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叫王招娣》蒋弄臣

13、一更

　　王大勇皱眉：“咋还扯到偷奸耍滑、手脚不干净上了？娘，孩子要是不懂事，我当爹的肯定头一个按着她打，但也不能说她品行不好，她才多大一点儿，都不晓得这些话是个甚意思。”

　　王老太“哼”了一声，甩开儿子架着自己的手：“不晓得话是什么意思，可不表示她就做不来这些事儿。”

　　“你听听刚刚建武说的，都是这个死丫头干的好事，亲弟弟要尝个雪糕，她把着钱不给买，给自己和盼娣倒一人买了一根，吃得倒欢，建武跑我这儿哭，我说她两句，还敢跟我顶嘴，小小年纪，嘴巴不干不净的，连我都敢骂！”

　　王大勇看着她娘一脸理儿都在自己这儿的样儿，无奈道：“这事儿我知道，我给的钱，没给够，就够得上买糖水的，她也没说不给建武买，家里孩子多，也不能单单建武吃好的，嫂子娘家孩子也大老远的来走亲戚，让人家吃孬的，那像什么样儿？再说，建武也吃了，后来她给我送了一根，我让给建武吃了，孩子咋就是好吃懒做了，省下一根，自己不吃，倒先想着我这个爹。”

　　王老太没想到儿子倒给这个丫头说话，她顿时窝了一肚子气，又拿出胡搅蛮缠的本事：“那她自己不能不吃那口啊，少吃一口会少她一块肉还是怎么着，一个丫头，给她吃饱饭就算对得起她了，还想着吃这吃那，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建武比她还小，她让让怎么了？”

　　王建武立马添油加醋道：“她还偷藏了钱，钱都没花完，她就不肯给我买雪糕！”

　　“听到没有？这死丫头就是心眼坏，还敢偷藏钱！这放在从前，就该打的她知道啥叫怕。”

　　王大勇此时也添了气：“我的钱，我生的娃咋就不能吃口冰棍了？”

　　王老太当着儿媳的面儿被一向孝顺的小儿子甩了脸子，顿时觉得下不来台：“你这是甚意思？合着建武吃你一口雪糕你还舍不得了？他不是你亲侄儿啊？你亲娘说这丫头几句你就不高兴成这样了？”

　　郑小红又出来劝和：“好了娘，大勇也没这个意思，人家说的也在理儿，我侄儿侄女都在我家，我家建武吃了啥，我也不能让我弟家孩子看着不是？就是剩下了钱，那也是人家爹给的钱，确实没道理非给建武买，我也说建武了，真是半点儿都不懂事儿，要吃啥得跟自家爹娘说，哪有花人家钱的道理。”

　　王大勇听她这么说话，便解释道：“大嫂，建武是我侄儿，我也没个儿子，一直都拿他当儿子待。招娣这丫头心眼实在，她在家也这样，啥吃的都是一样分三份，上头姐姐一份，下头妹妹一份，她不爱耍那些个心眼，从小就这样，孩子的理儿我也没觉得有啥不对。”

　　郑小红笑笑：“招娣这孩子不是我带大的，我不也不晓得到底是啥性子，就是我那个侄女，我倒是从小看大的，这孩子在家就老实听话，跑来跟我说，摘菜洗菜都是她一个人干的，招娣老到处跑，她一样儿也不干。”

　　“我倒也不是非要告状，叫孩子来，也不是让干什么重活，但是这小姑娘家家的，不安安静静地帮着家里洗洗弄弄，光是跟个小子似的，到处乱跑乱跳的，心也野了，大了就更不服管。”

　　王大勇并不在意这些碎碎叨叨的小事：“回去我说她，在家时都是她大姐帮着她娘做事，她就爱到处玩。”

　　王招娣冷眼看着郑小红，倒要看看她还要怎么不动声色给自己上眼药。

　　“不是自家孩子，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小丫头年纪还小，有点小偷小摸的还掰的过来，我也是当大伯娘的，总不好看着孩子走了歪路。娘也是为着孩子好，其实就是嘴上喊打喊杀的，还不是没舍得打孩子么？大勇你是当爹的，平时管孩子也管的少，秀兰又怀着身子，这丫头天天在外头耍，难免会学坏了，以前我看着这丫头也老老实实的，要不是建武和我家侄女都来我跟前告状，我也不会在你跟前说这些话，倒以为我这个当大伯娘跟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计较似的。”

　　郑小红一副我都是为着孩子好，才跟你掏心掏肺说实话的模样。

　　“死丫头好吃懒做、偷奸耍滑，老/二你还护着她？苏秀兰这个娘们，儿子生不出，连个丫头也教不好，今儿我就替她教！”王老太咬牙切齿地说。

　　“做甚呢这是？大勇，这是咋回事啊？”

　　王大军见王大勇迟迟不回饭桌，外头时不时传来他娘的大嗓门，以为只是骂孩子，本也没当回事，可左等右等，王大勇也没回桌吃饭，她娘传进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只好放下筷子出来看看。

　　王大军一看躲在大勇身后的俩孩子就估摸出了个大概，他开口说：“娘，你要骂孩子非整这个时候骂？难不难听，家里还有客呢，当着人家的面儿骂孩子，人家还以为这是指桑骂槐撵人走呢，哪家待客也不能这样啊，传出去还做不做人？”

