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叫王招娣》蒋弄臣

11、二更

　　“大姑，我们回来了，你要的都摘了，诶呦，重死了。”郑蓉刚迈进院子，就冲着西屋的厨房喊。

　　郑小红听见动静，擦了擦手出来了：“辛苦咱家蓉蓉了，来大姑家走亲戚，还给大姑干活，大姑没白疼你，中午大姑给做好吃的。”

　　郑蓉不等身旁的王招娣开口，就抢话道：“大姑，你家菜地里的菜长得真好，啥都长得好。招娣还摘到了黄瓜，分了我一半，招娣的妹妹还吃西红柿了，不过就那一个，不然就留给大姑做汤了。”

　　郑小红正扒拉着菜篮子，听了这话抬头看了王招娣一眼，随即笑道：“没事儿，大姑前儿个备着小半筐呢，都不敢让我家建武知道，否则都进了他嘴了，哪还能等得到下锅。对了，看见建武了么？”

　　郑蓉摇头：“不晓得呢，我刚刚在大路上看见他了，跟我哥我弟一块儿打弹珠儿玩呢，忽溜一下就跑没影了，我哥去寻他了。”

　　郑小红把菜篮子里的菜挑出来些，把篮子递出去：“这些你俩个丫头拿到那边井边，给大姑洗干净了。”

　　“哎，晓得了，豆角趁着洗也一起摘好吧，我在家也常做，大姑你给我吧。”郑蓉积极地伸手去接。

　　郑小红转头就进厨房了，郑蓉扭头对一直没说话的王招娣说：“咱们去洗菜吧。”

　　王招娣扫了她一眼：“你自己去就是了，反正你在家也常干，答应也是你答应的。我在家就不爱干这些，所以我也没张嘴。”

　　郑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又听她说：“刚刚是我一个人摘的菜，还好心给你和你弟分了黄瓜吃了，这活儿你就一个人干了吧，一人干一回，你也没吃什么亏。”

　　王招娣说完了就扭头回堂屋找王盼娣了，半点不在意她的反应。

　　那位赶集遇上的孙铁柱家的儿子铁蛋，孙铁柱好容易生到他，在家时到哪儿都爱带这个儿子，今天自己来帮忙，也想带着儿子沾光吃一顿好的，他一早儿睡得迷迷糊糊被他爹拉起来，这会儿睡了一觉刚醒，正和王盼娣在堂屋玩。

　　虽然已经三岁多大了，他说话还不怎么利落，孙家孙铁柱有三姐一妹，是家里的独苗，这个铁蛋是独苗爹生了四回才终于盼到的儿子，在家连路都少走，成日里都是抱着，这会儿鞋子掉了半只，还让两岁不到的盼娣给他穿。

　　盼娣低着脑袋，把小凉鞋翻来覆去，怎么塞也塞不进去，孙铁蛋不耐烦地踢着小脚，几次蹭到王盼娣的脸上，这次踢脚的幅度更大了，干脆一脚蹬到王盼娣的脑门上。

　　王招娣一进门就看见了盼娣被他一脚踢中脸，顿时怒火中烧，她快走几步，一把抱起盼娣，把她后退几步往地上一放，义正言辞地看着她说：“谁让你给他穿鞋的？他自个儿没长手么？下回不许干这事儿，自己的鞋子自己穿，你用不着给别人穿，你又不是丫鬟！知道么？”

　　王盼娣头一回看二姐跟自己这么板着脸，瘪着嘴一脸委屈，伸出手指指着外头：“奶奶让。”

　　这个死老太婆！

　　王招娣拉过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说：“以后都不许听她的，听到了没有。”

　　王盼娣瘪着嘴地点了点头。

　　王招娣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嗯，这样才是听话的孩子，以后别谁的话都听，听二姐的就行，知道了吧。”

　　王盼娣见她脸色跟平常一样了，扭头指了指身后有点发愣的铁蛋：“哥哥鞋，哥哥鞋。”

　　意思是这哥们的鞋还没穿上呢。

　　王招娣对着她看着自己一脸期待的眼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个两岁的小娃娃，哪学的雷锋精神，这热心劲儿太让人费神了吧。

　　王招娣当然没那个闲心专门去教一个被惯坏的三岁娃娃怎么穿鞋，她放下王盼娣，走到他跟前，三两下就替他穿上了凉鞋。

　　“行了，自己下地走吧。”王招娣把他从小凳上提拉下来。

　　孙铁蛋在地上蹦哒了两下，招手让王招娣抱他：“找爹。”

　　王招娣没理他伸过来的手，扭头找了个小凳坐下了：“你爹在外头干活呢，没空理你，你就这儿玩吧。”

　　孙铁蛋放下手：“铁蛋要喝水。”

　　大爷您这事儿还挺多。

　　王招娣心里嘀咕归嘀咕，还是站起来给他找水去了。

　　刚出了门，就被一个大辫子女人喊住，王招娣瞧了她一眼，跟郑蓉的圆脸一个模样。

　　听说她来找水，郑蓉她妈便把手里的大茶壶递给她：“刚就想找我家丫头给前头做活的男人送去，你是建武二叔家的丫头吧，正好，你拿着吧，都是晾凉的凉白开，给你爹他们送去喝。”

　　“接着啊，婶子厨房还有事儿。”

　　王招娣接了过来，又听她笑着说道：“你这个丫头看着闷声不响的，主意倒是多的很，这一会儿功夫，我都见建武来告你两回状了，你奶奶气的不轻呢，我看你倒是气定神闲的，半点不操心。”

