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夭夭妖》金面佛

12、路晔的来访

　　如果现在某个人要问尚逸清他目前最幸福的事是什么，尚逸清肯定会斩钉截铁地回答是听见门铃声。除了墨嫣和目前的合作伙伴连雷，所有认识尚逸清的人都不知道尚逸清现在住在哪里。墨嫣是个十分懒的妖怪，除非是尚逸清要她出去，否则她是绝对不会离开舒适的空调房的。而除开墨嫣，一般来说会按门铃叫门的人只剩下现在的那个合作伙伴——连雷。连雷自然不会闲得没事来找尚逸清和墨嫣聊天，他可不想被尚逸清和墨嫣误会。连雷来找尚逸清就只有一个可能性：有生意上门了。本来尚逸清的意思是要连雷打个电话就行了，可连雷生怕尚逸清会偷懒不去，每次都会直接杀到尚逸清的家来。虽然协议里说得是尚逸清和墨嫣去找生意，但实际上每次墨嫣只是指出一个大概的方向，具体寻找妖鬼之类则全交给了连雷。原本连雷还想抱怨几句，想将这种苦差事交给尚逸清，毕竟一开始就说好的，尚逸清负责生意交涉的一应事宜。然而当连雷提出这一点时，尚逸清竟然两眼一翻，牛气哄哄地道，他不会道术！不会道术的人自然是感应不到妖鬼之气的。连雷不敢去惹自己打不过的墨嫣，也拿无赖一般的尚逸清没辙，只得苦哈哈地扛下来这个苦差事。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惊动了正在聚精会神打着CS的尚逸清。听到门铃声尚逸清立刻丢下鼠标，飞一般地朝大门方向冲去。这个时段上门的不可能是来收水电费的，毕竟是正午时分，收水电费的那帮家伙可不会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干活。
　　“是你？”尚逸清开心地打开大门，却惊讶地发现来客竟然不是自己料想的那个赚起钱来如同拼命三郎的连雷。
　　“怎么，不欢迎么？”立在门外的赫然正是尚逸清久未谋面的路晔。
　　“那倒不是，”尚逸清将路晔让进门，随手关上房门，“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找到我的。要知道，我住这里可没几个人知道。”
　　“用不用换鞋？”路晔并没有看见尚逸清家里的鞋架，但出于礼节他还是开口问道。
　　“不用，”尚逸清指指客厅里面的沙发，“先坐下来再说吧。”
　　路晔在沙发上坐定，四下看了看问道：“墨嫣呢？怎么没看见她？”
　　从冰箱里面取出两罐可乐打开，尚逸清将其中一罐递给路晔，自己坐在路晔对面，指指墨嫣的卧房道：“阿嫣现在正在睡午觉，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过来。她最讨厌别人打扰她睡觉，我现在不敢去叫她起床。”
　　从尚逸清手中接过可乐，路晔道了一声谢，却意外地发现尚逸清竟然没有问自己是怎么找到他的。知道尚逸清一向喜欢别人主动告诉他想要知道的东西，看着眼前闷头喝可乐的尚逸清，路晔微微一笑，也开始大口大口地喝起可乐来。霎时间，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两个大男人大口大口喝着可乐的声音。
　　“说吧，你给了连雷多少钱？”尚逸清一向没啥好耐性，终于忍不住道，“别装模作样了，一罐可乐怎么可能一直喝上十分钟都喝不完呢。”
　　放下手中的空可乐罐，路晔道：“你怎么肯定是连雷把你给卖了呢？要知道，我可是能感应到墨嫣气息的。”
　　“首先，你是不可能靠感应阿嫣的气息来找到我们的，因为阿嫣平时一向收敛自己的气息，除非你靠得很近，否则是绝对感应不到的；其次，知道我和阿嫣住处的只有两个人和一个妖怪，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而墨嫣更不可能，剩下来的，就只有那个见钱眼开的连雷了。”尚逸清自信地娓娓道来。
　　“你说的不错，不过我并没有收买他，因为他妈妈和我是生意上合作伙伴，我很早就认识他了。”路晔并不奇怪尚逸清会知道连雷就是那个“叛徒”，因为他早就知道尚逸清推理能力惊人了。
　　“不会这么简单吧，”尚逸清随手将可乐罐扔在桌上，“为了防止被他妈妈知道，连雷不可能主动将我的事告诉你的。”
