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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
高逸的人在府上守了很几天,火把一直没灭,人不停交接更换,目的就是要把我的府上围个水泄不通。虽然他看起来志在必得,但是只要孟昶一天不下诏拿我归案,高逸就一天都不能动,只能等我走投无路地出来。
现在整个府邸就像筑在火上那般,无论白天还是夜晚,四周都是一片通红。我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屋内很黑,纸窗外面的火几乎要融掉了那层薄膜。文祈在花厅里躺着,烦躁不安。他不停咬着牙齿磨动,一会儿吐气一会儿又吸气,所有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他是在怪我。
从他傻了的时候起,每当心里对我有怨气他就会这么做。连续好几天,只要事情没有转机他就不会停止折磨自己,不会停止发出噪音,更不会离开我面前。他有意在提醒我一件事,...是我让他成了傻子;是我在那年的大雨里把他卖了;他那年承受的所有皮肉苦和如今被磨损的心智,都是拜我所赐。
...他其实还是恨我的。他心里有怨,就代表他开始想事了,一想就想到了恨。
“...大人。凌华出发了。”
南瑞和凌峰走进来,才送一个人走他们就沾了一身的火星子。但我让他们走却没人点头,除了不得不走的凌华,他得为凌家留下唯一的一个根。
而凌峰留下来,大概是为了南瑞。
“..张夫人呢?”
我抬头问她们。
“被人抬出去了。”
凌峰低头回答,夜光黯淡,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楚良走的那天张夫人来过。趁着火光我以为她一夜老了好几十年。一别几天,互相之间都没有什么话,不过事实上这个古堰,这两本账册,那些画像,灾银,真真假假,是谁也说不清了。
夜深,她向我磕了一个头,咬舌死在了花厅里。同时我从守在门外的高逸口里得知,张旭正已经在前夜于城外斩首。孟昶下诏上写着,贪污朝廷灾银,谋害费于成以及古堰劳工百条人命,其罪当诛。
那上面依然没有关于我的一笔一墨,这两本账册上所有写上我名讳的死账,似乎都在和孟昶一起等我自己认罪,等我走出这个门去,面对高逸。
其实有没有诏书都一样,这个门我不可能一生也不出去。
除非死在里面,但我不可以让文祈陪着我,就跟凌峰一样,我必须为文家留个根。不管究竟会怎样,我总算给酆都的文相人有个交代。...但不知我贪赃枉法的事,这几天之间有没有传去文相人那里。种因得果,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文祁,那又不耐烦地发出了怪声。我又一次免不了想到文相人的模样,一年复一年,有些事看似早已经过了,却永不能挽回。对我,对文祈,对高逸,都是一样。
又过了两日,门外的兵马没有减少。
不过高逸走来门前说了一件事,那是整个案子里其中一个真相。
“百万灾银的确不是张旭正夫妇贪污去了,而是费于成和安仁。费于成生意周转不灵,安仁也要招兵买马,这百万银元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是如何知道的?”我站在纸窗后面,背对南瑞和凌峰问。
“多亏了宝儿。”高逸的声音带笑,他人影晃动着来回走动,走一步便跟着节奏答着话,“费于成是我杀的不错,他就像一个惊弓之鸟一样四处乱扑。他死前说的话其实是想拖安仁下水,但你在所以他没有说完,宝儿知道账本里面的玄机后就连夜赶来蜀中找我。”
“她为什么会想到找你?”
高逸笑出声音,那才说,“你说呢,...她是想做皇后的人,虽然爹贪赃了银元,但不错为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皇上那么喜欢她,要罚,忍心么?”
高逸又提到了孟昶。
不过现在,我已经记不清孟昶的模样和声音了。我能记得的只有蜀中的城楼,青黑的石砖和朱红的城门,每到孟昶心里有事的时候便会提着灯笼在那等我。
人心都只会刻意去记得一些好的事,再往后无论什么处境只要想到就会笑出来,勉强也好。
我笑了。
“安仁呢?孟昶打算怎么处置他?”
“为何不问问你自己?”高逸在门外轻问,“你还要跟我赌气到什么时候?”
