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你就夸夸我》鸢蓝

77、第 77 章

　　一大早，爷爷奶奶都没起呢，杨梅梅就喊着要起床，穿好衣服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妈妈房间。因为套了毛线袜，她的小鞋子不好穿，她就把小脚丫塞进奶奶的大棉鞋中，踢踏踢踏着拖在地上奔走了。

　　杨奶奶要追她，又因为没有鞋子穿，只能坐在炕沿干着急，朝着前院儿子房间那边喊：“小英，梅梅去你那里了，给她开个门！”这大早上，雾都没散，阴冷阴冷的。

　　杨妈妈因为到了孕后期，晚上起夜频繁，就跟丈夫换边睡，现在睡的床外边。她迷瞪着揉眼睛，碰了碰旁边的丈夫，“我听妈喊我呢，你听到没？”

　　杨爸爸翻了个身，迷糊应了一声。

　　门口杨梅梅就开始拍门了，“妈妈，妈妈，开门呀！开门呀！”

　　杨妈妈一边裹棉袄，一边故意问：“门外是谁呀？我咋没听出来呢？”

　　杨梅梅一边拍门，一边回答：“是我呀，是你的小龙人呀！小龙人找妈妈呀！”

　　这是她俩的小游戏。往常杨妈妈还要跟她玩一会儿，让她唱个歌啥的，今天天冷，裹好衣服就拖着鞋子给她开门了。杨梅梅从妈妈身边的空隙钻进去，直奔房间新装的大家伙，“妈妈，包子烤好了吗？”

　　杨妈妈房间新装了一个新式的取暖炉，还是烧蜂窝煤，但是不是传统的圆形炉子，比那个大一圈，是方形的，上头有出烟口可以接烟囱到室外，炉子侧边还有个两层的小烤箱，听卖货的人说，晚上把馒头放进去，早上正好烤干。

　　杨妈妈快生了，坐月子时天气还冷，街上新出了这个可以接烟囱的炉子，家里就赶紧买了一个，给玻璃上划个圈，接一根烟囱，也不怕煤气中毒了。

　　“小心烫，我给你取。”杨妈妈打开小烤箱的盖子，上层托盘里放了红薯，下层放了包子和馒头。取了靠边一个，表皮已经烤干发黄，掰开里头冒热气，果然热透了的。杨妈妈自己尝了一口，包子皮烤得又干又脆，比平时在炉子上架着火钳子烤得还好吃。

　　见妈妈开吃，杨梅梅已经变身小跳豆，仰着巴掌小脸，伸着小手手，一跳一跳，却够不着，嘴里焦急地叫着：“妈妈，妈妈，给我尝尝呀！”

　　“我先尝尝好着没。”

　　杨爸爸被闹醒了，卷着被子趴在床边看妻子逗女儿，不但不帮忙，他还乐得“嘿嘿”笑。

　　杨妈妈把另一只手上的半个给杨梅梅，又去烤箱里取了两个包子，揣着去上房给爹娘。

　　杨梅梅捧着半个包子，小口咬到一口脆脆的包子皮，听着牙齿间的“咔嚓”声，小表情又享受又满足。

　　杨爸爸握拳挡住了嘴边的笑，轻咳一声，正色问她：“梅梅，烤包子好吃不？”

　　“好吃呀！”杨梅梅回答得毫不犹豫。

　　“那给爸爸吃一口吧？”

　　杨梅梅小脸满是纠结，双手护着包子，小步往后退了一点点，又觉得自己有点小气，这样可不好，于是更纠结了。

　　“爸爸还没吃过新炉子烤的包子呢，就给爸爸尝一口吧？”

　　杨梅梅很是做了一番心里斗争，这才把包子递给爸爸咬。

　　杨爸爸看着她纠结的小表情，心里暗笑，原本只是随口逗一逗，结果她什么想法都摆在脸上，看着有趣极了，一使坏心眼，“啊呜”一个老虎口就把半个包子咬掉了一大半，嘴巴里舌头都不好活动了。

　　杨梅梅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一小点包子，空气都静默了，杨爸爸突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果然，静默了几秒，杨梅梅“哇”一声，伤心地哭了。

　　杨爷爷在院子里扫地呢，这一哭可不就把人引进来了。杨爷爷着急忙慌冲进来，见杨梅梅安然无恙，上下一扫就锁定了罪魁祸首，举着笤帚就挥上去了，嘴里同时训道：“大早上的，你又招她！你干啥了，怎么又把梅梅惹哭了？”

　　杨爸爸手忙脚乱地扯着被子抵挡老爹的攻击，还要插空解释自己清白，奈何杨爷爷根本不听他的，还断定他“狡辩”。

　　杨爸爸委屈巴巴地问：“爸，你是不是因为过年不能打孩子，趁除夕找个借口打一顿啊？”

　　杨爷爷叉腰反问：“我是你老子，打你还要找理由？”

　　?

