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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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二人离开了京城，还是回到他们的小城镇之中，没想到房子竟然还留着，打扫干净便能住人。
地方虽然小了点，但却温馨，毕竟这才是家的感觉。
“哥，你看我把这个给你带出来了。”秦元泽收拾着他的包裹，拿出个占地不少的东西，正是那文房四宝。
也有半年没见过这东西了，一时间也算是感慨万千，还是拿了过来，就摆在他那不算多大的桌子上，“留着给人代笔的时候，写字用。”
这其实也算是柳秋寒的老本行了，他的字漂亮干净，是虞琴教的。
秦元泽道：“不劳烦哥哥，这件事我也能做。”他的字能模仿出七七八八，不逊色于柳秋寒，除了这手字体，他原先的字也是不错的。
那时候学，其实也是因为，柳秋寒的字太像他们母亲的了。
街坊邻居早就不记得虞琴这两个儿子长什么模样了，就是对虞琴这人还算是有印象，对于要搬进这房间的两人也算是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不过不好的言论还是占据不少。
虞琴那不知晓爹是谁的私生子这件事，便是值得浸猪笼的，这房间谁还会想住？
这秦元泽是个讲理的人，对于这种言论，打怕了便是，柳秋寒也拦了，拦不住，后来在这城镇中，谁都知道这新搬来的人是个不好惹的主，只敢私下说说，不过这小城镇中的言论比起京城可是差远了，秦元泽都没当回事，跟柳秋寒住的舒服便好。
就算是在这城中再当次笑话也不是不可，反正他已经当了十年，可能是小霸王当惯了，走在街上的时候，他被人指指点点一点也没往心里去，走着一半的时候还有些得意的对柳秋寒说道：“先生你瞧，这才多久，我便让他们都记住了我。”
柳秋寒有些无语，但论着这厚脸皮的功力，其实他俩是不相上下的，所以这种事情，对他俩可谓是毫无作用。
日子该如何如何，生活该怎么过也怎么过。
秦元泽也真没让他拾起来老本行，二嫂如今在京城里做的还算不错，秦元泽便在这里开了家分店，一开始人们还是怕的，但是后来发现这人也不是善恶不分，渐渐地生意也好了起来。
其实柳秋寒和之前的日子也没多大变化，早上起来秦元泽定然会做好的饭菜，他基本上都是看看书，现在添了一项看看账本，也就没什么事了。
秦元泽时常会说：“让状元郎来给我管账，实在太荣幸了。”
“若是让你管账，岂不是都赔了？”柳秋寒也难得跟着他的玩笑话接下去。
“先生教训的是，这账定然都过到先生手中，我必然是一个都不贪的。”
日子本来也就如此平静的过下去了，可偏生就有这么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那日是秦元泽自己在店铺中，人也不多他也不着急，小寒陪着柳秋寒在家中，嗯，有些不适。
任何婉韵怎么也没想到，她当初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元……元泽。”她打断了秦元泽正在出神的时刻，换来的便是一双冷眼。
“你来做什么？”
记忆之中，每次秦元泽对她的开场白向来都是这句话，冷漠又疏离。
“我是想来……”她的声音很低，早没了之前的那些高傲，“道歉的。”
秦元泽看都不看她，“道歉就不必了，你走吧。”
“可是我也没想到，会是哪样，我……”
“我早就说过，若是你希望我过得不痛快便尽管去说，现在想来你的确是想看我不痛快，那你也没什么错的，那城中想瞧我不痛快的人多了去了，你也不过是做了件他们想做的事，只是结果似乎不想你们想得那么好便是了。”
“不是，我不是。”她的解释无论如何，都有些苍白无力，“我只是想，让你喜欢我，我难道错了吗？”
她还是不懂，从小到大，从她认识秦元泽开始，她就在为这一件事努力着，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喜欢我，本身就是一件错事。”秦元泽轻轻开口，“在秦家，你喜欢上我，就是错了。”
“那他呢？他难道不一样？”何婉韵不服气的始终都是他输给柳秋寒这件事，现存的到底是爱还是不甘，想来她自己也都说不清了。
“嗯，他是不一样的。”秦元泽说，“他早在我出生时，不，甚至是出生之前，便就给了我关心和爱，我也打那个时候便就喜欢他的，所以他不一样。我喜欢他，所以他不一样。”
何婉韵好像在听梦话，她不知道秦元泽和柳秋寒的真正关系，不过现在也不想知道了。
这个回答多么可笑，何婉韵也觉得可笑便就真的笑了起来，她十年的执着，最终还是败给了秦元泽的不喜欢，这其实是打最开始就已经揭露的答案，她始终不愿意承认。
