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叫王招娣》蒋弄臣

39、反击

　　王老太手里攥着路上随手顺来的小萝卜，把最后一口填进嘴里，把根儿扔在地上，一边砸吧着嘴，一边伸着脑袋往厨房瞧。

　　“都聋了啊，在屋里也不知道应个声儿？”

　　王老太抬脚迈了进来：“烧的啥？”

　　王盼娣见她朝自己张望过来，也顾不得瓷盆烫手，赶紧伸出胳膊护着不让她瞧见。

　　“藏啥呢你？”王老太打了下王盼娣的手背，夺过桌上的瓷盆碗，见她冲自己瞪眼，立马竖着眉毛教训：“好吃的死丫头，你爹娘都还在地里干活呢，你倒是先吃上了，惯的你不像样了！”

　　王盼娣憋着眼泪，抱着挨了打的手往后退，不敢真的跟她要。

　　“哎呦，怎这样烫！”王老太赶紧把手里的瓷盆又撂回桌上：“这死丫头是存心的吧！”

　　王盼娣藏到忙着炒菜的大姐身后，偷偷露了双眼睛，见她挨了烫，立马又躲了回去。

　　“三丫，去灶膛你二姐那去。”王来娣手里架着锅铲正忙着炒菜，留不出个空儿来留意她，推她去灶膛间。

　　王盼娣听了她的话，立马窜进了灶膛，王招娣正忙着烧火，拍了拍小凳儿安顿她：“好生坐这儿。”

　　“大丫头，我过来是跟你说一声，以后你送饭也替你大伯家送一份，你炒的啥，我瞧瞧。”

　　王老太瞧了一眼锅里翻炒的酸豆角，又去揭另一口锅的锅盖，见是蒸的馍，又说：“这不够，还有你大伯一家呢，还有你建文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人就能吃上三个大馍，你赶快再多放几个，家里还有啥菜，再炒上一个送去。”

　　王来娣翻着锅铲，瞥了她奶奶一眼：“大伯家的饭不是奶奶你帮着烧的么？怎么好好地要我多做？难不成大伯家灶台塌了啊？”

　　“死丫头说什么呢？有灶王爷镇着，灶好好地咋能塌？你大伯家地多，我也得下地帮着忙，没那闲时间来回跑，叫你帮着烧顿饭咋了？又不是旁人，那是你亲大伯，你爹的亲哥！”

　　“馍放哪儿了？我来取。”王来太转身就去翻橱柜。

　　“最后几个了，盛馍的框就在里头，奶奶你要不信自己去翻好了。”

　　王老太寻遍了整个橱柜，果然就见空着的框子里剩下点面渣渣：“真没了？不是你藏起来了吧？”

　　“我又不知道奶奶你要来，你要非不信，要不然你自己去找，真要找着了，我肯定二话不说给你蒸。”

　　王来娣一边撒盐一边交代王招娣：“二丫，别往里填了，这把火烧完了就成。”

　　王招娣应了一声，没再往里填稻草，王盼娣却瞧见她二姐突然往灶膛里撒了一把干辣椒。

　　王老太关上柜门：“那你瞧瞧家里有点啥，要不然擀点面条给送过去，我来的时候你建文哥就喊饿呢，还有，建武也该放学了，这会儿没准儿肚子也饿了。”

　　“正好我也饿了，桌上这糊糊我吃了垫垫饥，你把手里的忙完了，快着些去找水和面。”

　　王老太一屁股坐到小木桌前，捡了双筷子，捞过瓷盆碗就开始呼噜噜地吃起来。

　　“奶奶，你分些给三丫，她还饿着呢。”王来娣皱眉回头。

　　“她一个两岁大的丫头，半点事儿也不干，饿啥饿！我先吃了，你锅里不是还蒸着馍么，一会让她吃。”王老太伸头瞧了眼她手里的碟子：“豆角炒好了？给我递一勺。”

　　王来娣气的不轻：“奶奶你让我给大伯家递饭就算了，还空手就来，我家难不成有粮仓不成？我家只有我爹娘下地赶收成，大伯家还多了奶奶你帮忙呢，再说了建武哥可比我大好几岁呢，我能做的事他就不能干了？我每天还上学呢，下了学就得紧赶急跑地回家给爹娘他们递饭，你咋不说我不容易么？”

　　王老太不高兴地一摆筷子：“咋了？不就是让你做顿饭么，你递你爹娘是递，多递你大伯一家又咋了？也不是天天让你烧，这不是农忙么？让你给家里干点活还得跪着求你是不？你一个丫头片子不做饭难不成也想下地去干活去？上学哪时候不能上，我看后庄多的是请假在家帮忙的丫头，要不然你也别去了，少上这几天学又死不了，丫头片子识两个字就行了，还想念成啥样啊！”

　　王来娣气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奶奶你不讲理！”

　　王老太哼了一声：“我说的话那就是理儿，你少跟我这儿哭哭啼啼的，没用！”

　　王来娣把菜铲进碟子里，拿袖子一抹眼泪转身出去了。

　　王招娣带着王盼娣从灶间出来，冷冷地看了眼一边捡着菜，一边吧唧着嘴凑着碗沿吸溜着糊糊的死老太婆，她回头看了眼冒烟的灶口，拉着眼馋吃的王盼娣出来了，走到门口时特意提了一脚，靠在墙上的一根木棍被她一脚带着倒下，滚到了门沿上。

