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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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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旸神色微顿,他连魔皇有没有密室都不曾知晓,又如何知晓其中异常?思及此,他有看了一眼床榻上睡得正香的戒色,难不成……
牧旸连忙问道,“可有说丢失了什么?”
牧清摇头,“不曾,只说是进了贼人丢了东西。”
她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戒色,“楚修士可一直在这里吗?”
“自然。”牧旸脱口而出,其实他睡得很死,外头有什么动静他根本不知,更别提知晓外头的戒色做了些什么,只是不知为何,他还是想要护一护他。
而此时,戒色忽而醒了过来,他腹中实在是饥饿得很,恍惚睡梦之中,他还梦到了烧鱼,那种只能瞧见却吃不到的感觉着实是太煎熬了。
“咦?铃铛小娘子你怎么在这儿?”说着,戒色还顺势看了一眼牧清身后,直到没有看到任何侍婢,他收回视线,“你们在做什么?有吃的没有?”
牧清柔声道,“你我再过三日便要成婚,在此期间,修士切莫要到处乱走才好!”
“我方才恍惚之间听到你们魔都有人闯进?”戒色忽而笑了起来,“我以为只有我……”
“我给你烧鱼!”牧旸直接掐住他的话头,看着戒色的反应,怕是昨夜的闯入者便是他无疑了!他的修为深不可测,但到底多深不可测,也只有牧旸知道些许。
戒色话还未说完,一听到牧旸说要烧鱼,浑然大喜,“小旸旸,你想通了?”
“什么想通?”牧旸的脸瞬间又黑了下来,“我只不过是闲来无事!”
牧清见他们无恙,也暗自放下心来,只又嘱咐了一便莫要乱走,便离开了黎华宫。
戒色用他那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牧旸,在牧旸眼中,他就仿佛是一只等着放饭的狗,他很是无奈地暗自摇头,他方才为何要轻易许诺?
自己真的是缺心眼!
牧旸正了正色,“闯进我父亲密室的人,是不是你?”
“是啊!”戒色的干脆使得牧旸再一次产生了想要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方才他为何一时冲动阻止他说话呢?
若是他因此被赶出魔都,那不是更好?
但若是……
牧旸心知魔皇的脾气,便也只能暗自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就算是他上辈子造的孽吧!
“……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对吧?”戒色朝他笑道。
“什么?”牧旸方才由于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竟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听戒色的话。
戒色见状,便笑道,“你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
“不用!我不想听!”牧旸双手捂住头,他真的不知该拿眼前此人如何是好,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逃也逃不过,难道真的要被他捏在手心里吗?
“哦!”戒色自顾自说,“你们魔皇还真的是奇怪,竟还喜欢收藏旁人的脏器!我还给带回来一个呢!”
说着,他伸手从他的乾坤袋中掏了掏,竟是从里头掏出一个琉璃罐子,罐子里头装的是一颗跳动的心。
“我说了我不……”牧旸本想拒绝,可那琉璃罐子里隐约传出来的熟悉之感,叫他顿在当场。
这是夔夏的气息!
牧旸将那琉璃罐子接了过来,用心感受着这罐子中穿出来的气息,泪水如洪水一般落了下来。
“你说,你这是在何处寻来的?”
戒色看到他脸上的泪,伸手想要去擦,却又怕他拒绝,便将手停在半空,不上不下,“你父亲的密室里啊!我本想寻一寻你的病的解药,只是一不小心……”
戒色的五感除了视力之外都异于常人,是故要寻些什么东西,他赋予神识之后,便会寻得特别容易,只是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地进了魔皇的密室,也不知为何会拿回来这么一罐东西。
“你说,这东西你是在我父亲的密室寻到的?”
戒色也不否认,“其实我也不知那是不是你父亲的密室,只是方才听你们说了一嘴。”
他顿了顿,抬起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朝牧旸道,“那……咱们何时做烧鱼?”
“做梦!”牧旸一把将手中的琉璃罐子收进自己的乾坤袋中,随后擦干脸上的泪痕,欲往门外走。
“小旸旸,你等等我,你这是要去哪儿?”
牧旸顿住脚,转过身道,“我的事,不需你管!也不需你跟着!”
“可是……”戒色道,“昨日我给你吃的那药是那里头的篓子里拿出来的,我昨儿吃了点,方才觉得有些头晕,我觉得……”
他还没说完,牧旸便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戒色轻叹一声,这药果然有问题!
这几日整个魔宫一片混乱,众人都在齐心寻找魔皇失窃的东西,然而黎华宫却是一片安静。
由于夔夏去世之后,牧旸将这座浮峰上的下人都遣出去了,原本就安静,而如今这座浮峰的主人正呼呼大睡,这座浮峰更是落针可闻。
直到三日后,牧清带人来请戒色上乾华宫,这黎华宫才热闹起来。
牧旸被众人吵醒时,他正躺在地上,牧旸从来不喜旁人碰他,是故侍婢们也不敢叫他,也只好等着他自己醒来。
他睁开眼时,却见一个黑紫色的身影站在他的眼前,这黑紫色是魔都的盛服,只有婚礼上才能穿。
却见眼前之人一身华贵盛服上身,细细的腰身被一条玉带系着,竟是显得他的腰更细了,黑且长的头发用一顶玉冠束着,长且白嫩的脖颈露在外头,看着更是温润如玉。
就算是全天下的美人与之相比,大约也比不过吧!