　　路晔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狸猫毛在指尖捻着，慢悠悠地道：“这个狸猫毛应该是你给他的吧，这上面有墨嫣的气息。”
　　看着路晔手中的狸猫毛，尚逸清苦笑道：“想不到这小子也拿这个当护身符了。好了，你许了他什么好处呢？”
　　“也没什么，”路晔轻轻地将狸猫毛放下，“我答应以后有空指点一下他道术。我很早就知道他佛道双修但缺少明师指导。”
　　“原来如此，这个确实比money有诱惑力多了，”尚逸清心里并没有怎么怪罪连雷，因为如果两个人位置换一换，估计自己也会这么做的，“对了，你找我和墨嫣有什么事么？”
　　“大家是明白人，夭夭应该就是夭夭妖。”路晔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路晔这句话虽然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但尚逸清明白这里面包含太多太多的东西了。在心里梳理了一下由路晔的话得到的几个可能性，尚逸清开口问道：“夭夭妖，有没有再出现过么？”
　　“没有，”路晔明白尚逸清那句“夭夭妖有没有再出现”是什么意思，“自从你和墨嫣去过之后，夭夭好像恢复了正常，这段时间再也出现那种附身的情况了。”
　　“那你，在乎？”尚逸清小心地问道。
　　“我早就说过，我并不在乎夭夭的身份。”路晔摇摇头道。
　　“假话！”尚逸清看着路晔有些闪烁的双眼，“你是在乎的，我能理解你的那种感觉。”
　　路晔指指墨嫣的卧房，悄声地道：“是她？”
　　“也许是，也许不是。”尚逸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转移话题道，“说吧，你该不是找我帮你毁了你和她的毁约吧？”
　　“怎么可能，我是非夭夭不娶的。”路晔立即反驳道。虽然自己对夭夭的妖怪身份感到有些疙疙瘩瘩，但路晔心里明白自己还是深爱着那个陶夭夭，或者说是夭夭妖。
　　“你还是想娶她？”尚逸清有些惊讶地问道。
　　“应该是的，”路晔有些无奈地道，“我曾经试着忘了她，但我做不到。确实，夭夭的妖怪身份很让我苦恼，但我发现如果哪一天她不见了，我可能会发疯。”
　　“那你今天找我干什么？总不能是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自己的情感问题吧。”尚逸清有些讶然地看着每每提到陶夭夭便面露幸福笑容的路晔。
　　“当然不是，”路晔半开玩笑道，“就算是找人倾诉的话我也会找墨嫣而不是找你，毕竟墨嫣长得比你赏心悦目多了。”
　　“行了，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吧，”尚逸清没有理会路晔这个并不好笑的玩笑，“我想你也不是那么闲的人。”
　　“下个星期一是我和夭夭举行婚礼的日子。”路晔正色地道。
　　“你该不会请我和墨嫣参加婚礼吧？这种小事你打个电话就行了，至于你亲自来送请帖么？”原来是来送请贴的，尚逸清顿时安心不少，浑然忘了自己和墨嫣其实跟路晔的关系还没好到参加对方婚礼的地步，也忘了参加婚礼要随份子的。
　　“婚礼你和墨嫣是要肯定要参加的，毕竟我能和夭夭平平安安地举行婚礼你们也出力不少，”路晔从随身携带的公事包里取出两张烫金请帖递给尚逸清，“不过我今天并不是专门送请帖的。”
　　接过请帖看了一眼，尚逸清轻轻地将请帖搁在桌上，有些不安地问道：“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事？关于陶小姐的？”
　　“算是吧，”想到陶夭夭的吩咐，路晔不由地头疼起来，“其实这件事我不太好开口，害怕让你们为难。”
　　“究竟是什么事啊？”听到路晔有些犹豫不绝的口气，尚逸清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呃，你也知道夭夭和墨嫣的关系其实不错的。”路晔想了一会儿道。
　　想起墨嫣每次见到陶夭夭那种相见恨晚的表情，尚逸清点头道：“是的，前几天她还跟我提起陶小姐的。”