　　“大姐大姐，三丫饿。”王盼娣眼巴巴地望向王来娣。

　　王来娣找了个竹篮子打算去送饭：“等会儿我掰块馍给你，你俩呆在家，我一会儿就回来，别让奶奶把家里的东西都糟蹋了，我去了就跟娘说。”

　　“这门咋打不开，大丫头？二丫头？这人都死哪去了？”

　　王老太大见这几个丫头一走，立马站起来关上了门，她打算一会儿翻翻厨房，看都有些啥，一会儿好给老大家做了送去，她一脚踢上了门，又坐回了小桌子，捞起筷子吃起了面糊糊，搭着刚出锅的酸豆角，豆角是夏末时从地里收了后腌在缸里的酸豆角，和辣椒一炝，炒出来的豆角沫又酸又辣，既能就馍吃，也很下饭，她越吃越觉得热，不仅嘴里觉得辣嗖嗖的，连眼睛都要被辣红了，以为是炒菜时炝的烟，一会儿就散了。

　　王老太捏了把呛出的鼻涕，往地上一甩，随手在板凳腿上蹭了下手，看着碗底还剩下不少的糊糊，不舍得浪费在那丫头的肚子里，于是又往碗里挖了一勺酸豆角，打算一口气都吃完它。

　　可没想到这越呆越辣，屋里全是呛人的烟，像是有人在屋里撒了辣椒面似的，直辣的人嗓子眼都疼，她越来越吃不动，觉得嗓子都要冒烟，眼睛也红了，鼻涕开始一把一把往外淌，她把最后一口面糊糊刨进嘴里，终于忍不住了，赶紧就想开门出去。

　　“死丫头，是不是你在作鬼呢？给我说话！”

　　“还不应声？瞧我出来不揭了你的皮！这小娼妇，看我出来不弄死你！”

　　“歹毒的东西，是不是你给我关在里头的？你再不吱声，信不信我剁了你个黑心肝的东西。”

　　王来娣跑过去一瞧，原来是门下头卡了跟木棍，她刚想开口，王老太难听的骂声就一声连着一声，一会儿喊打喊杀，一会儿咒骂咒死的，她顿时扭头就走，理也没理。

　　王盼娣躲在她二姐身后时不时地偷看一眼，王来娣却半点不怵，她架着胳膊往门前一站，等这死老太婆脏话都骂了遍，瞧着没什么新意了，骂声也没开始时那么中气十足了，这才把夹在门底下的粗木棍费力拽开了点。

　　王老太终于开了个门缝了，立马长大了嘴大口换气，好半响缓过了气，就开始骂人：“你个死贱蹄子，还不给我拉开，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王盼娣一见她奶奶好像要出来了，立马扭头就跑，生怕被她逮到了挨打。

　　王招娣退后两步，以防她的口水溅到自己身上：“你长了眼睛是干嘛的，低头看看再说，谁关你了，谁关的门心里没点数么？自己关的门倒还来赖别人，剩下的自己用力拉吧，我扯不动。”

　　谁关的门，王老太当然还没失忆，王老太被她一噎，顿时恼羞成怒：“还敢跟我顶嘴！“

　　王招娣说完就走，真的没再理她，王老太骂骂咧咧地自己费力把那根木棍扯出来了，门终于给拉开了。

　　“死贱蹄子，都往哪里躲呢，都给我滚出来。”王老太手里拿着那根扯出来的木棍气的敲地。

　　王盼娣人小心眼多，头一个跑到屋里床底下猫着了，王招娣则坐着屋里翘脚喝水，半点没搭理她的意思。

　　王来娣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王老太，拎着竹篮打算避开她进厨房。

　　“你往哪去呢？”王老太怒瞪她。

　　“给我爹娘送饭。”王来娣说：“这又不是我们干的，我家门不好，有东西卡在底下门就拉不动，奶奶你就是在里面多呆了一会儿，用得着发那么大火么，还骂那么难听的话。”

　　王老太眼里要喷火了：“那我喊人怎么都不吱声，难不成都聋了，我看你这会儿耳朵就好得很。”

　　“不是还是帮着你出来了么？要不上招娣费力扯了棍子，奶奶你也出不来，再说你骂的那么欢畅，我们凑上去干啥？反正啥都是我们的错！”

　　王来娣说完就走，爹娘还等着她送饭呢，她担心这会儿都该迟了。

　　厨房里一阵呛人的辣味，王来娣一进来便直皱眉，不过等她再一看桌上被刨了快一半的豆角，也顾不上其他的，她探头看了眼院子里只顾着骂人的王老太，飞快地把厨房里的精面藏进篮子里，又把鸡蛋塞进了米缸里，最后把米缸往里挪了挪，弄好了又赶紧收拾了锅里的馍，把剩下的豆角沫都倒进瓷缸里盖好盖子，便挎着篮子出了屋。

　　“我去给爹娘送饭了。”

　　她冲着王老太喊了声，还不等她应声，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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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去玩了 争取十二点前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