　　到了除夕，该采购的都买回家了，生意反而没有那么火爆了，杨爸爸也终于能够缓口气，不过摊还是要摆的，谁还嫌钱多呢？但是杨梅梅就不用带去了，街上灌几口冷风，孩子就得咳嗽生病。

　　妈妈房间有了取暖炉，温度比奶奶房间高，她在里头脱了棉袄，只穿了毛衣毛裤，身上轻便不少。虽然穿得少不能出屋子，但是房间里头也能玩，她找了爸爸买的扑克牌，和蒋文文玩接竹竿。

　　接竹竿不是正经打牌玩法，算是小孩子的游戏。把牌随便分成两摞，一人拿一摞，扣着纸牌一个一个接着往下摆，新接上的牌和已有的牌数字一样的时候，就可以赢得两张牌之间的所有牌。

　　游戏玩法很简单，在大人看来甚至有点无聊，不过小孩子可不这么觉得，杨梅梅玩起来要是没人打断，她能玩一天。

　　炉子上的烧水壶开始发出“噗噗”的声音，两个小女孩抬头去看，就见水壶上冒着白汽，水壶盖子一顶一顶地跳着，水壶里的水溢出来，流到炉子上，激起更大的白色蒸汽。

　　杨梅梅还记着奶奶说的，没穿棉袄不能出房间，她从门帘旁边探出脑袋，扯着嗓子朝后院喊：“婆——婆——”

　　杨奶奶在厨房准备年夜饭呢，听到杨梅梅喊她，手里举着筷子就出来了，扬声问：“咋了？”

　　杨梅梅怕奶奶听不到，拖着长长的声音回答：“水——开——啦——”

　　杨奶奶“哦”一声，一边往过走，一边提醒她：“那你离远一点。”

　　杨梅梅用门帘给自己包了个头巾，一旋转把门帘掀开了，让杨奶奶进去，嘴里骄傲回复：“我离得很远的，我都没有过去。”

　　杨奶奶找毛巾垫着提起水壶，烧水壶离了火，盖子就不再“噗噗”跳，水蒸气也少了，不过房间里还留着一股子呛人的味道，是水浇在火上，湿煤烧出的一氧化碳味道。

　　杨奶奶把门帘掀起一点散味，催着杨梅梅去屋子里头，免得在门口吹风，“梅梅真乖，那现在去屋子里吧，这里冷，呐，你要是今天肚肚疼，晚上可就吃不到好吃的了。”

　　“晚上有好吃的吗？”

　　“有啊，今天除夕，晚上要吃年夜饭呢，年夜饭就是做满满一桌子好吃的，你说多不多？”

　　杨梅梅惊叹：“多！”

　　杨奶奶突然想起过年吃的东西多，孩子怕是会积食，家里应该做点准备。她把烧水壶的水灌进热水瓶，又接了凉水烧上，这才去找杨爷爷，让他去街上买点山楂片、果丹皮之类助消化的零食，重中之重是要去卫生院买几包山楂丸。

　　杨爷爷不止买到了杨奶奶要的东西，还超额完成，买了一袋切片的山楂干。

　　“这个耐放，回头家里有人撑着了，就跟橘子皮一起熬茶喝。”橘子皮是冬日里大家吃完橘子的皮没有扔，都晾在窗台上，杨爷爷冬日煮茶也会放几片，让茶水里带一点橘子香。虽然不知道原理，但杨爷爷振振有词：“这是陈皮，能入药的好东西，喝了对身体好。”

　　杨奶奶给两个小孩一人一根果丹皮和几片山楂片，把剩下的绑好袋子放进高低柜中锁起来。柜子里这会儿大概是一年里最富裕的时候，塞满了各种好吃的。杨奶奶看着满满的柜子，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带着满意的笑容把柜子锁起来。

　　门外，杨大姑才进大门就叫：“妈！”

　　离得更近的蒋文文听见了妈妈的声音，从舅舅房间的棉门帘边探出脑袋，喊了一声：“妈，你咋来了？”

　　“我带你们去洗澡呀！”杨大姑回答了她，又笑着转头问出来的杨奶奶，“妈，你忙完了没？要是忙完了，咱们赶紧去洗澡吧？”

　　“收拾的差不多了，叫一下你嫂子，咱就去吧。”

　　前几天，王宁给送来几张他们单位的洗澡票，他们单位有自己内部的澡堂子，供自己员工和家属使用，定期给员工发洗澡票，不够用的也可以出钱买。王宁按着家里的人数送的，肯定是自己花钱买了的。

　　别看不贵，这几张小小的洗澡票可送到了大家的心坎里。往年，年根的时候，大家就烧一锅热水，在家里擦洗一下了事，也算干净地迎接新年了，毕竟天寒地冻的，家里取暖设施不到位，不小心着凉了，人遭罪还花钱，不划算！

　　杨奶奶用塑料袋把洗发水、护发素、毛巾、梳子、香皂都装进去，当然，还有洗澡不可或缺的搓澡巾。另找一个袋子装换洗的内衣裤秋衣裤。

　　杨大姑家有一个大红色的塑料洗澡盆，她也给带上了。

　　三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一个大人一张洗澡票，杨梅梅这么小的孩子不需要票，只要跟着大人就能进去。

　　洗澡堂子分男女，是两个大澡堂，墙壁四周是一圈淋浴喷头，外间靠墙是分成小格子的衣帽柜。杨奶奶怕露怯，已经提前跟小闺女取过经了，验票的时候付押金要了锁子。

　　换衣间有刚进来正脱衣服的，也有洗完了顶着一头湿发穿衣服的，杨大姑平时也是个爽快人，这会儿倒不好意思了。哎呀，大家都脱得光溜溜的，虽然都是女的，也怪别扭的。她扭头看嫂子，嫂子也正不好意思呢，两人一笑，心一横，开始挺着脸解衣服，假装这事很平常。杨梅梅和蒋文文两个小孩子就没有这顾虑了，她俩早脱得光溜溜，光着脚丫子欢呼着冲进里头的蒸腾雾气中了。

作者有话说

　　圣诞节快乐吖！