“...我问安仁。”我又重复了之前的问题。
“王爷已经被软禁在蜀东的行宫,终生不得踏出一步。...不过这样还是得尊称他一声,王爷。”高逸叹了口气,又说,“...要是你愿意跟着我,我会唤你一辈子墨儿。”
“....。”
听着门外的火燃烧木柴的声音,噼啪得极像红爆竹。我记得有年锦官城的门前放了好一阵这样的东西,劈劈啪啪之间全是烟雾,我悄悄牵了一下高逸的手,但他又放开了,走得远远地在人群的另外一边,我便再也找不着他。
而今我透过热融的纸窗看见门外的高逸,那张变换莫测的脸只能隐约见到模糊的轮廓。我伸手顺着阴暗和明亮划动起来,好像勾出了一个高逸,可我却不怎么认识他。
我还记得城外的桥,他陪我那么走,一步是一步,矮梯上还浸着河水和绿萍。他说了很多话,可我一句也没有听。还有他从来不愿陪我去酆都,可楚良来了,他又出现在我面前。
最后,我还是想起了多年前我站在门外求他,如果让我进锦官府,我就跟着他。
“大人,让我赶他走吧。”
凌峰在身后说话,南瑞也是同意,就连文祁都张牙舞爪地对着纸窗挥拳。
我摇头,对着室内的人和高逸说,“我不走。”
“哈哈。”高逸却突然笑了,声音张狂无比,最后嬉笑未定地贴着门边说,“我告诉你,文墨,这个局从来都没有人站在你身边。你不走就只能等死。”
“我不怕死。”我转身面向室内,光线暗得极深了,黑漆漆的,一副画在花厅的太师椅上,看不见画的什么。整个屋子黑下来,而黑暗就像会动地在人左右。
而我就必须告诉自己,死和活跟自由不自由,完全是两回事。但高逸和文墨,已经再也不可能自由了。
“你知道安仁是怎么落马的吗?”高逸自问自答,这还多谢了你送去的令牌才叫他人证物证俱在,不过那牌子是假的,假得他自己都看不出来。楚良见到和爹争执的人也没有,因为爹从来都没有去过青城。还有就是你,...你实在太天真了,我教楚良说的慌也全信了去。”
“混蛋。”凌峰破口大骂,一拳打在门框上,有融雪落下来,高逸的人影没有躲开。他的每一步动作别人都猜不着见不透,没人知道他真正想的是什么。或许他笑那意味着哭,但哭呢?他究竟是怎样的伪装才能把哭给装成笑,并且骗了身边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我记得进锦官府的第一天,领路的总管就说,“在这里学会骗人之前,要先把自己骗过去。”
...可几年了,我学得平平,高逸却在官场里学得青出于蓝,胜于蓝。
“你以为短短五年,凭什么让你当上相人?”
高逸这么说是在教训我。
“楚良是什么人?”我却想到了楚良,便反问。
“....。”
高逸不再说话了。门外是静悄悄的,就有雪一点点融化的声音,平缓地每一个人都能听见。一会儿他才笑着说,“杀手,给他钱就替人做事。”
“是这样。”我回头对凌峰说笑,“我是说他总是深藏不露,...那是不是也全没真话了。”
“大人,不要说了。”南瑞突然从背后抱住我,脸贴着我的后背,眼泪是冰凉的。我拍了拍她的手,说了声没事。
高逸的人影走开,外面火光就照亮我的眼镜,微醺像暖酒的热火。每年冬天的时候我和高逸总会在城外燃一壶酒,我会醉会疯会说很多平时说不了的话,不过今年就多了一个楚良。
但我还是说了那些在心里已经成了过去的事,每次一说就是在放下一次。他为君我为臣,我是想借着酒兴来告诉所有的人,我已经不太在意了。
我只是一遍遍强调自己,他是君王,我只能是臣子。不得逾越。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意思。
高逸拍了一下木门,声音随着震动在空旷的屋内回响了一会,他才说,“对,我跟他说过,对你不能讲一句真话。”
“罢了。”我回身向屋内走,但又停住想说些什么,南瑞用手擦了我的脸,我感觉到冰凉和湿润,就像酆都山河下面的湿气一样扑面而来,有些陈腐和清润的竹子气息。
“墨儿。”
高逸再唤。
我笑着摇头,“我们扯平了。我利用你接近孟昶,你利用我除掉安仁,...我们平了。...剩下的事情,你要带我走还是怎样就是另外的事。”
“.......。”
高逸的身影渐渐淡了出去。我便放大声音笑了起来。
“不过我可以跟你赌。孟昶不会下诏杀我,我不死也不逃,我在这里等着他。”
“大人,他已经走了,你这么说他听不见。”
南瑞拉着我,呜呜地哭,凌峰站在一边沉默无言。
倒是文祁冲去了门前哗啦一下拉开两扇木门。所有人都闻声抬头,雪就顺着门缘落下。高逸站在被烤化了雪的霜枝下面,回头看过来。
他身穿官服头戴黑色的官帽,树枝也是深色的,整个人和院子融在了一起,在渐渐落下的夜色里快不见。除了那些火把的微光,带着凶气,烧得雪天无情至极。
高逸笑着回身说,“好啊。我就跟你赌。”
文祁大怒,抬起手边的太师椅扔了过去,然后噼啪一声椅子在落下之前裂成了两半,摔在雪地里溅起了不少冰渣。
极像我踩河水边行了,矮岸下有一点点的水,我和谁一起经河而过,酆都城外的雾气和忘川的水就在我们的脚下溅起了很多水花。
而时过,又境迁。
往事就像一重山和千帆船,将所有未赶上的交待和心事都侧畔这么过去了。我和高逸就是这样,如今这么看,蜀中的花和这一代的雾气就像陪葬品,我们两个人生生毁了这所有的一切。
是雾里看花,看空气,却仍然那么不自知。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瑞在我身后嘤嘤地哭。
“你哭什么?”
我摇头靠在窗边。
“大人爱深了,所以根本看不见。”
南瑞的声音就像在心里打开的门,那些潮水和破浪就不可遏止地翻滚起来。我看着窗外的枝头和夜色,只能摇摇头叹它朦胧。
想先解释一下,因为此文隔断了一段时间没写,所以逻辑可能会有错漏,各位看官看出BUG来了记得向我交代一声。
小的拜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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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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