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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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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显然也是愣住了,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顿感自己的身子仿佛被灌了铅,半分都动弹不得。
“你怎么会?”明明她方才喂了他一整坛离魂散,如今他理应毫无生气才是!怎地如今竟还能醒转?这很不对劲!
戒色嘴角微微上扬,金黄色的瞳孔打量了她全身,“铃铛小娘子,你这是要作甚?你我才刚成婚,你就要吸食我的修为么?”
牧清冷笑一声,往日清纯活泼单纯的面貌早已不再,她双眼微眯,“你何时知道的?”
戒色适实回想了一番,“初初见面时,我便觉得你身上的魔气与小旸旸身上的魔气大不相同,你这魔气里夹杂着太多的暴戾,不纯。”
“你懂什么!我才是魔族正统!若我是个男儿身,魔族还会交给牧敛那个废物手上吗?”
牧清有些恼怒,“你难道不知牧敛那个废物到底做了什么?贪图享乐,冥顽不化,榆木脑袋,虽说有众多依附者,可他们贪图的不就是牧敛好控制吗?”
“那你为何要害我家小旸旸?唤醒小旸旸心魔的人,是你。对吧?”戒色确切地道。
“他?”牧清苦笑一声,“我敬他是我兄长,他既然不愿意当魔皇,我何不成全他?”
“心魔可吞噬本心,你这样对他,无疑是将他推入火坑,怎么就是成全他了?”
对于戒色的反问,牧清不怒反笑,“魔有心吗?”
生来为魔,从修心开始,有心之后,才可真正修炼大成,魔族族众虽说人人都修心,可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修成一颗完整的心,是故本心对于魔族而言,也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戒色却不以为然,“你怎知小旸旸没心呢?”
这一问,倒是叫牧清愣住了,她蹙眉反问,“他?有心?”
“小旸旸不止有心,而且,比你们任何魔都完整。”好歹也是他戒色的徒弟!自然是比任何人都优秀的!
牧清听到这话,震惊之余,脑袋也嗡嗡作响,明明牧旸资质那么普通,为何他就能修出心来?
戒色似乎看清牧清所想,只笑道,“我家小旸旸的心是天生的,你们谁都比不了!罢了罢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要做些事情才对,你身上的魔气太过于浑浊了,虽说能提升你自己的修为,但倘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不如我给你化掉它们吧。”
一听戒色要化去她的魔气,牧清突然慌了,“慢着!这可是我……”
可她还没说完一句,她身上的魔气便瞬间被化至无形,连渣都未曾留下。
戒色探出头,“你方才说什么?”
却见牧清双眼怒睁,气愤得说不出话。
戒色只轻叹,“修行嘛,总要一步一步来才行,今日我将你身上充满戾气的魔气化去,有朝一日你真的悟到了修心真谛,自会事半功倍!”
牧清不信他的话,可如今根本无法动弹,更是震怒,“去你个事半功倍!我要跟你拼了!”
戒色啧啧摇头,抬手便在她的脑袋上点了一点,一阵金光之后,牧清便沉沉睡去,而那结界也随之退散,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自从褪去金黄色瞳孔,戒色眼前的东西又开始模糊了起来,他无奈,只好摸索着将牧清抱至床榻之上,而他,只好可怜兮兮得站到了门口。
今夜的月色很凉,他本想去寻牧旸的,奈何根本不认路,无奈之下,他也只有坐在门前,等天亮。
牧旸一夜都没睡好,也不知为何,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到白日里看到戒色身着盛服的模样,那个样子简直可以用风度翩翩风流倜傥来形容。
若说牧清清纯,那么戒色便是俊朗美艳。
他忽而起身,伸手拍了自己两巴掌,他难道真的是与和右混久了,有些心思也偏了不成?
罢了罢了,这觉他也睡不下去了,自从那日之后,和右便派去守城门,就连今晚的婚宴他也没来参加,既然如今睡不着,不如去看看他也可。
于是,牧旸拿了两壶酒,轻捏一个传送诀,直接往城门口而去。
魔族公主成婚,整个魔都的魔众,彻夜载歌载舞,整条街道不甚热闹。
和右依靠在城墙之上,微风拂过他的白衣,显得有一些沧桑,他眯着那双邪气的眼睛,正看着这百家热闹场景,嘴角不由得轻轻上扬。
“右叔,又在狩猎呢?”牧旸边将手中的酒递过去,边朝他笑道。
和右见他来,也只是微微一笑,“若是在从前,看到那些美色我倒是真会起些心思,但如今啊……”
“右叔莫非心中有人了?”牧旸挑眉相问,“也不知是哪家少年郎?”
和右眸色微沉,“不说也罢,就算我再思慕又如何,哪家的少年郎也不会是我和右的少年郎。”
牧旸听他话中有话,本想再问,只是他似乎不想再说了,也只好作罢。
和右瞥了他一眼,“你怎地今晚有空过来瞧我?今日可是小公主大婚啊!”
