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叫王招娣》蒋弄臣

38、农忙

　　郑小红竖着眉毛手指快戳到她脸上了：“你这丫头说话怎这般难听呢？大伯娘怎么惹你嫌了？”

　　苏秀兰也皱眉看她；“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王招娣退后半步，离这俩人保持安全范围，无所谓地一耸肩：“那好，那你们继续友好沟通，我先撤了。”

　　王来娣这才回过神来，看看她娘，又转头看一眼转身就走的王招娣：“娘？”

　　“这丫头！”

　　苏秀兰没再管她，扭过头来：“嫂子，你也见了，招娣这丫头性子野，我这当娘的也管不了她，她说的话你别忘心里去啊，都是小孩子话。”

　　郑小红阴阳怪气道：“我可没见哪家小孩跟她似得这么会说话，要说没大人教，她一个孩子就这么能说会道，怕不是老王家祖坟冒烟了？这还出了个神童了？”

　　苏秀兰也没生气，不咸不淡回她：“孩子只是小罢了，又不是傻，总归是睁眼看着的，家里谁对她好，谁对她孬，她心里都有数着呢，就像你家建武，遇着了不顺着他心的事儿，头一个找的不就是娘和奶奶么？”

　　郑小红索性也不假客气了：“丫头可不该有些数么？她敢跟小子比么？自个儿没得了那命，非要事事比着建武，建武是王家的孙子，她是个啥？真要有本事咋不投生个小子，也让你这个当娘的脸上有些光，省得被人戳脊梁骨说让大勇断了后！”

　　王来娣看她娘脸色刷白，不忿地冲着郑小红说：“大伯娘你少瞧不起人了，我娘肚里子的就是弟弟，我爹断啥后，我家孩子多着呢，等我弟出来了，以后长大了都孝敬我爹娘。”

　　郑小红觉得得了胜，趾高气扬地瞥了苏秀兰一眼：“呵！我等着呢！”

　　王来娣看着郑小红扬长而去的背影，憋了一肚子的气，她瞧了一眼脸色僵硬的苏秀兰，跺了跺脚：“都怪二丫这死丫头！”

　　“行了，回家吧，别在人家院子里讨嫌了。”

　　王来娣无奈，只好跟上苏秀兰的脚步，一路上苏秀兰一味走路，半句话没说，王来娣几次想开口问她抱着盼娣累不累，到了嘴边到底没敢开口，她觉得她娘心里肯定不好受的很。

　　王来娣一路忐忑的回了家，本以为到家后招娣免不得挨一顿教训，谁知娘啥也没说，倒是王盼娣一觉醒来，见了这么多好吃的，乐的从床上跳起来，一点儿也想不起来自己睡前挨打受吓的事，抱着吃的不肯撒手，一脸心满意足。

　　王秀儿在娘家住了三天就迫不及待回去城里了，苏秀兰请了她到自家吃了顿饭算是做了款待。

　　王秀儿走了没几天，干了很久的天儿终于下起了大雨，这不长的旱情算是解了。

　　眼看着就要开学了，郑小红也没把钱送来，这一天正好王大勇在家，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刚吃完饭，王来娣领着王招娣在厨房烧水洗澡，王大勇夫妇俩正歇着凉，郑小红上门了。

　　她装模作样地拿了一卷儿的毛票，勉强凑上百八十块钱，要往王大勇手里塞，直把他闹的莫名其妙。

　　“大嫂你这是作甚呢，好端端地给我塞钱干嘛？”

　　郑小红进门后倒是亲亲热热地喊了她一声弟妹，却只抓着小叔子说话：“这是之前你给咱娘修屋子拖砖头的钱，秀兰上次上门跟我要，我确实是拿不出，也不怪她生气，这亲兄弟也得明算帐呢，何况还是分了家的兄弟，我跟你大哥一说，叫你大哥赶紧往外找钱，他闷声不吭地抽了两根旱烟，说跟你说好的能缓些时候给，被我好骂了几句，秀兰问我要钱是着给你家二丫头念书么，我能给她耽误了么，那不成了我的罪过了？”

　　“大勇啊，嫂子先只能凑到这么多，先拿着，其他的我再想办法吧，过两月，这地里的麦子就该收了，这怎么着也能还你了，就怕你这俩个月也没法子等，那嫂子就为难了，家里实在是没钱啊！这钱你先拿着，余下的我再想办法。”

　　王大勇赶紧拦住她：“别啊，嫂子，我怎么就等不得了？你这不是打我脸呢么，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不也是我娘住的地儿么？”

　　王大勇不常在家，还不知道现在动员上那学前班的事儿，一脸莫名的看向自己媳妇儿：“我记得咱家招娣不是才六岁么，学不是明年才上么？”

　　“哎呦，大勇你这是还不知道呢？这不是念的小学，弟妹不高兴我也能理解，毕竟两家孩子一般大，要不上都肯定都不上，她听见建武去念，肯定心里不满意。”

