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夭夭妖》金面佛

11、合作愉快？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交流往往是在饭桌上开始的。这点尚逸清深信不疑，因为他和他宿舍的那几个死党真正熟稔起来还是从自己过生日时请吃的一顿饭开始的。几杯啤酒下肚，尚逸清已经将眼前这个无妄道士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什么无妄道长？搞了半天尚逸清才知道原来这个家伙姓连名雷，是附近高中的一名高二的学生！当然，这家伙还是会一些道术的。而且，他的师门也是赫赫有名，细细算来竟是重阳一脉，还是丘处机后人的弟子。作为交换，连雷也知道了尚逸清原来是一名历史系的大三学生。
　　小意地看了一眼正在一旁对酸菜鱼发起进攻的墨嫣，连雷开口问道：“不知尚道兄师门是？”
　　尚逸清微微一笑，决定还是告诉眼前这个家伙真相，毕竟以后还是要一起合作的。指了指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墨嫣，尚逸清道：“算起来，她应该是我的师傅。其实我并没有什么修为，只是向她学了点御雷之术。”
　　听完尚逸清的话，连雷大是后悔：搞了半天，自己一力巴结的人原来也只是跟人家后面做小弟的啊。当然，连雷也不敢得罪尚逸清，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啊！虽然自己师门说起来无比显赫，但连雷自己明白所谓的重阳派也就只剩下自己这根独苗苗了，因为三年前教自己法术的那个拾荒老头子已经在一个秋风瑟瑟的清晨离开了这个世界。
　　免费地看了一会儿连雷如同变脸般来回改变脸色的表演，尚逸清开口道：“连雷，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请我吃这么一顿饭，是不是认为自己吃了一个大大的闷亏？”
　　看看墨嫣此刻正专注于酸菜鱼，丝毫不在意自己和尚逸清谈话，连雷心一横，点了点头。
　　“你不吃亏，”尚逸清将杯子里啤酒一饮而尽，“因为我是来提出合作的。放心，关于合作我是很有诚意的，不然的话刚刚你就出大丑了。”
　　连雷挠头道：“什么合作？怎么合作？”
　　“不怕你笑话，我平时是靠做‘假道士’赚取money的，”凭着直觉，尚逸清认为连雷现在很需要钱，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虽然我没有什么修为，但凭借阿嫣的帮助，我还是能帮助很多事主解决问题的。”
　　“既然你干的不错，为什么要找我合作呢？”连雷不解地看着尚逸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生意应该不是太好，”尚逸清极有把握地看着连雷，“而且，现在你很缺钱。”
　　“你凭什么这么说？”连雷虽然知道尚逸清说的都是事实，也起了合作的心思，但他明白现在不能让尚逸清知道自己的困境，否则自己就不能占据主动。
　　“那太平公寓鬼气弥漫，虽然都是些冤魂，但给那里的居民想必也带去了少许的麻烦。如果你的生意好的话，应该会被很多人拉去作法事，但是你没有。一开始的时候，你认为我是修为高深的道长，对我满怀敬意，按理说你应该吃顿好的，但你只是找了家大排档。从这两点我判断你生意不好，而且缺钱。”尚逸清自信满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和你合作，我又有什么好处呢？”连雷虽然吃惊于尚逸清的推理能力，但为了能获得最大利益，他并没有表示任何吃惊的意思，很巧妙地跳过了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生意不好？原因有三：一是你不能准确地认定那些道行稍微高深点的妖鬼的踪迹，因为你的修为并不够；二是你缺乏捉妖除鬼的手段，我想你所能依仗的就只有你腰间的那只‘困妖袋’的法器；三是你年纪以及你的装束使你看起来并不像一个道士，人们不敢相信你。”尚逸清停了一会儿，续道，“阿嫣是具有六百年修为的狸猫精，且不说凭她的妖怪身份能够轻松锁定妖鬼的气息，就依她的道行来看，一般修为的妖鬼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至于你看起来不像道士，这个问题我能解决。如果仅从外表看的话，我比你更像一个道士。”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连雷渐渐已经心动了，“你和我合作，你又能有什么好处呢？别告诉我你只是同情心泛滥。”