他正思索着,那人却缓缓蹲了下来,那张灵动的眼睛细细地看着他,半晌之后,才道,“小旸旸,我没想到,你竟是喜欢睡地上!早说嘛!今后为师我便把地板让给你如何?”
牧旸一阵语塞!他方才为何要用温润如玉形容此人?
此人就是疯疯癫癫空有一副皮囊的人族而已!
他咬牙,“不必你操心!你给我赶紧滚出去!”
戒色点点头,伸手摸了一把牧旸有些湿,润的脸颊,“下回睡觉,莫要流口水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
牧旸看着他的背影,几乎火冒三丈!他那哪里是口水!分明是泪水!
泪水?
牧旸心中一惊,待到黎华宫中的人走完之后,他有打开自己的乾坤袋确认了一遍。
没错!那琉璃罐子里的,的确是夔夏的心!
这么说来,夔夏的死,和他的父亲有关……
可他的父亲那般看重爱护他的母亲,他想不通为何他的父亲会对他的母亲下毒手!
难道真的如和右所言,人心善变?
戒色与牧清的婚礼在魔宫正殿举行,牧清是正统魔族,她又是魔族唯一的公主,这婚礼自是办的十分热闹。
婚礼结束之后,众人依次散去,戒色也本想回黎华宫休息,可他刚转身却被牧清拉住,“楚郎,你这是要去哪儿?”
戒色直接回她,“自是回去睡觉!”
“乾华宫不是那个方向!”于是她便牵着他的手,往乾华宫而去。
乾华宫如今所谓是灯火通明,王后虽然重病在身,但她脸上的笑意却是怎样都掩盖不住,两人回到乾华宫,王后便已养病为由直接回了自己的寝殿。
如今这偌大的新房之内,也只有戒色和牧清两人。
牧清轻轻为戒色褪去厚重的盛服,脸上却洋溢着微微的浅笑,“也不知楚郎师从何门?这么些日子,我都未曾听手楚郎师门之事呢!”
戒色兴致勃勃地啃着几子上的鸡腿,朝她笑道,“我师从积雷寺,不过如今已经是正经俗人了!”
“哦,原来是个禅门的还俗小和尚呢!”牧清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就仿佛是银铃一般。
“那不知楚郎的修行何如?”
戒色微微蹙眉,他此生也不大记事,倒真是有些忘了自己修为几何。
但他这般思索之景在牧清看来,道是他不情愿,于是她连忙解释,“楚郎莫要误会,你我都是修行之人,既然结为连理,那自然是要双修的,我如今是化境初期,也不知楚郎是……”
戒色又狠狠啃了一口鸡腿,思索道,“听我师父说,禅门飞升之前有两个阶段,铜身和金身,禅门修行难,是故晋升也难,如此的话,我大约……”
他顿了顿,“我大约该是铜身吧!”
“铜身?”牧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区区禅门铜身,竟是能在水牢中七日还能安然无恙,还能徒手破了牧敛化境巅峰级的修为?那若是金身呢?岂不是更……
思及此,牧清脸上笑得愈发灿烂了,她给戒色倒了一杯酒,“这是我魔族特制的礼酒,成婚郎君们都必须喝的,你……”
牧清还未说完,那杯酒便被戒色直接一饮而尽,喝完他还满足得笑道,“我正好想喝点什么,铃铛小娘子还真是贴心!”
牧清的神情微微凝固了一下,随即又笑道,“你若是喜欢,我再给你倒点如何?”
“好啊!这酒着实好喝的很,再配上这烧鸡,简直能比得上那烧鱼了!”戒色啧啧嘴很是满意地笑道。
牧清见他如此,心中也是开心至极,于是便将桌子上的一整坛子酒都倒给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戒色也在礼酒的作用之下,开始有些迷迷糊糊,他的视力本就不大好,如今看着这个世界更是五彩斑斓,宛若花团锦簇。
“楚郎可是要休息了?”牧清轻轻地在他的耳旁问道。
戒色只是动了动眼皮,便直接趴在了几子上,不省人事。
牧清又道,“楚郎,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床榻上安歇吧。”
戒色依旧一动不动。
正此时,有两只手突然架起戒色,试图将他往床榻上拖拽,好在牧清也是个修行之人,自然也是能拖得动他的。
戒色一股脑得钻进了被褥里,而牧清却是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她关切地看向戒色,“楚郎可要安歇了?”
说着她还摇了摇他,可惜如今的戒色仿佛是一个死人一般,一动不动。
月色清冷地从窗柩中漏出来,和室内的烛火交相辉映着,许是月光太冷,也不知怎么地使得那些烛火也有些暗淡了几分。
戒色如梦如醉,恍惚之中,他觉得有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这惹得他身上痒痒的,之后便开始觉得自己的灵气在流失。
确切的说,是被那只手吸走,就仿佛是在抽他的血一般。
睡梦中的戒色冷笑一声,等到那人沉浸其中时,他瞬间起身,直接掐住了那只手,他的神识也随之打开,瞬间殿内被他的结界包裹住,一切悄然无声。
“啊呀,终于被我抓到了!”戒色瞳孔突然变的金黄,朝那人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