　　郑小红转向苏秀兰，一脸为难：“其实秀兰你不知道，这是咱娘非让孙子去的，钱呢，也没着落呢，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家还欠着你钱呢，倒还让建武去上学，但我一个做媳妇儿，娘说话我肯定得听，而且建武这皮劲儿我也想着让他早点念书受教，打算着往娘家借了钱先让他念书。你要有气，也是应该的，我这些天也没好意思上门来讨你的嫌······”

　　王大勇脸红地听不下去了，他打断郑小红的话：“嫂子你别说了，说的我脸都要没了，钱的事大哥都跟我打过招呼了，我不晓得秀兰又去你那儿要了，这钱你拿回去吧，等秋天收了麦再给不迟，秀兰的话嫂子你也别往心里去，也怪我走前没仔细跟她交代清楚。”

　　王大勇非要送郑小红出门，那卷毛票任她怎么塞他也没肯收下。

　　送走了郑小红，王大勇进门就没了笑意，也不跟往常似的在苏秀兰跟前说笑唠在外头做活的事儿，自顾自捞了晾衣绳上的毛巾下河洗澡了。

　　当晚俩人就吵了一架，王大勇不明白了，走时他话说的好好的，怕她心里不痛快，自己好声好气地解释了，她也应了，怎么就转头就背着自己上门要钱呢，这不是存心叫他没脸么？这老爷们说好了的事，他都答应他哥了，她怎么就半点不顾着自家男人的面子呢？这叫他哥怎么想？还当自己这个亲弟弟故意的呢，自己不出头，倒让女人去要钱，多等那俩个月会少块肉还是怎样，这还是他亲哥呢，怎么就不替他想想，体谅着些呢？

　　郑小红见解释了想要孩子也去上学他也不听，一脸的不信，反倒质问她，怎么好端端地想让丫头去念那书么，那么贵的学念了有啥用处，明年不就去上了么？郑小红算是听出来了，他就是觉着孩子上学是她找的要钱理由，根本不信她！

　　俩人这场别扭闹完，王来娣已经开学了，王招娣学费没着落，自然没上学的份儿。王建武这孙子，还专门背着他那破书包来王招娣跟前炫耀，当然，因为他蠢到一个人跑来现眼，王招娣半点不吃亏，当场以暴制暴了，于是开学第一天，王建武就拖着两行鼻涕回家告状了。

　　王来娣上学不在家，王盼娣只能成了王招娣的跟屁虫，王小亮姐弟也上学了，王招娣拖着个跟屁虫，也不能跟以前似的在外头晃荡，只好过起了六岁小保姆的生活。

　　拉扯了一个月后，转眼十月一过，地里的麦子又该收了，因为今年年头暴雨，又旱了一个来月，各家地里收成都不如往年，尤其是村口的广播里天天喊说，气象局发警报了，这下半个月没准还有大雨要来，让家家户户都放下手头的事，赶赶工把今年的收成都收上来，别回头再遭了灾。

　　于是大晚上的，地里也有的是人加班加点地收麦，因着今年苏秀兰大着肚子，干活有限，王大勇也早早就放下城里接的活，请假回来收麦子。

　　放学后，王来娣抄了个近道，飞快地往家跑，远远就见自家烟囱往外冒烟，她又加快了几分脚步。

　　“招娣，你在做甚呢，我不是说等我放了学再烧饭么？”

　　王来娣匆忙进屋放下书包就往厨房跑。

　　王招娣正踩着小凳子站在灶台前面，手里拿着两块抹布想把架在锅里的搪瓷盆端出来。

　　听见王来娣的话，回头说：“我就是把中午剩的饭热一热，三丫一直喊饿，已经好了，这就把锅让给你。”

　　王来娣正垫着脚尖站在她二姐身边，努力想扒着锅台往里瞧：“二姐，好了没？我饿！”

　　“好了好了，你让开着些，别凑我这么近。”

　　王招娣忍着烫手，飞快地把搪瓷盆从锅里端到几部外的小木桌上，搪瓷盆刚一落桌，她赶紧扔下破抹布，吹了吹手，顺便把跟过啦往上凑的王来娣拉远些：“躲远些，还烫的很，你别凑上去了，回头烫的你哇哇叫。”

　　王来娣张望了下，见是一碗杂粮面糊糊，她一边系围裙一边问：“中午吃的糊糊？我把锅刷了，你赶紧去灶膛添火，两个都添上。”

　　王招娣掀起衣摆蹭了下脸上的汗和灰，见她已经手脚利落地开始舀水刷锅，重新钻进了灶膛，交代说：“娘说晚上把馍馍热了，再炒个热菜送去就成。”

　　王来娣开了一旁橱柜的门看了一眼：“没都剩下几个馍了，我怕娘他们不够吃，等会儿你送的时候机灵着些，趁着奶奶他们不在的时候递过去，否则这一分，又没了！”

　　这说曹操，曹操到，院门口传来了王老太特有的尖刻声：

　　“大丫头，王招娣，这死丫头都死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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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