　　“我当然有好处，”尚逸清见墨嫣已经消灭了一盆酸菜鱼，立刻细心地帮她点了一盘红烧鲫鱼，“因为我和阿嫣都不会超度亡魂的法术，但是你会！而且，有很多时候阿嫣是不方便出手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连雷有点惊慌地站了起来。佛道双修是自己最大的一个秘密，对方又是从何知道的呢？
　　“你施展法术时我能感觉出你的气息里参杂了一丝佛门气息。”趁着红烧鲫鱼还没端上桌子自己的嘴还有空闲的时候，墨嫣开口解释道。
　　“你们厉害。”连雷颓然坐下，知道自己在这种合作谈判中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底牌，“说吧，我们如果合作后怎么分帐？”
　　“四六，”尚逸清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我和阿嫣各三，你四。”本来尚逸清想定得更低一些，但一想如果太低的话估摸着连雷就没有几分干活热情了，只得制订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分账比例。
　　连雷虽然知道自己实际上是吃亏了，毕竟看这架势，估计自己以后是出力最多的，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急缺钱用，只得乖乖地点头认同了这个分账比例。
　　“虽然我们这只是口头协议，但我想我们都是修道之人，犯不着为这些阿堵物翻脸不认账吧。”尚逸清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懊恼的连雷，心里乐开了花。
　　“自然不会。”连雷心疼地应道。若不是自己现在急缺钱用，自己哪里犯得着这般与虎谋皮呢？反悔？自己有这个本事么？只求你尚大爷不反悔就谢天谢地了。
　　“那就好，”尚逸清知道连雷是绝对不会毁约的，除非他有把握击败墨嫣，“既然我们都已经合作了，那么我们就把我们的责任明确一下吧。阿嫣实力是我们之中最强的，因而她就负责寻找作祟的妖鬼和对付我们难以应付的妖鬼；我虽然没有什么修为，但我擅长交际和道士的历史，那么我就负责和事主打交道以及商量报酬事宜，当然，我也会和你一起做法事以及负责包装你：至于你，你拿的份额最多，自然要多出些力，平时普通的祛妖除鬼法事就由你负责了。当然，超度亡魂的法事还是由你来做。”
　　连雷点点头，没有表示什么异议，因为这些他早已经想到了：果然是自己干最累最苦的活。
　　“来，为了我们合作愉快，干一杯！”尚逸清左右两只手各举起一杯啤酒，向连雷解释道：“阿嫣从不喝酒，这杯酒我代她喝。”
　　满腹牢骚与抱怨地喝下这杯预示合作愉快的啤酒，连雷突然想到了一个敲竹杠的方法：“虽然现在我们合作了，可我们之间怎么联系呢？事先申明，我现在既没有手机，也没钱买手机。”
　　好小子，还想敲我一笔手机费。尚逸清不禁为连雷这种幼稚的手法感到悲哀。指指正在肢解红烧鲫鱼的墨嫣，尚逸清道：“手机？用手机多不方便多不保险啊。万一有重要的事情要联系的时候，手机没电怎么办？手机欠费停机怎么办？手机坏了怎么办？为了我们能够方便而又保险地联系，我建议让阿嫣给你留几根她的毛发，万一有事情要通知我们的话就点燃它。当然，这几根毛发你要随身携带，这样我们有事也能很快找到你。”尚逸清早就知道墨嫣真身的毛发有这样的妙用，身上一直常备了几根以防万一。这会儿他从钱包里取出了三根毛发，递给了一脸惊讶的连雷。为了不惹出什么麻烦出来，一直以来尚逸清和事主相互联系都是用的墨嫣的毛发。当然，这也是增加神秘感。
　　连雷脑袋瓜子转得快，反应也不慢，立刻反驳道：“那万一我手头上没打火机之类的东西怎么办？这毛发轻飘飘的，万一掉了该怎么办？”
