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晓薛)寻无踪》姜一恬

6、[晓薛]你眸中有一个宇宙

　　薛洋此时浑身都叫嚣着疼。
　　薛洋不禁感到疑惑，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突如其来的脚步时打断了薛洋的思绪。
　　“阿箐，这里好像有血腥味。”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到薛洋脑海，这个声音，薛洋永远不会忘记，这是晓星尘？！自己这是重生了？！
　　重生一次的薛洋又一次被晓星尘救回了义庄，这一次薛洋安静了不少，不撒娇了，不说俏皮话了，不跟阿箐斗嘴了，不调戏晓星尘了。他怕了，他怕他某一天离开的时候，又会眷恋这种生活。
　　晓星尘只听到阿箐的声音，他基本没有听到过那被自己救回的少年的声音，甚至有时候他都以为他走了，但又总在自己对着空气问“你在吗？”的时候，那少年就会应两声，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便不再去想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冬至，晓星尘提意出去集市采购被褥，他有些忐忑，担心那少年不愿意，出乎意料的，那少年居然答应了。
　　三人就这样迎着初雪走在集市上，难得出来一次，阿箐显得特别兴奋，四处乱跑，晓星尘连忙拉住她，但又因为眼盲抓住了别人的衣角，连忙说了声抱歉。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再将自己的手放在另一只比较娇小的手上，明白了那是阿箐，连忙跟少年道谢。原以为少年不会理会，但他突然开口道:“道长，要谢的话就给我买些酒吧。”“啊...好。”将这少年救回来的这半年，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晓星尘不禁有些结巴。
　　夜晚，薛洋一跃而起，跳到屋顶上，拿着晓星尘买的桂花酿，看着月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天看着晓星尘手忙脚乱的寻找阿箐，不停的拉错人，不停的道歉，之前看见他在灶台瞎摸索着调料。他突然好后悔，他的太阳，他的星星，他的白月光，因为他失了眼睛，因为他才变得那么狼狈，曾经的明月清风变成这副模样，都是因为他。
　　今天是他半年来第一次叫晓星尘道长，他多想，多想以薛洋的名义去呼唤他的名字。他知道，他没资格。薛洋，薛洋，自己是他的仇人啊！如果告诉他了，连两人同处一室的资格都没有了，只能用伪音，假装是一个安静的少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就好了。多少次，微微张了张嘴，想打破这诡异的寂静，却都还是没说出些什么。
　　许是酒喝多了，薛洋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眼神有些涣散。这一世他没有再跟着晓星尘去夜猎，可又总是放心不下，只能掩盖气息每天晚上偷偷的跟在晓星尘后面。路上看到远处一些修士艰难的对抗着凶尸，也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既然跟晓星尘没有关系，那自然跟自己没关系了。
　　半年来，他每天都看着晓星尘帮别人除恶鬼，杀走尸，不求回报，原来他的太阳不只是照亮自己的，是那么廉价又奢侈。廉价的施舍给所有人，却偏偏不肯施舍给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收回了，明月清风，多残忍啊。若不是你突然闯进我生活，我怎会把死守的寂寞放任了。
　　此时的薛洋微微有些喝醉了，连晓星尘上来了都不知道。晓星尘在一旁摸索着少年的位置，开口道:“你在吗？”“...嗯”随着声音来源，晓星尘坐到了少年旁边，虽然有些不厚道，但他还是想问出他疑惑已久的问题:“你怎么这么安静？”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静止了，直到晓星尘以为那少年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我怕了，怕失去一切，在你们眼中，这个世界是多彩斑斓美好的，而在我眼中，这个世界是黑白汹涌险恶的，还有他那温润的笑容，照亮了我全世界。我的白月光曾因为我的欺骗而抛弃了我，我的太阳抛弃了我，我失去了所有。我怕了，从那以后，我便不怎么说话了。”晓星尘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少年，只能在一旁听着少年喝酒吞咽的声音，直到没有声音，估计少年是睡着了，便将他抱回了义庄。