“牧清成婚又不是我成婚。”牧旸冷笑一声,随即拿起手中的酒便想要一干而净。
“喂喂喂!酒可不是这么喝的!”和右慌忙将他手中的酒夺下,“要是按照你这种喝法,再好的酒也要被糟蹋了!”
“右叔,你就让我喝吧,心中着实太多事了,若不喝点酒,着实没办法消遣。”
和右浅笑,“既然没办法消遣,不如说给我听听?”
牧旸的嘴开了又合,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难道跟他说戒色从魔皇密室中偷出了他母亲夔夏的心脏吗?还是和他说他看到戒色与牧清成婚心里不爽快?
这些他可都不能说啊!
和右见他为难,又笑了起来,“孩子终究是长大了,竟是有秘密了!”
“孩子长大,不是必然的事吗?”牧旸悠悠道。
和右朝他挑眉笑道,“孩子长大了,那自然是要娶妻生子的,你不如同右叔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右叔也好事先帮你挑好,不然到时候被老大抢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牧旸还是笑笑。
和右忽而恍然大悟,“莫不是我的二皇子与你右叔我一样?”
“右叔,莫要开玩笑了!”牧旸正色道,“方才我也只是在想我父亲密室的事,也不知是哪个贼人有这么大的本事,竟敢潜入我父亲的密室盗走里头的东西。”
和右听罢,神色也有些凝重,“那人能成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魔皇的密室,若不是个魔尊大约也差不离了。”
“魔尊?”魔族已经有好几万年没有出过一个魔尊了,但牧旸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戒色的修为,竟是到了魔尊这一级别了吗?
和右拿起手中的酒,很是潇洒地喝了一口,“是啊,魔尊!我还以为魔族是不可能出现魔尊级别的人物的,没想到竟是藏的这么深。”
“难道不可能是旁人?比如妖族?比如人族?”
和右自负一笑,“你当我这个守门的是摆设吗?失窃的那段日子,从未有嫌疑的人进过城!更别说那些尊者级别了!”
牧旸也暗自一笑,是啊,那段日子,那人早就在魔宫了,哪里会再来城门被你发现呢!
而此时,乾华宫新房门口,戒色不知怎地突然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环顾了一下四周,今晚的月色,确实是格外的冷啊!
“你就是因为此事不悦?”和右哪里会信牧旸的这番说辞,牧旸的说辞去骗骗那两个守门魔将还可以,骗他自是不能的。
牧旸一副被发现的样子,“右叔,你说牧敛重伤,这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牧敛可是魔族不可多得的天才,他即便是重伤,魔皇以及魔宫的魔众们都会想办法医治好他,可今日牧清婚礼,牧旸根本没有看到牧敛的影子。
“真假难料,我明里暗里打探过,说是牧敛要渡劫了。”
“什么?”牧旸更是震惊,那日与他交手,他便已经是魔君顶级,若是再渡劫,那不是魔尊级了吗?方才还说魔族千百年来已经鲜少有魔尊级的人物了,如今竟是……
“不仅如此,我还有一个消息,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牧旸自嘲一笑,“无论我愿不愿意,迟早都是要听的,不是么?”
和右微微摇头,又喝了一口酒,“魔皇出关比任何人想象地都要快,但魔皇的渡劫也快要来了,是故魔皇要选出下一任魔都太子了。你说,你和老大,哪一个更有机会?”
牧旸也说不准,因为之前的赌约,牧敛已经被魔皇派遣到北地,可牧敛一直没去,如今魔皇出关,魔皇碍于众人,怕是很可能会让牧敛留下,让他去北地。
他托起酒坛,猛然喝了一口,“无论是谁,看父亲大人自己的意思吧!”他对魔族统治从来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谁害了他的母亲,夔夏!
哐当一声,却见牧旸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一身酒气脸颊绯红,和右顺势踢了他一脚,嘲笑一声,“不会喝就不要喝,非得要那般喝,哪里会不醉?当真还是个孩子!”
牧清自从新婚之后,便再也没出现了,人人都道公主由于新婚之夜太疲累,是故便不出门了。
而当事人之一的那位驸君楚某人却不一样了,他还是与往常一样,每日往厨房跑,三餐准时准点,有时就蹲在门口,旁人叫他,他都不去。
这日,戒色又如往常一样,来厨房蹲吃食,每日厨房给他准备的东西,从来都填不饱他的肚子,他又不好意思说明,也只能每到饭点的时候来吃。
他想着,饭点吃饭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众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魔族修炼时兴人族的辟谷之功,他频繁出现在厨房就已经很奇怪了。
是故戒色好吃这件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魔宫传开了。
自然,牧旸也知道了。
牧旸来厨房时,戒色正乖乖跽坐在门外的一棵桃花树下。
桃花随风悠扬而起,而他一袭白衣,长长的黑发只用一根簪子挽起,做了一个十分慵懒的发髻,那双如鹿一般的双眼正时不时地往厨房里瞟,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牧旸不由得扶额,此人都已经当了驸君了,为何还是这点出息?
“你在这儿做什么?”牧旸问。
戒色听到牧旸的声音,浑身一震,慌忙激动地别过脸来,“小旸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