　　农村的规矩，请人吃饭吃的就是一个客气，一个面子，当着客人的面，打骂孩子，哪还有叫客人好好坐着吃得下去的道理？不就是不想人多呆的意思么？

　　王大军不好说亲娘，只好捡媳妇说：“你也是，不知道跟着劝劝么？在门口这样大喊大叫的，我屋里都能听见，好好地请人帮忙盖屋，非捡这日子骂孩子，人家不多想？”

　　郑小红白了他一眼：“你哪知道我没劝？合着倒都是我的错了？”

　　王大军不理她，推着王大勇的肩膀就要往屋里去：“走走，别搁在这儿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了，教孩子那都是她们娘们的事儿，咱赶紧回桌吃饭去。”

　　王大勇应了大哥一声，回头招呼立在原地的王招娣王盼娣：“跟爹进去，下回谁再不听你奶奶的话，我揭了谁的皮，听到没有。”

　　王招娣看他故意虎着脸的模样，立马反应过来，拉着盼娣的手就跟上他：“我都听爹的。”

　　王大军见他领着俩个丫头一起进来，也没多说什么。

　　“跟爹坐一条凳，上桌吃饭懂点事，听明白了没有？”王大勇拉过自己坐的条凳，一把把王盼娣抱了上来。

　　王招娣不用他抱，立马呲溜一下坐到另一边，好好坐上了凳儿。

　　孙铁蛋见王盼娣也上来桌，立马推着他爹的胳膊要往王盼娣身边做。

　　“嘿！瞧瞧这臭小子，见到模样好看的妹妹连肉都不要了，开裆裤还没脱，就想着以后娶媳妇的事了！”孙铁柱把他抱起来换了个位置，笑骂了一声。

　　“都不省心！这给人当爹还不如光棍时省事呢，操/死人的心！”王大勇伸手给王盼娣捡了一筷子的鸡肉放碗里：“慢点吃，还想吃啥，跟爹说。”

　　王招娣半点不用他多说，伸出筷子利落把自己已经瞧准的一块满满都是肉，没一点多余骨头的鸡肉夹进嘴里，半点不觉得自己一个几岁大的小丫头上桌有什么不合理，理直气壮地很。

　　“你家老/二吧？那天我见着倒是没啥声响，这丫头这利落劲儿就不错，我家仨丫头，一个赛着一个的上不了台面，喊她们给大人倒个酒，你推我攘的，羞羞答答的，半点儿及不上你家丫头的干脆，平时在家叽叽喳喳吵的人头疼，一出门就缩手缩脚的。”

　　王大勇瞧了一眼大口嚼肉的二丫头：“我家这个跟你家不一样，在家时不咋做声的，我看我家小的都比她说的话多，出了门，胆子倒是大。”

　　孙铁柱夸道：“这样才好，大大方方地，我就喜欢这样的，以后在外头就吃不了亏。”

　　“这话倒是。”王大勇瞥了她一眼：“吃完了饭，带你妹妹家去，少在这里瞎给我添乱。”

　　王招娣本来也不想在这破地儿多呆，扒了一大口的饭：“知道了，我吃完就走。”

　　桌上的男人又开始说起田里地里的事，不免都为着这旱天忧心。

　　王招娣也不关心他们说些什么，一心一意以填饱自己肚子为中心，半点儿不客气的作风引来了斜对面王建文无数个冒火星的眼刀。不过她大多数都不搭理，就算有那么一两次，倒了霉，眼神跟他撞上了，也懒得回视，一撇眼睛，赶紧把眼神放到桌上的肉上，洗洗眼。

　　王招娣把肚子填了个十二分的饱，中间甚至顶着王建文要把她生啃了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添了一碗饭。

　　王盼娣碍于年小胳膊短，手指精细运动发展的还很不到位的缘故，战斗力远不及王招娣。她半跪在条椅上，十分努力地想夹起面前的一块圆滚滚的猪肉，可惜几次都不能如愿，王大勇正跟人说着话，半点没接到她眼巴巴望过来的求救眼神。

　　这块肉终于被跨过了大半个桌子的王建文伸过来的手半途抢走了，他夹走不算，还狠狠盯着两眼眼巴巴望着他筷子上的肉的王盼娣。

　　王盼娣杵他，吸了吸鼻子，瘪着嘴低着头不敢再伸筷子。

　　“过来，要吃哪样？二姐夹给你。”王招娣一抹嘴巴，绕过来接过她的碗。

　　王招娣半点不去鸟王建文故意对着她晃来晃去的拳头，左夹一筷，右夹一筷，大剌剌地把筷子伸到他眼皮子底下那盘鱼，夹走鱼肚子上饱满的一块鱼肉。

　　王招娣接过她的碗，按着营养均衡的道理，给她的饭碗里夹菜，有鱼、有肉、有菜，还浇了两大勺子肉汤，搅和着米饭，香味惹得王盼娣不住地垫脚要看。

　　王建文这个孙子太招人烦，王招娣懒得看他，便把小丫头带下地喂。

　　大概味儿太香了，惹得孙铁柱也嗷嗷地勾着脖子来蹭食，王招娣看着他爹刚刚话还说的中听的面儿，把他也一起喂了，等一整碗的饭都见了底，王盼娣终于打了个饱嗝。

　　然后，另一位，不知是不是为了捧场，王盼娣刚打完嗝，他就立马跟着附赠了个长长的一个响屁。

　　王招娣看着嘴角还挂着米粒的孙铁蛋看着自己傻笑的脸儿，捏着鼻子无语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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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