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晓薛)寻无踪》姜一恬

7、[晓薛]遗憾

　　一.

　　两年前，薛洋以命换命，救回了晓星尘，所有人都以为薛洋死了，连尸体都看过没气了。却不曾想被蓝曦臣救回来的金光瑶偷偷的将尸体调换，用那金家的高档药材吊着薛洋的命救活过来。

　　二.

　　晓星尘看着薛洋尸体的时候，心情极度复杂，他不敢说不恨薛洋，亦不敢说不爱薛洋，爱恨相交，如今人家都死了，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两年的时间，将晓星尘对薛洋的恨全部都消磨光了，剩下的，只有爱而不得的痛苦煎熬。
　　晓星尘总是在想，是不是自己当初不自刎，是不是当初宋岚不来找他，是不是一起都不会变，还能和他跟阿箐在义庄生活下去？
　　但是事实又将他一耳光扇醒。现在得到了挚友的原谅，阿箐的魂魄也修补好进了轮回，挚爱...挚爱啊...已经没有了......
　　一想到这，晓星尘的心就控制不住的抽痛。他的阿洋都是为了救他才死的，如果那时候自己再理智一点，如果那时候再...再...好...好像除了死，没有别的办法了，自己不忍心杀他，只能自刎了。
　　想着想着，晓星尘拿起旁边的桂花酿就往嘴里灌。这是薛洋最爱的酒，甜甜的，灌下去却像整个人烧起来一样烈。晓星尘总是在想，是不是喝醉了，就能在梦里见到他的阿洋了？
　　可现实偏偏不遂他愿，无论喝多少，薛洋都没有出现在他梦里，他就会想，他的阿洋是不是生气，不愿搭理自己，每当这样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的哭泣。他真的很想他，很想很想，他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他每天都在祈祷薛洋能进入他的梦乡，但一次都没有。不是说梦里什么都有吗？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来过？

　　三.

　　晓星尘再次碰见薛洋是一个意外。
　　跟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晓星尘路过金陵时，便看见一个少年在掀摊，这不禁让他想起了薛洋。但一想到薛洋已经不在了，突如其来的悲伤令人窒息。
　　眼看那少年就要伤人了，晓星尘立马上前阻止拉住他的手，出乎意料的，入眼是一副熟悉的面孔，记忆马上如洪水般涌入脑海。
　　是薛洋！他还活着！
　　晓星尘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拿出钱袋拿些银两赔给摊主道了声抱歉就拉着薛洋往郊外赶。
　　薛洋掀摊正高兴呢，就被晓星尘打断了，还拉着他往郊外赶。
　　薛洋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就静静的看着晓星尘的侧脸。这人，他想了很久了，有多少次想去找他，都害怕这人的一句恶心，一句恶心就能让他溃不成军，自己是有多爱他啊。
　　“薛洋...”晓星尘有点不安的看着薛洋。
　　“嗯...”薛洋也应了。
　　晓星尘看薛洋没有挣扎，再想着薛洋以命救了自己，那自己在他心里想必是很重要的吧。
　　这么想着，晓星尘更是有自信的说:“我心悦你...”
　　这回轮到薛洋愣在那了。
　　自己等了多久才等到这一句话？八年？十年？十二年？记不清了，还以为他会直接说一句“薛洋你真恶心！”谁知道等来的却是一句“我心悦你”薛洋激动得红了眼眶，眼泪夺眶而出。
　　晓星尘看人哭了以为他对自己没有那种意思或者是觉得委屈了，帮他擦干眼泪连忙问:“怎...怎么了？”
　　薛洋自己随便的擦了擦眼泪，一把抱住晓星尘，把头埋在他胸前，闷闷的说道:“没事，我就是...就是太激动了。”
　　晓星尘也让他抱，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他。
　　两人这就在一起了，晓星尘也没问薛洋是怎么活过来的，薛洋没说自然也不希望他问，等到他想说自己再听吧。
　　到了晚上，晓星尘依旧像往常一样出去夜猎，他担心薛洋受伤，所以勒令他待在家里。薛洋也很听话的在家里等他，只是每次都会等到三更半夜，然后在晓星尘推开门的时候再爬回床上假装睡觉。
　　两人平时相处的时间也不多。晓星尘经常到处跑去夜猎，有时候三两天不回家也是常事，薛洋对此也没说什么。只是晓星尘不知道，薛洋半夜都会咳嗽，咳血，全身都疼得发抖，他不知道，也没机会发觉。
　　四.
　　晓星尘他们住的小镇上发生了一起命案，一家住户一夜之间被灭门，手法跟曾经的薛洋一样残忍，这让晓星尘不禁有些怀疑薛洋死性不改。
　　虽然薛洋向他承诺不再杀人，但万一他突然又想违背承诺呢？
　　晓星尘就在家里等着薛洋回来，但回来的薛洋脸色有些苍白，衣服上有明显的血迹，这让晓星尘很是失望，明明是他答应自己不再杀人的！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薛洋在外面玩了一天，突然感觉喉咙很痒赶紧拐进一个巷口，躲到巷子里薛洋再也克制不住的开始咳血。
　　薛洋难受的蹲在地上，手上全是咳出来的血，习惯性的抹在衣服上，想着今天晓星尘不回家，就直接这样回家了。
　　殊不知，刚进家门就看见晓星尘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霜华出鞘，剑锋指着他。
　　“薛洋！你还是不知悔改！”
　　“什...什么？”薛洋懵在原地，又感觉很可笑，这人明明说爱他，但发生什么事情都是第一个怀疑自己，嘴上说着爱他，又总是让他心疼，痛苦。
　　“白家是不是你灭的？”晓星尘就这么盯着他，仿佛想在他脸上看出什么。
　　薛洋笑了笑，说道:“是与不是，你自己在心里不是早就下了定论吗？还需要我为自己辩解什么吗？”
　　晓星尘犹豫了一下，把剑收回剑鞘，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你走吧，这次...就放过你，以后，我们分道扬镳，一别两宽。”说完就往屋里走去。
　　他没看见，薛洋默默地流下了一滴泪，还有后来停不下来的咳血。薛洋只是甩了甩手，头也不回的往金陵台走去。