　　你女儿没一起告么？

　　王招娣知道她话里什么意思，她不怎么想搭理她，接过了茶壶就走。

　　王招娣先转身回了屋，找了个茶缸。

　　“喝吧。”王招娣倒了一茶缸的凉白开递给孙铁蛋。

　　孙铁蛋立马凑过脑袋，就着她的手叽咕叽咕大口喝了起来。

　　“好了？”

　　孙铁蛋抹了抹嘴巴，偷偷看了她一眼，又凑上茶缸喝了两口。

　　王招娣被他看眼色的小动作逗的一乐，也不好再板着个脸，过于计较他刚才的事了，左右就是个三四岁被惯坏的小孩。

　　孙铁蛋这回终于喝足了水，摇头表示不要了，王招娣又给王盼娣喂了几口，把茶缸里剩下的水泼到门口，才端起地上的大肚茶壶，出门给王大勇送水。

　　王盼娣见她要走，立马要撵上来跟着。

　　“诶，那个孙铁蛋，你不是要去找你爹么？我去给你爹他们送水，你跟不跟。”王招娣回头招呼了一声屋里立着的小男孩。

　　孙铁蛋立马迈着腿跟过来：“我找我爹。”

　　王盼娣一个门槛都跨不利落的四体不勤儿童，还兴冲冲地跑去搀着另一位难兄难弟的手，把他送到了门外，这才自己扶着门框抬着小短腿费劲往外迈。

　　王招娣等俩人都越完了狱，才往前走。

　　“铁蛋儿，睡饱了？你咋跑来了？外头晒的很。”孙铁柱正坐着歇凉，抬头就见儿子哼哧哼哧朝自己走过来。

　　“爹，叔儿，喝不喝水？我拎着凉白开。”王招娣招呼王大勇。

　　茶壶递了出去，都不用她倒水，王大勇倒满了满满一茶缸水，仰头喝了干净，又倒满了递给孙铁柱。

　　“屋里活多不多？忙的过来不？”王大勇坐在砖头上问王招娣。

　　“还成，就让我帮着去菜园子摘了菜，给你们递水这些。”王招娣答的脸不红心不跳。

　　“哦，不忙就带着弟弟妹妹，不叫他们乱跑。”

　　王盼娣爬上王大勇膝头：“爹，三丫吃冰棒。”

　　“还吃？”王大勇刮了下小丫头的鼻子：“你听你姐的话，帮着你奶干活，别瞎添乱，爹回头再给你买。”

　　“听话，三丫听话。”王盼娣立马指着孙铁蛋说：“带弟弟。”

　　王大勇没懂她的简略语言是怎么个意思，指正她：“铁蛋比你大，不是弟弟，是哥。”

　　王盼娣见她爹没懂，又嚷嚷：“带弟弟，穿鞋鞋，三丫听奶奶话，二姐打。”

　　王招娣只好当她的翻译机：“盼娣的意思是她听话了，听奶奶的话了，奶奶交代她带孙铁蛋，还让她给孙铁蛋穿鞋，我进去的时候看盼娣被孙铁蛋踢到好几下脸呢。”

　　王大勇哈哈大笑：“这么一点儿的娃，会穿什么鞋，还让她帮着带孩子，这不是添乱么？你带盼娣的时候也领着铁蛋，别叫俩人掐架。”

　　王招娣失望地一撇嘴，本想也使个穿越女常用套路，给反派奶奶上个眼药，谁知道结果半点不如人意！她就知道，这个直男癌加大孝子爹，绝对不会对自己亲妈有半点不满，看他这意思，还觉得挺好玩？

　　王招娣不想顶着个大太阳，跟王大勇白费心思，用什么宫心计了：“茶壶我过会儿再来取，我领着盼娣先走了。”

　　王大勇刚点完头，又喊住她：“诶，等等，把铁蛋儿也领着。”

　　“你是当姐姐的，多顾着些弟弟妹妹知道么？还有你大伯娘娘家侄子侄女，你也多让着些，人家来做客，你大伯娘也没个闺女，你帮着招待，对了，刚刚我看见建武抹着眼泪跑过去了，出啥事了，跟谁打架了？”

　　王盼娣悄悄躲到了姐姐身后，偷瞧了爹的脸色，却见她二姐一脸无辜：“我哪知道？”

　　王招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哦～，那肯定是因为雪糕的事儿了，爹你就给那点钱，他非要吃八一厂出的那种雪糕，还是最贵的那种，我买的便宜的糖水冰棍，他就一路耍脾气，嚷嚷了一路要回来告状，要让他奶奶收拾我呢！”

　　王大勇随口说：“多钱？两块还没够？也就一根冰棍儿，给他买了就是。”

　　王招娣正等着他这么说呢：“五毛呢！还不贵？要是光他一个人，省省钱就给他买了，可大伯娘家那两个侄儿也在跟前，我总不能让建武吃好的，让人家亲戚看着他吃？全给买了钱肯定不够啊，我说那就都买一样的，他就不乐意了呗，在人家店里就耍混，还不让关冰柜，还是他那个表兄哄着回来了。”

　　“爹，等会儿我奶骂我打完，你可要给我说理，我又不是为着自己，还不是建武家亲戚么？”

　　王大勇点头：“那你做的对，有当姐姐的样儿，是你的理儿，你奶打骂你做甚，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王招娣心说：得了吧，就那位张嘴闭嘴死丫头、臭丫头的老太婆，还讲理？

　　她得了保证，心满意足地领着俩个小毛头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要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