看风马蚤得很。
子观几位瞧见,满眼的嫌恶。
魔皇见此,也把魔气灭了,让一切归于黑暗。
不久,眼前开始有微弱的光。
他们到了。
岁君道:“前路凶险,各位珍重。”
日头刺眼,天界又是一温润的晴天。
余枫与岁君不忘把头上桃花散去。
神将已在迎接,“几位可算来了。”
岁君与他交情不错,问他情势如何了。
神将道:“被剥离仙力的几位宫主怕要撑不住了。几位可有什么对策?”
雅灯道:“既然上任西王母想见我,那我便会会她。”
她这口气可是狂妄。
神将对她的言辞颇为惊讶,“您是接替者?小神有眼不识......”
岁君一记招式过去,醇厚的仙力将他迅速撑起的结界震出巨响。
雅灯不知怎么了,听余枫道:“他的仙力不对劲。”
八方众多神将前来,以为是己方援兵,却都学了神将对他们大打出手。
余枫意识到:“他们皆为素夕的弟子,怕是炼化的仙力被动了手脚,遭其束缚了本心。”
岁君他们围成圆阵,将雅灯护在中心,她乃天降希望,不可有所差池,否则主君后继无人,上天也要震怒。
余枫又在其中看到了玉帝的弟子,稍有惊讶并未追究。
雅灯自然也没闲着,依据态势放出结界抵挡。
余枫道:“早知入天界麻烦,这下敌手众多,单凭我们几个,连靠近日宸殿都难。”
雅灯问:“既然素夕想见我,为何弄这么一出呢?”
流商道:“借他人之手杀掉你岂非更好?她谅我们不肯交出你,必然有多手准备。”
敌方攻势很是迅猛,又数目众多,轻易便可诱他们纠缠、引他们深入,余枫多次出言提醒,“莫要散开,否则将被逐一击破,全军覆没!”
两只于两侧吸走众仙仙法,也为阻挡他们起了不凡的作用。
在这不利于他们施展力量的地方,它们的灵活程度已有几成减弱,有的吃仍旧开心。
雅灯以传音与两只交谈,再与众灵诉说计策。
岁君、子观于周遭放出密集的仙术球,敌手身沾或法力触碰便会引爆。
其中灼热的火球、雷弹暂将敌手逼退,也于中心造起了浓厚的烟气。
敌手退后,以仙法引爆仙术球,不再以身触之。
忽见一凶兽由其中冲出,子观于其上驾驭方向,不断为它提供维持速度所用仙力,引大量神、仙于后追赶。
待他们飞出一段距离,烟气将散,又一凶兽飞出,提供仙力者为另一神将。
敌手将浓烟吹散,发觉其中已无气息,又不知哪次带了雅灯,只好继续各追各的。
雅灯他们于饕餮口中,得其阻隔气息与魂魄之效,才迷惑敌手分散力量,于第二轮逃出。
多位仙君、神将于身后追赶,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将雅灯他们送到了日宸殿。
殿外仙力极为密集,西王母素夕等候于此。
七方为正被剥除仙力的七位宫主,已有固魂之力飘忽的迹象。
抽离仙骨所用的烛灯已许久没用,余枫都未见过。岁君位高,比他见得多点,说若非仙家犯下大错,不会被强行剥去仙籍。
素夕的手下仙力丰厚,连以前的小仙都有与流商匹敌之力。
穷奇与子观由那边脱身,回归他们身畔,见大量仙家成了敌人,往日友人皆被囚困、削去仙骨,就知此类敌众我寡之势,根本无丁点胜算。
天边响起滚滚天雷,雷咒降下之时,便是天罚开始之时。
阴阳鱼正中有一衣着华贵的女子,金色罗裙,上有彩丝所绣凤纹;面容姣好,又带男子英气,让人一眼难忘。
素夕第一眼望向了余枫,“许多年以后,你依旧选择了别人。”
余枫道:“第一次是为百姓,于你心中可以为我弃你而不顾,视我做错。可这次不同,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违逆不了天,即便赢了,也只能得来毁灭六界的后果,若不收手,天不饶恕。听见那惊雷之声了吗?为你而奏,降下之时,再无往生!”
素夕对他一笑,“其实你的第一次选择,我真的不怪你。我身为朝臣之妻,有为民牺牲之责。所以我才看不惯这玩弄世人的上天。人生百年,一世又接一世,有无往后有何重要?不如与天争命一次,若是成了,我就是天。交出雅灯吧,我饶你们不死,否则谁之寿尽,可是由我决定!”
余枫苦口婆心,“你怎会以为有命能成呢?位高多年让你如此盲目了吗?还要拉如此多人陪你魂灭?”
素夕凄然笑道:“事到如今,你也只知责备我。你曾许诺供我仙力助我修炼,却早早撤回仙力,为那小丫头四处奔走。早在为人时,你说一世夫妻,必会好好待我,可你将夫妻情分视为何物?男子之言,皆为谎话,我想我早都领教了。”
余枫反问:“不是不怪我吗?你这话究竟是怪还是不怪?相识多年,或许我终是不懂你吧。你言我对你食言、与你敌对,却也说明你不懂我。我们花了这许多年,还是以己之心做了些于对方而言的无用事,还真是可笑。罢了,相争多年不过天之一瞬,生死之命又有何必要?你与雅灯之命,谁争得赢算谁的,这次换你选择,我看着你,可好?”
余枫退至一旁,不再多言。
素夕全无满意,吼道:“余枫,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花了百万年讨一个与你说话的机会,你就做出如此决定,对得住谁?”
余枫依旧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