　　五.

　　放薛洋走的那一刻晓星尘就后悔了。这是他好不容易等来的薛洋啊，怎么就这样放他走了呢？关在自己身边不好吗？那被杀害的白家人怎么办？就这么犹豫着，薛洋就已经走远了。
　　晓星尘看着薛洋的背影逐渐变小，直到消失，再看了看地下的血迹，陷入了沉思。
　　晓星尘想了一会，决定现在启程去白家调查，万一...万一是自己误会薛洋的呢？那自己再去找他，找他道歉，不管他叫自己做什么，只要他回来，怎样都行。
　　晓星尘立马赶往白家，经过几天的调查，晓星尘发现，凶手是白家的死对头干的。因为白家抢了他们一个生意，于是心中生恨，买人杀死了他们全家。
　　晓星尘得知真相的时候，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呆愣在原地。
　　所以，是自己误会了薛洋！？那薛洋身上的血是哪来的？他是不是...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还是...还是他身体不好！？一想到这，晓星尘害怕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的薛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又把他丢下了！晓星尘恨不得把几天前的自己揪出来狠狠的打一顿。
　　但是自己现在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薛洋呢？是自己将他赶出去的，是自己不相信他的，自己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他呢？
　　晓星尘现在只能窝在那个所谓的冰冰冷冷的“家”里，喝着许久不碰的桂花酿，想着和薛洋为数不多的亲密场景。
　　晓星尘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好好珍惜失而复得的薛洋。心里只有所谓的人间大义，只有百姓，连和薛洋一起去采集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而薛洋为了他，收起了保护自己的爪牙，变成了一个只会顾家的男人，为他下厨为他买菜，知道他不收百姓银两，为他讨价还价，而自己，好像除了给他糖好像什么都没为他做过。
　　晓星尘想着想着，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
　　晓星尘你真混蛋！

　　六.