　　“别跟我耍花招，”尚逸清轻轻捻动手里那三根细软的狸猫毛，“我知道你会御火的法术，不久之前我还看见了。至于毛发会丢，难道手机不会丢么？毛发有三根，掉了一根还有两根。手机只有一个，掉了就没了。这样算来，还是毛发保险些。”
　　连雷气绝，没想到世上还有这般不要脸的人。仔细的将手机的优点想了一下，连雷还是不死心地道：“这每次联系都要来回奔波，多麻烦啊。还不如打个电话方便些。”
　　尚逸清两眼一翻，干巴巴地道：“你要联系我们自然是去做法事，终归还是要跑一趟的。”
　　“那我就不能因为别的原因联系你们么？”话说到这份上，连雷自然是知道手机没戏了，但为了一口气，他还是孜孜不倦地努力奋斗。
　　“别的事？我靠，你小子该不会是看上阿嫣了吧？”尚逸清知道连雷绝对不会有这个意思，但为了说服连雷不要手机，他还是恶狠狠地对连雷怒目相向。
　　“怎么会呢？不会不会的。”连雷看看怒目相向的尚逸清，再看看此刻已经吃完红烧鲫鱼，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墨嫣，冷汗刷刷地从后背淌下。
　　“最好不要发生这种事情，”尚逸清警告了连雷一声，硬生生经自己手中的狸猫毛塞进了连雷的手中，“对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么？怎么这么缺钱用。”
　　连雷仔细盯着尚逸清的眼神，发现他的眼底似乎透着一丝同情，思忖了半天道：“我和我妈妈一起生活。”
　　尚逸清听明白连雷的话：怪不得连雷会这么缺钱，单亲家庭生活确实不易。当然，尚逸清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会多给连雷一些份额，因为尚逸清一直奉行“自食其力”的原则，最看不惯的便是街头那些乞讨的健全人。叹了一口气，尚逸清试探地问道：“那么，你现在是不是急需钱用？”急需钱和缺钱用是两种情况，缺钱用可以缓一缓，但急需钱却缓不起来。
　　“那倒不是，”连雷知道尚逸清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我一直想自己办个小公司，但我妈妈不肯投资。”
　　“那，你妈妈是干什么的？”尚逸清试探性地问道。虽然尚逸清已经猜到连雷家里的情况和自己料想的不一样，但从心底上他并不想承认。
　　“哦，她是欧乐公司的董事长。”连雷不以为意地道。
　　“我靠，那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钱买手机！”尚逸清这会儿有些愤慨。早知道这是个富家公子哥儿，自己就应该将他的份额再降低一些。
　　“我这不是在攒钱么？”提到这件事，连雷肚子里面还是一股气。
　　“行了行了，我还是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你吧。”尚逸清知道连雷既然身为富家公子哥儿，自然不可能没有手机。
　　连雷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不清，很干脆地将自己的号码告诉了尚逸清，也将尚逸清的号码记了下来。
　　收起自己的手机，尚逸清有些疑惑地问道：“既然你妈妈这么有钱，你有何必去干这种事来赚钱呢？”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妈妈不肯给我开公司的钱。”连雷回答的很快。
　　“不是，”尚逸清摇摇头，“如果是你想开公司的话，你妈妈没道理不给你钱。我想，你是不是想独立生活才这么缺钱的？当然，我想你也想寻求一些刺激吧。”
　　再次震惊于尚逸清惊人的推理能力，连雷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尚逸清见连雷是因为想独立生活也是为了寻求刺激才做道士赚钱，这才放下心来。想了片刻，尚逸清开口道：“对了，你是不是会超度冤魂么？明天我们就去太平公寓一趟吧，那边冤魂挺多的。”
　　“那倒不错，”连雷赞同地点点头，“这样吧，我们明天九点钟在太平公寓大门口碰个面，商量一下具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