可是现在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败了，一败涂地的那种。
秦元泽后来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这也不是他关心的内容，这是个说完便忘的话题，但他知道，以后她不会再出现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就瞧见柳秋寒又捧着书在看，带过来的书不算多，有些书已经被卷入一场大火中，烧掉了。
“先生，你可曾后悔过？”进来便是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柳秋寒不解的看向他，他便又补充道，“可曾后悔放弃状元，同我在一起。”
“后悔极了。”柳秋寒轻轻开口，就见着秦元泽面色发白，果然这人的情绪只会因柳秋寒而变化，接着柳秋寒又继续道，“后悔应当早些知道事情的真相，说不准我便能帮帮你，不让你一个人痛苦。”
秦元泽听完便将人拥在怀里，这个人，这怀里的人，是他一生的宝贝，又怎么舍得伤害呢？
其实早在何婉韵知道这事之后，秦元泽便就打好了算盘，他了解何婉韵，这事早晚要传到秦家上下耳朵里，得做个万全之策，得保护住柳秋寒。
在过年前，他便已经告知小寒要将柳秋寒送完哪里，银子也都备好了，而且在这之后，他知晓柳秋寒定能高中状元，因为其实那前十年，他的试卷都未曾送入宫中，这也得好好“感谢”他大哥了。
其实他是能脱身的，可是怀揣着对柳秋寒的悔恨，也是因为他那种小小的心思玷污了他的哥哥，他怕柳秋寒不能原谅他，还是决定做个自私鬼。
他当然知晓他那好大哥二哥不会放走柳秋寒，才早早的和小寒商议好，在事情发生之后，他便让小寒拿着证据捅到官府那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拖延时间，官府的人来了，哪还有时间管柳秋寒？
他们做着勾当的，里面不知情的就是二嫂和秦元泽，二嫂那边还有家里帮衬着，总算是躲过了牢狱之灾。
可是秦家这边是铁了心要拉秦元泽下水，他其实是无所谓的，原也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
他是个罪人。
就该接受惩罚。
说是如此，其实他更像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开脱的方法，也或者是没有勇气面对柳秋寒。
那可是他亲哥啊，在他明知道的情况下，他还是……感情，他控制不住。
信件是早就准备好的，让小寒在柳秋寒高中状元的时候给他，然后便，忘了他吧。
但他其实不知道，远比站在柳秋寒面前，更残忍的是，所有的决定他都不让柳秋寒知道和参与，他甚至连选择权都没有。
救他出去的人还是二嫂，其实这事他本也不知情，他们拉他下水的方式不够高端，毕竟也是在牢狱之中才想到的办法，主要他们也没想到，竟被这三弟骗了这么久。其他人都流放了，就连着几个儿子也跟着一起流放了，最后也只留下二嫂和秦心真，不过后来竟是还把三太太和秦和瑞也保了出来，还有秦元泽。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他在京城中知晓柳秋寒的一切动向。
但他忘了小寒是个多嘴的人，给他讲了那么多，还跑来告诉自己他的情况，他又怎么舍得放他自己。
他听着小寒传的话便知道了柳秋寒其实知道他还在京城中，哪还有不回去的道理。
“哥。”他轻轻的叫着，“其实那个状元的位置，我一直觉得非你莫属，你考了十年，如今功成名就，其实你可以……”
他想说的是，其实可以自私一点，如果再添上一句话的话，那便是，像他一样的自私。
可是他也知晓，他哥从来都做不出那种事情来。
从小到大，一向如此。
“我进京考试，也是为了找你。”柳秋寒说，“泽儿，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找你。”
“我知道，我知道的，哥。”
片刻后，柳秋寒又轻轻道：“我不后悔，永远都不会后悔。”
“今晚吃茄子吧，哥。”
两人站在院子里，一如在京城初遇的时候，是个秋高气爽的季节，虽然已经是落叶缤纷的时刻，连着树上都已经是孤零零的只剩下树干，但只要心里想着，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春天到了，那便是再次相遇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