　　“其实这件事是夭夭提出来的，”路晔咬咬牙道，“她希望在结婚前这段时间能有一个知心的好朋友陪着她，但因为前段时间她出的那种事，她以前的一些朋友都不敢来陪她。思来想去，我们觉得墨嫣是最好的人选。”
　　“这个……”尚逸清没有想到路晔会提出这么一个请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尚逸清并不希望墨嫣去陪陶夭夭，因为从根本上说是墨嫣将陶夭夭的身份给揭露出来的，谁知道陶夭夭会不会报复墨嫣。
　　“你放心，夭夭不是那种记仇的人。再说，那件事我们都有份参加，夭夭要是报复的话早就下手了。”路晔知道尚逸清顾虑什么，立时开口道。
　　“那不一样。”尚逸清摇头反对道，“你们一个是与她情同祖孙的姑奶奶，一个是与她如胶似漆的未婚夫，还有一个是与她情同姐弟的未来小叔子，她怎么会对你们下手呢？而阿嫣和我，一个是挑明她身份的妖怪，一个是推波助澜的人类，她能有什么顾忌呢？你说她不记仇，是她不记你们的仇，并不代表她不记我和阿嫣的仇。”
　　“不会的，夭夭不是那种人。”路晔急急道。
　　“对，她不是那种人，她是那种妖。”尚逸清针锋相对道，“我不能让阿嫣冒这样的风险，我没资格这么做。”
　　听到尚逸清的话，路晔脸色微微一变，低声警告道：“我希望以后不要让我在听到关于夭夭身份的指责！”
　　“我并没有说什么，”尚逸清并不在乎路晔的警告，“其实你心里也明白陶夭夭不是你熟悉的那个陶夭夭了。不然，你也不会对这件事这么为难了。”
　　路晔知道尚逸清说的是实话，气势不由一泄。虽然陶夭夭现在的行事风格和以前没有大的改变，但路晔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我愿意去。”不知何时墨嫣已经走出卧室，轻轻地坐在尚逸清的身旁。
　　“你要考虑清楚，夭夭妖没事怎么会请你陪她度过成婚前最后一段日子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出于对墨嫣安全的考虑，尚逸清急急忙忙地道。
　　“我感觉她不会是那样的妖怪，”墨嫣摇头否定道，“我总感觉她不是那个夭夭妖。”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听到墨嫣说陶夭夭不是那个夭夭妖，路晔立刻关切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陶夭夭虽然是夭夭妖，但给我的感觉不是那个夭夭妖。”墨嫣想了想，很诚恳对路晔解释道。
　　关心则乱，路晔还是没有明白墨嫣的意思，依旧追问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是夭夭妖又不是那个夭夭妖？”
　　“我明白阿嫣的意思。”尚逸清见一向精明的路晔连这么简单的意思都听出来，不由地摇了摇头，“阿嫣的意思是说陶小姐的确是夭夭妖，但给她的感觉却不是那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夭夭妖。至于哪里感觉不对，那就得问阿嫣自己了。”
　　墨嫣点点头，接着尚逸清的话道：“陶夭夭是夭夭妖应该没有什么疑议。至于我为什么说她不是那个夭夭妖，那是因为我感觉她不像是有几千年阅历与修为的妖怪。”
　　“怎么说？”路晔知道凭墨嫣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察觉出夭夭妖的修为深浅，肯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因为她做事的方式怎么看都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墨嫣一本正经地道，“这样的妖怪怎么会是那个有着几千年阅历的夭夭妖呢？”
　　尚逸清不禁昏厥：敢情你平时做事的方式不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你好歹也有六百年的妖生阅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