　　晓星尘独自一人在那冷清的宅子里待了几天，到后来实在受不了这种安静，便去集市走走。
　　集市里，晓星尘拿着刚买的糖葫芦琢磨着，要不要去找薛洋？去哪找？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他真的很想他！他知道错了，他想抱抱他，说，以后都不会这样了，他想求他回来！他怕，他怕薛洋会甩开他的手，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决绝的背影，怕他不肯原谅自己，他不敢去找他。
　　晓星尘知道，他对薛洋的爱对于薛洋来说，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看不见，摸不着，感受不到，自己给他的，永远都是口头上轻易的承诺，但那些轻易的承诺又能做些什么呢？现在不管自己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
　　晓星尘就浑浑噩噩的过了几个月，眨眼就到了上元佳节。
　　经常卖给晓星尘糖葫芦的老大爷看不得他现在颓废的样子，催促着他出去走走。晓星尘也不好拒绝，也就应下了。
　　晓星尘独自一人走在夜市中，跟周围成群结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他总想着，是不是当初自己多相信薛洋一点，那他们现在也跟周围的人一样，红着脸，手牵着手，一起拿着一个花灯，一起去放孔明灯，一起许愿，白头偕老？是他自己毁了这一切。
　　晓星尘盯着庙里的桃花树，盯了很久，去拿了一个许愿牌，写上了自己的愿望，高高的挂了起来。
　　希望能与薛洋重归于好，白头偕□□度余生......
　　写完晓星尘就往金陵台那边走去。
　　薛洋在这世间只有金光瑶这一个恶友，如果不是金光瑶救他，那还会是谁？现在薛洋也十有八九在金陵台吧？那自己现在去金陵台找薛洋，求他原谅，然后重归于好，自己再好好的陪着他，一起白头偕□□度余生...晓星尘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
　　只是他没不知道，在他走后不久，他的那个许愿牌被风一刮，掉在了地上，泥土浸湿了木牌，模糊了字迹，一切不过是一个人的美好幻想罢了。

　　七.

　　当晓星尘赶到金陵台找到金光瑶的时候，金光瑶只是红着眼眶看着他，拿出了一个骨灰盒给他看。
　　晓星尘原本兴奋的笑容逐渐消失，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声音问金光瑶:“敛芳尊...你...你不要跟我开玩笑，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告诉我阿洋在哪吧！算我求你了！”
　　金光瑶无动于衷的嘲讽道:“晓星尘道长，你可知道当初薛洋救回你差点魂飞魄散，我拿这些高档药材吊着他的命还有一堆副作用每天折磨着他，自从他跟你在一起，他就没再来我这拿药，每天咳血咳得半死的时候，你在哪！？你在救你的百姓！在完成你心中的大义！你可曾将薛洋放在过心尖？可曾关心过他！？如果你关心他，那他那拙劣的演技自然能被你戳破！可你没有！他被你赶出来后来到我这已经奄奄一息了！你告诉我，一个靠药吊着活着的人，他怎么去杀人！？后来他哪怕是吃药也好不起来，医师说这是心病！靠药没用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晓星尘！你要知道，成美是因为你才死的！连...连轮回都没有！”
　　“我...我...不是的...”晓星尘已经泪流满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反驳不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薛洋爱惨他了，连命都可以给他，而自己，嘴上说着爱他，却成了害死他的凶手！
　　“求求你，求求你把薛洋还给我...还给我...我的薛洋...”晓星尘已经泣不成声，只能拉着金光瑶的袖子祈求他将薛洋的骨灰给他。
　　金光瑶想了一会，决定将薛洋的骨灰给他。
　　毕竟可以让晓星尘每次看到骨灰都能想起薛洋，想到薛洋就想到他是因为他而死，在精神上折磨他，不就是最好的惩罚吗？
　　可怜晓星尘连薛洋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最后一次见薛洋，是那少年苍白的脸色，还有那满溢悲伤的背影。

　　八.

　　此后世人皆道晓星尘道长有两把剑，却从来都不用遍体通黑。只是无人知道，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晓星尘都抱着降灾，泣不成声的默默思念着一个没有来世的人。

　　九.

　　喜欢的人得不到，得到了不珍惜。
　　在一起时怀疑，失去了怀念。
　　怀念的想相见，相见的又很晚。
　　终其一生，似乎满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