　　薛洋的眼睛很美，这是阿箐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叹。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让人看了便心情愉悦，里面仿佛装着一整个世界，仿佛是天上的星星，他眸中仿佛有一个宇宙，深邃而让人着迷。
　　薛洋找到了一个办法，先挖出自己的眼睛，再祭出自己的灵魂，让它融入晓星尘的的眼睛里，便可以让晓星尘复明。他不是抱山散人，他只有这个办法让晓星尘复明了。虽然代价是自己，但也没关系了，都是自己应该付出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魂飞魄散，就能弥补了吗？你就能原谅我吗？
　　在决定换眼的前一天晚上，薛洋又拿出上次喝剩的桂花酿，脚尖轻轻一点，坐到了义庄门前一棵桂花树结实的枝干上，许是动静太大，惊醒了一群飞鸟，亦惊醒了晓星尘。
　　待薛洋往下看的时候，正好晓星尘也抬头望着他那个方向，薛洋就这样一直看着，看着，他现在才发现，怎么看都看不够啊，舍不得啊，就要离开了啊，再多看看吧。两人就这样对望了很久，仿佛就这样过了一辈子。
　　晓星尘最先沉不住气，开口道:“下来吗？”薛洋犹豫了一下，便扑向晓星尘怀里，两人一同摔在草地上，薛洋把脸埋在晓星尘怀里，不等晓星尘开口，便闷闷的说道:“道长，我找到了一个能让你复明的办法，明天我们试一下好不好？”别再推开我了，再让我贪恋一会，以后就抱不到了。
　　晓星尘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好，但是不能伤害到你自己。”“好。”抱歉，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你了，道长。
　　第二天早上，薛洋支开了阿箐，让晓星尘站在法阵内，拿起降灾就往自己眼睛割，为了不让晓星尘发现，只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来，晓星尘当初也是这么疼的吗？自己也是罪有应得吧。
　　晓星尘听到少年轻轻抽气的声音，再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就知道那少年肯定是伤害自己了，想破阵而出，但薛洋已经开始祭魂了，一切都没法停下来了。
　　晓星尘拼命的捶打着空气中的屏障，却怎么也打不破，他只能无力的低头跪坐在地上，眼前突然亮了起来！自己复明了？！那...那少年呢？！晓星尘一抬头便看到薛洋满脸是血的样子，还有眼里两个血窟窿，他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的消散，嘴角却挂着一抹释然的微笑。
　　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是薛洋？！薛洋！薛洋要死了！这个两个想法在晓星尘脑海里炸开，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哭，不知从何时起，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晓星尘哽咽道:“让我再碰你一下，再碰一下！别走！”薛洋已经没法说话了，他只能做了个口型，晓星尘看懂了。忘了我！怎么忘？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么残忍，走进我心里又突然离开了。等晓星尘去收拢薛洋的灵魂时才发现，薛洋早已魂飞魄散！
　　晓星尘望着镜中琥珀色的眼睛，轻轻的抚摸着，仿佛他就是那人。这是那人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里面装了一整个宇宙，却没有了星星。
　　等阿箐回到义庄的时候，晓星尘只说那少年去了另一个美好的地方，那人被阿箐骂了几句白眼狼，晓星尘也只是苦笑着没说什么。可不是吗？明明那么残忍，却又笑得那么甜。可阿箐也看到了晓星尘的那双眼睛，突然就安静了，她记得，这是那人的眼睛，她突然读懂了晓星尘的苦笑，那人就这样走了啊！有点不舍，虽然平时安静了点，但是去哪都有他，牵着他们两人的手，以防走丢，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等宋岚找到晓星尘时，终于把心里的那句“错不在你”说了出来，晓星尘拒绝了宋岚同行的邀请，把阿箐托付给宋岚，便一个人去游历天下了。
　　每每碰到卖甜点的，卖糖果的，卖糖葫芦的，卖桂花酿的，卖酒酿丸子的，总是忍不住的止步买下来，那人好像很喜欢吃甜的。东西买到了，吃东西的人呢？自己眼睛看到了，牵自己的人呢？
　　晓星尘又一次停在了金陵的一个酒酿丸子摊边，叫了一份酒酿丸子，往里面一直倒糖。他记得，这是他们初次见面的摊子，忘不了，真的忘不了啊，那桀骜不驯的笑，那可爱的小虎牙，那琥珀色的眸子，你回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忘记？！
　　我一个人吃饭旅游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